上，在这个全国最繁华的租界林立的地方，凝聚了一帮子不愿去捅破脆弱的繁华假象的所谓绅士，所谓世家贵族。褪去了白日里的西装革履，借着所谓公费的需要，来这里寻找温柔乡的沉醉。
颜鸿这一帮人这一次要去的正是最近大上海火速崛起的大舞厅，而小道消息中所说的那个女人，其实也不过是舞厅中的一个小小驻唱，原也不是什么大台柱。这群人中颜鸿是从家里私逃出来了，可出来前可没亏待自己，身边带着的银钱足够他花销的。展云翔家里也是小有资产的，只是到底是个妾生子，家里财政大权可不在他这边。所以身边的银钱也就只够个平日花销再加点儿小小的消遣。倒是还有一个就是上海本地人，家里开了家杂货铺，倒是算是有些余钱。其他几人虽说也不算赤贫阶级，却也不是能够来这样的地方消费的。只不过以后勒勒裤腰带，倒也能够来这里充一回大爷。
自然，有颜鸿在，自然是不会让一帮子半大小子只是为了开开眼界而以后三餐都节衣缩食的。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后，又想起自己放在系统背包中的黄金首饰珠宝，颜鸿自然不会小气，一开口自然就是为了表示前阶段的失礼，这一回出去的开销权当是他的赔罪。
一靠近歌舞厅，就被门口硕大的招牌上身着摇曳的旗袍搭配着雍容的皮草披肩的女人画像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颜鸿朝着展云翔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接收到了信息，笑着道了一句：“这可都到门口了，哥几个再不回神，我跟鸿子可就先进去了。”
被展云翔这么一说，本来就是无知者无畏，大家笑着进了舞厅，又被身着漂亮衣着的招侍给引进了舞厅，颜鸿冲着招侍说了几句，招侍点了点头，就转了个方向，带着众人往包厢走去。展云翔可不是其他几个初来乍到的，之前在家的时候，他也是放肆风流过的，出入一些茶馆点个包厢和坐在大堂的区别，他自然是知道的。虽说这一次颜鸿说要请客，可大家一个宿舍住的，总不至于这样子将颜鸿当做冤大头。
“鸿子，我们坐在大厅就可以了，还可以看得更仔细。”
“放心，我总不至于打肿脸充胖子，我们几个难得出来玩几次，自然是要开心点儿。”颜鸿也学着展云翔的样子，故意放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又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又在说什么私密话了？”
开口说话的正是家是本地的何世亮，他心底估摸着也有点儿底，见展云翔和颜鸿在交谈，就想着拉着兄弟们顿下脚步，免得到了包厢再退出来还尴尬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翔子，哥几个的酒量怎么样，可别到时候全都醉瘫了，还得我找人拖你们回去。”
“好啊，鸿子，你可等着，看看今晚到底是谁先醉趴下了！”
“就是，鸿子，不要以为你最近和翔子交情突飞猛进了，就能够联合翔子，我们六对二，还怕不能把你们两个放倒。”
“是啊，是啊，到时候醉趴下了，我们几个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醉倒的，肯定会把你们给拖回去的。”
……
大家说得高兴，颜鸿让招侍将酒水送上来，又点了些烤肉瓜果的，便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的表演，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高兴。
包厢里有私密的空间，一帮原本还因为高悬的水晶灯，旋转的迷幻灯光，以及舞台上摇曳生姿的曼妙女子而显得有些拘束的小伙子们，这下子倒是玩得高兴了。因为颜鸿一开始口出豪言的缘故，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开始硬生生地灌起酒来，展云翔看大家闹得凶了，难免要帮着挡几杯酒。结果大半的酒下肚还依然除了面色多了些潮红，眼神依旧清晰的颜鸿还整个人好好的，帮着挡酒的展云翔倒是先挂了，眼神迷离地靠坐在沙发的一角，看得颜鸿忍不住发笑。
本来显得张扬又傲气的少年，醉酒后倒是意外的可爱！
幸好，在展云翔醉后，几个合着一起灌酒的也喝了不少，有些醉晕乎了，大家干脆招呼着一边吃点儿东西，一边欣赏台下的表演，难免就要品评一下台上的歌女舞女的身段，再暗暗流个口水，说不得今晚回去，大家梦里的对象就是这些载歌载舞的曼妙女子。
颜鸿看了看时间，发现展云翔已经整个人缩在了沙发的一个角落睡了过去，再看看似乎又越来越high的兴致的众人，拍了拍何世亮的肩膀，让他照看好众人，他先带展云翔回去：“酒水包厢的钱我都已经结算掉了，还留了些押金在那里。等会儿要是哥几个还要喝些什么，吃些什么，尽管叫。剩下的钱，你带着他们打车回去，或者是就近找个宾馆先宿个一宿，免得回去被教官他们发现了。”
何世亮下意识地想要说大家一起回去，却在颜鸿的注视下，有些开不了口。这个原本印象中娇生惯养又傲慢无礼的小少爷，怎么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竟然拥有了这么一身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甚至产生了违抗此人的意愿，就有些罪大恶极的幻觉。
等到包厢里的一帮少年发现少了两个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会儿，听到颜鸿带着展云翔先走了，他们也玩够了，便也决定收拾收拾回去了。何世亮拿回颜鸿交的押金的时候，还愣了愣，看着手中剩下的银钱，看来自己的这个室友，还真是个有钱人呢！
何世亮想到颜鸿走前说的话，干脆也用这些钱就近开了几个房间，让几个已经有些喝高了的同学洗漱后，睡了个好觉。等到第二天一帮子人回到宿舍，却没有发现颜鸿这展云翔的身影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两人还在外面休息。
事实上，颜鸿带着展云翔出了歌舞厅后，去了记忆中原主在学校附近租赁的一个房间，先将展云翔剥光了，洗了个干净后，又将自己也洗刷了一遍。如果是从前的颜鸿，说不得现在已经直接想着造成既定事实，好让这个明媚又张扬的少年打上自己的印记。
只是，这一回，颜鸿却并没有那样的兴致，从始至终也只不过是搂着展云翔好好地睡了一觉。闭上眼睛的时候，不知为何，脑海里交错地出现了许多的画面，有一个疑问，不由得轻轻滑过。若是之前的每一世，不是自己被留在身后，是不是那些自己的爱人也会如张无忌一般为了他一夜白头，英年早逝？
淡淡的遗憾和浅浅的忧伤缭绕，搂着展云翔的臂弯不由得加紧，有些感情可以储存，可记忆始终都是存在着的，就算因为感情的储存，记忆里的画面交错而成变成了黑白电影，到底还是留下了其本身的痕迹。
☆、80·苍天有泪03
第八十章：苍天有泪
短暂的悲春伤秋只不过是一场绽放的烟花盛宴；所有的悲愁本就不属于冷硬的颜鸿，偶尔的低落怅惘也只不过是漫长人生旅途中的小小调剂。一大早醒来，怀里昨晚被自己剥光了的展云翔还在甜蜜的梦乡；压根就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危机。
正在颜鸿琢磨着要不要下口吃了这道早餐的时候，被军校训练出来的生物钟；让展云翔就算昨晚醉得跟牛似的，也挣扎着从意识边缘找回了点儿光亮；下意识地一个鲤鱼打滚要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却被颜鸿箍在他腰间的手给压得狠狠的；根本就弹跳不起来。
“呜呜……”人没起来，结果整个脑袋却因为这一个动作而跟要炸开了似的；展云翔忍不住痛号了几声，下意识就想要用手揉揉脑袋瓜子，却被另外一只手捷足先登地按摩起了脑袋上的穴位。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带着晨间初醒的喑哑嗓音满是关怀的担忧，让原本脑袋跟要炸开了似的展云翔不由得舒展了眉宇。等到适应了这疼痛，展云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跟颜鸿都是赤条条的汉子状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在宿舍里的时候，贪凉快，有时候大家都是光着膀子的。不过在发现薄被子下面竟然是跟上半身一样的赤条条后，展云翔倒是难得地觉得有几分尴尬。
“兄弟，还真是麻烦你了啊。”展云翔从依稀的片段中找出了昨晚自己帮忙不成反而被灌醉的画面，自然想到了自己后来酒虫在肚子里搅和，闹得胃部翻天动地似的疼，结果差点儿就吐了自己和颜鸿一身的事情。都这样了，他自然是不能再穿着那些衣服的，也难为颜鸿不嫌弃，果然之前一直认为颜鸿太过娇气了是不对的，这才是好兄弟啊。哪像宿舍的那一帮大老爷们，平日里老大老大地叫得勤快，结果事到临头，灌起酒来，那还真叫一个狠！
“你好点儿了的话，你先自己按按额头的穴位，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颜鸿一看展云翔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是坦荡的尴尬，就知道对方完全没想歪，也不多做什么表示，自然地掀开薄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挑了从里到外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最初的疼痛，意识清醒过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还是刚才颜鸿的一番按摩颇有效果。反正展云翔在看到颜鸿展露的好身材后倒是毫不吝啬地吹了声口哨：“你这小子的身材倒是越来越好了。”
“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跟爷睡了一觉后，就突然发现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忍不住要投怀送抱了？”颜鸿慢条斯理地扣好了衬衣的扣子，又将袖口理了理，目光带着些许放肆地扫着展云翔裸露在薄被外面的大片春光，唇角微勾，眼角微挑，“看在你是我舍友的份上，你若是真得心慕爷，爷不妨让你当爷的大房。”
“滚犊子吧你！”展云翔也不顾还隐隐作痛的脑袋，直接拎起床头抓到的东西就往颜鸿扔去。只是酒醉后的身体明显还有些乏力，那被扔出去的东西在半途就飘飘悠悠地降落到了地上，正是展云翔的衬衣，最后降落在地面的时候，还摆出了一个好看的造型。
“行行行，我滚去给大爷你捯饬醒酒茶去了。”颜鸿摆弄好自己，就出了房间，烧水，准备醒酒茶。空档时间本想着准备早饭，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吃食。干脆先熬好了醒酒茶，给展云翔送去，又跟他说了一声，便出了门先去买早餐，顺路经过菜场买了些菜，提溜着好几袋子的东西回去。
彼时，展云翔已经洗漱过，喝了醒酒茶，又很是自觉地打开颜鸿的衣柜，找了些衣服自己穿了上去，看到颜鸿这样子两手都是东西的进门还睁大了眼睛：“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买菜？只有我们两个爷们在，哪有人给我们烧饭吃，还不如直接去下馆子呢。”
“我既然买了菜，自然不会让你烧，还站着干嘛？肚子不饿？”
吃了早餐后，展云翔总算是恢复了精气神，伸了伸腰，看着颜鸿有条不紊地将买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又在那边卷着衣袖洗菜，倒是来了几分兴致：“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午餐了？我们才刚吃完饭呢。”
“嗯，准备煲汤，需要费些时间。”
“看不出来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竟然还会这门手艺。”展云翔斜倚着门框，有些啧啧称赞地看着颜鸿的刀工，那眼明手快的，眼睛都没见他盯着砧板，该切的菜都已经切好了。
“娇生惯养那可是你带头叫的，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行了，你如果闲着没事情干，来帮忙洗洗菜。”
展云翔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高兴窝在厨房里做这些事情的，只是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最近几天还真没少欠颜鸿人情的。想着颜鸿都能够自然地下厨了，他帮着洗个菜什么的，也不怎么失了男子汉的威严，干脆便也拿了根青椒似模似样地洗了起来，不就是拿水泡一泡，再用手将整个青椒都非礼一遍嘛，也很简单嘛！
颜鸿看展云翔玩得高兴，还以为对方能干点儿事情，结果对方连青椒的头也不去，里面的辣椒籽也不去掉，就直接在那边光秃秃地洗着外壳，看得颜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直接放下手头切到一半的东西，先给展云翔演示了一遍，又用眼神睨了展云翔一遍，看到对方利落地照着刚才的示范来了一遍，又用那种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眼神看向自己，颜鸿也就由着展云翔在那边玩。
有时候烧菜之前的准备工作就能够准备好久，特别是在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的情况下。当然，这个愿意学的自愿指数还有待考虑，起码在两人早上吃的东西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最后的烧菜工序了。至于早就煲在那里的汤，也到了差不多的火候。颜鸿掀开瓦罐盖子尝尝味道的时候，展云翔在一边闻着味道，就想着先来一碗，直接被颜鸿一筷子给敲掉了伸过来的手：“先去摆碗筷，准备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