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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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赖上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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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冷冷咬了咬下唇,失望的转身离去,她知道,不管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无济於事。

东方休阎握紧拳头,在她离去之后,一拳击向墙壁。

该死!为什么他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有种揪心的痛楚?

沉郁的坐在书楼里,直到灯火初上,直到夜深人静下起雨来。

盯著跃动的烛火,试图忽略那种陌生的痛……不,这种痛并不陌生,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记得第一次尝到这种痛,是在二十年前。

浙沥哗啦的雨声扰了他的思绪,那夜,也是这样的雨夜,他的娘亲抛下他和男人私奔了,将他留在东方府里备受欺凌,承受她抛夫弃子所造成的苦果。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骆冷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烦躁的站了起来,在书房里踱著方步。

他很高兴,他很快乐,他……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却……

“可恶!”他低咒一声,转身奔出书楼冲进雨里,运气凌空而起,直往铁柔山庄飞掠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站在铁柔山庄徐敏柔的卧室外。

“咳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不间断的传了出来,东方休阎的心随著那一声声像要咳出心肺般的咳嗽声而纠紧。

“敏柔,来,喝杯热茶。”铁正端来一杯热茶,温柔的将徐敏柔扶起,喂她喝下。

“谢谢……”徐敏柔虚弱的说。

“别对我这么见外。”铁正将杯子放在一旁,轻柔的扶她躺下。

“对不起,铁正,连累了你。”徐敏柔愧疚的望著他,眼底有著泪雾,她知道铁柔山庄的困境,也知道全是因她而起。

“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一点也不在乎,倒是你,别尽是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睡吧!已经很晚了。”

“看样子,我临死之前也见不到阎儿一面了,是不是?他不会原谅我的……”

窗外,东方休阎拳头紧握,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阴郁的眼底充满挣扎的看著躺在床上憔悴的娘亲和坐在床沿的铁正,她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抛夫弃子,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铁正的眼神,那种眼神彷佛告诉他,如果他阻止徐敏柔离开,他就会杀了他般!

“敏柔,你后悔了,是不?”铁正哀伤的低语。

徐敏柔一震,最近,他常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表现出来的真是这样吗?

“正,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想到阎儿,也许当初我就算死在那些人手上,也不该抛下他自己逃命,当初我应该带他一起走的,我只是以为那个人至少会看在阎儿是他唯一的儿子的份上,对阎儿好,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任由阎儿受他那些妻妾的欺负,我真的没想到啊!”徐敏柔低泣。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该答应你让他一起走的,是我不对,你没有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敏柔,我求求你放宽心,求求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至少……更少为了我,好不?我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来见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好吗?”铁正又忧又急的捧著她的脸,温柔又深情,他是这么爱她呵!

她是他的全部,而在她心中,东方休阎永远摆在第一位,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她在他身旁,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甘之如饴啊!

“对不起,正,对不起……”徐敏柔饮泣,“我会努力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瞪著房里的两人,东方休阎眼底有著疑惑,难道当初的事另有隐情?为什么说她会死在那些人手上?那些人又是谁?爹的其他妻妾吗?

可是……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算当初真有隐情,她抛下他是事实,他因此而过的凄惨童年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他会查出真相,但他不会原谅她的!

站在窗外良久,他才转身飞掠而去,离开那个地方。

※※※

“奶娘……”东方休阎欲言又止。

福大婶讶异的望著他。

“公子已经有二十年不曾唤我奶娘了。”福大婶感叹地说,自从那个雨夜之后,什么事都变了。

“就算不曾唤你,也不会改变你是我的奶娘这个事实。”

“公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纵使他自那夜之后便关闭自己的心房,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东方休阎背过身,仰头望著墙上的画作,却是视而不见。

“奶娘,你进东方府多少年了?”

“到八月,就满三十二年了。”

“那……二十年前的事,奶娘应该知道吧!”

“公子是指……”福大婶心一突。

东方休阎突然转回身子,直视著福大婶。

“二十年前,她为什么离开?”没有明指是谁,但是他知道,福大婶知道他指的是谁。

“公子终於愿意谈这个话题了?”

“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我当然会告诉公子。”福大婶轻叹。“公子想要知道什么?。”

“所有的事。”

“好吧!那我就从头说起。”福大婶坐下,“当初,柔夫人是被逼著嫁进东方府的,因为她已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情人了……”

“是铁正?”

“没错,就是铁庄主,而既然木已成舟,柔夫人也很认命的服侍老爷,没有任何怨言,老爷一开始也很疼柔夫人,但是新鲜感一过,就将柔夫人丢在一边,连她在府里备受欺凌也不闻不问了,后来柔夫人怀了身孕,本来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谁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更变本加厉,好几次,柔夫人都差点丧命,甚至好几次,差点被逼喝下打胎药,这些老爷都不知道,也或许多少知道吧!但是老爷却从不关心。”福大婶感叹的摇著头。

东方休阎眉头紧蹙,想起自己童年所过的日子。

“好不容易平安将公子产下,大概是一举得男,老爷心欢,所以有大约半年的时间,柔夫人的日子过得安稳了些,大夫人和二夫人纵使有些小动作,但比起过去,实在算是微不足道,可是之后,老爷的注意力一转移,苦日子再次降临,就这样,直到公子两岁,铁庄主出现了。

“他得知柔夫人过的日子时,铁庄主求她跟他走,可是柔夫人拒绝了,她说她有一个宝贝就足以让她撑过所有苦难,铁庄主也不逼她,默默的守著她,直到公子六岁那年,大夫人发现铁庄主的存在,诬陷柔夫人红杏出墙,老爷听信了大夫人的话,那次,柔夫人被打得差点丧命……”

“为什么我不知道发生这种事?”东方休阎握紧拳头,咬牙问道。

“因为柔夫人将你保护的很好,她要你快乐的长大,她费尽一切心力,就是不要让你接触到这种丑恶的现实。”

“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你会那么清楚?如果她真那么保护我,为什么将我丢下?将我丢在狼群里!就算我追在她后面,她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公子,二十年前是我通知铁庄王,将奄奄一息的柔夫人托给他的,是我备马。偷了老爷的银票,打开后门让铁庄主带走柔夫人的,当时的柔夫人根本是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气了,能不能救活都不知道啊!”

跌坐在椅上,东方休阎几乎难以喘息。

这就是真相?

“本想等公子大一点,再将真相告诉公子,可没想到……”福大婶叹气,“若非一直以来公子不许任何人提及柔夫人,我早就将真相告诉公子了。”

“你下去吧!”沉默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

背靠坐在椅上,仰头闭目。

她的时日无多了。

不其然的,骆冷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睁开眼睛,从怀中拿出一支短笛,吹了一声尖啸,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书房里。

“文判。”他低唤,“将所有对付铁柔山庄的事全撤下,再帮我送个口信给铁正。”

※※※

几名商行的管事离去后,大厅一下子沉寂下来,挥手遣退佣人,东方休阎闭目坐在椅上,暂时不想动了。

想著昨日他上铁柔山庄的情形,原来心中没有恨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

感觉到空气中些微波动,四周散入一缕特殊的馨香,东方休阎缓缓的张开眼睛,看见了站在厅下的她。

“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对不对?”骆冷冷温柔的望著他。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不过他并不想对她承认什么。

“我只是前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就连撤销对铁柔山庄的报复,为铁夫人延请名医也是?”骆冷冷笑望著他,这个人有著深沉的心机,有著伟岸俊逸的外貌,带著一张和煦却又疏冷的假面具,而在面具下、在那挺拔的身躯里,依然住著一个纯真的孩子,一个迷失在冷酷世界中的孩子。

“没错!”东方休阎撇开头。

“我知道了,就当是那样吧!”她温柔的微笑。

“你……到这里有什么事?”他受不了她意有所指的笑,忙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开始学习师父交代的事了。”

东方休阎沉吟。

“陪我喝一杯。”他转身跨出大厅。

“喝一杯?我是问你要不要开始……”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如果你不能等,你可以另外找人,我不会有意见的。”东方休阎故意停下脚步,回头望著她。

骆冷冷几乎想要对他破口大骂,但是她没有,一来,她并没那种本事;二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师父的遗言我一定会遵守,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别人!”她微微一叹。

“那就陪我喝一杯吧!我现在想做的,只有这件事。”他又率先跨步离去,骆冷冷只得跟在后头。

“行,我就陪你喝一杯。”她跟著他来到荷花池,经过九曲桥,两人来到池中央的凉亭里,她看到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和一旁准备服侍的丫鬟。

“下去。”东方休阎挥手遣退两名丫鬟,亲自为她斟一杯酒。“坐,这酒虽然不如你酿的擒云酿,倒也甘醇,喝喝看。”

骆冷冷端过酒杯,才刚端近鼻端,一股有别於酒的异味让她眉头一蹙,这酒……

她一掌挥向正举杯就口打算一饮而尽的东方休阎,将他的酒杯扫落。

“别喝!”她低喝。

看著掉在地上破碎的酒杯,东方休阎眼神倏地转为阴冷,“有毒?”

骆冷冷点头,神色专注的研究酒杯里的酒。

“你怎么发现的?为什么我察觉不出异样?”东方休阎疑惑的望著她专注的神情。

“这毒,不管是单独使用或是加入任何食物里使用,都是无色无味的,可是鲜少人知道一旦这毒加入酒中,会让这酒变得更加香醇,你这酒是上等的女儿红,照理说,上等女儿红的酒香不是这种浓郁的香气,所以……”她耸肩带过,未竟之语不言而喻。

“是什么毒?”她的话引起东方休阎的兴趣,让他对毒经开始有学习的欲望。

“魅儿魂。”骆冷冷放下酒杯,“一种能让男人失了神智的毒药,”

“女人不会?”他挑眉。

“嗯,魅儿魂对女人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

“真是奇特的药性,”东方休阎扯出一个笑容,像是非常崇拜似的。

“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吧?你难道没想到在东方府里,谁会有魅儿魂?又是谁有动机毒害你?失了神智的你,对谁有好处?”骆冷冷蹙眉。

“你为什么认为一定是东方府里的人?搞不好是外面的人闯进来呢?”东方休阎笑望著她。消息走漏,一定会发生这种事,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骆冷冷沉吟地望著他,“你知道是谁了?”

东方休阎状似讶异的睁大眼,唇角似笑非笑的一扬。

“就在方才我还差点饮下毒酒,为什么不到半刻的时间,你会认为我知道是谁下的毒呢?”她也未免太高估他了吧!

“因为你完全没有追查下毒之人的动作,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他扬眉,唇边的笑意转淡。

“我的作风?看来骆姑娘认为自己很了解我,是吗?”

“人是无法完全了解另一个人的思想,而且……人是非常善变的。”

“那又为何说不像我的作风呢?”他追问。

骆冷冷漠然无语的望著他,良久才转移视线,轻启朱唇,“我只是以常理推断

罢了。”

“也许。”东方休阎深沉的一笑,既然她又退回壳里,他也只好偃旗息鼓静待下次交战。

“启禀公子。”下人突然匆匆来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事?”东方休阎淡漠地问。

“知府千金许姑娘来访,正在厅里待著。”

东方休阎蹙了眉,不过让他清闲几日,又来了。

“你去转告许姑娘,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公子。”那名下人退下。

“既然酒没得喝,你也还不打算卸下我肩头的重担,现下又有客人,我看我就先离开了。”骆冷冷垂下眼,微微一福,便转身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桥的尽头,东方休阎嘴角勾勃出一抹讽笑,随后笑容隐敛。

“星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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