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烈彪听出朱星文语气中的轻视,真以为对方清楚赵国栋背后的关系,也就不再言语,“走,喝酒,我那事儿朱哥也别放在心上,不就一辆破蓝鸟么?送给你们公安局也无妨,最好朱局你能开,那车不错。现在老子换了皇冠,挂安O牌照,我看他们还能奈何我。”
卿烈彪语气也变得有些放肆,“前两天我还碰见县委卢书记,吃饭时就说起公安局应该调整一下了,没有一点激情,按部就班的工作,这样哪能开创新局面?咋能保驾护航?”
“卢卫红卢书记?”朱星文步伐略一凝滞。
“江口县还有几个卢书记?”卿烈彪轻轻一笑,“不过他没表态。”
卢卫红当然不可能表态。
朱星文知道调整公安局一把手这种大事虽然县委掌握着主导权,但是名义上却必须要征得市公安局的同意,两者之间的角力从来没有平息过,这很大程度上就要看市公安局长在市委市府中的地位以及本人作风了。
在郊县公安局长人选选拔机制上一直存在着模糊不清的认识,在人选考察上市局政治部和县委组织部究竟谁更具有主导权很难说,主要看市局和当地县委政府关系。
现在的市公安局长谢其祥虽然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但是他本人性格平和,作风也相当平易近人,除了牢牢掌握着市区分局和郊区分局这些直属分局的人事任免权外,对于郊县局的任免权还是相当尊重地方党委政府的。
尤其是他近一两年来因为年龄和身体原因市公安局的日常事务已经不太过多过问,而原来的常务副局长也因为相同原因而采取了相对保守的作风,这样也使得市局和郊县党委政府之间的关系较为融洽。
新来的那位常务副局长现在大家都还不熟悉,不过估计也要一年半载熟悉下边情况之后才会有动作。
赵国栋和童曼一直到朱星文两人身影消失在包间巷道深处才重新入位,“真倒霉,怎么朱局也会在这里,和你那朋友好像关系挺好?”
“嗯,那是我们纺织厂的,比我高两届,在做生意呢。”赵国栋随口道:“别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既然有人结帐,那咱们就敞开吃,别给他省,他有钱。服务员,再给我拿两包红塔山。”
童曼吃惊的张大嘴巴:“国栋,你咋变成这样了呢?你就不怕你朋友笑话你?”
“你不花他的,他才不高兴呢,他的钱来得容易,不在乎。”赵国栋笑了起来,看见童曼吃惊的娇俏模样,加上红艳艳的嘴唇和粉嘟嘟的娇靥,恨不能好好扭她脸颊一把,“你说我是不是该要一条红塔山才对?”
童曼拿起筷子就要敲赵国栋的头,“你够了吧,真要让别人笑话我们?”
“笑话也是笑话我,和美女没关系,美女走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赵国栋瞟了一眼童曼,“没看卿烈彪这小子看到你眼珠子都快要直了。”
“少在那里胡说!不过你那朋友眼睛是有点不太正经似的。”童曼也觉察到方才那人眼睛第一眼就是往自己胸脯上溜。
“得了,小曼,换了谁,也得这样,谁让你这么漂亮,谁让你又穿这一身如此勾人?”赵国栋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如果不这样,那才说明卿烈彪心中有鬼。
吃完饭,赵国栋送童曼回家,童曼家住县邮电局,要横穿整个县城。
昌河警车轻盈的沿着宁江河边滑行,童曼剥开一块大大口香糖,见赵国栋正在换档,索性就直接喂在了赵国栋口中,赵国栋叼住口香糖时不小心就吻上了童曼的手指,惊得童曼如电击一般连忙缩回手。
“小曼,别误会,这可不是有意。”赵国栋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对方。
“哼,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坏主意?”一抹娇红悄悄从童曼而后升起,赵国栋这的一吻,让童曼那种酥麻感从手指一直延伸到全身,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种颤栗感。
“没,真的没。”赵国栋一脸老实模样。
“国栋,你和唐谨究竟怎么回事?”童曼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让她这样回家,她觉得自己今晚真的会失眠。
“没怎么回事,现实条件很残酷,所以就分手了,就这么简单。”赵国栋显得很平静。
“我不信。”童曼噘起小嘴。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这样,怎么,我们当事人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你们这些局外人还不接受?”赵国栋诡异的笑了起来,“小曼,现在追我你可有机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慢一步可就被被人先下手了。”
“赵国栋,你脸皮咋就变这么厚了呢?!”童曼被赵国栋的打趣逗得双颊霞飞,“你以为你是什么金元宝啊,人人都得捧着你?呸!”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后悔?”赵国栋将脸探到童曼扭到一边的脸颊上边上,“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童曼只觉得自己左脸边上传来一阵热气,一扭头,赵国栋嘴唇正好吻在了童曼的耳垂上。
“啊!”童曼的剧烈惊叫吓得赵国栋赶紧停下车来。
天地良心,他绝不是有意,虽然感觉得到童曼对自己的好感,但是他真还没有想好究竟对不对童曼下手,但这一下子似乎就真的有些说不清楚了。
良久童曼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赵国栋,你要干什么?”
赵国栋苦恼的挠挠脑袋,“小曼,完全是一个误会。”
童曼恨恨的盯着赵国栋,“有意还是故意?”
“有意,噢,不,不对,是故意,噢,小曼,你是故意再给我设圈子啊。”赵国栋被童曼的急智给逗乐了。
“哼,这一次,我原谅你,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童曼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病。
还有下次?赵国栋啼笑皆非,下一次,如果真的还有下一次,那就该把一切活动做完了。
发现写了一节感慨之言,抨击更多,不过偶很高兴,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好定论,但是肯定不是圣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一个现实中挣扎的人而已。
正文 第十八节 砖厂(点击、推荐、鲜花!)
和第二监狱的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监狱同意签订五年的承包合同,每年承包款在赵国栋的努力下被确定在三万块,但是要求首先支付三年的承包费,后两年的承包费在第二年付清,很显然第二监狱并不相信房子全这样一个嘴上无毛的年轻人,即便是有赵国栋从中牵线也不行。
房子全现在这点钱只够交一年承包费,然后还需要启动资金,算下来五万块钱能运作起来都困难。
而第二监狱的担心也是正常的,你经营不善,一年以后丢下一个烂摊子不干了,合同上违约处罚虽然有,但如何能落到实处?
房子全耷拉着脑袋坐在赵国栋办公室里。
“你仔细看了么?”赵国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也学会了喝茶,这是一种很好的保健方式。
“看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我甚至还去看了别的几家砖厂。监狱修建的窑质量的确不错,比起其他几家砖厂来要强许多,而且布局也合理,晒场和窑房距离近,可以省不少力,最难得的是通往安蓝公路的那段机耕道被监狱好生修整过,就是在雨季都不用担心出不去。”
房子全比前段时间黑瘦了许多,看样子也是被赵国栋一番话给激起了雄心,这段时间几乎是不上班就往乡下跑,除了看监狱那家砖厂外,还得去比较一下其他砖厂异同,累得他够呛,但是他觉得够充实,值!
可面临的难题一下子就把他给打趴下了,九万块钱承包费,外加启动资金,没有十一二万块钱动都动没法动,他到哪儿去找这七八万块钱?
烟蒂被按在烟灰缸中,接着有点燃一支,赵国栋想了一想,他现在虽然拿得出来这笔钱,但是他有用,记忆中下半年上海股市就要卷起一股宝安狂飙,如果这份记忆属实的话。
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好生操作一把,反正从牛王庙股票黑市上赚来的钱留在那里也没啥用。
“子全,我先问你,你有没有信心把这个砖厂搞好?”赵国栋问道。
“有!那些技术工人我都谈了谈,他们也不愿意重新去找工作,只要接手,几天之内就能重新开动。”房子全眼睛一亮,“国栋,你要入股?”
“嗯,本来这笔钱下半年我另有用,但是既然监狱那边坚持,那我们就索性一次到位,省得他们日后又反悔,我出十三万块,你出四万,五年承包费一次付清,剩下两万你用来作为启动资金,尽快让砖厂运转起来,再过两个月进入雨季就得打折扣了。”赵国栋断然道。
“好,你看这股份咋算?”房子全兴奋地跳起来,随即又有些担心的问道:“不会影响你下半年用钱吧?”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赵国栋微微一笑,本来借给房子全这十来万也无不可,但是赵国栋不想让自己这位好友养成万事都可以依靠自己的习惯,的让他明白,一切最终都得靠自己,世上从没有免费午餐,“我们各占一半,合同你去草拟,以你和德山的名义,然后再去和监狱签承包合同。”
“那咋行?我最多占四分之一,这次承包费说下来还全靠你,日后销路你还得帮忙呢。”房子全坚决的摇摇头。
“你我还说这些?销路我会关心,但是经营主要还是靠你,就凭这一点,你占一半也不为过,就这么定了,别和我争了,我也不缺你那点钱。日后你赚了大钱,多请我去潇洒两次就行了。”赵国栋言谈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淡定从容,连房子全都意识到自己这个老友的变化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呃,那好吧。”房子全也是直爽人,在赵国栋面前也不装,点点头,“那我就马上去牵合同。”
“嗯,你抓紧时间去办,厂里那边你就辞职吧,别三心二意的,破釜沉舟才能有出路。”赵国栋笑了起来,“需要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让长川给你。”
全兴砖厂终于开业了!
这是房子全起的名字,全是他的名字尾字,兴字代表兴旺兴隆,俗是俗了点,但一个小砖厂,你总不能指望他取个万科或者华为这样富有文化气息的名字吧。
鞭炮一响之后,机器就开始转起来,赵国栋并没有参加所谓的开业庆典,只是提醒房子全中午该办酒席的还得办一办,乡村两级干部虽然自己都打了招呼,但是毕竟那是房子全在经营,总不能啥事都找上自己,建立和睦的关系还得靠房子全自己。
两座酒饭,人手一包阿诗玛,乡村组干部个个都吃得兴高采烈,尽心而归,拍着胸脯保证有啥事情他们肯定帮忙,一个好兆头是当天就有本地两家要修房子的来买砖,虽然数量不大,区区几千匹,但这还是让房子全喜出望外。
房子全的辞职震惊了全厂,搅起惊天波澜。
家里人的激烈反对也没有能够挽回房子全的心,在他们看来锅炉房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那毕竟是铁饭碗啊,而多少人还指望着能有一个铁饭碗呢。
厂里倒是挺痛快就同意了房子全辞职,在他们看来房子全纯粹是想钱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啥本事,居然就敢去承包一个砖厂。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全兴砖厂已经运转起来,赵国栋也去看过,虽然他也不太懂烧窑出砖这个行道,但是他也感觉得到第二监狱这家砖厂是要比本乡其他砖厂胜过一筹,仅仅是在规模上就要大不少。
按照设计规模,每天如果正常运转完全可以烧到六万匹砖,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目了,当然事实上第二监狱经营期间也从没有达到过这种水准,顶天也就是四万出头就是极限了。
一周之后全兴砖厂终于开始出砖了,赵国栋和房子全先喜后忧,喜的是产量每天能够稳到两万砖左右,忧的是,虽然对方火砖的场地很大,但是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一个月,这样大一片场地就会被源源不断烧出来的砖堆满,如果找不到销路的话。
仅仅是本乡的销路是根本无法支撑起这样大一个砖厂的,虽然乡村干部们都承诺要帮全兴砖厂推销砖,但是土陵乡并不只有一个砖厂,而其他乡镇也一样有自己的砖厂,而砖窑可不像砂石场,停下来就停下来了,那一停再重新点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是煤的消耗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正文 第十九节 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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