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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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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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一连串令人不安的事,是谁做的,除了“幽灵”之外,只许狂夫、胡子玉和韦明远、萧湄等几个人。韦明远自从以“太阳抓”击伤了清心师大之后,心中实是内疚之极! 

  当他听到了清心师太的死讯,更是难过。这时候,他正和萧在黄山脚下,奉“幽灵”之命,要在黄山诸峰绝顶,寻找一种艳黄的异果。连韦明远也不知道那种异果叫什么名称,有什么用途,是师傅之命,当然不能违抗! 

  他想到了自己虽然已经练成了一身武功,但是父亲的血海仇,依然未能得报。“雪海双凶”,已然遇到,又被师傅制止,酉昆“欧阳老怪”,则音讯全无,去向不明,难以寻找! 

  他摸了摸怀中的三封密柬,想起“幽灵谷”口,眇目跛足的胡四,曾要他每杀一个仇人,便开一封密柬,但是不知何年何月,方应愿! 

  又想到自己非但未能为父报仇,反倒以“太阳神抓”功夫,伤峨媚清心老尼! 

  面对如血残阳,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湄妹,我们生,是如此短暂,照理应如流里划空,一闪即过,怎知就在如此短的人生过程中,也会有如许烦恼!” 

  萧湄在这几日来,已然习惯了心上人的长吁短叹,她芳心结,可是又无法劝慰韦郎,只得也跟着轻叹一声道:“远哥,你一又想到父亲深仇了,是也不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师傅只说再偷生十年,十年之后,我们要设法报仇,也不算太退,哥,你说是不?” 

  韦明远叹道:“湄妹,事情若只是父仇,也就好了,我只是怕,在这十年之中,不知道要在师傅的严命之下,做出多少我不愿意做的事来!” 

  萧湄完全可以领略到韦明远的心意,纤手搭在他肩上,香腮微仰,吐气如兰地轻声道:“远哥哥,你身受他老人家大恩,只要不太过份,就听他的话,又怕什么?他老人家心中实在十分疼爱你,否则,何以肯将‘拈花玉手’,这样的异宝给你使用?” 

  韦明远眼望夕阳,眼神忧郁,并下回答。 

  萧湄又道:“远哥哥,我们实在也必须要原谅他老人家,你想,若是你我两人之中,突然间有一个,忽然去世,剩下的一个,难道能不大受刺激,因而行动类如疯狂么?” 

  韦明远紧紧地握住了萧湄的手,道:“循妹,千万别这样说!” 

  他们两人,两心相印,实已到了寸步难离的程度,是以韦明远一听萧湄如此说法,大是不吉,才立即制止,不让她再说下去。 

  本来,韦明远和萧湄,全是侠义儿女,自然不会效愚夫村妇,求什么吉祥的话头,但正因为他们两人,相爱之深,感到自己绝难失去对方,而独自生存,所以才会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入了黄山境中。黄山胜境自古闻名,遥望天都、始信、莲花诸峰,谲异光怪,在晚霞之中,更显得出奇的美丽。两人正拟觅地休息,忽然听得“吱”地一声,从道旁草丛之中,飞也似窜出一只野兔子来。 

  同时,又听得一声暴喝,道:“小畜牲,看你再往何处逃!”“飕”地一声,一丝黑线,闪了一闪,那野兔一个打滚,便不再动弹。 

  韦明远和萧湄两人,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有武林高手,以暗器射中了那头野兔。 

  看那枚暗器的来势,发射暗器之人,还绝不是泛泛之辈!“五湖龙女”萧湄首先娇躯一拧,越前两丈一俯身,将那只野兔提了起来,只见那枚暗器,正射在野兔的背脊之上。 

  萧湄一见那暗器形式,甚是奇特,而且又极是熟悉,心中便是一动,顺手拨出一看立即叫道:“远哥哥,你快来看!” 

  韦明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过去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怔! 

  原来萧湄拈在手中的一枚暗器,正是那“无风燕尾针”! 

  韦明远猛地一抬头,只见林中窜出一个大汉来,见了两人,像是一怔。 

  韦明远定睛一看,认得是曾在芜湖客店中,见过一面,和服足的“胡老四”在一起的那人,不由得问道:“阁下尊姓大名,何以会使这种暗器?” 

  那丛林中窜出的大汉,正是“神钩铁掌”许狂夫,一笑道:“这暗器名唤‘无风燕尾针’,是在下二大绝学之一,在两位高人面前,自然不足多言,尚析两位,多加指教!” 

  韦明远吃了一怔,道:“阁下莫非便是武林中人。称作‘神钩铁掌’的么?”“神钩铁掌”许狂夫道:“贱名何足挂齿,在下正是许狂大!” 

  韦明远道:“你……可是曾在两年多前,以二枚这样的无风燕尾针,射穿了‘幽灵谷’中的一盏彩扎红灯?” 

  许狂夫假作记不起,侧头想了一想,道:“不知韦小侠如何知道,当年确然有这样一件事!” 

  韦明远苦笑一下,道:“你就为这一件事,惹下了杀身大祸了!” 

  许狂夫愕然道:“韦小侠何出此言,却是令在下莫名其妙!” 

  韦明远手在怀中一探,取出那二枚“无风燕尾针”来,道:“我便是‘幽灵谷’传人,奉师傅之命,要取此计主人的性命!” 

  许狂夫“哈哈”大笑道:“幽灵谷‘太阳神抓’,举世无匹,许某人自然不是放手,韦小侠既奉师命,在下岂能令韦小侠为难!”向前踏出几步,“仓”地一声,撤出腰际铁钩,顺手一挥,“叭”地一声,嵌入一块大石上,昂然而立,豪气凌云! 

  韦明远的心中,本就打听出“神钩铁掌”许狂夫其入,在武林之中,颇具侠名,在未遇到他之前,奉师傅的命令,已然不满。此时见许狂夫,果然是条好汉,而且行事如此之爽,简直置生死于度外,他更是下不了手!呆了半晌,长叹一声,道:“阁下请去,不必多言了!” 

  许狂夫突然在此出现,本非偶然,而是胡子玉半月之前,在江边议定的妙计。 

  胡子五的这条计策,实在极是危险,只要韦明远心中,略作小人之想,许狂夫便必然死在韦明远的手下!但胡子王博的便是韦明远是一个十足的侠义之士,而果然给他估中!当下许狂夫哪肯便行,仰天一阵大笑,道:“韦小侠此言差矣,令师乃天下第一异人,他命你来取我性命,许某虽自思并无取死之道,但令师或则自有道理,韦小侠岂可违命?” 

  他越是要韦明远下手,韦明远越是下不了手,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许狂夫大声道:“韦小侠,以你为人而言,令师既收你为徒,成为‘幽灵谷’唯一传人,自然应该意味相投,何以你们师徒两人,行事大相径庭,迥然不同,许某实是心中难明。” 

  这几句话,句句如刺,直说进韦明远的心坎之中。以“神钩铁掌”许狂夫为人,本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这是胡子五早已教好了的,他佩佩而谈,流利气壮,听得韦明远发了半晌呆,作声不得。“五湖龙女”萧湄唯恐韦明远性子执锄,因这一番话而生出事来,忙道:“许铁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何挑拨远哥哥师徒感情?”“神钩铁掌”许狂夫讶道:“萧姑娘此言何意?许某人只是照事论事,试想,‘崆峒双剑’,心地窄小,或许尚有取死之由,‘飞鹰山庄’上一干人,难道都非死不可?清心师太,一向与世无争,许某人只以针射灯……” 

  才讲到此处,韦明远实在忍不住,大声道:“你……你别说了!” 

  顿了一顿,才道:“阁下所言,只怕是江湖上传盲有误。自从我两年多前,进入‘幽灵谷’后,我师傅从来未离开过‘幽灵谷’半步,‘飞鹰山庄’惨事,如何扯得到我思师的头上?”“神钩铁掌”许狂夫不由得猛地一怔,在他和胡子玉商量好的对话中,绝未防到韦明远会有这样的一句话,许狂夫不由得膛目不知所对。 

  许狂夫虽然怔住了说不出话来,但是匿身林中的“铁扇赛诸葛”胡子玉,却是一阵狂喜! 

  因为韦明远意外的对话,证明了他所揣想的,正是事实!“飞鹰山庄”上的血案,是谁造成的,因为“飞鹰山庄”上所有人,尽皆死去,只有袭逸的一个小女儿,未发现尸体,但是以死活难料,听以已成了一个谜。胡子玉虽然肯定是“幽灵”所为。但是总没有事实,可以证明是他所做的。 

  但是,“丹桂山庄”上,出手伤了“猪家三杰”,并夺走了“拈花玉尹’的人,却是人人皆见,是那个“幽灵”亲自出手而为的! 

  如果依照韦明远所说,他师傅从来也未曾离开过“幽灵谷”的话,则在“丹桂山庄”自称“天香娘子之夫”的人是谁? 

  可惜当时人人均被他“天香娘子之夫”一言镇住,否则当时高手如云,只怕那假“幽灵”也不能那样顺利,便将“拈花玉手”抢去! 

  此事的关键,只在于韦明远的话是真是假。如果韦明远的话是真,则如今的“幽灵”,一定是假的。如果韦明远说的不是真实的话,则情形就还可以斟酌,未能绝对肯定! 

  可是韦明远即使在严命之下,也不肯伤害清心师太,此时,更不肯加害许狂夫,可知人实在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正人君子,当然也没有对着许狂夫来撒谎之理! 

  胡子玉一想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趁许狂夫无言以对之际,一跃而出。道:“韦小侠,令师既然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幽灵谷’现在你身上的‘拈花玉手’,你是从何而来的?” 

  韦明远见林中候地又窜出一人。定睛一看。正是当却一指点自己进入“幽灵”的“胡老四”。 

  韦明远本来不知“胡老四”的身份,只知他也是武林中的并人,此时一见他飞身掠出之际,身形快疾汗常,哪像是一个跛脚之人,又见他和“神钩铁掌”许狂夫并肩而立,心个一亮,退:“胡前辈真人不露相,后辈今日,方知,前辈原来便是号称‘铁扇赛诸葛’的胡子,玉胡四侠!”“铁扇赛诸葛”知道韦明远此时身怀“太阳神抓”绝技,武功已在自己之上,但是对自己仍是极为谦恭有礼,心中术禁好生钦佩,苦笑一下,道:“韦小侠英姿勃发,前途无量,我们已成老朽。又何值一提。” 

  韦明远口又道:“胡四侠,我当年蒙你指点,进入‘幽灵谷’,满怀技成之后,为父报仇,并代你完成二件事,如今只怕一唉!” 

  讲到此处,一阵叹息,欲语又止! 

  胡子玉正色道:“韦小使,如今有一件极大的大事。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已经落在你的身上,你自己可知道?” 

  韦明远一怔,见胡子玉讲得严重,也正色道:“晚辈不知,要请胡四侠指教。” 

  胡子玉道:“你先说,那‘拈花玉手’,令师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可知道?” 

  韦明远道:“这……我倒不知道,但‘拈花玉手’,既是‘天香娘子’遗物,在我师傅手中出现,想也不是什么奇事。”“铁扇赛请葛”胡子玉道:“韦小侠,我说的话,你信不信件 

  韦明远极为诚恳地道:“胡四侠在武林中,侠名远播,晚辈焉有不信胡四快所说之理?” 

  胡子玉道:“好!”顿了一顿,又道:“令师现在何处?” 

  韦明远道:“我们芜湖分手,他吩咐我遍寻黄山诸峰,寻找一种黄色异果,但却没有说他去何处!” 

  胡子五知道那“幽灵”不可能在此突然出现,便道:“说来话长,韦小侠、萧女侠,我们坐下再详细说上一说如何?” 

  萧湄此际,也已看出事情有异,匣点头答应。四人一齐来到林子之中,找了一块平整的大青石.坐了下来,韦明远道:“胡四侠请说!” 

  胡子玉叹一口气,道:“说来话长,还得从两年多前,‘三绝先生’公冶拙召开‘丹接飘香赏月大会’一事说起。”“五湖龙女”萧湄“啊”地一声,道:“和那次大会,又有什么关系?我哥哥也曾参加过那次大会,只是他不肯和我说会中情形!” 

  胡子玉道:“本来与会之人,皆曾受过极是严重的警告,不论说出会中情形,或是听到会中所发主清形的人,皆难免一死!” 

  胡子玉一面说,一面注视着韦明远面部的变化。 

  只见韦明远秀眉略轩,道:“竟然有这等事?不知发出警告之人是谁?” 

  胡子玉双目精芒四射,直视韦明远道:“韦小侠,就是令师,不然与会之人,连我胡老四在内,岂有一个随便受人恐吓之人在内?” 

  韦明远一怔,随即笑道:“胡四侠说笑了,两年之前的八月中秋,我师傅正在‘幽灵谷’中,对月浩叹,我记得清清楚楚!” 

  胡子玉道:“韦小侠,事情结症,便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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