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让我本能的就眼睛发酸了起来,想哭。
看到了我的眼圈红了,西陵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浅浅一笑,松了掐住长白颈子的手,把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抱紧,“对不起,渊离,吓到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来信
西陵,你还是渊离的西陵么?你这个样子,好可怕!
我缩了缩身子,我所认识的西陵,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不管是遇到什么让他难堪抑郁的事儿,都永远只会是笑着的,哪里有这般凶的时候。
渊离,乖,不怕,西陵,永远都是西陵,渊离的西陵。
西陵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伸手环住我,用指尖帮我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然后,又低头吻了吻我的眉心,“永远都不会离开渊离的西陵。”
西陵,如果有一天,祁国的皇帝,想要你回祁国去,怎么办呢?
听到西陵的这一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我不禁微微一愣,前些时候,他是跟我讲过,他和渺,霜,摇三人之间的恩怨的……换句话说,现在的西陵,在祁国的身份,应该算是个王爷,只是因为留在凌国当质子罢了,有朝一日,总是要离开凌国,回去祁国的,那时候,他,又怎么可能还留在我的身边呢?!
如果,没有西陵陪在我身边的话,我该,怎么办?
渊离,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我跟你说,有人要把我买去的事么?
听了我的话,西陵不禁浅浅一笑,伸手给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然后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拧身向花园走去。
恩,记得,我当时怕的要死,又不敢让你知道了担心,就抱着你的胳膊偷偷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就开始发烧,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喂不进去,险些被管事当成是得了瘟病丢出去。
经西陵这么一提,我本能的便想起我记忆中的,唯一一次生病来,“后来,你说,那人知你跟我亲近,怕也是要染了瘟病的,就没要你。”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对你说谎,渊离。
西陵笑得淡然,声音轻快悦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我忍不住微微一愣,“那时,要带我走的人,不是什么相中我的人,而是,我同母的弟弟,祁国的十九皇子,上官信。”
你不是被祁国的皇帝,当做质子,押在凌国的么?可以随便离开么?
我用手臂缠着西陵的颈子,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被自己的兄长,当做眼中钉的感觉,一定不好,这些年,我一无所知的享受着西陵的照顾,却从没帮他分担过什么,甚至是……连他姓上官,都是近些时候才知道的。
那一年,凌国犯了灾荒,祁国却是粮食得了丰收,上官信用自己领地里的十万担粮食,跟凌国的皇帝换我回去,结果,呵呵,你这个家伙离了我活不了,上官信那傻小子白白送了十万担粮食给凌国的皇帝,末了,我却是跟他说,我不走了。
一边说着,便是到了花园,亭子里的小桌上,长白早已让人摆好了早膳,只差盛粥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上官信的脸有多么的难看,呵,若是有个锅底搬来跟他比,怕是,也不及他的。”
西陵,你真傻,渊离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做?
听西陵竟是为了我,而放弃了享福,我不禁更是对他歉疚了起来,前几日,遭渺,霜和摇那般的折辱,便是为了护着我……西陵,你为我做这许多的事情,我怕是,这辈子,都要还不起的啊!
如果不是遇上你,或许,十一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西陵就那么抱着我坐在了石凳上,不肯让我从他的膝上下来,“日头还没升起来呢,这石头的凳子,会泛寒气的,你身子弱,禁不得,乖乖坐着,别动。”
如果不是遇上我,或许,十一年前就死了……这,我跟西陵认识的时候,不正是十一年前么?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顺了西陵的意思,乖乖的坐在他的膝上,吃着他吹冷了,送来我唇边的粥,心里,却是不停的回想起,当时我遇见他时的情景来,那个时候,我有做过什么么?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救他?我有这样的本事么?
别瞎想了。
西陵笑着盛了一勺粥,吹温了,送进我的嘴里,“你当时什么都没做,是我,只第一眼见了你,就喜欢上你了,为了你,我愿意活下去,哪怕是,受尽屈辱,也在所不惜……渊离,你知道么,这许多年,每每在承欢别人身下的时候,我都会闭上眼,幻想,那个人,是你。”
西陵,以后,都不需要幻想了,我,就在这里。
我张嘴吃下了西陵喂给我的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从今以后,我不会允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碰你的身子,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好么?”
好,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西陵笑着点头,从桌子上的碟子里取出了一块点心,送到了我的唇边,“来,尝尝这个。”
离,离主子,太子殿下派,派了人来,说是渺主子在宫里受了重伤,晕了过去,昏迷中,一,一直喊你的名字,因着不便随便移动,所以,想,想请你前去照料。
正用着早膳,突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慌张的朝我行了一礼,脸色惨白的禀报道。
渺……受伤了?
我微微一愣,在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腾”一下从西陵的膝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那小厮的衣领,紧张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渺受伤了?还伤得很严重?!霜和摇呢?长洛,长希,长玉没有跟着么?!”
回,回离主子的话,小,小人不知,来的人,就是这般的说的,还,还带了渺主子的令牌来,应当不,不会有假。
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一块小牌子递给了我,可是,我又哪里认识什么令牌不令牌的,渺受了重伤,就只是这一句,就足够我惊慌失措了。
那,那你还愣着做什么!那些来的人在哪里,?快带路!
我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扯着小厮的衣袖,催促道,“快点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这些个虚礼!”
渊离,我觉得,你还是别去的好,能伤江若渺的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万一,伤到了你……
西陵皱了皱眉,伸手扯住了我的衣袖,神色有些凝重,“有戚扶摇在,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应该,就不会……渊离!你,你怎得就这般的不听人劝,你……”
如果是你受了伤,也是会希望我在你身边的罢?
我转身走到了西陵的身边,踮起脚,在他的唇角上轻轻的啄了一下,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有霜和摇在,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你这性子,认定了什么事儿,一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西陵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我的后脑,“自己小心些,到了,让人送个信儿回来,我的身份太过敏感,没法陪着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面见太子
到了宅院的门口,果然见到了一群身着金甲的侍卫,便是我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一眼,也能知道,他们是宫里来的人,忙上前见了礼,“请问,诸位便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接渊离的人么?”
霜说过,我现在,也是这里的主子,所言所行,都使他们的脸面,所以,此时的我虽是极怕,却还是强忍了下来,佯装镇定的跟他们叙话,心下里却是想着,绝不能因为我,而让他们落了面子。
是的,渊离公子,请上车吧。
为首的一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便往旁边让开了半个身子,示意我上马车,“太子殿下吩咐,事情紧急,请渊离公子尽快前往。”
听了这一句“事情紧急”,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渺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伤,竟是……会急成这个样子!
一边想着,忙提了衣摆上了那辆来接我的马车,还不及坐好,便对外边说了一句,“走罢。”
得了我的话,马车便在路上疾驰了起来,我掀了一点儿马车的窗户帘子,往外看了看,辨别方向。
好歹,我也是长在帝都的人,虽然,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西陵带我去的点心铺子,但是,皇宫在什么地方,我还是知道的,看着马车的确是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便是彻底的打消了心里的不安。
皇宫里,都是些大人物来得,我不过是个一时得了宠爱,才成了半个主子的小倌,想必,是不屑于蒙骗我的,恩,定是渺当真需要我的,不然,太子殿下那般高贵的人儿,又怎么可能知道,有我的存在呢!
护送我的人,在给门口的侍卫看了腰牌之后,便驾着马车直接进了宫门,那马车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七拐八绕的,最后,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前面,停了下来。
这车里面的,便是渊离公子么?
门外传来了一个公鸭子般的声音,惹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知,这说话的人,便是西陵曾在故事里给我讲过的“阉人”,是皇帝怕后宫里的妃子们偷人,才特意割去了他们的那活儿,因着身子有了残缺,大都是性子阴沉古怪的很,喜欢钱财和权势,当然,也有些喜欢男色的皇帝,会拿着他们当娈童养着。
我是渊离。
推开马车前面的帘子,我便看见了那个说话的人,比我略高,身子精瘦的比柴火粗不了多少,脸白色不知是涂了多少的粉,隔着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恶香,眼睛细长细长的,一看,便是个难应付的。
渊离公子请下车,随老奴来罢。
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眼中,像是闪过几分精光。
有劳公公了。
虽是讨厌的紧,但,我还是依着西陵教过我的,对这人保持了友善的态度,下车,从腕子上抹下了那串儿刚刚出门之前,西陵硬塞给我的黑玉珠子,避开了众人的眼,悄悄的塞进了他的手里,“小小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那,老奴就不客气了。
那人收了珠子,很是自然的套在了自己的腕子上,脸上,亦是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
我不懂行情,但,这黑玉珠子是好东西,我却是知道的,恩,西陵曾说过的,一粒成色好的黑玉珠,便能值一栋宅子,这串珠子上,有整整二十颗,成色和大小,也都是匀称……说实话,就这般的送出去,连我,也是要觉得心疼的!
谁人没个心头好?西陵的这串珠子,从我记事儿开始,就从来不曾离过腕子,想来,也是极喜欢的,可是,为了我,竟是……罢了,以后,我定要想法子,送还给他一串一模一样的!
渊离公子,此行可还带了什么随行的侍卫么?
那人一边摸着戴在腕子上的珠子,一边引着我往旁边走了走,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倒是带了一个近侍,公公可是有什么需要渊离效劳的?
西陵刻意交代过我,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此时见了,竟是跟他说的,一般无二!
渊离公子听老奴一句劝,赶紧让那近侍回去,搬人来救你罢,不然,你怕是就要连命也一道留在这里了。
那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臂,用只有我能听得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神色,却是丁点儿不变,“江将军,冷太傅和戚馆主,现在都在面圣,待议事完,怕是就要到晌午了,若是……能一归了府里,得了消息,马上来寻你,或许,还来得及……”
听了这话,我顿时一愣,果然,西陵的预感是准的,能伤渺的人,少之又少,这让我进宫的把戏,果然,是个陷阱!
多谢公公,今日之恩,他日,渊离定竭力为报。
我忙躬身像那人道谢,蓦地,竟是也不觉得,他有多么的难看和惹人厌了,“长白,长白。”
主子。
听了我的呼唤,原本等在门外的长白忙快步走到了我的近前,躬身朝着我行了一礼,见我对那“阉人”的态度和善,便又朝着他也躬了躬身子,行了半礼,“于公公。”
长白,我忘了东西在家,你快些回去,跟西陵取来。
我伸手扶了长白起身,四下里都是人,我自然是不能说,让他快些回去搬救兵来的,可是,要如何让西陵知道,我遇了危险呢……啊,对了,有办法了!
听了我的话,长白不禁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太想回去,“主子,长白若是回去了,谁来保护主子的安全呢?”
这里可是皇宫,层层守卫的,能有什么危险!
我碰着长白肩膀的手,微微加了一些力气,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你就跟西陵说,我从小儿就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落在他那里了,没那玉佩在身上,我做什么都失神落魄的,让他帮我寻一寻,寻到了,你带回来给我,恩,渺伤的厉害,想来,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是回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