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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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女变成丑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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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院子里的声响惊动的凤郎和爹一起出来。

凤郎大声喝道:“够了!”气势惊人。

我和温如柳齐齐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凤郎。

他放柔了声音,悲哀地说:“人都死了,你们还吵什么呢?”

我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倦意如海潮般涌来,乏得眼前一片昏黑。

温如柳噔噔噔连退三步,萎顿不堪,刚才凶恶的气势无影无踪。

爹走过去扶她一把,温和地对她说:“还是多想想以后的事,节哀顺变吧!”

她慢慢红了眼眶,豆大的水珠一滴滴落在爹的手背上。

爹温柔地轻轻拍他,她哭声渐响,终至嚎陶。

我狠狠咬着下唇,这一架吵得莫名其妙,可我却忍不住放肆了。

我的泪已流光,再流的便是血了。

倦啊,无可抵挡的倦意一寸寸侵上我的身子,腐蚀着我的神经。

我长叹一口气,对温如柳说:“你走吧。

如言生死都会跟我在一起。”

侧首对凤郎交待:“帮我照看如言,别让人怠慢了他。”

他神色郑重地点头:“放心吧!”

我转头对爹说:“爹,我倦了,想歇歇。

你别让人打扰我。”

迎上爹担忧的眼神,我又叹一口气,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挺起后背笔直走进自己房里,把门扣死。

一关上门,我的身子就奇异地软了。

如无骨的蛇般,瘫在地上。

无可抵挡的倦意快要把我整个吞噬。

我艰难地在地上慢慢地爬,小小的房间,离床不过是几步之遥,却爬得艰苦万分。

好容易爬上了床,才一沾枕,便人事不省地沉沉昏睡。

我在一片空白中沉睡,时间无知觉地流逝。

依稀听到爹大力敲门的声音,但我醒不过来。

好倦啊,似乎这个身子里十几年来积下的倦意一并地涌了出来,让我连抵挡的意念都没有。

后来听到有人砸窗,有人进来,然后就是长久的安静。

再没有人打扰我,我睡得酣畅淋漓。

这长长的一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但或者也有做,只是我完全不记得。

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手脚发软,肚子空前的饿,但精神却健旺之极。

我只是略略发出一点小小的声响,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我讶异地微微“咦”了一声,凤郎笑起来:“你都睡了三天了,估摸着你也该睡足了,我就候在门外了。”

“有那么久了?”我不可思议地问。

如花的少年放下托盘,把碗盘一样样端出来。

不过是些清粥小菜,但对我三日不进水米的肠胃来说正是最合适的。

美丽的脸庞绽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可不是。

你睡得昏沉沉的,叫都叫不醒,我们都吓坏了。”

我风卷残云地消灭着食物,边吃边口齿不清地问他:“这几天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他柔柔笑答:“你心中的重要事情便是温少爷。

放心吧,凌少爷已经发话,没有你的意思,谁也不能动温少爷一根手指。”

“哦,那就好。”我不由想起那日丁维凌转身而去时的背影,沉重得让人不忍背弃。

“静王府不来闹事?”我顺口问,温如柳应该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郡主来过两次,王府的总管也来过两回。

都被凌少爷打发走了。”

“温如柳也还罢了,王府总管怎么会来,难道是静王的意思?”我喃喃自语,刹时间想通了关节。

没有了如言,静王府到哪儿支取银子呢?哼哼,活人利用完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还有事吗?”

“老夫人来传过两次话了,让你一醒就到她那儿去。”

我吃完最后一口粥,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

“你去答复上房,说我不想去。”

凤郎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个和他平常的作风完全不同!

他似是看出我的疑问,淡若浮云的微微一笑:“人总归是要变的。”

不错,人总归要变的。

每个人都有了变化,如凤郎、如维凌、如我。

                  郎山村之不忍回忆

老夫人已经接连派了三批人来传我了。

二伯母是最新的说客,她连夜赶来,担忧地在房内不停打圈,口中念叨:“丁丁,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老夫人传唤你也敢不去?”

我悠然自得的为二伯母倒茶,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伯母不用担心,去了是挨骂,不去也就是挨骂,那还不如不去。”

“你啊!”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眼神中透着焦虑,似在问我究竟是怎么了。

自从我这次回来后,大家看着我的眼光全是怪怪的,我心知肚明,是为了如言的死、为了连累了丁家。

只怕从今以后,我在众人的眼里更是接近于妖孽的地位了。

但这一场混乱我能奢望谁能够了解?我苦笑,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送走了二伯母,我趁夜独自一人去了客院。

张之栋便住在这儿。

上次自那堆混乱中舍身救了我以后,西门家并没有带走他和丁维凌,所以重伤的张之栋便被一起带回了丁家养伤。

因为他在丁维凌面前救了必死的我,因此丁家给他找个洛安最好的大夫,待若上宾。

他对我的星夜来访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已算到了。

指指床前的座椅,礼貌地请我坐下。

我打量他一番,重伤失血的面容还有点焦黄,眼角的尾纹也似更深了。

“身体好些了吗?”

他淡然答道:“死不了。”

“我听凤郎说,你的功夫废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嗯。

琵琶骨断了,手不得力了。”

“我很抱歉。”对于这一点我是真心感到抱歉的,学武之人废了功夫会是怎样的处境,我可以想象得到。

“不必。

这与你无关。”他皱眉略有点不耐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可是你的武功……”

“我轻功不错,以后就算没了武功,只要跑得够快,还死不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若说是为了西门家族,却连西门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若不是为了西门家族,那就更加解释不通了。

他沉默了下,双眼紧盯着床幔,沉声说:“因为西门风。”

“西门风?”怎么又是这个阴恻恻得总是站在西门岑背后的人,我厌恶地轻哼一声。

“不错,就是他。”张之栋神情木然,眼中却慢慢浸出了彻骨的痛意。

我迅速在心底盘算了下,老实说这个张之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事情与西门风有关,整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既然和西门家族有关,这事就复杂了。”我故意叹口气,“西门家族与我的关系你也知道一二。”

张之栋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地说:“不必试探我。

我敢在你面前说这件事,就是因为知道你和我一样恨他们。

亲人在你身边死去,你却不能喊不能叫只能受着的滋味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我苦笑着承受了他这句扎我心窝子的话:“说说看你的故事。”

于是他说了。

他的故事缘起于八年前。

张家的老宅在郎山村也是颇有年代的,老宅传下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张家在当地不大不小也是个中等家族,屋里老老小小的连着家仆也有六七十个人。

农历的新年快要到了。

整个郎山村的人都忙着杀鸡宰羊,家家喜气洋洋。

张家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村庄的人彼此都很熟悉,孩子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根本没有什么阶级之分。

几个村童来喊张家的小少爷同去村东头的湖边破冰摸鱼。

张小弟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同去。

几个顽童跑到湖边找了个地方,各自分别敲了几个冰洞,开始钓鱼。

钓着钓着觉得气闷了,有最胆大的孩子便说要跳到湖里去摸鱼。

几个顽童纷纷响应。

张小弟有些犹豫,但经不起众童的激将,一拍胸脯也答应了。

于是几人脱了衣服,到那冰最薄的湖心一个个跳下去。

这些江南水乡长大的孩子水性都是没得说,也不怕冷,一个个皮肤通通红也是生龙活虎的。

张小弟家境富裕,自然就有点怕冷。

他衣服脱得最慢,被孩子们嘲笑不过了,终于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刚入河就觉得寒意透肤入骨,快把他的血都冻住了。

他哆嗦几下,原来精熟的水性也忘记了,喝了几口水后,身子直往下沉。

开头孩子们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在边上齐声大笑,渐渐觉得不对了,都慌了,纷纷扎猛子去捞他。

一直潜到河底,才有人找到他,赶紧去拉他。

那小童抓住他头发拼命蹬水把他托出水面,众童手忙脚乱地把他救上岸,可怜张小弟那时已经冻僵了,动都不会动了。

众童倒也不惊慌,对溺水之人该如何救治平日里大人们都是教了又教的,于是搓心口的搓心口,拍背的拍背。

渐渐地,张小弟呛出水来,哇哇大哭,活过来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那个去救张小弟的小童想起一件事,惊叫起来:“水底还有一个人!”

众童大惊,年龄最大的那个怪他:“你不早说。

这么久了,死都死透了。”

那小童委屈地说:“哪里顾得上嘛,我吓都吓死了。”

这几个孩子胆子都大,也不怕死人,又跳下河潜下去把那个沉在河底的人捞上来。

等捞上来后,这才知道害怕了。

原来那个死人衣着虽华贵,神情却狠厉,而且全身皮肤青}的,像极了图画中的鬼。

更要紧的是,那人胸口上插了把短剑,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谋杀的。

临死前死死抱着石块,明显是不希望自己的尸体被人找到。

众童吓得哇哇叫,抬了张小弟便往村里跑,各自去告诉自己家的大人。

村民们眼见快要过年,不欲多事,沾上了晦气,就想把那具尸体照样扔进河里。

但张家的二儿子张之栋却起了好奇心。

他本在外学武,快过年了才回到家来,听到这种事心里那江湖人的因子便发作了。

他也没有惊动村人,自己先悄悄掩了过去。

那尸体仍然放在湖边,没有人动过。

他上下仔细翻看了下,只看得出死者是个六十上下的老者,身中剧毒,致命伤并不是胸口那一剑,而是背后中的一掌。

因为胸口那剑并没有插正,而背心却清晰地浮现一个赤红的掌印。

以他的武功虽然看不出哪门哪派的武学,但也知道这掌是极高深的功夫,能断人脏腑。

他吃了一惊,探手搜那老人。

只摸到了几块碎银、一个极品冰种翡翠玉戒和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铁盒。

小铁盒入手极沉,分量重得怪异。

而且怎么也打不开,因为根本就没有锁。

张之栋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知道不能强来,先把东西收进了自己怀里,准备先去挖个坟,等村民扔了尸体后再悄悄去打捞上来,让他入土为安。

正在转身,却见那老人手里紧紧拽着一样东西。

他费了牛劲才扒开了老人的手,里面竟赫然是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和一小块染着血渍的灰色衣料。

他情知这事透着诡异,不敢再多看,急忙把老人的手又合上了。

听到村人往这边赶过来的纷杂足音,他赶紧施展轻功溜走。

跑到离湖边一里远的地方,正想找块风水不错的地方给那老人挖个浅坑,就听到了沿岸传来衣裳簌簌声。

风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得急了,似是吐了几口血。

有个听来天生带着阴寒气息的少年声音说:“师傅,您身子不好不如回离宫歇息,这儿有师叔、师兄们盯着不会出差错的。”

咳血的气虚声音焦虑地说:“风儿,你不懂。

不亲眼见到那人的尸体,我一日都不得安枕。”

阴寒少年说:“那人受了如此重伤,必定无力渡河。

徒儿会仔细搜查,师傅安心吧!”

听到这儿,张之栋心里如明镜般,这些人要搜的自然是那个湖边的老人了。

想到那老人身上的毒和伤,他再也不敢乱走,耸身跃上湖岸边的高树。

他武功虽不是很高,可轻功着实了得,这一跃竟是点尘不惊,那些人一点也没有发觉。

很快地,就有手底下的人来报告,刚刚打捞上来一具尸体。

那气虚的人大喜,急喘几口气说:“带我去看。”扶着那阴寒少年就快步离开了。

张之栋居高临下,对这些人的衣着容貌看得分明。

那气虚的中年人左颊有一颗黑痣,容颜清逸,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阴寒的少年面容普通,猛一看几乎便要忽略了过去,让人以为他只是一道影子。

这些人俱是一身灰袍,颜色质料看起来和老人手中的那块残角完全一致。

那气虚的中年人蹲下身,亲自在老人怀中翻找。

找了半天,自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气急败坏地叫:“怎么会没有?那东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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