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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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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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话音未完,一记火焚般的缠吻迎面印上。

他吻得狂、吻得烈,激缠难分。

他吻不腻她。很奇怪,每次碰着她,他只想更进一步探掘,寸寸掠夺,直到完完全全占据她。

在他怀中,她化为一摊春水,忘了怒火,忘了娇嗔,全心全意被他所珍爱着。

为什么呢?面对他的激情缱绻,她总是无法拒绝,甚至忘了──什么叫思考。

益发浓重的喘息在她耳畔轻回,她感觉到他的大手正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她惊喘一声,意识更加虚浮,熟悉的情悸教她浑身虚软。

“你也想要我,对吗?忘不了那一夜的,一直都不只我一人,是不?”

香漓无法回答,因为他说中了她最脆弱的心事。

“那就别再抗拒,你知道我一直很渴望你──”带着激情魔力的指尖往下探索──

香漓浑身一震,没让他有机会再挑起她的迷乱,因为她已慌乱地推开他。

“朱玄隶!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又气又急,踉跄地退开数步,不住地喘息着,晕红的小脸犹有未褪的情潮。

“我──”

“你搞清楚!今非昔比,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你玩弄的女人了!”她瞪着他,既恼怒,又羞愧。

她恼怒于朱玄隶那种不尊重她的轻狎心态,而对自己这么轻易便受他撩拨也大感羞愧。

“不是的,香漓──”

“不要靠近我!要泄欲去找妓女,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来纠缠我,行不行!”退开数步,她转身狂奔。

她的平静得来不易,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朱玄隶没再追上去,他只是静静地、沉默地目送她远去的身影。

她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

在她眼中,他真是个浪荡狂妄的人吗?

他从不自贬,然而这一刻,他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了。

在她心中,他算什么?他到底算什么?

那天过后,朱玄隶果真如她所言,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需要一点时间,厘清满怀的纷乱。

他对香漓,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呢?对她的渴望,从一开始就有,吻她、抱她,单单纯纯只因为他要她,这当中绝无半点轻浮狎玩的心态,然而,这强烈的渴求,代表的又是什么?

只是身体的满足?

还是……

他要的若只是她的身体,直接拖她上床不就好了?用不着以强势压人。几回的亲密接触之后,他很清楚香漓抗拒不了他的调情与诱惑,对他这个情场浪子而言,生嫩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却选择了适可而止……

他要的,不只是她身体上的臣服,还包括心灵。

他朱玄隶几时在意过女人的心了?以往,来来去去的女人不知凡几,这些女人当中,又有几个是真心爱他的?他从来都不当一回事,更不会拘泥于此,只除了香漓……

要不,他干什么花工夫去逗她、闹她,看她气红了娇颜,对他破口大骂的可爱模样?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又不是变态。

可,他是真的享受和她在一起时,那份难得的恬适与自在,对她的迷恋,除却肉体纠缠,还有一份心灵的渴求。

他不明白这样的眷恋算什么,这一生不曾有过,他好迷惘。

能够永远吗?他自问。

他对她是认真的,但这份情又能持续多久,他对这颗浪荡成性的心没把握。

若给不起一辈子的专一,他是不该再去招惹她,这对她不公平。

然,他又如何舍得下她?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怅惘迷离──

※※※

朱玄隶的消失,让香漓清静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他是这么好商量的人,这让香漓很意外,在她的印象中,早将他定位为死皮赖脸的烂痞子了。

这会儿,他趁了她的心,摆脱了纠缠的她,应该要觉得正中下怀才对,然而,只有她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已悄悄浮起了挥之不去的失落……

甩甩头,压下不该有的情绪,她强迫自己将全副精神放在眼前的绣品上。

再过半个月就是义父的寿辰,她得赶紧将这童子拜寿图绣好才成。

才刚全神贯注地准备下针,奴儿慌乱的叫声由远而近,传入她耳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香漓起身迎向她,稳住她娇喘吁吁的身子。“瞧你,大着肚子还冒冒失失的。”

“没时间管那个了!小姐,我刚才听夫人说,老爷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什么?”香漓愕然惊叫。“怎么会这样?”

“好像是老爷被指称勾结外邦,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

这四个字,有如一记巨钟,敲得香漓脑海嗡嗡作响,那可是连诛九族的杀头重罪啊!

她并不怕死,但是义父年纪大了,怎堪再受此折磨?何况,再过半个月就是他的寿诞了……

蓦地,她抓着奴儿的肩,急道:“不可能的!义父的为人我很清楚,以他的志节风骨,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一定是受人诬陷,一定是!”

“小姐,你先别激动,我们都相信老爷,但是唯今之计,是要想想如何营救老爷啊!”

闻言,香漓松了手,泄气的跌回椅中。“有什么方法可想?我们里里外外全是妇道人家,如何与人周旋?要不了多久,搞不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那──”奴儿犹豫了下。“临威王爷呢?你何不去请他帮忙?”

香漓轻颤了下,再次听人提及朱玄隶,难言的复杂滋味在心头激荡。

“不可能的。”她无力地摇摇头。

上一回,她才把话给说绝了,是她坚持不再与他有所牵扯,他怎么可能回过头来帮她?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王爷那么喜欢你,我相信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香漓揪紧了心。难道──她必须以美色为交换条件?这难道是她逃不开的宿命?

深吸了口气,她毅然点头。“好,我去!”

义父待她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宋香漓,今日,即便是牺牲自己,她亦在所不惜!

※※※

香漓发现,她想得太天真了。

王府戒备之严谨,她根本就不得其门而入。

“这位小哥,麻烦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见王爷。”

“王爷岂是你要见就能见的?去、去、去,别来烦我。”

“可是──”香漓蹙着眉,本想说她是王丞相的女儿,但是如今,义父已成罪犯之身,她说了又有何助益?

正愁眉不畏时,大门霍然大开,一身锦衣华服,娇美无双的妙龄少女被簇拥而出。

她没多想,赶忙走上前去。“这位姑娘──”

“什么姑娘!见着双月郡主还不下跪!”一旁的侍女厉声喝斥。

“郡主?”香漓错愕着。她是听说朱玄隶有个绝艳小妹,就是她吗?

来不及反应,便见朱潋彤一巴掌往身畔侍女挥去。“大胆,这儿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挨了巴掌的侍女,闷着声不敢再多言。谁不知道这备受骄宠|奇…_…书^_^网|的郡主,行事只凭自身喜恶,哪会顾虑别人的心情。

这郡主脾气恁大,求她有用吗?香漓开始不确定了。

想归想,她还是决定姑且一试。

“呃,郡主,民女有要事求见王爷,可否请你通融……”

“见我大哥?”朱潋彤正视她。

这女子样貌生得不错,很像大哥会看上的类型。

“进来吧,我差人去问问大哥的意思,他见不见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多谢郡主!”香漓既意外,又感激地道谢。

原来,这双月郡主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相处。

※※※

没一会儿,香漓被请进了书房。

“香漓,你怎么来了?”朱玄隶起身迎向她。

香漓悄悄抬眼,见他的神情并无任何不豫之色,忐忑的心这才稍稍安稳。

“怎么了?苦着一张受虐小媳妇的脸,我今天可没欺侮你。”他低笑。

“我……”她真的笑不出来。

“方纔之事,我全听说了,你放心,我会交代下去,下回你来,绝对不会再受到这等无礼待遇,别介意了,好吗?”

“不,不是这样……”她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介意呢?

朱玄隶沉默了下。

“那么,是为了王丞相的事吗?”既然她难以启齿,他就代她说了吧。

朱玄隶这一提,香漓两滴清泪旋即掉了下来。“王爷,我求你,救救我义父好吗?我……我……”

“别急,香漓。”他轻轻拍抚她,柔声道。“这事很棘手,我不是不帮,而是需要时间。”

香漓凝着泪,不语。

“王丞相刚正不阿,屡屡得罪了严国舅,两人不合之事,早已众所皆知。今日早朝时,严国舅参了你义父一本,通敌叛国一事,震惊了朝野上下,无人敢保他,何况,严国舅手中握有你义父勾结外邦的亲笔信函,铁证如山。就算明知王丞相含冤莫白,一时之间,我也无法可想。”

香漓一听,更是泪花纷坠。“不会的,我相信义父,他是这么忠君爱国……无论如何,请你救他,只要你救回他,我……我的一切全随你……”

朱玄隶眉心一蹙。她的意思是,要以自身为代价,以期盼他伸出援手?

也许吧,至少这样一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并且不需觉得愧疚。

但是……这真是他要的吗?

无法深入思考什么,他被她的泪弄乱了心神。

“好、好、好,香漓别哭,我答应你就是了。”他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安抚。

好特别的感触,原来真心怜惜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心情。

※※※

一连七日,香漓坐立难安,日日上门询问情况,却总是见不到朱玄隶的人。

她开始惶惶不安地猜测,他是否刻意避不见面?

通敌之罪,非同小可啊!这么敏感的罪名,一个弄不好,连他都会有事,他的确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放着安逸日子不过,无端端惹祸上身。

这么一想,她更加食不知味,寝难安枕。

义母日日以泪洗面。弄得她更是心力交瘁。

“不会的,小姐。王爷不是这种人。”这是奴儿的安慰之言。

“但愿如此。”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朱玄隶身上了,他可千万别让她失望才好啊!

消极地一日等过一日,直到──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香漓惊跳起来,怀疑她是否听错了。

错愕了好半晌,她撩起裙摆,拔足往前苑飞奔。

“爹──”站在厅口,见着落魄的父亲,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直到父亲朝她张开双臂,她才激动地投入他的怀抱。

“爹!”

“傻丫头。”王丞相目中有泪,欣慰地轻拍义女的背。

好一会儿,两人稍稍拉开距离,她傻气地抹着泪,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全赖临威王爷倾力相助,为父才得以洗刷冤屈。”

“你是说──”朱玄隶?他一直信守诺言,四处为她奔波?

“多亏王爷不眠不休,明察暗访,苦心用尽,这才得知城外有个人临摹的工夫出神入化,于是施了点小计,让那人坦诚受了严国舅指使,推翻那封通敌的伪造书信,这才还了为父清白。”

香漓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惰,好强烈的撼动揪紧了心房。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好想见到他!

“香漓,你去哪?”身后的王丞相不解地追问。

“向王爷道谢!”丢下这句话,她已不见人影。

※※※

“宋姑娘,你来得真不巧,王爷正在休息。”

“没关系,我只是看看他,不会惊扰到他的。”

“那……好吧。”王爷交代过,宋姑娘是王府的贵客,他可没胆子得罪。

瞧一干仆人战战兢兢的模样,香漓不禁莞尔。

这情况比起第一回,差异何止天壤。

放轻了动作步入寝房,呈现于眼前的景象,令她眼眶蓦地一热。

衣未宽,鞋未脱,他等于是沾枕便睡。

他──竟累到这种地步!

凝望着他深深刻划着倦意的俊容,不难看出他定是多日未曾合眼。

原来,这些日子,她之所以寻不着他的人,是因为他正不分日夜,马不停蹄地为她忙碌,而她,却不明究理地心生猜疑,误解了他……

道道热流在心头冲击,她必须努力吸气,才能压抑住奔腾的心绪。

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她伸出小手,替他脱了鞋,并且小心翼翼地在不惊动他的情形下为他宽衣。摸索到腰际时,一样眼熟的小物品忽然吸引住她。

这……不是她的香囊吗?

这是她自己缝制的,她不可能认错,但文怎会在他身上?

莫非──是那一夜?

长久以来,他一直随身携带吗?那是不是表示……

她在他心中,应是多少有些份量吧?

否则,他又何必如此……

难言的柔情在心田泛开,她轻勾起一抹笑,将香囊放回他的怀中,继续动手替他解开上衣。

“嗯……”朱玄隶模糊地低吟一声,睁开了眼,对上她清丽的脸庞。

“香漓?你怎么会在这里?”低哑的嗓音,犹有未清醒的浓重倦意。

“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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