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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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垂翼-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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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浪瞧著她泛红的眼眶,知道今日的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将她搂紧些,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对她耳语。

「今儿个不是哭泣的好日子,改日吧,改日你再当个懦夫,我想看看你为了我而哭泣的模样。」

「自大…」微绯著脸的飞帘,一掌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庞。

他开怀笑问:'这是咱们的共通点不是吗?」

岸上忙于杀敌的人群中,手执长刀的沧海在一刀刺向敌军之后,发觉了那处山崖上的动静,他微微眯细了,将岸上的两名男女给看个仔细,当他发现那眼熟悉的女人是谁人,而抱著她的又是谁後,他震惊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沧海?'已将敌军退下海,准备收网收拾残局的观澜,见他没跟上来,纳闷地回头。

'没什么。」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情绪的沧海,看了观澜一眼,并不打算告诉她,方才他在崖上见著了什么。

可当他在迎向观濶时,踩在细砂上的脚步,却明显地比方才的变得沉重了许多。

'出去。」在身後的脚步声一路跟进房裏时,飞帘头也下回地想将他赶出去。

'这也是我的房。」破浪并没把她的话听进耳裏,自顾自地定进房内後,反手将门给关上。

「我想独处。」她背对著他站在原地动也下动。

'我却不想。」他脱下身上沾了雪花的大氅,顺手也把她的给脱下,一块扔至屏风上挂著。

飞帘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瞪著偏要捡在这时,又毛病发作地与她作对的男人,然而丝毫不受她影响的破浪:心情仍旧很好地蹲在火盆边,以火钳翻著盆裏的炭火,在盆裏的炭火烧得旺盛时,再将已燃好的炭火挪一些至另一个火盆裏,让屋子变得更加暖和。

屋外雪势不断,屋内的沉默也一直进行著,等了老半天,却见他半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大老远自迷海奔波回来後,现下飞帘只想早早上床入睡。

她没好气地走至屏风後换了件乾净的衣裳,再走至妆台边的小几,以冰冷的水洗净脸与手後,坐至妆台前拆去发髻上的簪子。

也换好了衣裳的破浪,坐在她身後不远处静看著她梳发的模样。

返回东域的这一路上,她的话很少,有时问她也不答话,很明显的,在看过迷海那一战後,她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想放任她一人独处,再千愁百转地想些什么不该再多想的人与事。

望著铜镜的飞帘,无言地看著破浪定至她的身後,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掬握起她的黑发亲自替她梳理,诧异自她的眼中一闪而过,但她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看著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竟会委下身段替女人做这种事。

她看著镜中的他问:「你想知道我在去了迷海後有何感觉?」这男人,无论做何事都有著有目的,他会如此殷勤,八成就是想试探。

「不。」他漫不经心地应著,手中披散的青丝如瀑,触感滑顺似绸,他的两眼有点挪不开。

「不?」

「因为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会带她去,只是要她切断与海道的关系,既然已是结束的事了,他就不要她再多想。

在看过那一战,飞帘的心中始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但在经他这么一说後,她才发现,或许真如他所言,某些已成过去的事,的确是已经过去了。

原本她以为,在她自逐於海道时,她就已经为自己做得够绝了,可当她站在山崖上看著迷海边的战争时,她才知道,在守护了海道那么多年後,她还是会割舍不下的,并不是说放得开就能放开,只是当他在崖上对她说他要她对海道断念,并让她看清了两位捍卫海道的岛主後,那些她始终骗自己已放下的,才因他而真正的放下下再纠扰著她,因她知道,她再也不必独自一人扛著所有的责任,今後就算海道没有风神,海道仍是可以存活下去,而她,也可以真正的离开海道。

她再也不是海道的飞帘了,现下的她,不必再属於任何一方,她只属於自己。

穿梭在她发裏的指尖,时而触碰到她的後颈,身後的那个梳发人,在梳著她的发时,却将他俩之间的关系弄得她再理不开也拆不清。

「我不懂,做这些事对你来说究竟有何好处?」打从把她救起後,许多他为她所做的事,她再怎么看、怎么想,对他来说都没益处,反而遗替他带来下少麻烦,可他却乐此不疲,还一迳地来招惹她。

「一点也没有。」破浪边说边将木梳搁在妆台上,站在她身後俯下身子看著镜中的她,「不过,我却可因此彻底独占你。」

镜中难以错认的,是双明白昭示著欲望的眼,在他整个人的气息俯罩下来时,飞帘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就是你的目的?」有些受惊的她,屏气凝神地问。

「对。」降下的双臂将她紧紧拥住。

「真话?」

破浪愉快地扬起唇角,「我喜欢你的怀疑。」

她却一点也不喜欢,她拉开他的手,想离开这具已经太过熟悉的怀抱,但他却将她在椅上转身,蹲在她面前拉著她的两手问。

「我说过要给你个名分,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已经有好一阵子了,就算要考虑,答案也该出来了吧?

结结实实被他怔住的飞帘,双瞳瞬也不瞬地凝视著他那不像在开玩笑的模样,突然间,她觉得喉际有些焦渴,就连要发出声音都很困难。

「我以为那是说笑。」

「很遗憾它不是。」他徐徐摇首,盯著她的眼,将手中握住的纤指往唇边送。

在他开始一根根吻起她的手指时,飞帘忙不迭地想抽回手,但他握得更紧,於是她只好开口。

「我的答案还是不。」她是个神子,这是永不会改变的事实,她可以离开海道,并不代表她愿意冠上人子的姓氏。

破浪微挑著眉,「你认为那对海道来说是另一种背叛?」

「不只是那样……」指尖遭到轻咬时,她瑟缩地皱著眉。

「这样,难道不也是种背叛?」他刻意地吻著她的掌心,侧首瞥她一眼。

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种背叛,不用他来提醒,她也知道。

「破浪——」她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他却以诱惑的眼神直望进她的眼底。

「反正你都已扛了那么多的罪,何不就彻头彻尾当个叛徒?至少,你可以对你自己老实些。」

被引诱的欲望破闸而出,飞帘恍惚地看著这个总是会挑起她跃跃欲试心情的男人,单膝朝她跪下,像膜拜女皇似的,柔柔亲吻著她的掌心,想要诚实面对诱惑的心情,浓浓地充斥在她的胸臆裏,既危险又刺激的感觉冲激著她的脑海,当他止住动作不动,仰首望著她时,红融的烛光将他带点邪魅气息的俊容呈现在她的面前,任她一览无遗。

洁白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面颊上,顺著他脸庞的弧度,走过他的眼眉,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好奇心,当她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时,破浪的双手往上一探,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她顿了顿,并没有收回手,自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今晚他不会像以往只是抱著她入睡,供她取暖而已,过了好一会,她停留在他颈间的手指滑至他的衣领,迟疑地替他解开上头扣子,在他讶异的眼神下,她察觉到他的气息也因此变得急促了。

破浪很快地自地上站起,一并拉起她後,袭向她的热吻令她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用力将他攀紧,任他急忙地解开她的衣衫。

每一张冷漠的面具下,都掩藏著热情,只不过,有些人把它平均地铺陈在生活裏的每个角落,也有些人,始终无处可发泄那积藏已久的热情,从无对象可动用,因此一旦找著了个出口,就将埋藏已久的热情一次倾情而尽,哪还管得著对错?爱与错仅有一线之隔,快乐与痛苦亦是,又或许世上最让人奋不顾身想得到的快乐,就藏在痛苦之中。

只是这种感情来得太突然,就像高悬在天上的星子轰烈地殡落,坠地即灰,但最起码,这是她第一次出於自己的意志所选择的,而不是由他人来命定。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男人,也是她所选择的人生。

仓卒被脱下的衣裳,在妆台旁的地上积成了一座小山,空气中的冷意令飞帘颤了颤,破浪赤裸的胸膛贴上她的,带来了足以焚烧理智的热度,穿过她发丝的大掌紧贴在她的背後,他们脚步有些颠乱地来到床畔,当她光滑的双臂勾住他的颈项时,来不及将床畔纱帘放下的破浪,吻上她细致的颈问,将她置於身下,匆忙投入那让人迫下及待想加入的温暖裏。

此时远在另一座院裏,在烛火下终於为飞帘缝制好冬衣的应天,侧首看著窗外的大雪,泪水无声地自她颊畔落下。

什么乘人之危?那个说谎的混蛋!

「你骗我?」天色犹未亮,刚睡醒就一肚子怒火的飞帘,不客气地坐在床上朝枕边人兴师。

软玉温香不在怀中,又被人气急败坏地推醒後,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後的破浪,掀起了眼睫,先是以露骨的目光,将她露在被外光滑的两臂和双肩饱览过一回,愉快地在她颈问找到一大片嫣红的吻迹後,再朝她坏坏一笑。

「经过昨夜後,不算骗了。」先前乘人之危这四宇是她自己推论出来的,他只是刻意误导她,并且没有wωw奇Qìsuu書còm网更正她的说法而已,不过现下……嗯,木已成舟,大势抵定。

被他瞧得满面通红的飞帘,气岔地一手紧捉著被子,一手紧握成拳往他的胸口揍。

「知不知道什么是花拳绣腿?」不痛不痒的他,还兴致很好地问。

火大得只想痛快揍他一顿的飞帘,粉拳才刚扬起,他立即捉住,一阵天旋地转後,他动作迅速地再次将她压回软绵绵的被窝裏。

「喏,这叫花拳。」以身形优势压制住她後,他亲了亲她握紧的那只拳头,再一掌滑进被中抚著她修长的玉腿,「这是绣腿。」

「你这骗子——」为之气结的飞帘,在他藏在被中的大掌不安分地开始游移时,忙不迭地想自他的身下栘开,他却两手捧住她的脸庞,像刻意要撩起她昨夜记忆似的,给她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我说过,已经不算是了。」在她气喘吁吁地瞪著他时,他轻吻著她的鼻尖。

「等等……」眼看他眼瞳的色泽又变黑了,而他的双手也渐不安分,明白他接下来又想做什么的她赶紧喊停,「不行,我说不行……」

他故意皱著眉,「我已经不是骗子了不是吗?」

「你还提?」她气得乾脆用两手捂住他的嘴。

自她指缝间流泄出的低沉笑音,在她的掌心裏震动著,飞帘缓缓挪开两手,静看著很少笑得那么开心的他,见她在看他,他敛去了笑意,伸手拨开落在她额际的发,柔柔地亲吻她,比起他一烧起来就足以焚身的热吻,这种轻轻点落的吻触,像种珍惜,浓情蜜意的感觉也增添了些许,飞帘侧躺在他的怀中,任他一手揽著她,一下又一下地吻著她的香肩。

「王爷。」力士站在门外轻唤的声音,令飞帘绷紧了身子。

「走开。」不想让他扫兴的破浪,出声赶人後,伸手想将往床裏缩的飞帘拉回来。

「王爷,您有客来访。」大概猜到他在忙什么的力士,硬著头皮刻意提醒,「咳,是贵客。」

什么贵客可以在一太早就吵人?满心不情愿去见客的破浪,没好气地下床穿衣,在临走前,他以指轻抚著飞帘嫣红的脸蛋。

「我去看看,你再睡一会。」

少了他的体温,一身的冷意反而令飞帘睡不著,看看窗外天色已亮,并不想让待会进来的应天瞧见这景况的她,撑起微微不适的身子下床著衣,坐至妆台前想将一头长发梳起时,不意在镜中瞧见破浪在她身上烙下的痕迹,昨夜记忆登时排山倒海而来,令她有些羞窘地把衣领拉高些。

门扇被轻轻一敲,她还没应声,推门而入的应天,已端著他们两人的早膳进屋,飞帘忙将衣领拉高穿妥些,但应天仍是自眼角余光看见了些许端倪。

平常都是搁下东西就走的应天,今日一反常态,定至她身後,拿过她手上的木梳,一言不发地替她梳起了发,但那仿佛像在发泄般的力道,扯痛了飞帘的头皮之余也令她眉心深锁。

在她梳好发,准备在髻上簪上簪子时,飞帘透过镜子,看著应天手中簪子所瞄准的,并非她的发髻,而是她的额际,飞帘在她犹豫下决时:心底有数地问。

「你视我为敌?」应该说,现下应天是很想杀了她。

应天将手中金簪握得死紧,在心裏想著,只要稍施点力从这个穴位插下去……

飞帘自嘲地说著,「我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想与你做个朋友。」

「我拒绝。」用力将簪子插进她发髻裏後,应天忿忿地离开她的身後。

「我懂。」因为破浪这个因素,她也不敢期待能在应天的身上得到友谊,只是,应天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并不想……

「你懂?」听了她的话後,隐忍已久的应天霍然转身朝她喝问,「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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