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缩自如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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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缩自如的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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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毕毕长长的睫毛缓缓盖了下来,他那双纯稚温柔的眼睛也闭了起来,“对织桥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做个好医生吧?织桥有理想,孝榆……没有。”过了一阵他微微一笑,“认真起来的织桥心里容不下别的东西。”

“如果织桥有理想,孝榆没有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碧柔幽幽地说,“她会……追不到织桥的影子,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

一阵寂静无声,过了好久,毕毕说“嗯”。

“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吗?”她低声问。

又是一阵寂静,毕毕眉眼弯弯的微笑:“这么遥远的事,谁会知道呢?”

他从靠着的墙上站了起来,微微一晃,碧柔扶住他,心头微微一跳,手里的男生温柔温暖,能给人无限平静的心情。“我扶你回病房。”她脸上有些红了,这时候才发觉约了毕毕出来谈话,是多超越她以往界限的事。

两个人慢慢地在无人的走廊上走:“毕毕,他们打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她低低地问,心情有些浮躁不安,心跳得好快。

“嗯?”毕毕依然眉弯微笑,不知道是承认了她的疑问,还是想蒙混了她的疑问。

送毕毕回病房以后,碧柔慢慢地走出来,毕毕是个神秘的男孩,看透了很多很多,却只戴着耳机听歌睡觉什么也不说,也许那里有很多很多事,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走过刚才她和毕毕聊天的逃生楼梯口时,突然发现织桥拿着听诊器从对面的电梯里走出来,她吓得躲在楼梯门后面,只见护士在前面引路,他匆匆跑向七O六病房去,“啪啦”一声,一团东西从他口袋里掉出来,落在走廊地上。

她拾起地上那团东西,展开一看,是上星期计算了书吧的营业额之后,孝榆欢呼雀跃给大家分发的这星期天M市游乐场的通票,织桥把它揉了,是表示他根本没有打算去玩?碧柔茫然看着他忙碌于七O六房,她这种心态对医院的病人来说是不对的吧?你怎么能希望他不要这么尽职尽责,而去游乐场狂欢?

孝榆……会很失望的。她轻轻把那团通票放回地上,希望织桥能回头来找,然后进了电梯回去了。

回到书吧,孝榆还扎着围裙站在吧台里,见她进来直对她招手:“过来过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干什么?”碧柔满心的忧郁还没有散去,很羡慕孝榆随时随地都有好心情。

这小美人怎么总是一副苦瓜脸?孝榆最不喜欢看人作“忧郁”状,那证明她心态不好,没有完美的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林黛玉这种东西她是完全不同情的。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拉过碧柔咬耳朵,“尤雅有女朋友了。”

“啊?”碧柔这下真的意外了,“怎么会?是谁啊?”尤雅这种冷静严肃绝不露出半点微笑,只以实力评判众生的仿佛毕业以后要去联合国做高官的人竟然会有女朋友?她真没看出任何征兆。

“我也不知道,”孝榆悄悄地说,“刚才有位十岁的小女孩来看漫画,醉‘娃’之意不在漫画,在‘坐台的大哥哥’。”她边说边笑,“她说:”大哥哥明天和我约会好吗?‘现在的小孩比我们小时候大胆多了,尤雅不理她。她又问:“大哥哥不想和我约会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尤雅还是不理她,她不停地问不停地问,到最后引起万众瞩目不能不回答的时候,你猜尤雅说什么?”

“什么?”碧柔真的好奇死了,尤雅竟然无声无息有了女朋友?

“他说:”嗯。‘“孝榆极其夸张地闷嘴笑,”那个女孩子在他’嗯‘之前问的是:“大哥哥你是不是有一辈子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分手的、喜欢的人?’”

碧柔忍不住跟着孝榆笑了起来:“好夸张的……形容……”

“接下来更搞笑,”孝榆差点就要捶桌子了,“那小女孩问他:”大哥哥你喜欢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哈哈哈哈,你没看见尤雅那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她不小心捶了一下吧台,”当啷“一声,差点砸了所有的盘子,客人们投来质疑的目光,孝榆以傻笑报之。

“哈哈……咳咳……”碧柔不小心呛了一口气,“我都和现在的孩子有代沟了,咳咳……现在的孩子思想真复杂。”笑完了换过一口气,她探头看着,“尤雅呢?怎么不见人了?”

“上楼换音乐去了。”孝榆刚说完,书吧的音箱播放出一首歌:“一般测试中得知我机智,处理事务与人事我精于,房间—百本好书我是博士,我有过百好处……”碧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尤雅很有性格。”

这首歌叫做《我太强》,孝榆愕然之后在心里爆笑,“我打赌尤雅没有听过这首歌,只是看名字放了。”

“尤雅是真的很强嘛。”碧柔微笑,“听说他大一上学期考过四级下学期考过六级,一个是九十八一个是九十七,雅思考了七分是不是?GRE考了两千三百多,还去考了非常可怕的法律英语……而且拿了两年的高额奖学金,听说去年在国际刊物发了篇论文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尤雅一直都是高材生,也有很多知性的女生暗恋跟随,但他的层次比较高,追随的人也就没有毕毕和织桥那么疯狂——那两个人是重叟无欺老少皆收的。

“但是他放这种歌你不觉得很爆笑吗?”孝褕指着音箱,和碧柔叽叽咕咕,“这是春闺怨妇的歌……”

那首歌放到“尽管揭穿我讽刺我毫无大志,错误投资不懂得点到即止,毫无运气输光所有的赌注,我再坚持敌不过天意。尽管贬低我讽刺我难成大器,家中餐台不想招呼三五知己,床头位置我永远关守给你,就算卑微我只想抱你……”碧柔笑得“哎哟”地趴在吧台上,“孝榆你不要说得这么认真,尤雅也不是故意的……这首歌很好听你不要贬低人家……”

“像尤雅这种人不知道他‘一辈子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分手的、喜欢的人’是谁……”孝榆感兴趣地刚刚说了一半,尤雅从楼梯下来,她连忙吐吐舌头假装什么也没说,女人在一起就是会比较八卦嘛,当然是可以原谅的对不对?

“喂,孝榆。”碧柔总算笑停了,“这星期天决定去游乐场是不是?”她低下头来用咖啡匙慢慢在一个空的玻璃杯里搅着,“如果有人不去你会不会很失望?”

“哦?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的嘛?”孝榆转过头来,“谁有事不去?”

“没有,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人把票弄丢了……”碧柔有些张口结舌,“我是说万一。”

“丢了可以再买嘛。”孝榆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她轻声说,“我只是问问。”

“织桥把票丢了吗?”孝榆问。

碧柔吓了一跳:“没有。”

孝榆笑了,用力在她肩上泊一下:“全世界就你最不会说谎,你眼睛里都写着:你看见织桥把票丢掉了。”她捏着她的脸欺负她,“丢了就丢了,不想去就不要去也没什么,干吗吞吞吐吐的?”

碧柔愕然:“你真的不在乎吗?”

“不在乎,反正以后很多机会可以一起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孝榆满不在乎,“我早就知道那家伙最近迷上了当大医生,整天都泡在医院里面不出来,全部心都在那里不会理我的啦。你看他连一大堆女朋友都不要了,怎么会理我?”

“也许……也许不一定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在一起呢?”碧柔轻声问,“我们都快要毕业了啊,毕业了就都会回家,也许会去陌生的地方,那就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孝榆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我和牛郎住隔壁啊,一直到他娶老婆生儿子都会在一起的。”

孝榆从来没有想过会分开吗?碧柔以更愕然的目光看着她,“如果他永远不理你了呢?”她忍不住说,“他也许不必再要你帮忙,做医生是一辈子的事,他有他的病人和妻子……然后就……永远不理你了。”

永远不理我了?孝榆瞪了地一眼,“不可能的。”

碧柔无语,她不能再说下去。

过了一阵子,孝榆说:“就算他永远都不理我了,我也不希罕。”说着她走开了。

碧柔默然地站在吧台前,织桥已经不是孩子,为什么孝榆你……坚持要做孩子,不肯长大?抬起头惊了一下,看见尤雅靠着吧台后的墙站着,静静地听《我太强》之后接下去的歌曲,那是戴佩妮的《怎样》:我这里天快要亮了,那你呢?我这里天气凉凉的,那你呢?我这里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懂事了,我又开始写日记了,而那你呢……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

正当她听得怔怔的时候,尤雅看了她一眼,简略低沉地说:“很好的歌。”

“嗯……是吗?”碧柔勉强笑了一下,单独面对着尤雅她不知所措。

尤雅没再说话,望着对面墙颜色鲜艳青春洋溢的钟,一直看着。

那天晚上碧柔没有睡着,想了很多很多复杂的事。

孝榆也没有睡着,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也许有一天会分开的事。她和织桥有一天是会分开的……等到他正式做了医生、等到他找到真正的女朋友、等到他成家立业,就会要各自做各自的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如果大家能永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她闭着眼睛得出一个结论:反正都是好过好久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织桥牛郎不可能喜欢上什么奇怪的女人嘛……那些围着牛郎的女人都太差劲了……

那天晚上,织桥到所有人关了灯之后还没有回来,最后一个关灯的尤雅看了一眼时钟:是夜里一点三十三分。

市立医院。

“一、二、三!”急诊病房里的织桥和三个值班医生在一起把病人送上手术车。观察病房里一个病人颅内动脉瘤破裂,蛛网膜下腔出血十分严重,不紧急手术很可能四十八小时内死亡。本来织桥六点就可以下班,但是他表现得太出色,主任医生相当信任他,护士也相当信任他,多了些事情找他处理,结果就是拖到八点多才去随便吃了饭,回医院拿东西刚刚要回家就发生了这次危急病例。

他修的是外科,有志向的是神经外科,今天晚上的值班医生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医生是神经外科,虽然不是他主刀,但是必须留下来帮忙。

“叮”的一声,手术室红灯半夜亮起,病人的家属面色惨白地留在手术室外,看着自己的亲人被送进手术室,半夜三更医院寂静无声只越发增添凄凉恐怖的感觉,让人全身发抖。

开颅……拨开脑组织,清除淤血,以动脉瘤夹夹闭动脉瘤经部……手术室里冰凉的手术器械撞击托盘的声音冷冰冰地、无节奏地响着,血从脑血管中流出,开颅的脑袋一片血肉模糊……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接近天亮的时候,织桥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可爱的儿童披风,眨了眨眼,身前一个五六岁可爱的女孩子歪着头看他,“医生哥哥,妈妈说这样睡觉会生病的。”

织桥“嗯哼”地笑了,拉过身上的披风穿回孩子身上,“你真漂亮。”

小女孩拉拉织桥的袖子:“我听妈妈说你昨天晚上救了我爷爷。”她抬头看着织桥,“你救的是我爷爷。”

“这么早你怎么在医院里?没有回家吗?”织桥以鼻音说话,那声调偏甜,不脱他习惯的变态声调。

“我爸爸也在医院里。”小女孩笑得很灿烂。

遗传的高血压……织桥光洁白皙的脸上露出的是玫瑰般华丽的笑:“医生会治好你的爸爸和爷爷。”

“喂,医生哥哥。”小女孩的眼睛乌溜溜的很是可爱,转来转去,“医生哥哥为什么想要当医生呢?”

“当医生嘛……”织桥捏了捏她娇柔的下巴,吃了个小小的豆腐,“觉得当医生蛮神气嘛,既然当了医生,就要当一个好医生。”他一只手指轻轻地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哥哥是个好医生吗?”

小女孩幸福地跳来跳去,小麻雀一样,点着头。

“吕医生,织桥。”上班的护士长远远走了过来,她总是忘形把实习生叫做“吕医生”,那是一股敬意,改了口之后说,“听说你昨天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晚上?回去睡觉吧,今天不用来了。”

护士长“赵飞燕”现年四十二岁,身高一米五八体重一百三十斤,织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明天见。”

他还缺少很多很多东西,理论和经验都不够,距离一个好医生……很远呢。织桥看了看表,早上九点多了,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怪不得没人找他。伸手一摸口袋,他记得似乎口袋是满的,现在是空的,他掉了什么东西吗?停顿了三秒,不记得就是不重要的东西,回家去。

打算回家之前要去七0二看看,否则孝愉那家伙肯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织桥走过七O二的门口,轻轻地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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