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时候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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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时候最温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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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冰凉的空气中,摔得满地都是长长短短的叹息。
  
  她的双手环抱住欧阳隽的胸膛,把下巴抵在他肩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凄楚的表情。相拥得这样紧密,怀抱却始终像是空的。
  欧阳隽没有追问些什么,只是怜惜的轻轻拍她纤瘦的背,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过去了就不必提起。
  过了很久她才恢复平静,“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欢迎你多失态几次。委屈就哭开心就笑,这没什么可怕的。”
  她躲避开审视的目光,低头环顾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我该上楼了。”
  “我帮你送上去吧。”
  “我们楼下阿姨的名言是什么吗?女生宿舍是男士与狗不得入内。原则性很强的,除非你会男扮女装,否则恐怕不可能鱼目混珠。”她语气轻快的调侃。
  
  他笑笑,将后座一束玫瑰递给她。
  她目送他开车绝尘而去,看看地上那必须两只手才能提的一堆东西,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插进草坪边松软的泥土中。
  
  张翼轸带她去了森林公园。
  路过香港中路的希尔顿时,温暖扯着张翼轸的袖子让他看:“那天欧阳隽就是请我来这里吃饭的。”
  “来希尔顿吃西餐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罪孽深重。”她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他本来是要请行云吃饭的嘛,所以才会预定这么高档的地方烛光晚餐啊,结果是我来,就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你不羡慕吗?至少最近几年,我是不会有钱到请你来这里。”
  “你只要能请我吃爆米花就行了。”他们的服务未免周到得过了头,从进门起就有两个服务生分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和欧阳隽的身后,挂外套、拉椅子、折餐巾、倒红酒,她觉得自己除了用叉子把东西送到嘴里外无任何用武之地,而且每个动作都像是在受监视,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说什么话。“而且那些大厨做菜的水平是在稀松平常,徒有美丽的卖相,还不如我做得好吃。”
  张翼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想起她那手苏州菜,“我还是努力赚钱,尽量请你去酒店吃饭好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啊?”她在森林公园密密的树林里左顾右盼,“你是不是想趁这里环境冷僻想趁机杀人灭口?”
  “你有财色可以谋吗?”他瞪了一眼。
  温暖在他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并不介意到底会被带到哪里去。
  寒冬时节的森林公园十分静谧,偶尔有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飞过,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张翼轸两个人,而牵着彼此的手,在这萧瑟寒风中,也并不觉得孤单清冷。
  
  “到了。”到了中心的碧波湖畔,他停下脚步。
  她再一次环顾四周,因为天气冷,湖面微微结了几片薄冰,愈发显得湖水幽深清冽,“你是看我考试太辛苦,所以带我来呼吸新鲜空气,吸收负离子吗?”除此之外,她是在想不出在没有花没有草连树叶也落光的冬天来森林公园的目的。
  
  张翼轸扳着她的肩头,让她看湖边那棵树。
  是她曾经刻过字的银杏树,被移植到了这里。
  她几乎是屏息静气,看到自己那行轻浅的刻字——我爱张翼轸
  旁边还有一行,
  我爱温暖
  是他苍劲有力的字迹。
  寂静空旷荒凉的森林公园,她却仿佛听见了全世界花开的声音。
  
  “你们两个站住别动!”一声怒吼在不远处拔地而起,只见几个园林处的工作人员围拢过来,为首的一个指着张翼轸大声说:“终于被我抓个正着。看样子你们还是学生吧,怎么一点也不懂保护环境?罚款十块钱。”
  
  温暖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愤怒的瞪了一眼,示意她不准再嘲笑自己,再被迫聆听了半个小时有关森林是人类的宝贵家园如何如何的演讲之后,他们终于放人。
  “原来你也有被人罚款的狼狈时候啊?”
  “还说?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温暖扮了个鬼脸,然后拉起他的手与他对视,很郑重的说:“翼轸,我很感动。但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做一些举动来讨我欢心。”
  真的。她已经不需要表白,不需要甜言蜜语,不需要信誓旦旦的承诺。她深深相信张翼轸一定会爱她就像爱自己。
  “可是我并不觉得勉强啊。让你快乐,会让我也觉得快乐。”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会作出很多之前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她怔怔的看着他,背后是一片严冬的荒凉树枝。
  五月雨八月风,玫瑰色黄昏的天光,和幼儿园小朋友手拉手去郊游,第一次做菜居然倍受赞美,半夜起床喝水突然看见水仙开花,接到装有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牛皮纸厚信封——人生中这么多的美好时刻,却都及不上,此时他唇边轻轻的吐息。
  
  
  期末考试的短短几天飞速走过,一月初便是放寒假的曰子。
  张翼轸到她们宿舍去帮温暖搬行李时,发现房间已经空荡荡,只剩她一个人在。
  “她们都已经走了?”“哼哼,那些女人个个归心似箭,行李就放在考场外面,最后一门课考完就走了。”她当然也很想家,却舍不得那么早走。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她潇洒的挥挥手,拎起皮箱走至门口,却不见他跟上来,忍不住回头顾盼。
  只见张翼轸好整以暇的坐在她的椅子上,手指间夹着一张淡红色的薄薄纸片——她遗落在书桌上的火车票!
  “啊。”怎么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她懊恼的顿足。
  “现在还坚持你要千山独行不必相送?”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姑且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吧。”
  嗬嗬,张翼轸也有给她做搬运工的时候。
  她伸手想去牵他的手,却正碰上张翼轸朝这边伸过来的手掌,默契如是。
  
  天色微阴,密布的层层积云酿着淡淡雪意。月台上人来人往,各有各的忙碌。
  “现在正是春运的时候,你应该订张飞机票。”
  “不用啦,反正是卧铺,睡一晚天亮就到了。我和如瑛打过赌的,还等着回来让她报销我的火车票呢。而且火车上人很多气氛又热闹,聊聊天也满有意思的。”坐飞机就麻烦多了,过安检还要脱鞋。“而且她们还帮我带了一本小说,据葭葭说很好看,而且在火车上看很应景。”
  温暖打开行李箱的夹层,掏出来,居然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列车谋杀案》
  存心考验她的勇气嘛。
  “你在车上要小心,不要喝别人送的饮料什么的——火车上很多骗子,小心别和陌生人说话。”他恐吓着。
  “那可不可以对陌生人暗送秋波?”温暖努力的眨眨眼,学着电视剧里烟视媚行的妖娆女子。
  “随便。”张翼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大概也只有他能看得出温暖是在抛媚眼,别人恐怕只会以为这个女孩子怎么眼睛抽筋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你这样一脸凶样的陌生人说话的。”
  “你乖乖的,等寒假回来以后就是春天了,我们可以去放风筝、看樱花。”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我都受宠若惊不大适应了。”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他顿了顿,“就像你和我吵架也是应该的。”
  “才不呢,我觉得恋爱啊,应该成熟一点。”她发挥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背诵,“爱一个人,要了解,也要开解;要道歉,也要到谢;要认错,也要改错;要体贴,也要体谅;是接受,而不是忍受;是宽容,而不是纵容;是支持,而不是支配;是慰问,而不是质问;是倾诉,而不是控诉;是彼此交流,而不是凡事交待;可以浪漫,但不要浪费;可以随时牵手,但不要随便分手;”
  “那根本就不是恋爱。能做到如上所说的,那简直可以通神。”
  这样的完美理智,怎么会是恋爱。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难免会有争吵争执。只有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才不会有任何要求。
  “那你是说,我们还会经常吵架吗?”唉,冷战一次就都难受的了,那万一我们吵着吵着就真分手了怎么办?”
  见过了短暂如朝露般的爱情,她觉得,感情还是长久一些的好。
  “不会的。”
  如果相爱的深,缘分就不会浅。
  她看了看表,还有10分钟车就要开了,于是努力想要酝酿出一点难舍难分的悲剧气氛。
  “你要给我打电话!”
  “每天都打。”
  “要想着我!”
  “每天都想。”
  “要梦见我!”
  “每天都梦,不过那一定是个噩梦。”
  “这么舍不得我,要不要把我打包一起带回家里去啊?”
  “你就不怕我爸爸妈妈不喜欢你,把你扫地出门?”
  “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张翼轸简直就是经过ISO9000认证的国际标准级未来女婿人选。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想我了就到我家来找我好了。我不是画过一份去我家地图,你现在还留着吗?”
  “当然早就扔了。”
  她抿抿唇,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关系,下次回来我再画一张给你。”
  他摸摸口袋里的钱夹,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暖暖。
  虽然要短暂的分离,她觉得牵挂难舍,却并不惶恐担心。幸福是两个人把爱变成信任,她想是的,她信任他,就算距离遥远,也能拥有全然的安全感。
  
  悠扬的广播声传来:“2106次列车因故晚点二十分钟,望旅客同志们见谅。”
  他们先是愕然,继而相视莞尔。
  “为什么我们在离别的凄婉时刻会这样?”她笑了半天终于止住,“你说,我们是不是永远也浪漫不起来?”
  “我们现在就可以浪漫一下。”
  “什么?”温暖仰着脸问,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轻落在她的唇上,一秒钟,便化为了水珠,下一秒,是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细雪从天外落到他们身上,挥洒白色的祝福,无限温柔。
  这城市这瞬间,有几许遇见和错肩,而茫茫人海,你希望和谁一起,相互取暖?
  
  
  番外叶斐扬
  只有天知道
  
  1
  爱就一个字,我却从未将它说出口。曰记写过一页就撕掉,电话拨到最后一个号码就停顿,无数次的对着镜子练习表白,可当每次真的站到他面前,就只能人千言万语化为沉默。
  如果你也暗恋过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所有的自傲与懦弱。就这样吧,只做普通朋友就好,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太爱一个人,就会害怕,怕他的拒绝,怕他的冷漠,怕连这种普通朋友的关系,也无法保持。
  
  2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张翼轸的情景,那年我们才五岁,爸爸妈妈带着我去他家中做客。那时他就十分聪明而有礼貌,妈妈不停的夸奖他,抱怨我顶顶顽劣不堪,当时我非常愤懑,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而他的妈妈则正好相反,不停的拉着我的手玩,说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末了她突发奇想,要让我和张翼轸订娃娃亲。
  这当然只是无疾而终的笑谈。后来年纪渐长,我和张翼轸相熟起来,偶尔提到这件事,每次我都乐不可支。
  戏谑的灿烂笑容之下,心情藏在离表情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我不是装模作样,只是习惯使然,笑容就像一种创可贴,把伤口掩盖起来,别人就看不见。可是我,依然疼痛。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有多好。
  他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家交往也算频繁,可我却很少有机会碰到他,通常是他来我家时,我正被舅舅带去游乐场,或者我去他家时,他正在上各式各样的业余兴趣班。
  看,我们从来都是无缘的。
  
  3再见到他,是初二那年的暑假,在市青少年登山爱好者基地。远远的我就认出了他是张翼轸,却出于一种莫名的自尊心而没有叫住。
  天气原不算热,我却在攀岩道上无端端沁出了一脸的细汗,我那时还留着一头长至腰纪的头发,几缕额发贴在颊上,可双手双脚都用来平衡攀爬,根本无法抚弄整齐。
  
  从训练道上下来,有男生上来热情搭讪,说各种不好笑的笑话,打探我的姓名学校,却只有他,静静地过来一方手帕。
  他一向有环保意识,很少使用纸巾。
  我捏住那象牙白的洁净手帕,终于有机会拭去所有狼狈的汗珠,抬头看到他的微笑,唇角好看的上扬。黄昏暮色里倦鸟低飞,路边的法国梧桐繁盛无比,片片掌心形的绿色叶子在暖风中闪烁不定,夕阳为他的周身笼上朦胧金光。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并且邀请我去他家里玩,临别时他淡淡地说,以后别留长头发了,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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