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那些年- 第18部分

　　脸色越发的难看，艾荞颤抖的双手紧紧捧住咖啡杯，涣散的眼神失了焦点。

　　注意到这一小动作，周子夏偷偷打量起她来。“你，喜欢顾北扬？”

　　她试探性的开口，但艾荞没有作答，迟疑了很久才郑重的予以回答：“曾经喜欢。”

　　现在，是更喜欢，是爱。

　　喜欢只是淡淡的爱，但爱却是深深地喜欢。

　　空气随着这个回答而逐渐凝固，两个人的思绪也正迁就着时光的流逝而拉远，最终波动到感觉不到彼此的位置。


第五十九章：　特别的一场比赛
　　十年如一日，顾北扬老资历的办公桌，永远攒满了一堆看不完的文桌上闲不住的手机也永远是接不完的电话。正如此刻。

　　“什么事？”他的声音娟懒，透漏着淡淡的不耐烦。

　　“我今天见了你的前女友，请她喝了杯咖啡，还小小聊了一会，我发现我真的看不透她。”周子夏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吗，这话从何说起？”看不透吗，她的心事不是从来都写在脸上？

　　“我问她还爱不爱你。”周子夏意拖长尾音，待听到那声既期盼又生怕遭受伤害的追问之后，才满意的再度开口，“她说，她曾经爱你。”

　　“曾经？”只是曾经吗？

　　插在裤兜里闲着手不觉一紧，他的心里由然的滋生出一股恐惧，席卷了全身。

　　“她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又为什么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样的问题你拿来问我，我又该向谁去要答案呢？我只能说，她不是那样的人。”

　　电话那边传来呵呵一笑，“你要给我的消息呢？”

　　“打开你的邮箱，你会看到你想要的。”

　　“谢谢你的帮忙。”她的身份处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幸好有顾北扬在。

　　“不用，我做的这一切并不是想换得你的感谢。”

　　他这是在赎罪，为了五年前的过错而赎罪。只可惜，这五年并没有改变他多少，若是现在再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像五年前一样的决定。

　　如果真要说懂得了什么，也只有金钱交换不了一切了吧。

　　五年前。

　　允大的篮球场上，奔跑着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即使接近黄昏，也有不少的女生不舍离去因而在一旁围观，为那划破空气的汗水而尖叫呐喊，那是能让她们兴奋的因子。

　　场上的两个人，都很卖力的要赢过对方，因为这并不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这场外人看似争面子的战斗，郑重地赌上了一个承诺。

　　比赛终了，围观的人慢慢散去。

　　“我赢了。”顾北扬说完，将手上的篮球随手丢到脚边，一口水急切朝喉咙灌去，旁边的关越亦是如此。汗水浸湿了两人的头发，一黑一红。

　　“我愿赌服输，说吧，你的要求。”

　　“我要你离开艾荞，离开北京。”话一说完，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消散。

　　关越沉下脸，默不作声，只是手关节捏的咯咯作响。

　　“因为艾荞，我认你这个哥哥，但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成为她的拖累。”

　　“你什么意思？”关越气愤的一把揪住顾北扬的衣领，半眯起眼睛。

　　“我今天跟小荞提了去美国留学的事情，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你。她担心你一个人在北京孤孤单单，没有依靠，所以宁愿放弃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留在北京陪你。”

　　顾北扬用力挣脱了关越的禁锢，咄咄逼人的说：“她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却因为你而放弃了，你只是一个哥哥，一个勉强可以算作亲人的哥哥，凭什么让她这么不顾一切？”

　　说着，他的语气里带上点点醋意。因为关越她才要留下，那如果他执意要走，他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这绝对不行。

　　“你要带她走，我没有意见，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干涉，你们大可不用考虑我的处境。”

　　转过身，他背对着顾北扬，不愿让他看到他的疼痛。

　　“你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善良，你在这她怎么走啊？所以关越，我请你离开，就算我求你，离开艾荞。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插入我们之中，隔阂我们的关系。”

　　关越沉默了。

　　话音落下，却迟迟未见见他有任何反应，顾北扬急了。

　　“你知道的，我们相爱，我不想因为你而失去艾荞，你的存在只会让我们三个人都难堪，所以请你不要做这个第三者。”

　　“你放心，只要你主动离开，我可以让你进更好的学校，也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不用再辛苦的打工赚学费，如何？”

　　“我不会走。”陪在艾荞身边，他只是纯粹的想看到她开心，不让他受到伤害。离开，他做不到。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六十章：关越走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硬是要插在我们中间吗？约会，你也要凑一脚？”顾北扬恼火的抱胸，嘲讽的瞪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把好话都说尽了，请你不要这么不识抬举、死缠烂打好么？”他的耐心快耗光了。

　　“你到底想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你说个数，我一定满足你？”

　　“顾北扬，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来交换的。我不会走，就算是哪一天我要离开，也是为了艾荞。你什么都不懂，我真为你感到可悲，替艾荞感到失望！”

　　撂下决绝的话，关越直接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喜欢上这样的人，艾荞真的会幸福吗？还是说她的幸福，他也想用钱来买？

　　这一番对话结束后的三天，出事了。

　　男生宿舍第一次闯进女生，闹的动荡不安，所以人都好奇的想要一睹本尊，而罪魁祸首，就是此刻现在308门口的周子夏。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以气质温柔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允大才女，会有这样潇洒的一面。

　　“顾北扬我问你，关越人呢？”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清楚楚的可以听得出其中的怒火。今天要是得不到关越的消息，她非得把男生宿舍翻个底朝天不可。

　　“你找人怎么会找到我这，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顾北扬摆摆手，一脸的无辜。

　　周子夏不信。

　　“他已经消失三天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跟你打球。篮球赛比完他就失踪了，一定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此刻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要是再得不到关越的消息，她可真要发疯了。

　　原本说好的开春后一起去爬长城，她还打算趁机表明自己的心意，谁知道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篮球赛一结束他就嚷嚷着回家洗澡，就走了，连我约他吃饭都拒绝了，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

　　“不可能。”

　　关越不会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如果有事他一定会提前打声招呼，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连艾荞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关越，你到底在哪儿？

　　双手撑在额头上，顾北扬总算松了口气。

　　五年前是他向周子夏隐瞒了关越的去向，她才会伤心的离开北京。

　　这一点，他的确做错了。但是艾荞的事情，虽然最后还有没有去成美国，但至少他消除了身边一个最有可能的情敌。

　　想一想，他竟然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为了爱情可以不择手段。

　　合上电脑，周子夏心中默念着屏幕上记下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她无意识的走向窗边，静思了很久，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心形的耳钻套上耳朵上那空了五年的地方。

　　关越，我回来了，等着我。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背弃一切的准备，没有人再能阻止我回到你身边。

　　周子夏决然地想。

　　嘴角轻轻扬起，望向窗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叮咚一声响，关越从电脑里抬起头顺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是一条短信：后天下午三点，晚音酒吧见，一个老朋友。

　　号码显示：陌生。

　　他狐疑的放下手机，老朋友，会是谁呢？

　　新的一天，旧的过法。起床、上班，然后下班。明明这么简单，却仍旧过得很累，心里生出的累。

　　今天一整天都是新月杂志社给周子夏拍摄下一期杂志的封面照，而这样的场合，艾荞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事实上，是周子夏要求说拍封面的时候艾荞必须在场，否则就拒拍。艾荞和新月的所有人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但人家是老大说了算，所以一切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郑主编好说歹说的拜托之下，艾荞答应了这略显荒诞的要求，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但不会拍照也不会采访的她，也只能作为一个摆设干站在旁边。酷热的天气榨出了她不少的汗。

　　“好的，换个pose，不错不错。”快门的声音不绝于耳。

　　“行，先补个妆。”


第六十一章：埋在土里的道别
　　休息时间，周子夏却突然转过来这样对艾荞说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在故意刁难你？”

　　“没有。”她说的是实话，她觉得周子夏这么做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也就没有多加思索。

　　周子夏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的想法还真的是与众不同。“明天我要去上海拍广告，就想趁着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我时间紧的很，所以只能是你等我。”

　　什么意思啊？

　　艾荞还来不及消化这一番话，就看见周子夏小步过去跟摄影师说了些什么，见摄影师点点头，还不时朝她看过来，她别扭的摸摸耳朵。

　　“走吧，我只有半个小时。”周子夏扬了扬手上的车钥匙。

　　艾荞点点头，跟着上了车。

　　看到面前的这幢房子，她有些懵了，这不是顾北扬上次带她来过的房子吗？

　　“你来过？”她的泰然让周子夏不禁有些讶异。

　　“一次而已。”说完，她看着周子夏熟门熟路的绕到后面的花园，艾荞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

　　她应该是常客了吧，就算常住在美国，也会经常回来与他团聚。

　　她大力甩甩头，真不该再胡思乱想的。

　　最后一个拐弯，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颗参天的老槐树，它足足有六楼的高度。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寻宝。”

　　她的话让艾荞着实吃了一惊，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子夏也不再解释，变戏法一般从包包里摸出一把崭新的巴掌大小的铲子。

　　艾荞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单单望着。只见她在地上来回扫视，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然后又突然蹲下来顾自开挖。

　　“好像积土很深了。”红唇里吐出的话语，像是在对艾荞说，但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挖了将近两分钟铲子才算停下，她从坑里抓出一个粘上泥土的木盒子，一本正经的交到艾荞手上。

　　艾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盒子，有些迟疑。

　　“打开看看吧，这里面的东西，你应该很熟悉。”

　　犹豫片刻，她按照周子夏的意思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但里面的东西她却陌生的很。“这是什么？”

　　里面并没有所谓熟悉的东西，而是一张纸和一个小玻璃瓶的液体。

　　“你没见过？”周子夏有些不敢置信，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东西，怎么会？

　　艾荞不解地单望着她。

　　“你翻开来看看吧。”她以为顾北扬已经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为什么没有？

　　指尖划过一页页泛黄的纸张，上面的一字一句却深深震痛了艾荞的心。她看不懂，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荞，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了，请不要难过，因为我是真的爱你。

　　我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谢谢这两年以来你对我一点一滴、毫无保留的付出，我很感动，也很庆幸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你。

　　真的很怀念当初你骑单车在后面追我的日子，在偌大的空间寻找我身影的日子，望着我怔怔出神的样子。

　　傻傻的，天真的让我心疼。

　　或许我真的不该让你追上，让你承受短暂幸福之后的离别伤痛。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会满世界发了疯似的找我、怨我、恨我，但我却躲在了你永远都找不到的角落，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它就像水滴一样会将我湮没，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我自私的带走了你的笑容，那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记得你答应过我，就算某一天我不在你身边，让你有可以付出的机会，你也会坚强、快乐的生活，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