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肆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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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肆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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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钓大鱼,就朝着朝云下手,彻底利用她来打动北堂傲。

“别做得太过火。”靳彷玑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就是不准伤了他们。”

反正也没别的法子,就姑且再信他一回好了。

西门烈却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你放心,我向来都是做得很过火的。”

※※※朝云两手环着胸,娇美的面容上写满了不快。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来做这种事?”她微弯着蛲首,冷淡地问着站在她身边的西门烈。

西门烈很理直气壮的反问:“让你白吃白喝那么久了,难道你不需要付出吗?”

迎着朔大的风势,朝云撩开发丝,再度朝山岭下看去,将眼神定放在与其他人一般,正在做着准备伏袭动作的北堂傲。

她严正的向他声明,“我不做打劫商旅的这种缺德事。”这种违反律法的事她素来最为不耻,而且她现在武功尽失,这种事她又哪能做得起来?

“你不想做但北堂傲想做埃”西门烈有条有理的向她分析,“我记得你好像不许任何人抢走或是伤了你的宿敌,所以我才带你来这保护他,免得他在一个不注意时出了什么意外。”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北堂傲最大的意外,就是有你这个舌粲莲花,可以把人骗得团团转的师爷恶友,我只要防着你一人就可以了。”就是这个男人,成天把北堂傲当成牛马一样地使唤,就连这种得冒着生命危险的事,他也要毫无武功的北堂傲去做。

“你似乎对我很有成见?”西门烈被她瞪得满愉快的,很高兴能得知她会因他虐待北堂傲而动怒。

“因为你跟靳旋玑是一伙的。”只要跟那个姓靳的扯上的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世上就有那类用这种方式来强迫人家认亲的兄长。

“跟他一伙?”西门烈别有深意的一笑,“那倒未必。”只怕靳旋玑知道了他正要做的事后,也会提着剑来找他兴师部罪。

“师爷,目标就快到了……”自山下赶上来报讯的曲莱,又喘又兴奋地来向他报告,并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一旁的朝云。

他满意地扬手,“去叫山老大准备准备。”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了。

“是。”收到了命令后,曲莱又一脸神秘地跑下山去。

朝云因他们的异样,总觉得似乎有哪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门烈催促着她,“你也该去准备了。”现在就差她一个主角,她不能再站在这里了,她得下去凑合着演才行。

她又再度言明她的立场,“我绝不会跟他们去劫镖。”

“不。”他朝她摇摇食指,“我是说,你该准备去救北堂傲了。”

救北堂傲?这是什么意思?

西门烈看着她狐疑的脸庞,笑意盈然地伸出一手指向山岭下方,要她仔细的看清正路过这边的护镖人马。

“你在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朝云看不出来有何异样,干脆要他直接说清楚,不与他拐弯抹角。

他意态闲散地把玩着十指,“我只是好心的想帮你除去你的眼中钉,替你完成师门的使命而已。”

“把话给我说清楚。”朝云不禁悚然而惊,迅速来到他的面前,抬首要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今日我们来这根本就不是要劫镖。”西门烈的眼神显得很邪恶,“今日真正的目标是,在那群护镖的镖师中,有一个北堂傲以往的仇人,他托我为他制造一个能杀北堂傲的机会。”

“你……”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手段在北堂傲的身后捅他一刀,他真的是北堂傲的朋友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又邪魅地漾着一副理所当然的笑,“虽然我是做了靳旋玑的生意,但不代表我不能同时也做别人的生意。”

聆听着他的话语,朝云全身的血液和灵魂都被他凝冻住了。

北堂傲……会死?光是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急急惶颤了起来,花样般的容颜了无颜色,眼底带着愤,猝不及防地扬起手掌朝西门烈无防备的脸上甩去。

谁都不能杀他,他是她的宿仇、他是她的唯一知己,他是她的……她恍恍地在心头问着自己,曾几何时,她竟然将他视为她的?是在来到这里之前,还是来到这里之后?

是在他将温暖的唇印上她的之前,还是他入侵到她的心底之后?

她情愿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探索答案,可是她那为他揪得紧紧的心,却一再地告诉着她,她不能忍受失去。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西门烈边舔着唇角的血丝,边朝她漾出无所谓的笑意。

朝云指着他的鼻尖,语调忿忿的,“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发誓,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在朝云一把话说完,就飞快地跃上马冲下山岭去寻找北堂傲,西门烈一手抚着她打过的面颊,再也不隐藏其实痛得很想龇牙咧嘴很疼的表情。

“果然又是个冲动派的……”他不敢须教地摇摇头,“啧,坏人不好当。”

六神无主奔下山的朝云,一踏上山脚的平地,便陷进了一片混乱和刀光剑影之中,她小心翼翼地闪过正在厮杀砍打的山匪和镖师们,张大了水眸,极力在人群中寻找着北堂傲,以及那名想要杀北堂傲的人。

此刻的她,只有一个信念。

任何人都不能杀他,无论是谁,他们不能将他带走、让她失去。

想杀他的人究竟在哪里?是这一个、还是这一个?朝云心乱如麻地看着左右脸上皆是暴戾气息的大汉们,在闪亮的刀光下映出他们的面容,她却不知她到底要找的人是谁,她又是来这里做什么?说实在的,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去挽救什么,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事的发生,她唯一所有的,只是她自己。

“朝云?”正帮曲沃清点完劫来的财物打算运走的北堂傲,在人群中见着了她的身影,不自觉地出声唤她。

她的双眼立即寻到了高坐在马背上的北堂傲,并且看见在他身后的山坡上,有一名覆面的男子,正朝他远方向弯起了弓搭上了箭。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刀剑交错的金鸣声,也悄悄地在她的耳畔逝去,她只听得见,她轰轰急跳的心音。

朝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好缓慢,不假思索,她朝他奔去。

五步、四步、三步……

就只差几步了,只差几步,她就可以把她将失去的夺回来,她浑身发抖,扑向他,直将他扯下马背倾身紧紧护祝尖锐的刺痛在她背后的肩窝处蔓延了开来,隐隐然的,艳丽炫人的血丝缓缓地渗透她的那件他曾为她穿上过的棉裳,染上了一层红,就像她的容颜一般,妖娆而又多彩。

北堂傲以为他的世界已静止在这一刻,再也不会流动。

朝云像是云朵般飘软的身子紧靠在他的怀中,她的体温惊醒了他,这才明白这不是他的噩梦,这一切,再真实不过。

他立刻张扬着眼眉,四下寻找仇敌。

远站在山岭上的西门烈,本只是想射个几箭恐吓他们罢了,谁晓得他不小心射得太准确无误,居然就这么命中朝云,在知道事情大条了后,他马上就蹲下以防被北堂傲撞见,并且飞快地扯下蒙面的黑布,处理掉手中的弓和箭,好让北堂傲找不到凶手。

就在他做完一连串的事宜后,他朝着山脚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收到他哨音的山匪们,登时如风中四窜的黄沙,在转眼之间举批撤退不留一人,却留下了将朝云拖到远处去藏躲的北堂傲。

北堂傲隐隐地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但他并没有时间去深究,寻着了一条逃躲的小径后,便带着朝云离开以免被其他镖师们追上,只是他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该如何回到山寨里为朝云疗伤,只能在滚滚的黄沙中,摸索出一条属于他们俩的道路。

一条令他们往后再也离不开、走不散的路。

北堂傲环抱着朝云,自那阵混乱中逃开了后,便在荒山野岭里四处找寻着回去山寨的路,但他很清楚,西门烈若是故意扔下他们,那么他们想要轻易的回去,恐怕只是痴人说梦,西门烈根本就是要他们两人在这情况下流落在外。

好不容易,趁着日落天候又变得寒冻之前,北堂傲在一座山岭上,找着了一座荒废已久的枯寺,虽然这座寺并不大,但里头是昔日纳客的某些厢房还是满洁净的,而在这座寺中,还有一处冷泉,非常适合朝云用来疗伤。

他将朝云带至某间厢房内,整理了四周一会便让她上榻休息,而他则是去打来冷泉和在寺后的小药草园里摘了些许药草,准备为她疗伤。

一直压抑着中箭痛楚的朝云,脸上虽是没出现过一丝疼痛的表情,但豆大的汗珠却不断淌落她雪白的面颊,让北堂傲看了更是不舍于她的坚强。

“虽然这里不舒适,但可以让咱们住一阵子。”他坐在床边将她扶抱起,边拨开她沾黏在伤处的发,边向意识有些模糊的她说明。

朝云还是很不放心,“还有人追来吗?”那群镖师追他们追了那么久,就不知他们是否有将他的仇敌给甩开了。

“没有了,我确定这里很安全。”北堂傲缓缓抚平她紧蹙的眉心,看她的面容徐徐舒放,逐渐流露出丝丝痛苦的神色。

朝云喘息地靠在他的怀里,不断地在脑海中命令着自己不要晕过去,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为他带来麻烦,一直以来,她都是个能够独立自主,不需要照料的女子,她和他所认识的女子们都不同,她是不一样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北堂傲心痛又心怜地拉开她的外衫,才想要拉开她的里衫时,朝云的小手便按住他。

“我没事……”伤在肩窝处,若是要处理伤口,只怕会有许多不便,为了不让他们都难堪以及又产生莫名的暧昧,她还是自己来就好了。

北堂傲却不这么认为,“肩窝插了一支箭,这叫没事?”她知不知道她的脸现在雪白得就像一张白纸?她知不知道她是流了多少血?想要用一句没事就打发他?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试着让自己坐正,乏力的推他下床,将手绕至背后想要取出那柄仍插着的飞箭,但即使她是勾着了,她却没什么力气拔出来。

不愿再见她脸上闪过任何凄痛的北堂傲,不理会她的反对,将她的脸庞紧按在怀里,将手伸至她的背后想代她拔出那柄飞箭,她却不让,不愿让他疗伤。

对于她的反抗,他不禁有些躁怒,“你现在是在搞什么鬼?”

“我不要再欠你人情。”他已经救过她数回了,再欠下去,她会不知该怎么还他的这个人情。

她宁愿让自己痛彻心肺也不要再欠他的人情,硬是与他拉扯着,更让肩上的疼痛加倍,可是她还是不愿软弱下来,不愿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个弱者,她与他一样,都是个强者,她还记得,他是个只认同强者的人。

“别逞强了,这不是让你耍性子的时候。”他气怒的将她的双手都捉来胸前,用力的拥住她,想趁她两手不能动弹时乘机为她拔去那柄停留在她身上已久的飞箭。

她还是无比的固执,“不行……”

北堂傲索性一口气扯裂她的裹衣,让她雪白的肌肤全都暴露出来,并且放纵自己恣意吻上触目所及的每一处,也让她无血色的小脸终于有了一点点的色彩。

“现在,你还剩下什么可以矜持的?”他抬起头来,眼眸炯炯地瞅着她,“若是还有,我会把它找出来加以破坏,好让你甘心的让我疗伤。”

因他的话,朝云的小手缓缓地松开来,任他将一手按住她赤裸的背部,一手放在她身后的飞箭上。

“朝云。”他在开始拔箭时,低声地唤着她。

他低沉又哑涩的音调,令她的灵魂也为之战僳,不知不觉受诱地朝他靠了过去,抬起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忍着。”他不忍地向她交代,开始动手拔出那支深插入她肩窝的箭。

看着他的眼,朝云试着仔细地把眼前的一切都记下,不肯晕过去。

恍然间,她忘却了她正遭受着拔箭的痛苦,因为他炯亮中带着怜爱的眼、他那因她而紧皱的浓眉,在在地显示出他的在乎,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有被他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头的,这让她可以忍住背上烧一般的痛,可以忍住她眼中欲夺眶的泪,可是她却忍不下心中那颗正流离失所的心。

她的心,就像是天上的云朵,愈飘愈远,直飘向他的方向去,再也不复返,不肯回来停留在她的身上。

冥冥中的情牵,让她再也不能走开。

“何必这么逞强?”拔完了箭,却发现她从头至尾都保持着清醒,北堂傲怜惜的指尖滑过她的眼畔,勾出她苦苦压抑的泪。

“我……”剧烈的疼痛令她倚在他的胸膛上喘气,再也无法移动自己分毫。

北堂傲为她敷上了草药包扎好后,小心的将她纳入怀中为她披上外衫,回想起她当时是怎么替他挨下这柄箭的,以及她当时脸上的那份惶急和害怕,令他恍然的以为,她的那些神情,全都是因他而生的,这让他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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