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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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夫人生活手扎-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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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外头还有外室的老头家更是热闹,正主与外面的野货打起来,也刹是好瞧。
    仅不过四五天,萧家的坟山里虽然还守着人,但守着打起来的人也有,更有甚者,一个在外头养了三个外室的老头被赶来哭闹的三家孩子一闹,死在了坟山里。
    萧家人这时有些人都怂了。
    萧玉珠在淮安呆了两天的时候,狄家那边的公婆这时也到了淮安了,一天的多数时日,她皆呆在狄府现在在淮安城落住的底邸了,只有每天过午后,才去兄嫂住的府里呆上半个时辰,仅半个时辰就会回到家里,陪婆婆和族里的女长辈说话。
    她很注意分寸,所以狄家这边的人心知肚明她在忙着娘家的那些事,但过多的不妥的话,她们是不能说她的。
    这位族里的大官夫人需是天天往娘家婆,但娘家确是有事,而她过去也呆不了多久,仅过问一声就回来了,确也不像是嫁到了婆家心还留在娘家的人。
    暮小小看过几天,有点明白小姑那待人接物总是过于繁琐谨慎的态度是为何了——她不越雷池,不出差池,不让别人捏住能让她出事的把柄,所以就算就算出事,她也不会让人找到办她的法子,她能一直把自己置于不败之地,。
    而 这几天她办的那些事,她生的那些事,找的那些岔子,皆是师出有名,掐中了人身上最痛的软肋,人活着不是感情之事,就是金钱利益的事,一旦被戳中痛点,自然 能激起别人最大的反应,这些事就算想歇停都歇停不了,一个家要是被捅破了马蜂窝,人人身上不留几个包是不可能的。
    这天萧玉珠过来,听说了那坟山那萧家老头的死,薄情仅微微一抿,看不出她是笑还是未笑。
    暮小小不像她一样,从不轻易外露感情,她觉得痛快,遂嘴边冷笑不断,与小姑说道,“这还不算完,我让他连好好入坟都是妄想。”
    萧玉珠很是干脆地点头,赞成嫂子的意见。
    这是暮小小自知道她来,所见小姑子最为狠心,手段最为干脆的时候了,这时也不由问她道,“虽然京中的事,你不是知之甚详,但你呆了那么久,我怎么从没见你主动过?”
    萧玉珠朝嫂嫂摇了摇头,平静道,“算是有的。”
    “如家的事?”暮小小想了想,也只想出了这件。
    “不是。”萧玉珠浅笑了一下,摇了下头,“如家的不是,如家是我先前知道皇上要办如家,我才有了那个底气,若不然,我也不会出那个风头。”
    出风头的事,她从不喜做。
    这次她虽没出风头,所做之事都是经由兄长传出去的,但这一次插手,还是她自知事以来,最为冲动,最没想过后果的一次。
    她也不是事事皆忍耐得下去算计的。
    “那……”
    “您看,您都不知道。”萧玉珠朝嫂子坦然道,“别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她自然主动去做过一些事,大郎底下的每个能干的下属,身家背景都是经过她的手,她知道的要比太多人知道的多了,但每一样,她都只记在脑海里,除了枕边人,她不会与谁说,更不会与谁倾诉。
    她太坦然,这让暮小小边犹豫也未曾,就拉过她的手,道,“我知道了,不会问你的。”
    “我不会主动说很多事,”萧玉珠直视着嫂子,眼睛看到她的眼底,“但该告诉哥哥和你,我会全说出来,一点也不会留。”
    “我知道了。”暮小小拍了拍她的手,也是笑了,“有你这个爱给我们留后路的,我们也安心一点。”
    这话让萧玉珠嘴边闪过一道浅笑,这次她没有再谦虚,而是轻了点头,轻道,“我想过许多的,总归大家要平平安安地活着,才是一生最大的福气,这样,我爹娘也就真的放心了。”
    听她提及父母,暮小小除了不自觉地了无数口气,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要说何话才好。
    **
    从古安回到淮安,见到孙子们和从未见过的孙女儿,狄赵氏高兴不已,但也操心着亲家母起棺之事,生怕在大儿媳随儿子走之前,亲家母都躺不到亲家公的身边。
    狄增也是因此向大儿询问过两次,狄禹祥也皆是回此事舅兄心中有数。
    因他这次回来有太多人要见,狄禹祥这几天都没有陪妻子去过舅兄那,与舅兄也只有除了头一天打过招呼后,没再见面,只隔着信纸每天传点信,多少也知这些时日舅兄做了些什么,从而得知妻子也做了何事。
    妻子这几天在家有些沉默,对着爹娘亲戚,她还是温婉贤淑,稳重大方,但私下她却不再像过去那样轻松自在了。
    自岳父死后,她心情一直就很低落,好不容易在船上好了些,一下船就又听到了萧家拦着不许起棺之事,她就又变回了岳父刚死时的那个样子了。
    狄 禹祥实在是忙,每天晚上回来就已是三更了,他喝了酒身体也是不舒服,在她的照顾下也是随即就睡了,等第二天起来,她已不在屋中,与母亲说话去了,等她回来 赶着为他穿衣收拾整齐,他们就又得去用早膳,而他接着待客,这一天天地下来,狄禹祥都觉得他要是再不与她说说话,她都怕是不会再与他说什么心事了。
    这晚狄禹祥硬是中途从一个同窗的酒局中退身出来,告辞回了家,到了家中,发现今晚他还是回来得早,妻子还在母亲那边陪母亲说话。
    听了下人的报,狄禹祥没回屋,直接去了母亲的屋子。
    走近的时候,他朝看到他来的要传声的下人罢了罢手,示意不用通报,他自己进去就好。
    刚站到半掩着的门口,就听屋内妻子用带着笑意的语气在说,“大郎现在还穿着当年进京里您给他缝的那几件里衫,说穿那个最舒服,我给他新做的,每次都要磨半天,才让他穿得上。”
    “还在穿?”母亲似是惊讶,“这都多少年了,还能穿?”
    “还能穿,我让人洗得小心,都是手轻的老婆子洗的。”
    “那这么多年,还不是旧了?”
    “是有些旧,所以出门见客,见官,见宫见皇上了,我都得磨着他换件新的,虽说是穿在里头,但媳妇也是怕人瞧着了有些不好。”
    “是这个理,他啊,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就磨磨他。”母亲的声音有着无奈,还有着心疼。
    狄禹祥在外愣了愣,低头捋了捋袍子,看了眼里面有些陈旧的里衫,有点明白为何妻子这几天要他穿这些旧的里衫了。
    听到这,他轻咳了咳喉咙,那厢,里头的狄赵氏忙站了起来,过来开门,看到他站在门外,狄赵氏看着英俊不凡的儿子脸上一片着急的心疼,“可是着寒了?”
    “没有。”狄禹祥连忙笑道。
    狄赵氏过来拉大儿的手,“快进来,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正跟你媳妇在说着你呢。”
    她拉他的时候,正好捋起了他的袖子,看到了那陈旧的里袖边沿,当下,狄赵氏就笑眯了眼,眼睛越发慈爱地看着在她眼中再好不过的大儿。
    “说我什么了?”狄禹祥反手扶了母亲过去坐下,笑道。
    “说你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疼媳妇,让她为难。”狄赵氏取笑他道。
    “我让你为难了?”狄禹祥挑眉,朝妻子看去,好奇地问。
    萧玉珠掩嘴轻笑,朝婆婆道,“您看看……”
    “你啊!”狄赵氏作状打了一下大儿,笑说了一句,当是教训了他一下。
    “没那回事,在家我都听她的。”
    狄禹祥说了实话,狄赵氏却只当他说的是玩笑话,没有当真,嘴里还在劝他道,“媳妇是用来疼的,她为你操劳着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你可莫让她为难的好。”
    狄禹祥哑然,见他要是不点头,母亲还要接着说的样子,他干脆点了头,“知道了。”
    “这就好。”狄赵氏满意了,看向儿媳,“他有什么不好的,告诉你爹和我就是,隔得再远,我们也会帮你教训他的。”
    萧玉珠笑着点头,跪到她面前,扶着婆婆的腿,与她笑着道,“我这次回来,最想得的就是爹爹和您的这句话,有爹爹和您帮我撑腰,我就不怕大郎对我不好了。”
    狄禹祥听得啼笑皆非,心道哄起长辈来,他那三个弟妹加一起,恐怕都不及她的一半。
    “快起来罢,”狄赵氏果真被萧玉珠说得合不拢嘴,忙扶了她起来坐下。
    大 媳妇出去了这么多年,说她没变,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还会软乎着问她话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一府的主母,连族里的人都尊着敬着她,可在她这个婆 婆面前,她还是有一样没变的,那就是真的愿意在她这个老人家面前谦卑,谁真心谁假意,狄赵氏活了一世,蔫能不明白?
    儿媳愿意真心实意哄她高兴,狄赵氏也就真高高兴兴受之了。
    夫妻俩与母亲又说了一会话,那厢狄增也被下人通知回屋了,一家四口坐在外屋,东聊一句西聊一句,直聊了大半个时辰,狄赵氏说天气不早了,让累一天的他们回去歇息,狄增才犹豫地点了下头,应允了。
    看公爹跟他说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回去的路上,挽着丈夫手的萧玉珠与他道,“再过四天就要走了,这几天里,你每天抽一两个时辰,好好陪爹爹说说话,哪怕不说什么,陪陪他也好,你看可好?”
    “好。” 在路上的时候,想着没陪过父母多久甚是愧疚,一回来见过人后,忙着应酬反而忽视了他们,狄禹祥想起来不由苦笑了一下,“想着还得他们从族里赶过来看我们, 才能一起呆几天,我这心里还不好受,可转头还没一天,就把他们忽视了,连话都没好好与他们说过,反而要你操心着。”
    “不怪你,娘也知道你是为着咱们这个家在操心着。”萧玉珠安慰他道。
    “那也不是不陪他们的理由,是不是?”狄禹祥低头问她。
    萧玉珠点了头,笑道,“是。”
    “那是我错了?”
    “嗯,你错了。”
    狄禹祥当下就叹道,“真该让娘也听听,她就知道我对你有多百依百顺了。
    这次,不仅萧玉珠笑了起来,就是在前面给他们掌灯的桂花狄丁闻言也笑了起来。
    **
    因狄禹祥与萧玉珠即将走在际,加上萧知远这次被气得狠了,在抓住萧家人的小辫子之后,有几个以往在府衙有底的萧家人这次再被压上了公堂,重审犯事。
    尚不止如此,但凡与萧家人沾边的,只要是犯了事,皆会被审查。
    淮安知州本是说客,见淮安这边没有萧知远撑底的萧家人不给他脸面,他本已心里生恼,萧知远一声令下,他从隔县调了两百衙卫过来,把这些有了污名的萧家人皆抓了起来。
    萧家大乱。
    萧知远总算在妹妹,妹夫走之前的两天,在母亲的坟前再做了场法师,带着父亲的棺木起母亲的棺。
    萧玉珠的奶娘这次也来了,萧玉珠早前托人照顾戚氏一家,现今戚氏一家也是好了起来,因格守着萧玉珠叮嘱的低调做人的话,他们搬了一次家,离了淮安去了狄家人占多的古安,这次与母亲起棺,萧玉珠早前也托了信带了给戚氏。
    戚氏一家早就来了,她家老头这次也给萧知远帮了忙,他是老淮安人,从小就长大淮安,比谁都识路,这次带着萧家的仆人走了不少路去找人。
    而春鹃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见到萧玉珠都有些胆怯,不敢叫她。
    她们到底还是生疏了些。
    还是萧玉珠叫了人过来陪了她几天,春鹃才跟萧玉珠熟了点,也敢叫小姐了。
    起棺后,把父母合葬在同棺之后,萧玉珠在父母的棺材前与兄嫂守了一夜。
    守过这夜,明晚,她就要在去南海的船上了。
    天明时,萧玉珠靠在嫂子的怀里,她看着棺木一夜的眼睛满是血丝。
    狄禹祥半夜来了灵堂,一直在为岳父岳母烧纸,直到这时才歇。
    他歇了,她就要随他走了。
    萧玉珠有些不舍地看着那为父母合葬打造的双棺,这时薄雾弥漫了她的眼,好半晌她叹道,“无法再送了啊。”
    狄禹祥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跪下,朝她伸了手。
    萧玉玉依依不舍地从抱了她小半夜的嫂子怀里直起了身,回过头看着泪流满脸的嫂子,她勉强朝嫂子一笑,道,“怕是又得三五年,才能跟您和哥哥见了。”
    “三五年,很快就过去了。”暮小小回了她一个带着眼泪的笑。
    “嫂 嫂,”萧玉珠从衣袖里掏出手帕给她拭泪,“哥哥以后只有你照顾他,心疼他了,一切就都要麻烦您了,他除了生下来什么也不想的那几年,往后半生曲折,直到娶 了您,那日子才好过了些,您莫要嫌弃他呆笨丑陋,他就像我爹一样,嘴里不会说好话,但心上只在记上谁了,一生一世都只愿意与那个人在一起。”
    “诶,我知道。”暮小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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