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生活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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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夫人生活手扎-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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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父亲的声音,四个儿子眼睛皆一亮,最瘦小灵便的长福噔噔跑到了门边,朝父亲伸出了手,“爹爹,来,我拉你。”
    狄禹祥把手给了他,就着儿子的小手爬进了屋。
    这时他庆幸起妻子的远见来,为着怕树屋不安全,她硬是找来了八棵老树当木桩,打在了树屋下当底柱,所以再多加一个他,也不怕屋子塌了。
    他只在刚刚建成的时候进来替孩子们探过一次屋子的稳固,后来就没来过了,他听说孩子们偶尔会在上面睡个一觉,但没想到,小树屋布置得比他们地上的小屋子看起来还要温暖舒适……
    “你没跟我说起过小屋子长这样。”狄禹祥牵着小儿子坐到了妻子的身边,口气有些许抱怨。
    萧玉珠闻言好笑地摇了下头。
    他身上有着酒气,萧玉珠把自己那碗仅喝了一口开胃的酸汤递给了他,把筷子也放到了他手边,她则拿起了勺用饭,嘴里问他道,“怎地来了?”
    “郑叔说你回咱们屋了,我过来看看。”只是知道了,就想过来看她一眼,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累着了。
    “那吃完,咱们一起下去罢。”萧玉珠说话间,长南细心地把鲜鱼汤里的鱼块捞出来挑刺,把最大的那块没刺的先放进了母亲的碗中。
    萧玉珠朝大儿微微一笑,长南回了她一个笑。
    “爹,我跟哥哥他们吃饱了。”这时长南摸着肚子,跟父亲讲,“但我还能吃一点点,就一点点。”
    “给他吃点蛋羹。”萧玉珠把蛋羹碗上的盖掀开。
    狄禹祥夹了一小块放到了小儿子嘴里,同时胸前酒气突涌,他握拳抵住嘴,打了个酒嗝。
    “蛋有些腥,你喝完汤就用碗米粥,再吃两碗饭。”
    “娘,饭有些少,我去叫人拿。”长息已经开了口。
    “我去。”靠门的长生已经起了身,迅速走向了门边。
    狄禹祥偏头,看着身形矫捷的二儿飞快地下了木梯,他微微一笑,转过头朝儿子们道,“等你们大了,有处是比爹厉害许多的?”
    “对哦,爹爹不会武,打不过大哥二哥三哥的,”长福哈哈笑了起来,叉着腰得意地道,不过为了安慰父亲,又道,“不过爹爹不要不高兴,你能打过我。”
    说着就爬到父亲身边,钻到了父亲的怀里。
    “唉。”狄禹祥简直就是拿他没办法,笑叹了口气。
    “爹,你吃这个。”长南给父亲送了半碗挑出来的鸡肉过去,把小弟从父亲的怀里抱出,放到身边坐着。
    这时长生已经爬了上来,手中有四双筷子和一把勺,他把勺先递给了小弟,“长福。”
    “是。”长福忙接过勺,正经地吃起了他的蛋羹来。
    他是身子最虚的,父母和兄长们吩咐他吃的东西,他不会推拒。
    **
    一顿饭两夫妻没用多久,下人就来催,说有人找他们了,狄禹祥快快咽了几口饭,还呛了一声,坐他身边的长息最先起来,站他背后给父亲拍了拍背,关心地叮嘱道,“您慢点。
    狄禹祥笑着点头,迎上妻子关心看来的眼睛,他朝她摇了下头,示意他没事。
    就这样加紧用了碗饭,喝了小儿子递过来的两口水,他们就得先下去接着待客了。
    “爹,你和娘下去就是,我等会问过弟弟们功课,就带他们下去睡。”长南说着先下了楼梯,打算先下地接母亲。
    长生也跟着大兄先跳了下去,两人一左一右站要楼梯边,拿过挂在树梢上的灯笼放到楼梯边上,看着母亲下来。
    狄禹祥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下来的时候听小儿子在跟母亲说要做风筝去春游的事,狄禹祥想了想,与他们道,“你们明天把竹子,纸和线,糨糊备好,后日早上爹有空,与你们一起做风筝。”
    “真的?”这一次,不仅是长福高兴得朝父亲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连长生长息都有些眼巴巴地朝他看过来。
    长南站在母亲身后抱着她,笑嘻嘻地看着弟弟们,与母亲轻声道,“您看,有了爹,他们就忘了你了,就我不会忘。”
    “小滑头,你可是长兄。”萧玉珠捏了捏大儿的耳朵,笑骂道。
    偶尔还是会跟弟弟们争风吃醋一下的长南嘿嘿一笑,对母亲的惩罚不以为忤。
    而等到父母一走,他考完了弟弟们的功课,又跟他们说了明日要做的事,就背起了已经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的小弟,领着二弟三弟下了木屋,去下面的屋子睡觉。
    母亲说今夜风大,风吹得树叶响得紧,怕搅得他们不安眠,让他们去地上的屋里去睡。
    **
    夜风有些冷,仆人在前头提灯,狄禹祥把桂花送过来的披风给妻子披上,与她道,“等会要是如翁带着如老夫人说要来跟你致个歉,你要是不见,大可不必出来。”
    萧玉珠愣了一下,之前让下人传话,不是让她见的么,怎么现在不见了?
    “你不想见,就不见了。”刚爬上楼梯听到妻儿说话的那一阵子,狄禹祥喝得有点昏的脑袋被小风一吹,在那么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他曾为她发过的心愿。
    那时他还是个匹配不上她的小子,什么都没有,但那时候他却想着,什么委屈也不让她受。
    现在有了点名声地位了,却让她憋着气,为他受着委屈,反倒不如从前,日子真是越过越不如从前了。
    狄禹祥自嘲地挑起嘴角,他在外奔走周旋拼斗,为的就是自家人的顺心安逸,可这些他拼来了,却没让身边最要紧最心爱的人享受到,那就成了讽刺了。
    “嗯……”萧玉珠沉吟了一下,在两人要分道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要是如家要见,那就见罢,我不见的话,说咱们家的不是也就罢了,怕是到时会来后院见人。”
    她就在这么多人的眼睛里,找她还是找得着的,到时要是找着了,两家僵持起来就难看了。
    这毕竟是小二叔和小三叔的大日子,狄府有着喜事,破坏不得。
    狄禹祥好一会都没出息,直到狄丁在前面轻声地叫了声公子,他才悠悠地吐了口气,道,“如家,真是逼死赁个人呐。”
    说罢,给她拢了拢披风,不再言语,背着手另道走了。
    萧玉珠看着他走后,看着他的背影与身后跟着的阿桑婆道,“桑婆,你说,如家是个什么打算?”
    阿桑婆走近,扶了她往通往后院的道路走,“想来会择条好道走,我记得多年前,先皇跟楚东王有芥蒂,如家就选择了没吭声,也没出面站在楚东王那边,您知道为何现在的楚襄王与如家不亲?就是那时与如家闹了隔阂,只是后来如家势大超过楚王府,楚东王又死得太早,楚襄王那时还小也不好吭声,就一直让如家风光了这么多年。”
    “如家这次……”萧玉珠笑了笑,“看来还是会选对道。”
    阿桑婆犹豫了一下,见她语气肯定而不是疑问,想来也是心中有了料定了,她也就没再接话了。
    可不就是如此,如家最会见风使舵,如果不是选对道了,两对都有脸面的老夫妇,怎会呆到这么晚,也定要跟主子主母一道说个明白。
    **
    狄禹祥与众同僚喝过一轮,又请了几位好友再替他照顾会客人,他这就出了宴厅,先去了前门,去巷子桌子处跟官位低的那几十桌,又每桌敬了一杯过来。
    外面的人没想到快到宴散时还能见到他出来,皆都有些惊喜,一声一个狄大人叫得亲热。
    先前狄禹鑫狄禹林两兄弟也是来见过的,但狄禹祥能来,还是与那两兄弟有所不同的,这可是已经为官,且是狄家的当家人,身份自是不一般。
    敬过酒,狄禹祥已是满身酒气,带着仆从走往后院左右嗅了嗅袖子,还问了狄丁一声,“重不重?”
    狄丁笑笑道,“公子放心,夫人不会介意。”
    刚到后院,就见桂花挺着肚子在那等着,见她还想朝他施礼,狄禹祥阻了她,“夫人呢?”
    “在堂屋,奴婢这就去叫,如家老爷和老夫人已进了小客屋,夫人已经令了郑管事的过去招待了。”桂花道完之后就快步去了堂屋叫夫人过来。
    她脚步走得有点快,看得狄丁直皱眉。
    后院堂屋发出一阵阵的笑声,间或有酒杯相撞的叮叮声响,狄禹祥听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等萧玉珠直到他身边,他凑过去在她发间闻了一下,没闻到酒味,他这才轻松愉快了起来。
    “里面也喝起来了?”
    “就小酌几杯。”
    “你没喝?”
    “没喝。”
    萧玉珠随着他走,因今天话说得太多,声音有些小小的沙哑,低沉下来,听着有另一股的风情。
    狄禹祥侧过头去看她,目光映入了她在月光暗灯中皎洁美好的面容,他忍不住略低了下头,在她发间印了个轻吻,也低哑着嗓子道,“没喝就好。”
    她酒醉时的娇颜,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了去,哪怕那些人与她同是妇人。
    萧玉珠知道他喝了酒,但未到醉酒的程度,就要比平时更要专注她一些,就像此时一样,只要看着她,目光就像粘在了她身上,怎么离都离不开。
    “大郎,”在快到要说话的堂屋,看到如家的下人就站在门边的时候,萧玉珠拉了狄禹祥的袖子一下,朝他道,“要谈正事了。”
    一直不断看她的狄禹祥闻言深吸了口气,抬头闭了闭眼,等他再低下头时,脸上已是一片清明,他朝她点了下头,“知道了。”
    狄禹祥率先走在了前面,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偏屋处,本给了狄禹林夫妇用的小堂屋,见到他们俩进来,如翁眉毛一挑,第一眼就是看向了萧玉珠。
    他眼前所见的妇人微低着头,低眉敛目,清瘦的面容端庄得竟透出了几像宝像,这时狄禹祥朝他看来,如翁眼睛转到他身上,朝狄禹祥颔首道,“你夫人一派天生的旺夫之相,娴静脱俗,我老妻说你们是再合适不过的天作一对,今日老夫亲眼一见,此言果真分毫不差。”
    “如大人,如老夫人……”狄禹祥淡笑,先朝他们行了礼,萧玉珠在这其后也跟着施了礼。
    如老夫人连道了两声无须客气。
    等坐定,狄禹祥吐了口酒气,朝如翁直言道,“老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罢,客人也快要散席了,等会我与内子还需去送客。”
    如翁抚须沉吟了一下,他胡须虽已发白,但眼睛却还是犀利清亮,不见浑浊,他径直往狄禹祥看来,朝他道,“为免做得越多,得罪你之处越多,老夫也不跟你打马虎眼了,如若我们如家给你们两府一个交待,老夫也依萧大人之言行事,我们三府瓜葛可有和解之时?”
    狄禹祥没料如翁一开口,姿态竟如此之低,跟先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他顿时哑然。
    “狄夫人……”如翁这时朝萧玉珠道,“家母有不对之次,老夫在此跟你致歉了。”
    说着,他起了身,要朝萧玉珠行礼。
    萧玉珠忙起身,这时狄禹祥也迅速起身,挡在了她的前面,先朝如翁一揖到底,然后扶了他起来,然后朝如翁正容道,“老大人不必如此,正事归正事,老大人说要给交待,那就好好给个交待!”
    如翁见他冷下了脸,脸上无笑,他大叹了口气,道,“明日,就在明日。”
    说着,他挥了下袖,叹了口气,转身扶了低头抹泪的如老夫人,“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
    狄禹祥送了他们出去,萧玉珠没跟着,在他们走后叫了来了护卫,跟上了如家的人。
    而在第二日,如家那边传来了消息,如纪年因私下欠高昂赌债,把老太祖母给他的老玉佩都给当了,把老太祖母气得发病,在床上昏迷不醒,遂如家把如纪年逐出了家门,并与外面发话说与他脱离了关系,从此如纪年不再是如家人。
    也正是在这日,萧知远那边给妹夫妹妹送过来消息,先前萧玉珠让兄长细细打听的消息有了眉目,萧玉兔身边的那边兰先生,有可能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枢密院那边查到的事情还不分明,更具体的还需一段时日。
    而兰先生,现在还在如家,这次并没有随如纪年与萧玉兔出来。
    另还不止如此,沿着兰先生的线,枢密院还发现,去年秦北替防过去的守城将军的女儿,竟曾也被兰家人教导过,而大皇子生母佟妃出嫁之前,也曾聘过兰家的人为女西席,按兰家女先生教过的人为数,宫中现在查出来的,就有两位正三品的淑容曾以兰家女子为女先生……
    这还只是查出来的,没查明的还不知有多少。
    就在枢密院把事只查出来个眉眼后,暮小小是在府里再也坐不住了,她迅速入宫,找了家姐与她告知了此事。
    暮皇后听了后,眼睛一眨,道,“这事竟要让你来告诉我我才知道?”
    说着就站起了身,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上的冰雪玉镯子,把它摘了下来,放到了过来的宫女手里,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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