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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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机女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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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大为反常的不若一般女子反应也就罢了,落落大方的态度像两人是初识的朋友般与他寒暄一番,清澈的紫绿眸中找不到一丝畏意或怯色,甚至以自嘲的方式介绍自己的名字。

她不单纯,但他就是看不出一点破绽,她像平空而降的一抹惊奇,撩动他平静的心湖。

“如果我说我的滑翔翼投奔自由你信不信?”沙芎芎嘿嘿两句打算混过去。

“滑翔衣是什么东西?”她是个谜,尽吐奇怪的言语弄乱他的判断力。

嗄?!她托腮的手滑了一下,“别告诉我大陆没有滑翔翼,你是走在流行尖端的演员耶!”

“我不是……演圆。”战醒风皱了一下眉头,低身一屈,“大陆又是什麽玩意?”

大鹿?大路?还是姓陆的人氏?

“你……你在开……开玩笑吧!”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舌头都打结了。

“坐在一堆硬木上舒服吗?”喜欢的话,他命人把木板钉成床送她躺到骨头生硬。

“废话,当然不舒服。”又不是沙发或软骨头,她的生活品质要求可高了。

她倒直接了。“那你为什麽不起身?有廉耻心的姑娘不会厚颜地坐在一群男人面前。”

“廉耻心一斤多少钱?哪里有得卖?要是站得起来我何必赖在地上。”又不是有病。

“扭伤了?”战醒风掀开披风一角审视她的足踝。

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她能安然无事是侥幸……咦,附近有山崖吗?

“轻一点,大老粗,别磨破了我的细皮嫩肉。”沙芎芎用力拍掉他的手,因为疼呀!

刚刚失控俯冲之际,她估计错了方位和角度,本该一举滑向河面直到对岸才停,谁知一阵诡异的风一吹,她就撞上这顶烂轿子。

为了保护她的飞行扫帚和亲亲爱猫免受压扁之苦,她只好以屁股著地,右脚一个不小心扭了一下,疼得她想哀叫出声。

她不求援是担心他们心存善念,看她一个女孩家受伤好意要送医,反而不如她用魔法自疗来得快速有效。

现在她只求他们快快收工离去,她才好施法疗伤,不然要是被眼前的粗鲁男胡搓乱揉一番,她不痛死也去掉半条命,中医的疗法可是会痛彻心肺,眼泪直飚。

她死也不肯让他凌虐自己无瑕的玉肤,这是女巫的骨气。

但是话说回来,骨头包在肉里,外面又罩了一层皮,看他凶恶的瞪凸眼珠子,怎么说也要卖人家一个面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三通了以後还要他们多照顾点生意,好赚他们大陆人的纸钞。

“你敢打我?!”

好冷呼!下雪了吗?“大哥误会了,我是轻轻地拍拍你,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很有节操的贞节烈女。”

“你许了人?”战醒风冷声地问。

“你别笑死人了,这年头的女人庄敬自强,谁会想不开去找个蠢男人靠。”还好她有看“人间四月天”,什么“许你个未来吧!”她可是耳熟能详得很。

驴透了,女人的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取决在男人身上。

“想不开?”她在说鬼话不成,世道炎凉,谁家的姑娘不巴望找个好夫君呢。唯独她,满口的荒唐语。

“你们有事大可自个儿忙去,记得把鞋留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战醒风冰冷的眼中燃起两簇火光,“你要鞋子干麽?送给情郎?”

“你管……嘿嘿,是收藏啦!你有一双很漂亮的鞋子。”有时候女巫也会怕恶人。

像冰山一生气时,她就赶紧脚底抹油,先溜为快,而越隽若笑得很诚恳时,她是不用逃了,直接等死就好,只因奸诈的聪明女巫是不会给人活路走。

“你有收集男鞋的嗜好?”心火微愠,他趁她不备时按压那微肿的足踝。

“我没……哎呀!你……你想谋杀啊!我是很穷的呆胞,杀了我……哎,轻……轻点……我的脚八成断了。”小人,偷袭。

沙芎芎狠狠一瞪,眼眶含著要掉不掉的可耻泪珠,杀了她可没钱赚,刚刚全花光了,阮囊羞涩媲美乞丐公。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战醒风霸道地强索答案,手劲略微放轻。

痛得想在他脸上踹一脚的沙芎芎在心里向他祖宗八代“拜年”。“你是第一个。”

拜他的死人头,拜他的死人脚,拜他爷爷奶奶,高祖高宗八代同霸气 书库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堂浸在死人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齐赴十八层阿鼻地狱。

“嗯!很好。”他很满意地缓下心头火。

“好个屁……你说好就好,小女子……喔!小力点,小女子不敢有异议。”脚在他掌中,她能不低声下气吗?

人有人质,脚有脚质,弱点握在他手上,女巫也得减三分气势。

“很痛?”他问得很轻,让一干手下蓦然瞠大眼。

堡主的温柔?

“我把你的手打断,用针慢慢挑捻,你再来告诉我痛不痛。”没瞧见她忍著泪水快哭了呀!

“你不该跳崖。”一想到她可能命丧於此,手不由得又在痛处一按。

“啊——粗鲁鬼!”沙芎芎痛得眼泪滑下粉腮。

哪来的崖让她跳,她还没活够本,死了举世会同哀,痛失投机女巫造福台湾经济。

“叫得真难听。”他心头有些不忍,神情却冷得像霜雪嘲笑她的鬼吼声。

她含恨的一睇,“你最好别犯在我手上,要不然我会要你生不如死。”

“鬼能死两次吗?”他一把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坐骑。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马摔不死人吧!”喝!好高大的马。

“回堡。”

战醒风俐落地环抱著她上马,一只银猫倏地跃上马背,很自然地钻进主人的怀抱中,引起他不悦的锁眉。

“堡主,迎亲之事……”白侍卫站在七尺以外问,他不想落得黑侍卫那吐了好几口血的下场。

“取消。”他冷然的握起缰绳。

“可是只差一天路程。”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月,结果却无功而返。

“花轿已毁,我与她无缘。”还迎什麽亲,他的新娘子不就在臂弯里!

沙芎芎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的对话不像在演戏,而是接近现实。

“堡主有更好的人选?”他看向有点想跳下马的奇怪女子。

嘴角微掀,战醒风将猫往後一扔。“你说呢?”

接著正著的白侍卫来不及表现错愕,凶狠的猫爪已狠厉地抓上他脸庞,十道爪痕鲜明带血。

银猫在他松手之际,即四肢灵活地追著扬长而去的马屁股,喵喵的叫声似乎在说著:还我主人,别抢我的主人。

怔愕著的数百名手下表情木然地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桥筑好了呀!

抚著胸口勉强上马的黑侍卫冷喝一声,“你们杵著当木头呀!没听堡主有令,回堡。”

“噢。”

众人顿时清醒地看看四分五裂的花轿,开始提起脚步往回程走去,心里都有个很大的疑问——

堡主不娶亲了吗?

第三章

明永乐年间

有一个不快乐的女巫郁卒的托著下颚,马车辘辘的行进在大街上。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不可抹杀的事实,她的确掉入时间曲线中,来到厂卫横行的臭头王朝。

如今是朱元璋与马皇后所生之子朱棣当皇帝,以前上学所读的历史资料浮现眼前,戏曲也常以平民皇帝的事迹流传万古,要她不记住都很难。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主演电影“回到未来”的情节,而且一跳跳到五、六百年前,比起莎宾娜奶奶有过之而无不及。

糟糕的是,她没有莎宾娜奶奶的能耐,足以穿梭时空来去自如,落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年代,谁晓得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潮女巫,更别指望有人涉险来带她离开十五世纪。

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要她一天到晚咳声叹气,这样太不符合她的投机心态,反正来到这里也没什麽不好,顶多没地方刷卡罢了。

幽幽一瞟的沙芎芎随即发现不该庆幸自己的好运道,一到这里就压坏人家娶老婆的轿子,现在人家居然要拿她来抵债,凭她的身分岂会输给一顶小小碍眼的花轿,他太低估女巫的本事。

不是没溜过,只是每回都被他逮个正著,天下之大难道没有魍魉藏身之所?追赶十数天还是在他掌控下,可见此人的恶势力无远弗届,鬼都不敢挡。

离不开身处的时空只好找个靠山来依,反正是他自个儿送上门,男人的味道她还没尝过,开次荤也不错,当是免费的牛郎来应召,古人的婚约现代法庭不受理,到此一游总要留个纪念,她不相信回不到未来。

此际——

风悄悄,雨悄悄,人儿也悄悄。

静呀!

“喂!姓战的鬼,你要不要解开我的穴道?”X的,她都忘了古人有点穴这招。

一时失策。

“你可以试试再无礼些,哑穴离我的指头十分近。”战醒风威胁地抚上她的耳根。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沙芎芎连忙端起生意人似的笑脸,“我说战哥哥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应该不会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才是。”

“我是鬼,非人。”微闭的眼冷肃地往上挑,好人与他压根沾不上边。

“鬼也有鬼的慈悲心,普渡众生能升格为神,小妹一定早晚三注香拜你。”拜你万劫不复,早日魂消魄灭。

慈悲心?“为什麽听在我耳中像是不怀好意,诅咒我早点离世?”

她是真的不怕他,而且胆大包天,多次试图由他手中溜走,无视鬼战堡在江湖上的传言,一再用女子的魅力柔散他的怒气。

水能滴石,韧草抗疾风,他似乎老拿她没辙。

寻常人家的姑娘好歹有点娇羞,会故作姿态装矜待,而她像是不驯的野猫,时而泼辣、时而安静,叫人完全捉摸不到她的真性情。

看似大方的眸光藏著狡黠之色,安分时刻是她耍诡计的前兆,脑子里千转百折奇怪的念头,让他一刻不得松懈的紧盯著她的一举一动,瞧她在玩什么把戏。

聪慧的女子不多见,再加上狡猾多端的机智,她不是让人放心的温婉姑娘。

点了穴照样使阴,他实在服了她的好动性子,不能稍微表示一点含蓄吗?非要他疲於奔命。想至此,战醒风千年不化的冰颜微微剥动。

“战哥哥坏事做多了难免疑神疑鬼,小妹是一片诚心祝你修成正果。”好噁哦!哥来妹去会产生大量胃酸。

忍人所不能忍吧!

“芎妹嘴角那抹贼笑所为何来?”是祝他投胎趁早,少来烦她吧!

“芎……芎妹……”她打了个冷颤吞吞口水。“不用这么容套啦!叫我芎芎就好。”

穷酸也成,芎妹太那个了,她会起鸡皮疙瘩,浑身长虫生虱。

“芎妹很冷吗?要不要加件衣裳?”战醒风顺势一搂,一脚踢远含怨的悲情猫。

好个光明正大的揩油理由,她哪有拒绝馀地。“男女有别呀!战、哥、哥。”

“磨牙对牙床不是很好,省点力气拿来咬食。”他撕下薄饼一角,塞入她动个不停的小嘴。

“没味道。”她想念义大利老店的总汇披萨,香浓的起司……

嗯!她好想大叫哦!

“快到家了,回堡再命人煮顿好菜填补你挑剔的胃。”她很难养。

她好悲惨呀!干麽要压坏他的老婆轿。“你先帮我解穴啦!这样很难看。”

“我不认为有人敢发出评语。”他倒觉得很合适,她的身子柔软温暖。

“恶霸人人怕,你瞧繁华的大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摊子在人不在,徒留冒著热气的汤圆正滚著。

鬼战堡有多恐怖她是不了解,但根据连日来的观察……吱!根本用不著观察,两眼未瞎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人们脸上的恐惧是假装不来,生怕跑得不够快遭鬼噬,一群冰人行过,众人吓得闭户锁门。

哈!真当他们是鬼来怕,无知百姓愚蠢心,鬼有影子吗?心窝砍一刀照死不误。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鬼来敲门何需惊,淋他一头黑狗血不就得了,人还怕治不了鬼呀!真正该心生畏意的是,怕符怕阳光怕道士的恶鬼群。

像她这个好事不为、坏事罄竹难书的邪恶女巫更是鬼魅冤家,她不去骚扰已是万幸,谁会笨得自投罗网来死第二次,鬼也想活得久一点。

“是恶鬼,没人如你一般敢捋鬼须。”她是例外,古怪得叫人头大。

他希望她怕他,至少软了腿跑不动。

“同样是恶名天下闻,随你高兴就好,只要解开我的穴道。”她不要当活洋娃娃任人摆布。

“不成。”蛇无足滑行千里,鱼无翅远渡江山。

沙芎芎在心里幻想钉他干支针。“穴位不通会影响血脉运行,我身子有点痒呐!”

“哪里?”

“背。”这下你该懂事了吧!

“我帮你。”战醒风毫不迟疑地扶转她的身,轻轻地挠抓她的背。

可……可恶,又输了一著。“姓战的,你别得寸还要进尺,我要告你非礼良家妇女。”

“等你找到敢接状纸的府衙再说。这里还痒不痒?”隔著衣服,他手指似搔似抚地在她脊骨上来回移动。

“不痒了你可以住手了。”她是笨蛋、她是猪,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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