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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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歪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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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一起,我一直怀疑他们俩确实有一腿,虽然刘彻本人从未承认。同时我却很介意韩嫣在我面前的羞答答。想我当年乱花迷眼的年纪,对他那叫一个爱不释手——每次“不小心”拉到他小手的时候就从来没主动放过,趁着刘彻在旁的方便,我吃了他不少次豆腐,可每次他都会抽回手红着脸后退半步,害我不能尽兴。
  这么样朝夕相对地相处了八年,我跟刘彻三个月前终于如各方长辈之愿成了大婚。虽只是挂名夫妻,但是这么多年“青梅青梅”地倒也落下了些默契,反正小时候耳鬓厮磨已惯,看着他就等于看着枕头,碍于太皇太后的眼线偶尔地同床睡个觉,也不算难为我。
  而我成了婚之后竟然好像比从前变得乖顺了许多,这让太皇太后和母亲都感到欣慰而且诧异,所以猛不丁地会派人前来瞧瞧我,看看背着她们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规矩。
  眼下就在我作势将要踢人的时候,居然正碰上刘彻下朝。
  我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望着门口,心里悔得连肠子都几乎青了。
  门口不光站着我的挂名丈夫,重要的是还站着长信宫里的老太监……他怎么就不早来那么半刻呢?半刻之前我真的是很贤淑地坐在案旁看书的。
  “皇后,”刘彻撇下目瞪口呆的老太监,匆忙走上前来扶住我,语气十分夸张:“你腿是怎么了?难道昨天给太皇太后跪地祈福时落下的膝盖疼还没好吗?”
  对天发誓,我其实真的没打算踢人的,而且从来没踢过。刘彻当然也知道我不会真踢,所以扶着我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隐忍脸上却似笑非笑,很具有戏剧性。
  我们相处八年落下的默契可不是盖的,我听他说毕,立即做西子捧心状贴在他胸口,气息幽幽地说:“皇上,我这膝盖,怕是要断了……不过,为了太皇太后的凤体康健,断了也是值得的!”说完我就冲身后伸了手,晓风把时间计算得分毫不差,盈盈弯腰含着半颗泪道递了手绢上来:“娘娘!”余英抹着眼带着哭腔:“早上奴才就劝娘娘歇下来着,娘娘您偏不听,这要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得多难受!”
  如此一来,我要踢人的动作便变成了因为表达满腔孝心而落下的后果,成功而且很合时宜地解了我的围。老太监慌慌忙忙给我请了安,然后又拍着大腿指责了宫人们几句年轻不懂事,不会照顾主子,然后马不停蹄跑回去报告了。
  所以说团队的作用该是多么重要,刚才如果没有刘彻以及我调教出来的这帮小的们,那么我八成又得被禁足一个月。
  刘彻帮了我,我决定讨好讨好他,“晓风余英快下去传膳,今天有我亲自做的湘莲酥,快端来,皇上最爱吃的。”
  晓风动作迅速,转眼就回来。刘彻瞟了瞟那点心,哼了一声下巴朝天:“不用猜,这八成又是你早上吃剩下的。”余英在下面偷笑,我瞪他,然后拈起块点心一本正经递到刘彻嘴边:“哪是剩的,我是特意给你留的。”他面无表情看着我,张嘴咬了一口。我拍拍他手背:“乖。”立马换来他一个白眼。
  “娘娘!”
  这时候先前去了的刘春喜颠颠回转。看见刘彻在殿里,他便立时顿住不再做声。刘彻当然问:“什么事这么惊慌?”刘春支吾半晌,见我不答话,便道:“娘娘心情闷,约了跟高斯投壶取乐,奴才刚才已经安排好了,专来请娘娘的。”
  我知道这奴才定会拿我当挡箭牌,于是哼了一声。
  刘彻捏着下巴,倒是来了兴致:“朕也许久没动动手脚了,今儿也来凑个趣。娇娇,咱们不如把午膳摆在御花园里,一边用膳一边取乐,如何?”
  我不动。
  他加了句:“把韩嫣叫上。”
  我立即起身:“走吧。”
  

003 娘娘这一射
更新时间2010…8…6 9:57:33  字数:2247

 论起吃喝玩乐这几项,我若是称得上天下第一追随者,那么被我调教出来的刘彻堪称紧跟我步伐。我们合起来可以并称“京城双煞”,但碍于我们的世俗身份,有些爱好往往只能选择性地满足一下。
  比如我们俩都对长得漂亮的人都着异常浓厚的兴趣,遇到美人时通常都会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们曾经试过就着一只烧鸡两壶烧酒,拿着本画册讨论里面人物究竟哪个更美直到天亮还未有定论,最终结果当然是我赢,因为我酒量比他好。
  这时园子里投壶的台子已经放好,我们在距离两三丈远的地方落座。晓风和晓雪给我们布菜倒酒,刘春跟余英拉着高斯在旁边说规矩,另有两名琴师隔着湖水奏琴。在正对着我的小曲径上,有个白衣墨发的人缓缓朝这边走来,风姿绰约犹如仙人下凡。
  我赶紧端正姿态,扬起小手冲他挥道:“韩嫣!这边!”
  招完手我立刻放下,优雅地举起酒樽轻触唇边。我自信我的仪态完全符合贵族礼仪,因为旁边刘彻也即刻停止了单手撑额的姿势,同样摆出他九五之尊的气势来。
  我这个人虽然跟真正意义上的金枝玉叶还有着一定差距,并且还偷偷地看美男图,但是这个纯属私密活动,面对欣赏的男孩子时,我觉得还是很应该注意下自己的形象的。我笑不露齿望着韩嫣,韩嫣抿了抿唇,在两丈外冲着我们行礼。我左边的刘彻顺势指着他左边的位子让他坐下,被我咳嗽了两声,又勉强摸了摸鼻子说:“今儿不是正宴,那么,你就看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吧。”
  我身后扬扇的晓雪多知我心意,立即将刘彻指着的那个锦垫搬来放在我右侧。
  他犹疑片刻,只好低首过来挨在我旁边坐下。
  我心里美滋滋,唤了晓风给他拿牙箸。这个场面其实很有些耐人寻味,一个有九成可能是被丈夫眷宠着的男子,居然同时受到情人妻子的青睐,这是件多么让人感慨万千的事,又是个多么具有深掰性质的八卦题材。
  推盘子让他夹菜的时候我又一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然后那只滑腻腻犹如软玉的小手果然又如惊弓之鸟般缩了回去。
  “韩嫣,你好像很怕我。”我垂肩,作难过状。
  “微臣不敢。”他垂首,两只手顺势放在膝盖上,很是完美的姿态。
  我独爱他这两只手,因为的确是白嫩滑腻无与伦比,我曾经跟太医私下讨教过无数个保养双手的法子,认真试了好久,结果还是达不到他这种程度。这让我好几次都恨不能像燕子丹那样砍下他双手来,安在我自己手上,但结果却在晓风提醒我如果这样那我也得把手剁掉之后,从而作罢。
  “娘娘,给您箭。”
  刘春屁颠屁颠递上刻了我名字的五彩雀翎箭。我示意对面,大方地说:“让高斯先投,我让他三箭。”
  回过头来我又望着韩嫣,推心置腹地说:“其实你跟皇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很理解,皇上日理万机多亏你在旁侍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跟我们一起坐坐。”
  事实上做皇帝除了看看折子下下旨意,外加收集收集美人,我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好做。刘彻基本上就很闲,定时上朝定时下朝,跟我在一起就是吃喝玩乐聊不正经的,从不跟我说起那些政事,“日理万机”四字纯属我臆想出来的。
  韩嫣听了我这话好像受到了惊吓,立即躬身道:“娘娘!微臣跟皇上,不是娘娘想的那样!”
  我转头去看刘彻,这厮正拿了支白羽箭在手,唇角微扬意气风发,潇洒英武地比赛投壶,根本看也没看这边。
  怪不韩嫣这么惶恐了,原来是没人撑腰。
  我赶紧安抚他:“你不要怕,我没有责怪你,你起来吧。”
  韩嫣坐起,看了我一眼,却是不自觉地往旁挪了挪,微低着头不再言语了。
  日光将他的侧脸线条映照得十分流畅柔和,我敢偷偷担保,我的风花雪月们虽然也堪称娇美过人,但再温柔时也没这么好看。
  我对于这小美人如此畏惧我感到十分无奈,又不敢用强,怕万一弄哭他刘彻会跟我拼命。见旁边有弓,便想显摆一下,走过去拿在手里,装了支箭在弦上,豪迈地冲着天空说道:“皇上,瞧我把那只鸟射下来!”
  天空飞过去一只大鸟,也许是日光投射,浑身映着隐隐彩光,很是醒目。刘彻听见我呼喊后立即跟着大呼:“不要!不要射!”
  “不要射”,多么促狭。
  我还是坚定不移的射了。不过他这一喊我就失了准头,本来要直中鸟儿心脏的羽箭嗖一声擦过它的脸飞去了前方。而那鸟也奇怪,低头看了下那箭之后,居然呱呱怪叫了两声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深感遗憾,并且实在想不到“惊弓之鸟”的典故会重播在我身上,这种好运太让人感到突然。
  刘彻走过来抬起我下巴,替我合上了张大的嘴,十分悲悯地看着我摇头:“完了,你完了。”
  立即有侍卫和太监前去察看。我甩甩头收回目光,我们才大婚三个月,故事才刚刚开始,许许多多的闪亮人物都还没登场,我怎么会现在就完了呢?我看看他又看看天空,天空当然是没什么了,只是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了!这鸟是钦天监的神隼!是神隼!”出声的人仿佛怕叫一遍还不够体现鸟的身份,特意连叫了两遍。
  钦天监是专管观天象制历法的官署,不是什么手握雄兵的大将军也不是一呼百应的三公九卿,以我往日煞星般的作风,太皇太后的宠物都敢给踩死,我觉得射死他们一两只鸟也没什么。可是在场人很显然不这样认为,刘彻直勾勾看着我,盘膝而坐的韩嫣也已经站起,犹如大祸临头。
  “出什么事了?”我狐疑。
  “这只神隼是太皇太后花了万金从绝地请回来的神雀,据说它可以预知大汉王朝百年福祸,它奉行上天的旨意,护佑王朝按照天命有序顺行。但是神隼十分娇贵,受不得惊吓,平日只养在钦天监圣鹊阁,只有逢月初之日才放出来飞飞。娘娘这一射……”韩嫣蹙眉,声音戛然而止但含义余韵悠长。
  我立时怔忡。
  “走,去看看再说!”
  刘彻拂袖,牵起我大步上了长廊。
  

004 顶包
更新时间2010…8…7 8:54:14  字数:2315

 我们到了神隼落难的御泉湖畔,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并不时传来啧啧的唏嘘之声。
  我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从前我们家那小区外的大街上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发生,一旦有人出了车祸或是夫妻间打架闹到了外头,绝对会有比这更专业的围观群众发表点评以及解说,而之所以专业则是因为媒体专门开辟了这样一条通道,提供给报料消息的群众价值不等的报料费所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亘古真理也。
  于是乎换成眼下此等情况,也早已有无数飞毛腿跑去各宫各部门送信,而这已经是靠动用我跟刘彻各自的关系也无法阻挡的事情。
  我们这对帝后诚惶诚恐到了现场,围观的人们见我们来,纷纷弯腰并退开让路。那只鸟以众星捧月之姿翻着白眼一动不动躺在太监怀里,翅膀紧抱着他手臂,喉咙里时而发出一两声表示惊悚未完的呜咽。我松开刘彻的手,探过去顺了顺它的毛,这厮得瑟了几下居然反射性地抽搐起来。看到此情此景我真有想法把它脸上的毛给拔干净,看看是不是也跟人一样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但终究是不敢再造次,因为禁尉军统领以及钦天监监副已经赶了过来。
  “啊,神隼!”
  监副一见到瘫在太监怀里的鸟就吓得双目大睁脸色巨变,以至于惊呼出来的这三个字也带点深情款款诗朗诵的味道。
  禁尉统领冲着我们单膝跪地完毕,立即扶刀起身面向各围观人等,“谁干的?不要命了吗?立即下去查,查到之后带下去严办!”下面人当即响亮拍胸,往四面八方而去。
  刘彻清了清嗓子,我也咳嗽了两下。统领回过头来弯腰,脸上笑得如太阳般灿烂:“这里近水风大,又杂乱,皇上和娘娘万金之躯,还是请回宫歇息吧。”
  我不动。
  刘彻背着手道:“哦,那个,不必查了,方才那箭是朕射的。”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包括张大了嘴的统领。
  刘彻又上前扫了两眼那鸟,挑眉说道:“看起来吓得不轻,监副赶紧把它弄回钦天监去好好医治吧。太皇太后那里就不必夸大其辞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监副抱着那鸟跪在地上,苦巴着脸:“可是皇上,神隼它——它看起来很不对劲啊!上回它被吓的时候微臣只揉揉它胸口就缓过来了,可这会儿揉了这半天也没有动静,只怕,只怕——”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经这一吓,这鸟就将与世长辞了?这个事件既然牵涉到王朝社稷,那么很显然跟踩死小白兔的事情已经很不能相提并论了。我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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