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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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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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水平的武侠小说和《射雕英雄传》都不在一个档次上,读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射雕英雄传》构筑了一个全新的江湖模式,里面有绝世的高人,有旷世的绝学,奇妙的武功,各大门派等等。
  这就是创新。
  它不再去刻意的模仿《三侠五义》,而是对《三侠五义》里的江湖来一次升级换代。
  这是从作家的角度做出的考量,而对于读者来说,他们只有一个感觉。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江湖,以前的武侠小说都弱爆了。
  就像吃惯了珍馐美味,再去品尝萝卜咸菜,怎么下得去口?
  和《寻秦记》弄的满城风雨不同,《射雕英雄传》是潜移默化。
  它本身的题材容易被读者接受,行文上文白相间,不会让人过分的抵触,加上精彩的情节,想要不火都很难。
  当《寻秦记》退潮之后,《射雕英雄传》显露出了威力。
  这两部小说之所以引起强大的关注,首先是刊载的平台,无论是《自由谈》还是《快活林》都有大量的读者群。
  其次是小说内容的革新,给鸳鸯蝴蝶派的艳情小说一次较大的冲击。
  正如把两个红色的小球放入一堆蓝色小球之中一样,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和《寻秦记》一边倒的抨击不同,《射雕英雄传》得到了更多的赞扬。
  此时故事情节到了郭靖来到桃花岛,向黄药师求亲,东邪、西毒、北丐、老顽童,几大高手齐聚桃花岛。
  黄药师出三道试题,郭靖和欧阳克大比拼,决定黄蓉花落谁家。
  情节到了一个小**,自然引起广泛的关注。
  《新闻报》收到了许多读者来信,在报纸上也有人议论纷纷。
  在上海,无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不管是商贩还是富豪,都在关注这本小说。
  他们争论谁的武功更高,郭靖能不能过关,黄蓉会不会嫁给郭靖等等问题。
  就连平禁亚也拿着《快活林》在看,心里想着能不能模仿一本赚钱,不过这种小说模仿起来有点难度,不像《寻秦记》容易。
  他还认真的和林子轩建议在《通俗小说周报》上刊载类似的武侠小说,一定会大火。
  可以说,《射雕英雄传》成了一种现象,引发了读者追捧的热潮。
  《快活林》主编严独贺已经把给林子轩的稿费提升到千字三元,甚至还可以再谈。
  他如今想起当初收到稿子时看到的“新派武侠小说”的字样,当时还觉得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射雕英雄传》还真的有可能自创一派。
  林子轩没有收回《射雕英雄传》,而是继续在《快活林》连载。
  这是个做人的问题。
  和《寻秦记》不同,严独贺没有腰斩《射雕英雄传》,那林子轩就要继续供稿,不能为了一点小钱而失去信誉。
  他要考虑的是写哪一本小说,没办法,脑子里的武侠小说太多了。
  林子轩个人比较喜欢《笑傲江湖》,他的性子懒散,和《笑傲江湖》倒是契合的很。
  可《笑傲江湖》有个坑,开头写了半天的林平之,后来才发现主角是令狐冲,令狐冲恐怕是出来最晚的主角了。
  而《天龙八部》把阿朱给弄死了,乔峰最后也自杀了,实在可叹。
  至于《书剑恩仇录》和《鹿鼎记》暂时不打算写,清政府刚下台没多久,还是小心为好。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写《笑傲江湖》,谁让自己喜欢呢。
  当他把《笑傲江湖》的稿子交给平禁亚的时候,平禁亚看了看作者,一下子愣住了。
  金勇,这可是最近上海滩炙手可热的新锐作家,一书成神的典范。
  他在上海厮混了五六年,写了不知道几百万字的稿子,还不如人家两个月的收获。
  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老板就是厉害,连金勇的稿子都能拿到……
  好像哪里不对?
  平禁亚心思灵活,看着稿子上的钢笔字,这和《寻秦记》稿子上的字迹是一样的。
  他顿时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黄毅和金勇,这两个搅动上海文坛的作家竟然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的老板。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望向林子轩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是在看上帝。
  林子轩摇了摇头,对他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于是,在《通俗小说周报》的第二期上刊载了金勇的最新武侠小说《笑傲江湖》,并着重提出了新派武侠小说的概念。
  林子轩亲自撰文,把武侠小说分为《射雕英雄传》之前和《射雕英雄传》之后两个阶段。
  他有个恶趣味,就是想要不断的开山立派,收集各种头衔。
  比如新派武侠小说之父,穿越文的鼻祖,科幻文的开创者等等,在中国的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第十六章 诗坛新风向

  四月底的北平,春意盎然。
  在一间透进阳光的院子里,围坐着不少人,其中有大学的教授,也有年轻的学生。
  他们热切的谈论着,话题驳杂。
  有北洋政府的政策,有新出的小说诗歌,还有国外文坛的动向。
  这是文学研究会的一次小型聚会。
  文学研究会是今年年初由周作仁和郑震铎等十二人发起的文学团体,主旨在于“研究介绍世界文学,整理中国旧文学,创造新文学。”
  团体刚刚成立,虽然理想远大,但仍旧属于草创阶段。
  他们连宣传自己理念的文学刊物都没有,只能通过这种小规模的聚会交流表达团体的理念,寻找志同道合者,扩大影响。
  说实话,在这个新文学的启蒙阶段,像这类文学团体并不少见。
  几个人志趣相投,文学理念相近,组成一个交流小组,拉拢一批朋友,一个文学团体就这样成形了。
  然而,大浪淘沙,几年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极少。
  不过文学研究会不在此列,它可是新文化时期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团体之一。
  在他们的交谈中自然少不了刚刚过去的那场文言文和白话文之间的激烈争论,虽然他们支持白话文写作,却对《寻秦记》不以为然。
  文学研究会反对把文学作为消遣品,也反对把文学作为个人发泄牢骚的工具,主张文学为人生。
  他们认为文学应该反映社会的现象,表现并且讨论一些有关人生一般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们注重现实题材的写作,抵制以鸳鸯蝴蝶派为代表的通俗文学。
  《寻秦记》虽然用白话文写作,但仍旧被归于娱乐消遣小说,是他们批判的对象。
  在批判了一会《寻秦记》后,话题转移到了新诗上面。
  白话文的新诗是从胡拾的《尝试集》开始的,后来不少作家加入了新诗的创作之中。
  此时的新诗创作基本上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模仿外国诗歌,另一个是借鉴中国古典民歌的素材,进行二次创作。
  新诗该是什么样子,谁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说是在摸索阶段,还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就像是黎明前的黑夜,需要有人撕开黑夜,展露光明。
  “周先生,我这里有几首新诗,写的很好,请你看一看。”一位女学生拿出手里的本子,热切的说道。
  周作仁此时是北京大学文学系的教授,文学研究会的创始人,在学生中有极高的声望。
  “你念一念吧!”周作仁点头道。
  这不是他摆架子不想看,而是诗歌这种注重韵律的题材只有在朗诵的时候,才能切实感受到优劣。
  诗歌是用来传唱的,若是朗诵的时候不能朗朗上口,也就失去了诗歌的韵味。
  这位女学生站起来,拿着本子,心里颇为激动。
  上面是她抄写的几首诗,也是她最为喜欢的。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是《雨巷》。
  在女学生朗诵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这首诗有中国古典诗词中婉约、清丽的韵致,又具有浓重的象征抒**彩,让人如幻如梦,朦朦胧胧。
  朦胧而不晦涩,低沉而不颓唐,深情而不轻佻。
  而且诗中的音节极为优美,有一种回荡的旋律和流畅的节奏。
  读起来,像一首轻柔而沉思的小夜曲。
  一个寂寞而痛苦的旋律在全曲中反复回响,萦绕在人的心头。
  朗诵完毕,周作仁沉浸在诗歌的优美之中,久久不语。
  他觉得这才应该是新诗,这才是新诗发展的方向。
  “周先生,我念下一首了。”女学生请示道。
  周作仁点了点头,示意继续,他还在想着刚才的念头。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断章》。
  和《雨巷》的优美抒情不同,听完了《断章》的人大多都愣住了。
  这首诗很短,乍一听没什么,可越琢磨越觉得蕴含丰富,似乎很有深意,但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可说的。
  给人不明觉厉的感觉。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周作仁。
  周作仁也在回味这首诗,这和《雨巷》不同,听起来语言平实朴素,可想要讲清楚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还有么?”周作仁询问道。
  “还有几首。”女学生诚实的说道。
  “继续念吧,”周作仁强装镇定道。
  他有种预感,北平的诗坛将会因为今天的这几首诗掀起巨大的波澜,或许新诗的兴盛就是从今日而起。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是《一代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念这首诗的时候女学生脸色泛红,念完后就停了下来。
  她还抄了几首,不过都是这种直抒胸臆的爱情诗,她心里很喜欢,可念起来怪难为情的,就不打算念下去了。
  “这些诗作是出自何人笔下?”周作仁追问道。
  “这是我从妹妹那里抄的。”女学生回答道,“我妹妹在女校上中学,这些诗据说来自于她们学校的一位女同学,有人为了追求这位女同学,就每天写一封情诗从上海寄过来,这些诗作在她们学校里私下流传。”
  周作仁听罢,一时间哭笑不得。
  诗坛正在为新诗的出路苦苦思索的时候,竟然有人为了追女孩子每天写一首新诗,而且风格多样,质量上乘。
  可以说是开辟了新诗的未来。
  不过他倒是能够理解,诗人需要浪漫的想象,每个诗人心中都有一个缪斯女神,遇到心爱的女孩,文思泉涌,诗兴大发,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能说此人文江学海,才气横溢。


第十七章 少女心思

  周作仁离开聚会,回到位于北平八道湾胡同11号的家中。
  此时他和鲁讯还没有决裂,两兄弟居住在一起,关系颇为和睦。
  鲁讯在北京大学和北京高等师范大学讲课,回到家中写一写杂文和小说。
  吃过晚饭,两人闲谈,周作仁把今日从那位女学生那里抄来的诗作给兄长观看,他对这些诗作极为欣赏。
  鲁讯看罢,颇为赞赏。
  他对那些浪漫的情诗兴趣不大,反而对《一代人》称赞不已。
  虽然全诗只有两句话,却意义深远,颇有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风采,泰戈尔的诗作大多简洁隽永,充满哲理。
  此时民国初建,国家前途未卜,前几年袁世凯复辟称帝,如今的北洋政府混乱不堪。
  内忧外患,命运多舛。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这首诗和这个时代是如此的契合,而标题的《一代人》,正是用来点题。
  我们这代人就算在黑夜里前行,也不能放弃希望,而是要去为国家寻找到光明的未来。
  诗作内容沉重,却有着鼓舞人心的力量。
  “这几首诗作可以刊载到《晨报》上去。”鲁讯肯定道,“有关新诗的争论可以停止了,这是最好的范文。”
  自从《新青年》杂志搬到上海后,《晨报》副刊就成了新文学作者活动的阵地。
  “刊载自然是可以,可惜不知道作者是谁?”周作仁苦笑道。
  “哦,怎么回事?”鲁讯奇怪道。
  于是,周作仁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些诗作只是诗人用来追求女孩子的无意之作。
  鲁讯听过也只能苦笑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问问看,不刊载出来太过可惜了。”最后,鲁讯如此说道。
  周作仁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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