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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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文豪-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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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已经暗示过了,至于能不能理解就是这位三小姐自己的事情了。
  过了几日,徐至摩果然到欧洲避风头去了,至少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他这次是从北平出发,前往苏联,从苏联借道到欧洲去,绕了一个大圈子。
  正是这一次途径苏联,让他对这个国家产生了怀疑和警惕,从最初的赞扬变成了批判。
  他认为苏联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刻意做给外人看的。
  他这样写道:“苏俄之招待外国名人,往往事前预备,暴长掩短,类如此也。”
  徐至摩崇拜托尔斯泰,便去拜会了托尔斯泰的女儿。
  于是,他知道了在苏联,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书都差不多绝迹了,其中有一些是被苏联政府查禁了,原因是他们的著作代表了资产阶级的人生观。
  徐至摩颇为感慨:“假如有那么一天,你想看某作者的书,算是托尔斯泰的,可是有人告诉你不但他的书再也买不到,你有了书也是再也不能看的——你的感想怎样?”
  可以说,这一次的苏联之行,影响了徐至摩的人生观,让他更为坚信西方的自由主义了。
  在北平,林子轩还见到了沈丛文。
  自从孙福园从《晨报》副刊辞职后,沈丛文的文章也能刊登在《晨报》上了。
  加上其他的收入,虽然还没有彻底摆脱贫困,总算是能好好的生活了。
  沈丛文的文笔大有精进,写作的乡土小说得到了一些人的欣赏,读者渐渐多了起来。
  其中,林子轩不遗余力的帮他推荐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提携新人方面他在文坛广受好评,万象书局发掘出不少新人作家,这些作家在文坛崭露头角,获得成功。
  很多人都觉得林子轩的眼光很准,被他看重的作家都有写作的天赋。
  即便是完全没有名气的新人经过他的点拨,就能开窍,写出好文章来,实在是神奇。
  只有林子轩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神奇,而是他在后世听过那些人的名字,才会引起他的重视,他可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主要还是那些人自己的努力。
  他的贡献就是给那些文坛新人提供一个机会而已。
  有时候,机会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先生,一路走好!

  1925年3月11日,林子轩接到电话,匆匆赶到铁狮子胡同顾维均的宅院里。
  宅院里聚集着不少人,有人在院子里,有人在花园,彼此轻声的交谈,无人喧哗,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氛围。
  林子轩大抵认识几个人,多是广州来的,还有北洋政府的代表和外国大使馆的顾问。
  孙仲山作为这个时代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牵动着未来中国的政治格局,各方势力需要掌握最新的消息。
  他无心和这些人交谈,朝着第二进的院子走去,那里是孙仲山的住所。
  他接到宋家三小姐的电话,早上何湘凝查看病情的时候,发现孙仲山的瞳孔开始放大,这可不是好现象。
  林子轩来到孙仲山的住处,迎面正碰上汪精为。
  两人以前在杭州同游过,一起观看钱塘潮,后来在上海也见过几次,算是熟识。
  这时候,汪精为是孙仲山身边的亲信。
  他对林子轩点了点头,低声说了眼下的情形,就匆匆离开了,他还要通知其他人员前来,见孙仲山最后一面。
  其实,孙仲山搬离协和医院后,并没有放弃诊治,尝试了不少方法。
  包括精神治疗和据说是日本最新研制的抗癌新药,只是效果不好,病情不断的恶化。
  林子轩清楚就算是在后世癌症也是医学界没有攻克的难题,早期还好说,坚持治疗有希望痊愈。晚期的话就希望渺茫了。
  他看到了宋子闻和孙仲山的长子孙课,以及宋倾龄和何湘凝等人。似乎在说遗嘱的事情。
  他没有走过去,只在远处看了看。
  不一会。宋子闻走过来,面色憔悴,可见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他们互相安慰了几句。
  从宋子闻这里,林子轩才知道让他过来的用意。
  孙仲山的离世是一件大事,到时候,北平各界都会有所反应,这里毕竟是北洋政府的地方,或许会出现一些突发的状况。特别是新闻媒体。
  事实上,他们接到消息,有些报纸对孙仲山有意见,可能会发一些不利于孙仲山的报道。
  林子轩在文坛和报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希望林子轩能够关注一下这两方面的动向,及时传递消息,也好早做应对。
  林子轩在北平也有报纸和杂志,在宣传上能起到作用。
  这件事牵涉到各方势力的博弈,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的根基在广东,在北平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至少,林子轩是值得信赖的人。
  这时候。汪精为带了几个人走了过来,都是广州国民政府的重要人物。
  他们一起走进孙仲山的卧室,这是为孙仲山签署遗嘱做见证。
  林子轩则按照宋子闻的指点来到宅院的西厢房。见到了宋家三小姐,两人坐在房间里。看着外边惨淡的日光,都没什么说话的心情。
  此时。在孙仲山的病榻前,汪精为将两份遗嘱呈给孙仲山,孙课把钢笔递给父亲。
  但孙仲山连签字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孙仲山握笔颤抖不能自持的样子,宋倾龄含泪托着手腕让他签字。
  孙仲山虽然腕力很弱,但“孙闻,3月11日补签”几个字却非常清楚。
  孙仲山签过字后,汪精为在笔记者下签名。
  在场的宋子闻、邵员冲、戴恩塞、孙课、吴景恒、何湘凝、孔翔熙、戴济陶、邹录等九人,也都在证明者下面签了名。
  到了下午,孙仲山的神志就不怎么清醒了。
  林子轩到外边走了走,看到一个苏联人。
  此人叫做鲍罗廷,是苏联驻广州国民政府的全权代表,负责联系苏联政府派军事顾问团及调拔金钱、武器支持黄埔军校的事情。
  他还多次到军校介绍十月革命的经验和苏联红军的生活和政治工作。
  这个苏联人正在和汪精为争执着什么,似乎和遗嘱有关,林子轩听不太清楚,他也没有兴趣,便走开了。
  傍晚时分,孙仲山略微清醒些,见了一些人,林子轩也在其中。
  孙仲山看到林子轩,显得有些意外。
  他在上海的时候曾邀请林子轩一起北上,被林子轩拒绝了,他较为看重林子轩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能够为中国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显然林子轩没有兼济天下的志向,只想着独善其身。
  在最后时刻,他对林子轩招了招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拍了拍林子轩的手,表达自己的心情。
  林子轩握着孙仲山的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先生,放心吧,中国的未来会更强大。”
  他说的是后世,中国虽然面对着诸多挑战,但经济发展,国力强大,在世界上算是大国。
  林子轩经历过那个时代,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
  孙仲山以为林子轩明白了他的意思,愿意为这个国家而努力,露出欣慰的神情,艰难的说出了几个词汇。
  “和平,奋斗,救中国。”
  林子轩点了点头,松开他的手,朝后面退去,还有不少人等着和孙仲山见面。
  晚上的时候,他回到了北京饭店,久久不能入眠,第二日醒来,他便接到了噩耗。
  1925年3月12日9时,孙仲山离开了这个世界。
  孙仲山的灵堂布置在北京协和医学院的礼堂。
  林子轩对这里颇为熟悉,一年前,泰戈尔访华,新月社正是在这座礼堂为泰戈尔祝寿,他和林徽茵等人演出了诗剧《齐德拉》。
  3月14日,各国驻华公使馆纷纷前往医院吊唁。
  同日,段睿瑞执政府召开非常国会会议,通过了为孙仲山举行国葬议案,并由财政部拨出治丧费10万元。
  3月15日,大雪纷飞,吊唁者排成长队前往医院吊唁。
  3月19日, 由协和医院向中央公园移灵,沿途肃立的有十几万人,到处是花圈和挽联。
  送殡队伍壮观浩荡,前面有300名警保人员开路,接着是庞大的军乐队,之后是几万名各界代表,紧接着是全副武装的护卫队伍。
  随后是外国驻华代表、随员和旅华人士,后面是亲属百余人。
  亲属之后,是灵柩和执绋人员,宋倾龄乘坐青玻璃马车随灵柩行进。
  沿途上空有3架飞机缓慢飞行,空撒遗像,在前门的马道上,每隔5分钟鸣放礼炮一响。
  林子轩随着队伍前行,感受着周围浓重的悲哀氛围,他在心里默默的祝福。
  先生,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人固有一死

  正如宋子闻等人所料,孙仲山刚刚过世,不少报纸就开始批判起来。
  上海的《时事新报》就刊登了如下的辛辣评论:“孙闻今日死矣,实则死者止其形骸而已,至于其精神,吾以为则死已久矣。”
  北平的报纸则更为直接和犀利,在一片悲痛和缅怀中,出现了诸多对孙仲山不利的评价。
  这些报纸没有否定孙仲山推翻清朝政府的功绩,也没有抹掉他为国家所做的贡献,他们攻击的要害是孙仲山和苏联的合作。
  自1923年起,孙仲山经过思考,制定了联合苏联的路线。
  这个他晚年推行的方针一直受到不少人的批判和质疑,就连广州国民政府内部都有不同的声音,只是这种声音被孙仲山强势压了下去。
  随着他的离世,这些声音不可避免的再次出现。
  报纸上批评孙仲山要打倒帝国主义,不向外国列强屈服,可自己却和苏联合作。
  他们认为孙仲山把中国的希望放在苏联身上,推行苏联的政策并不可行。
  这些报纸大多具有资产阶级性质,背后都有军阀和政客支撑,代表着一方势力,在这个时候,自然不遗余力的毁坏孙仲山的名誉。
  所谓盖棺定论,指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到死后才能做出结论。
  孙仲山还未下葬,这些人便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批判孙仲山,有着各自的利益考量。
  首先是北洋政府担心孙仲山在民众中的威望,北洋政府和广州国民政府之间还处在对峙阶段。北洋政府绝不会把手中的权利拱手相让。
  其次是中国不少政治人物对苏联的警惕,特别是西方国家支持的势力。
  林子轩不想牵扯到政治的漩涡中。却也不得不做些什么。
  他觉得对于孙仲山功过的评判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人死为大,这种做法有违中国的礼仪,对于死者极不尊重。
  他把《世界晚报》和《世界日报》的头版空出来,只用黑体大字写了两行字。
  “孙仲山先生,永垂不朽。”
  连续七天皆是如此,直到19日孙仲山的灵柩转到中央公园。
  孙仲山推翻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建立了亚洲最早的共和国,值得这个评语。
  他还在新月社和现代评论派内部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对孙仲山的评价可以先放一放。他对于这个国家的贡献有目共睹,值得尊重,没必要这么快就盖棺定论,是非对错自然有后人评说。”
  新月社和现代评论派是较为松散的组织,倾向于资产阶级自由派。
  不少人对孙仲山的主张并不认同,林子轩也不想强制他们听从自己的意见,只是让他们等一等再说,在这个时期以悼念为主。
  他的意见虽然没有让所有人都接受,却也影响了一些人。
  在这次批判孙仲山的声浪中。新月社和现代评论派的人参与的不多。
  林子轩在报纸上发了长文,主要说了孙仲山对于中国的贡献,文章的最后,他引用了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中的语句。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先生为国家和人民而死。便是比泰山还重。”
  3月19日,孙仲山的灵柩转移到中央公园。供人吊唁。
  林子轩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该做的都做了。便想着返回上海。
  宋子闻代表广州国民政府对林子轩表示感谢,并把林子轩送上了火车。
  他知道林子轩对于政治没什么兴趣,这次能够用自己的影响力维护孙仲山,已经超出了私人间的友谊。
  林子轩坐上火车,看着这座陷入悲痛中的城市。
  他有种预感,对于孙仲山的批判只是一个引子,这场风波并没有那么容易平息,或许会愈演愈烈,要不要联合苏联,这关系到中国以后所走的道路。
  林子轩回到上海,上海各界也在举行各种吊唁活动。
  包括建设上海中山公园、铸造铜像等等,并准备在四月份举行一场大规模的追悼大会。
  他重申了自己的观点,并让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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