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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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小娘子-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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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公。”玉引适时的开了口,四平八稳地提点道,“你看明白就看明白了,回去告诉侧妃也是应该的。但你务必再提醒她一声,她高兴或不高兴,都不许拿孩子们出气。”
    她语中稍稍一顿,抿起笑容又续言说得更明白:“你听好,我不管是哪家的孩子,不管是正院的还是东院的,我都不许他们平白受委屈。”
    梁广风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话说到了就行了。玉引轻松地起了身,边往屋里走边吩咐赵成瑞:“去取干净的衣服来,要去东院也先更了衣再去,别冻着。”
    一来不会去了受委屈,二来不会因为雪化冻病就得,别的跟她没关系!
    夕珍看她这样,也反倒定了心,捏捏尤则旭的手:“要不索性去趟东院吧,一起去。”
    梁广风差点给吓跪下。妈呀,侧妃明摆着是要跟正院较个劲,为什么感觉现下已然落了下风了啊?
 
    ☆、第150章 准备

  夕珍当真和尤则旭一起走了一遭东院。
    俩人一进东院的大门,就觉得周围传来了一阵挺明显的倒吸冷气声。
    夕珍心里当真想笑,她心说这算什么事啊?尤侧妃主动差人去请的人,东院的人见了他们来又这么个反应——尤侧妃是没想到去正院叫人可能会把其他人一起叫来吗?她做事之前不想后果?
    她正揶揄着,尤侧妃出现在了堂屋门口。
    “侧妃。”夕珍定住脚屈膝一福,尤则旭默了会儿,才一揖:“姑母。”
    “你们……”尤氏因为他们的一起出现而显然一滞,笑容在惊诧中变得有些不自然,“……快进来坐吧,有日子没见夕珍姑娘了。”
    二人便进了屋,尤氏去主位落了座,他们则分坐两旁。梁广风及时地上了前,在尤氏耳边低声说了玉引的告诫,尤氏面上的笑容再度僵了一瞬。
    她的侄子居然喜欢上了谢家的姑娘?!
    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尤氏懵着神,须臾后强自笑道:“则旭,你跟夕珍姑娘……”
    “嗯,如姑母所见。”尤则旭平静道。他语中从未有过的生硬让尤侧妃一怔,他又续言说,“殿下和王妃都点头了,我们……”他的目光划过夕珍时不自觉地一软,垂眸微笑,“等她及笄之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尤氏一时竟不知该做怎样的反应,窒息地望了他半晌,才又说出一句话来:“家里可答应了?”
    “祖父亲自将我扫地出门,管不到这样的事了吧?”尤则旭没忍住讥讽,噤住声缓了缓思绪,又说,“我改日会跟爹娘说的,姑母不必操心。”
    “你……”尤氏说不清自己是恼火还是伤心,卡壳了会儿,到底不肯在夕珍跟前丢人,打圆场说,“你祖父也就是一时气急,你别在意。回头我往家里去封信,你该回家还是回家,别总自己在外头……”
    “‘一时气急’从何说起?”尤则旭却不顺着她的台阶下,“我有伤在身罢了,没顶撞他也没做其他错事,他只因疑我惹恼了殿下就赶了我走,姑母觉得我还该回去吗?”
    他说着一笑:“我在外头姑母也不用担心,殿下给我寻了个宅子,我成家后会将父母接来同住……自己成家立业本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我只希望家里到时不要再寻我回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尤氏因为他的话而面子上挂不住了,一睃夕珍,拍着桌子又说,“你在东院住了六年,到头来竟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吗?阿礼阿祺还叫你一声表哥,你怎么……”
    “侧妃这话可敢当着我姑母的面说么?”夕珍目不斜视地压过了她的话声,“在姑母眼里正院东院都是一家人,怎么在侧妃眼中,他和正院亲近些,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夕珍笑吟吟地瞧着她,眼里没什么恭敬,但也说不上不敬:“是您自己把这话收回去,还是我请姑母跟您说说理?”
    “你……”尤氏顿时气得脑中都懵了,然则想想之前被王妃教训的事,她心底的一股硬气又一而再地折下来。
    最终她先一步避开了与夕珍对视的目光:“我一时失言,不是那个意思,表小姐别见怪。”
    “您这么说咱就谁都好过了。”夕珍满意地颔了颔首,望着尤则旭又说,“我知道您看正院的谁都不顺眼,今天跟他同来,就是想直截了当地跟您说清楚——这件事您左右不了,您看谁不顺眼也没用。来日嫁进他宅子的是我,做当家主母的也是我,您插不上话,能插上话您也不占理。”
    “夕珍……”尤则旭也有点意外她会直接说这个,轻吸着气一想,却点头道,“是,此点请姑母明白。您和家里若硬要从中作梗弄得我们不能好好过,我就请命去远些的地方办差去,不信您试试看。”
    话说到这一步,想再粉饰太平都难,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夕珍也是个不爱矫情的,眼见尤氏脸上的笑意再维持不住,她也不多废话,起身一福转身就走。
    尤则旭随之一揖也一道离开,堂屋里,尤氏气得眼晕,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着疼。
    “娘子……”山栀小心地上前,尤氏锁着眉摆摆手,一脸不耐地径直进了屋,目光一抬看到阿礼,上前便拥住他:“阿礼……”
    “母妃?”阿礼转过头看看她,尤氏脑中仍有些懵:“阿礼,你表哥……生家里的气,不肯回家了,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家里的气?您是说尤家?”阿礼见她点头,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他不回就不回呗!他们对他又不好,祖父打他打得可狠了!上次把三弟四弟都吓哭了,我那会儿就不想让他回去!”
    “阿礼你……”尤氏怔然,没想到阿礼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蹙眉说:“那是你外祖家、你表哥真正的家啊!”
    “可是他的家人对他,还不如嫡母妃对他好呢!”阿礼据理力争,然后安慰母亲说,“你就别担心了,嫡母妃肯定不会亏待他的,三弟四弟也都喜欢表哥……我听说明婧也喜欢!”
    “你……”尤氏越听越诧异,“你早就知道表哥来府里过年了?”
    “知道啊。”阿礼不解地看看他,“您不知道吗?”
    尤氏一噎,一颗心沉得越来越厉害。
    “我……我知道。”她强撑着道,接着有些恍惚的喃喃,“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自然知道。”
    。
    正院,玉引在他们回来后听夕珍一说那边的经过,就觉得尤侧妃真是……脑子不太清醒。
    夕珍说的话跟她想的一模一样:“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赶他走的是他们,现下要叫人回去的也是他们。这么伤人的事,俩眼一闭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不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吗?”
    夕珍明显气坏了,一个大家小姐,差点把脏字爆出来。
    “好了好了。”玉引哄哄她,一点她额头,“你呀,下回添个心眼,想让我去镇侧妃,就别给那让她把话收回去的台阶。”
    “我给了台阶您也能镇她嘛……”夕珍撇撇嘴,“她太欺负人了,还说尤则旭胳膊肘往外拐,好像自己平白受委屈似的,不看看她家里都干得什么事!”
    哎,尤则旭是没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一心向夫君的小心思可是都不带拐弯的啊?
    玉引暗自揶揄着,然后跟夕珍讲道理,告诉她为什么她递了台阶,自己就不能再去帮他们立威了。
    “若在平常是可以的,但是现下,你要进尤家的门,你立威比姑母立威更重要。”玉引拉着她的手道,“你想想,你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只要尤侧妃把话收回去,姑母就不会找她的麻烦,是不是显得你在正院说话顶用?但姑母依旧去找了她,还显得你顶用吗?”
    那就是变着法地照着夕珍脸上扇了一巴掌,这是不行的。
    可是夕珍说:“那有什么打紧?她在王府,我真嫁了尤则旭,她根本管不着。”
    玉引反问她:“她在王府,可她是与世隔绝吗?”
    夕珍一滞。
    玉引担心的,其实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闹得未来的公婆对夕珍不好。
    其实一般来讲应该不会,她此时去镇了尤氏,明摆着就是给夕珍撑腰。可是就尤家那个行事作风……
    她谨慎地按尤家的逻辑想了想,觉得人家指不定就会给解读成自己并不在意这个侄女的颜面,只顾着自己出气,继而给了他们看轻夕珍的理由——虽然到时她也能再出手护夕珍,但这不少无缘无故给夕珍添麻烦吗?
    是以玉引琢磨着,一方面这个威暂不能立,另一方面得先提点提点将来的“亲家”。
    于是当晚,她跟孟君淮说了这想法,然后说自己想请尤则旭的母亲进府来坐坐。
    孟君淮听完后笑趴,闷在枕头上笑了半天没理她,笑得玉引都蒙了:“笑什么啊?这是正事啊!”
    “哈哈哈哈哈!”他继续笑了一阵,“你真是……为孩子操起心来就没边!怎么就逼的你学着他们的思路想事了?这可不容易啊!”
    “你讨厌……!”玉引挥拳捶他,怒瞪,“我就是自己胡想了想,也没说一定就想对了。你就说这事行不行吧,我现在请他父母进来见,合适吗?”
    “合适合适。”孟君淮仍还笑着,“正好过年,请进来坐坐没什么不妥,两家见见把婚事定下,也省得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她一时觉得他在指什么别的事。
    而他的下一句是:“我还得跟你哥哥说一声,也给夕瑶寻个夫家。”
    “怎么了?”玉引锁眉。他执过她的手握了握,神色深沉:“近来几位兄长突然都开始给自家孩子寻亲……时间太巧,巧的不正常。我担心是有另择储君的风声透出来引起的,如若是,他们先行和谢家攀了亲,你们谢家日后就要不好做人了。”
    “啊?!”玉引一瞬间紧张起来,他叹了口气,又说:“我还在想,我们要不要避去别苑住住,过了这风头再说。”
    玉引听得一愣一愣的,迟疑道:“这么严重?本朝惯是‘父死子继、兄死弟及’……皇长子不能立,就该是二哥平郡王啊?”
    孟君淮摇了摇头:“二哥最长但母族出身低,四哥则是太后所出。再论其他,三哥是太贵妃所生……十弟同样是太贵妃所生又在父皇面前得过脸,这两年虽守着皇陵没动静,但一旦再争起位来,未必就没人捧他。”
    被他这么一说,玉引忽而觉得危机四伏。
    她定了口气,而后点了头:“那咱是该避一避。”
    避地远远的,不捧谁也不踩谁,免得一朝跟错了人,来日新君即位秋后算账。
    接着她心念一动,不舍转瞬袭来,又不得不狠下心提议:“把阿祚送进宫吧。”
    “什么?”孟君淮蹙眉看向她,玉引咬咬唇,镇定道:“不能光想着避别人,这事一起来,最紧张的必定是皇上。咱得让他知道咱们无心争位、绝无二心……”
    她很冷静地说着,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下来了,转而不再冷静地栽进他怀里:“这么大的事怎么说来就来!阿祚……”
    她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对的,可她真的舍不得!谁知道这一避要避多久?三五个月还好,若是一年两年,阿祚肯定在心里怨他们的!
    
    ☆、第151章 传召

  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正月初六的时候,从宫中到城中都显得安静了些。
    乾清宫里,皇帝从早朝回来,刚落座,身边的宦官禀说逸亲王世子来了。
    “逸亲王世子?”皇帝浅怔,那宦官又回说:“是。说是府中上下要去别苑住一阵子,让世子殿下来宫里陪定太妃。逸亲王嘱咐他先来向皇上问个安,下人就给带过来了。”
    这里头显然有事。
    各府的孩子进宫来陪长辈的事不少,并没有必要非来乾清宫问安。再者他们来时若是来时赶上他忙得没空见,在外面等得再久最后也只能直接让回去,这对大些的孩子来说还好,对小孩来说多累?是以登基之初,在一众弟弟们还有些惶恐不安、做事顾虑极多的时候,他就把这事先打点到了,跟他们说谁也不差小辈这一个礼,让他们进宫是为看谁就直接看谁去,完事直接出宫便可,不用到他这儿磕头。
    所以六弟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沉吟了会儿,吩咐说:“请进来吧,朕问问他。”
    那宦官便出了殿门,没过多久又领着人折了回来。阿祚抬眼看看,正要按规矩行大礼,皇帝招手道:“阿祚来,别多礼了,过来让皇伯伯看看。”
    阿祚就乖乖走过去,皇帝一抱他将他放在膝上,问说:“你父王怎么说的?”
    “父王说让我来给皇伯伯问安。”阿祚道。
    皇帝又问:“之后呢?让你住在定太妃那里吗?你家人都去别苑了,你不想一道去?”
    这话一问出来,阿祚眼眶红了。
    “想去……”他泪汪汪地道,“但是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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