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总笑道:“没关系,我给你再讲一遍,这第七题有点难,是关于几何函数……”
贺然一听“这题有点难”不禁脸都憋红了,连简单的题都讲了这么久,那难题恐怕得讲到******下台了。
贺然双手已微微发颤,感觉无比酸痛,汗水经过头发引流一滴滴地滴在地上,实在是没信心再撑下去,便喘了口粗气,站起来假装扯了扯衣服,活动几秒后再重新趴回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欧总又道:“明白了吗?”
贺然简直比欧总还期待叶诗雨的答案,呼吸都屏住了,听她微微笑道:“嗯,明白了。”
贺然一听这声“明白了,”仿佛自己吃了几十年的中药,终于药到病除,已等不及欧总下命令便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臂,将手掌放在空调底下,渐渐地,手心的血液才由紫转红。
欧总看了贺然一眼,也没说什么,提腕看了看表时,见已将近一点钟,便对叶诗雨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去睡觉。”顿了顿严肃道:“以后多穿点衣服,别又感冒了,否则耽误了晚自习又硬拉着老师补课,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贺然在从旁猛地醒悟,原来叶诗雨骗自己说她上去搞卫生,其实是去找欧长青补课,但又找不出补课的理由,只好骗欧总说她感冒耽误晚自习了。
见叶诗雨两面微微一红,笑着“嗯嗯”两声,回到桌上收拾课本,出门时向贺然伸了伸舌头,贺然也不知是哭是笑,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诗雨出去后,贺然立马在欧总眼里有了存在感,只不过两者存在的意义有点不同,叶诗雨就像访华大陆的台湾记者,欧总不禁笑语盈盈,而贺然就像美国总统眼里的本拉登,欧总看后都快喷出火来。
但见贺然此时已是累得红头赤耳,全身散发着热气,欧总也就稍微指责了几句,说了几句大道理,便算了。
贺然正要出门,欧总叫道:“你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跟你说,正好你现在来了。”说着,欧总拿了本学校所发的记事册递给贺然。
贺然单手接了过去,听欧总道:“你上次赌博违纪,按时学校规定,期末考完后,你得进入德育培训班去培训三天,据说是接受思想教育……”
贺然一听,先不说德育培训班是什么,至少是考完之后,也就是说在拿自己的假期进行培训了,假期对于学生来说,就像大漠里的水,稀有度可与黄金相论。贺然眉毛一皱,便想去求欧总。
贺然正想开口,顿了顿,还是算了,虽然自己的老爸跟欧总是同学,但欧总总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跟校长吵一架。
望着贺然一脸愁苦的样子,欧总顿了顿,强笑道:“说实话啊,这个培训也没什么作用,但学校里这样规定,也没办法……你是第一次去,按理说没什么大事,争取别再进去就行了。”
贺然无助地望了望窗外,天早就黑得分不清几点,此时只想早点回去睡觉,便“嗯”了几声。
欧总递过一支笔,道:“先把材料填好。”顿了顿,又道:“顺便把余庭辉的也填了,回去告诉他一声。”
贺然见有人陪伴,也就宽心了许多,摸起笔,翻开了几页。
贺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感动中国的颁奖仪式,也就没必要绞尽脑汁编什么颁词了,于是就只是写一句话,干净明了。
“我叫贺然,要加入德育培训班。”
贺然写完后把本子一合,全权交给欧总,欧总又打开检查了一遍,不由眉毛微皱,又随即笑道:“贺然啊,你这太简单了,你得分析一下噻。”
贺然一脸迷茫,暗道:“我都入班了,还分析什么啊?难道还请个八字先生分析下这个班的人情世俗、风水建筑?”不觉暗暗好笑。
欧总顿了顿,笑道:“你看啊,你要说明原因,你为什么想加入这个班,经历过什么事情,使你有所改变,懂吗?”
贺然其实也懂了,就是要自己编个理由,说得自己好似很向往那个地方一样,可贺然除了叶诗雨与“作家”什么都不向往,这违心的话不觉让贺然认为有点恶心,便没有答话。
欧总见贺然不似太明白,便另抽出一个本子,给贺然道:“你先借这个参考参考吧。“
贺然觉得老师的东西难得看几回,有看白不看,便翻了一页,上写道:“三好学生评选名单。”
1、申请人:“王植”
原因:“我曾在校学习成绩优秀,积极参加课外活动,帮助差生学习文化知识,因此申请。”
2、申请人:“王宣琪”
原因:“我曾在校学习成绩优秀,积极参加课外活动,监督差生学习文化知识,因此申请。”
3、申请人:“廖荣虎”
4、原因:“我曾在校学习成绩优秀,积极参加课外活动,全力阻止差生不学习文化知识,因此申请。”
贺然把本子一合,仿佛现如今的差生就像刚上市的股票,全都是抢手货,不过暗想:“老子就是差生,怎不见他们来帮助我啊?”
欧总见贺然一合,以为看懂了,便道:“知道怎么填了吧,你写文章水平不差啊?”看来在大多数人眼里,文章就是用来编瞎话的。
贺然本来就不想进什么培训班,因此也就不太重视这个东西,完全当开玩笑似的一顿乱编,最后竟越遍越爽,编得天马行空,仿佛就是本《西游记》。
“我叫贺然,天性顽劣,因赌博触犯校规,被罚了五个耳光,后因三好学生日夜为我念经诵佛,时之长久,我受其点化愿前往……什么培训班接受考验,从此洗新革面……”
贺然写到后来,完全将这当成一门艺术故意卖弄,结果被欧总骂了一通,原因是编得不合实际。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6…3…19 14:56:04 字数:5570
由于贺然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早上觉醒来已经还差十来分钟就开考了,吓得贺然连脸也没洗,匆忙漱了个口就往考场奔。
正巧贺然在考场的路上碰到了叶诗雨,见她对贺然嫣然一笑,道:“好好考哦。”
江湖有云:“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贺然原本还有点责怪她昨晚故意整自己的意思,一个人责怪另一个人无非是另一个人做事不合自己脾胃,可见叶诗雨笑得如此灿烂,不觉让贺然胃里都充满了阳光,哪还有责怪的意思?暗想:“追到你要紧。”便也微微一笑,道:“嗯,一定。”说完再挥了几把手,就跑到商店买了几支笔,一面小镜子,再撕了张广告做草稿纸,急忙奔进考场。
贺然的考场位正好不偏不倚地坐在该教室的正中间,其它人除了不考的也陆续地来齐了,贺然在位置坐下,分析了该位置的地理环境,感觉自己就像在各个城市的中心,是老师所看最显眼的地方。资源分布就理不抱希望了,因为学生都是按各学习的成绩来安排考场的,成绩好的考场排在前面,反之,便在后面,贺然这是倒数第二个考场(原本是倒数第一个,只不过前次月考进步了一些),所有的资源差不多都是废资源,成绩差得要死,连回收利用都难,贺然感觉抄到的希望不多,不禁吸了口凉气,眉毛一紧,无论如何也得努力考出来。
突然广播里吹了一声口哨,贺然心下一凛,听道:“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顿了顿,又重复道:“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监考老师是位政治老师,见他整理了一下考卷,说道:“这个考场的学生成绩都不是太理想啊,不过既然要考试,就得考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大家成绩不好,骨气还是有的,不要做一个虚伪的人!”
众学生鸦雀无声,因为听习惯了,贺然原本也早习惯了这种“虚伪”,平时能怎么考就怎么考,可这次不禁越发紧张起来,这次不同以往,是一定得考出成绩来。因为这个成绩是决定自己能否追到叶诗雨,是与自己的理想挂钩了。
发卷的时候,贺然看见题目时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遇见一个不会的,好比一个人在迷茫的森林里走,一路顺风倒还罢,若是突然串出个强盗,引得贺然脑波都震荡了几级。
这个考场的生活条件也如各位的成绩一般极差,装修师傅也不认真,居然把每个窗户都装成反的,最后也懒得改,因为这个学校的装修师傅也是领导的亲戚。
三个窗户没一个是关得紧的,风从细缝中悠闲地穿过,发出“吱吱”的嘲讽声,贺然的手都已经冷的打颤,字写得跟宇体字差不多,不得以停下把手搓热了再写。
第一门是考语文,贺然凭着自己的一些基础与语感,考个100分左右还不是问题,第二门是数学,贺然觉得这几天缠着叶诗雨也没白缠,绞尽脑汁总算是写完了,平常只有四十分的把握,这次上六十分还有可能,政史地有点难,贺然为了今天硬是死背了几本,活的题目做不出,死的还是会的,估计文综打个160也不是没希望。
考完了五门之后,贺然估算了一下分数,应该有320分了,若是在以前,贺然倒觉得有些进步,可这一次一看,不禁吓得个半死。
贺然想要从自己原本的排名上进步两百名,分数至少也得在400分以上,可如今已考完了五门,这也就意味着最后一门科目必须得达到八十分,但贺然将其它科排除之后,最后一门居然是英语!
贺然越发地紧张,等发卷时,贺然手心都出了把汗,凝视着整张试卷,除了“姓名”与“班级”这几个字是贺然看得懂的之外,其余的尽是天书,贺然望得久了,头皮都开始发麻,这要是一笔填下去,估计能上五十分都是老师给自己打了红包了。
贺然做得满脸通红,还是半个洋分也没挤出来,不禁把笔一甩,吐嘈道:“******老子又不出国,又不当翻译,考什么英语啊!”两腿一伸,背靠在后桌,抬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过了十几分钟,贺然冷静了许多,觉得这样放弃还是有点不甘,但自己又做不出,不禁有了抄袭的念头。
其实,一门考试在最后十五分钟是很难抄到的,这个考场更甚,因为在这个考场的学生一般成绩都很差,一听到广播里的警哨,就连睡觉的也纷纷紧张了起来,但由于自己不会做,便期盼别人会做,于是个个都想抄上几分,监考老师在最后十五分钟管得最严,因为监考老师最欣赏的就是,看那些学生想抄却抄不到,从而个个急如蚂蚁,可以给他带来一种耍猴般的快感。
贺然看了看黑板上的挂钟,见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监考老师这时正低头玩手机,现下只要旁边的会做,想抄也未必抄不到。
贺然斜瞄了左右两个人一眼,见左边那人正趴着睡觉,细听还有一点打鼾声,也就没对他抱什么希望,而看右边那人时,是个女生,正一个劲地苦写,看似很认真。
贺然心下一喜,头微微侧右,两贼眼珠差点挤到眼眶外面去,但由于方位因素,试卷被她身子给挡了,不能完全看到。
贺然深呼口气,将屁股挪向板凳的一侧,伸手到口袋里一掏,将预先准备的那面镜片紧夹在手心,然后举过头顶,故意装作伸懒腰的姿势,将手心对准了那女生的试卷,试卷里的答案便清晰地映在镜片之中。
贺然一声狞笑,本以为大功告成,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气个半死,却看那试卷有花有草有白云,答题卡也给她涂成个蝴蝶结,这哪是做题,分明是画画啊!
贺然一脸无语地把镜片收回口袋中,却不料手刚放下来,听监考老师问道:“在干嘛?”
贺然一惊,顿时呼吸都屏了,暗想:“死了,这下彻底没希望了……”。
考试作弊被抓无疑是会被计零分,这个零分被计则表示自己再也找不到追叶诗雨的理由,想到这,贺然手心都出了把汗,恨不得把镜片给吞进去。
听着监考老师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贺然紧低着头,将镜片一个劲地往衣袖里塞,低声暗道:“求你,求你,若这次大难不死,我回去一定认真学习英语,把抄过的知识全部补上……”贺然一紧张,不禁口无遮拦起来,突然一愣,暗想:“不行,我若认真学习英语,那我文学水平岂不是就得落下了?”一边是追叶诗雨,一边是当作家,两者择其一,贺然一时为难,只得暗骂教育不好,让一个爱文学的人非要来考英语。
正当贺然急得神经兮兮的时候,监考老师却与贺然擦肩而过,在贺然后排的座位旁停下。
贺然一见,顿时又惊又喜,见老师对后面的一学生道:“你总低着头在搞嘛名堂?”
那人手一扬,疑道:“没有啊,刚才在系鞋带。”
老师看了看桌下,道:“你鞋子没鞋带啊?”
那人一愣,乍一看,自己竟穿了一双拖鞋!脸顿时一红,踌躇地笑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