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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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之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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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丽火大了,对偶像大声说话,“如果她晓得一切答案,又何必千里迢追到这里呢?”

“失忆症,是一种最容易混淆视听的病症,连法院都不予以采信。”尚恩冷酷地说:“我告诉你们,天底下有很多相似的人,也有很相似的境遇,但一加一并不等于二。四年前叶乔就死了,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叶乔了。你们别再徒劳无功,快回台湾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台湾呢?”芷丽很敏感地挑出他的语病,“我并没有告诉你!”

尚恩挽不回答她,仿佛不屑解释。他只对着芷乔,语调温柔许多,说:“你忘了要远离灾祸吗?这里太危险了,尤其是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想找回真正的自己而已。”芷乔眼泪汪汪地说。

“你会找回的,用自然和安全的方式。”尚恩像医生对病人般,很有耐心地说:“叶乔本身就是一团理不清的混乱,你还要淌进来,包下她一切的麻烦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芷丽警戒地问。

“别听他的,叶乔,他只是讨厌你,别被他唬住了!”杰恩一旁激动地说:“你和任何人一样,有资格回到旧金山,有资格当你自己,没什么好害怕、好可耻的!”

芷乔不知该听谁的。即使还未明白真相,她就有许多疑虑和不安。尚恩前后判若两人,但很明显地,他不想再看到她,这令她心痛难当,无法思考。

四方僵持着,门又被推开,贝琪、瑞如和比尔族长走进房内,尚恩几乎跳脚说:“杰恩,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叶乔复活”,甚至在没有真正证实之前。你的祸闯大了!”

“怎么没有证实?我认定她就是叶乔。”杰恩拉着瑞如说:“妈,你能说她不是Joy吗?”

瑞如走近细看,对于这个女孩,她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她认为叶乔无辜,但也认为叶乔侵犯她的家庭,是她丈夫外遇的罪证与共犯之一。

“如果你是Joy,你母亲呢?”瑞如声声问。

杰恩忙把他们所知的前因后果说一遍,才刚结束,尚恩就说:“台湾和旧金山不是差得十万八千里码?这里失踪的人怎么可能在太平洋彼岸出现?叶乔一向身世不明,这位颜小姐或许只是她台湾的亲戚而已。”

“有一个方法可以办到。”瑞如静静地说:“颜小姐,你和我到卧室来,我马上就可以使其相大白。”

“我是芷乔的义姊,我也去。”芷丽不放心地说。

“你来吧!做个见证也好。”瑞如说。

三个女人离开时,客厅一阵鸦雀无声,充斥着极端膨胀的压力。

一关上卧室的门,瑞如就说:“Joy刚来美国时,留住在我家几个月。她皮肤过敏,我替她擦药,注意到她背后腰部有个小胎记,我只要认那个就好。”

“她是有一个,她住院的时候,我有看到。”芷丽兴奋地说。

芷乔不安地翻开衣服下摆,瑞如只看一眼便说:“你是叶乔本人没有错,胎记骗不了人的。”

芷丽立刻像胜利者般冲了出去,叫:“她是叶乔,是Joy,没有人可以否认了!”

芷乔怯怯地走出来,是或不是,她们茫然,仍不能肯定自己。她把视线投向尚,恩,他也看着她,表清沮丧,她恍憾捕捉到一股失望。他为什么对她失望呢?

“你是Joy,那么你和你母亲根本没有跳金门大桥,而是跑到台湾了。”比尔族,长说话了,“那么,“朝阳”的老地图并没有沉到太平洋底,而是在你们身上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芷乔说。

“Joy,这是很重要的事,你必须要告诉我们,老地图在哪里?”比尔族长再“比尔族长,Joy丧失记忆,你问也没有用,她什么都不知道。”尚恩插嘴说。

“什么老地图?”芷乔急着问。

“一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地图,你母亲偷走了,你应该有印象才对!”瑞如说。

“那本来是属于我德渥族的资产,不属于贪婪者和野心家的,你必须归还。”比尔族长说。

“等一等,芷乔才确定她的身分,你们就来逼讨债务,人莫名其妙了!”芷丽抗议着。

“我身上没有老地图,四年来我什么都没有!”芷乔快受不了了。

“是呀!她的东西都毁在那场大火中,我可以证明。”芷丽说。

“一下大海,一下大火,我都被你们搞烦了。”比尔族长说:“这女孩脑袋一定有东西,我们非挖出来不可,否则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朝阳”。”

“我真的不知道……”芷乔说。

“管你是“朝阳”还是“夕阳”,你别想“挖”我妹妹的脑袋:“芷丽说。

“比尔族长,Joy和这些事没有关系……”是尚恩的声音。“我们本来就假设老地图不在了……”

热气和刺激一起襄到芷乔的脸上,她觉得自己浮了起来,在一大堆话中像球般被投掷。然后,有一双手牢牢扶住她。

之后,就是一片昏暗,像金门大桥下浓黑的海潮。

言妍……太阳之女……第五章

第五章

芷乔真不愿意醒过来。

她躺在闪着晶亮的铜床上,清晨的风由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带着薄薄的凉意。

这是傅家山腰上漂亮的房子,由二楼可眺望进迩远去的山景,房子在其中榔比鳞次地错落,到海天迷蒙处。天晴时,甚至可见风帆在海湾里静静驶着。

她的昏迷是三天前的事了,因为芷丽住得远,瑞如就做主要她们到傅家做客。

“反正叶乔也住过,同一房闲,或许还能唤起一些失去的记忆呢!”瑞如有意地说。

芷乔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醒来就在这里了,身体状况一直不佳,要离开也没有人应允。

这是一个挺女性化的房间,淡淡的黄,收拾得干净清爽,像好几年没有人住了。

芷乔对一切仍是陌生。

“你不是说能下楼吃早餐了?还不快准备!”芷丽在浴室里说。

健康是恢复了,但心中仍是沉重的悲伤。了解自己的身世又如何?仍有太多纠死的结,把她的出现变成一个梦魇。

尚恩的态度就是很明显的排拒。这几日,芷乔想最多的不是它的过去,而是在台湾约三星期,若他是一心欺骗,她所感受的种种情绪不都是假的吗?

她很想在混乱中分清楚真假,但更在乎尚恩隐藏的想法。他来看过她,却都在众人之间,而且坐得极远,一点都没有杰恩的热络及随和,感觉更教人难以捉摸了。

“妹妹,你还赖床,我只好先走啦!”芷丽在房门口。

芷乔见姊姊的身影消失,忙爬了起来。胡乱洗脸更衣,就跟着出来。长长的走廊和迥绕的楼梯,有亮晃晃的光线,她没看见芷丽,却极怕碰见尚恩。

因为在他面前,她就感到强烈的痛苦与不知所措。

楼底的大客厅有好几套沙发,各在不同的方位。芷乔分不清哪一边是餐厅。

突然一阵谈笑声传来,夹着芷丽的模糊话语。她循声走了过去,穿过一个屏风,又听见尚恩低沉的嗓音。

芷乔犹豫了,她该不该出现呢?

正咬着唇沉思,尚恩绕了出来说:“你为什么不进来呢?”

芷乔满脸通红,像小媳妇般生进餐桌,才发现吃早饭的只有芷丽和尚恩两个人。

“傅伯母呢?”芷乔有礼地问,但脸向着姊姊。

“去艺品展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要多加点油。”尚愚回答。

“寻宝的钱筹足了没有?”芷乔又问,仍没有看他。

“足够了。”尚恩顿一下说:“我们这几天决定让你和我们一起出发。”

“我也去?”她讶异地抬起头,正对他和善的眼眸。“我什么都不会,只怕会拖累大家而已。”

“比尔族长仍坚持要你的“头脑”,他相信你一定会想起什么关键的线索。”尚恩说:“我自己的想法是,你跟着我们会比较安全。”

“安全?怎么说呢?”芷乔问。

“你没告诉她吗?”尚恩转向芷丽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看芷乔一直精神不好,又怕打断她的感觉,所以就暂缓了。”

“我的安全会有问题吗?”芷乔不相信地说。

““朝阳”是个四百多克拉的晶钻,已经引起多方的注意。现在大家盛传你是最后持有老地图的人,你说你安全吗?”尚恩反问她。

“听尚恩的话没有错。”芷丽说:“我也要去呢!最主要是陪你。”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吗?我可以回台湾呀。”芷乔仍不同意前往。

“你身分已经曝光,连台湾也不是安全之地了。”尚恩说。

“难道跟着你,就保证没有危险吗?”芷乔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却已来不及收回了。

餐厅里有瞬问的寂静,一段沉默后,尚恩说:“你还在怕我吗?”

“如果我是叶乔,不是应该怕你吗?”芷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芷乔,你怎么说这种话?”芷丽看不过去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至少她肯和我说话。”尚恩推开椅子说:“你们慢用,我到会场去。对了!你们今天有一整日逛街的时间,该真的就买,到德渥岛就不方便了。”

“你们寻找“朝阳”,要多久的时间呢?”芷丽问。

“看情况,两星期左右吧!”尚恩又说:“芷乔,要小心,逛街的时候,千万别离开你姊姊的视线。”

真啰唆!芷乔用力咬一口苹果,牙齿都痛了。

尚恩离去后,空气中只有咀嚼的声音,然后芷丽说:“妹妹,你对尚恩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吧?人家好心招待我们,你竟给他脸色看。我以前不知道你还会用话伤人,甚至在拒绝男孩子的追求时,你都比现在客气多了!”

“你不是说过他偏执、专利、自以为是吗?”芷乔回驳说:“你看,他一下坚决否认我是叶乔,一下又强留我住下,现在又“命令”我跟他去找“朝阳”,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霸道无理的男人,他以为整个地球是绕着他转吗?”

芷丽睁大双眼,她可没见过芷乔那么长篇大论强烈去批评一个人。这个妹妹的失忆症,除了失掉记忆,还失去什么呢?她原来并不是那么温驯可人吗?

虽然惊讶,但芷丽仍不忘讲道理:“尚恩不是霸道无里,他只是比一般人看得远,看得透彻。他认为叶乔现在出来很危险,所以极力否认你;但我们硬是要逼出真相,他又只好保护你啦!”

“我不觉得有人要加害于我,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呀!”芷乔说。

“这就是尚恩厉害的地方,能见人所不能见,防人所不能防。”芷丽说:“我以前挺排斥高IQ的人,现在觉得有一个在身旁也不错,凡事他都比我们想得周到。”

“你忘了吗?尚恩是很讨厌我的。你没听杰恩一再说,我怕尚恩伯得要死,我不相倌他会对我好。”芷乔说。

“杰恩的话,我是不会全信。”芷丽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擦擦嘴又说:“你没发现吗?传家兄弟问有很大的问题。杰恩妒嫉尚恩,他常和他哥哥唱反调,否定他的看法,曲解他的行为。所以杰恩说尚恩的话,至少要保留一半。”

“你为什么要一直替尚恩说话呢?”芷乔失去了早餐的胃口。

“我不是替他说话,而是用眼睛看。”芷丽说:“杰恩基本上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大孩子。瞧,尚恩对他多容忍!还有你,他对你也是够好了。你们说他坏,我却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呢!”

“姊,你不会被他迷住了吧?”芷乔担心地问。

“迷住又怎么样?”芷丽把碗盘收到水槽。“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有谁能在读医科时,又同时修完艺术史的硕士学位呢?我崇拜他、佩服他,我是他永远的支持者!”

“姊,你认识他不过才几天而已……”芷乔说。

“谁说的?我半年前就听过他的演讲了:“芷丽说。

“我说的是真正的认识!”芷乔有些气急败坏。

“我相信我的本能。”芷丽沉着碗盘说:“虽然我由新闻学转向社会学,但我的直觉和感觉还是挺迅速确实的。”

“你有时候就是人自信了。”芷乔支吾说。

“自信有什么不好?像你这样三心二意又怕东伯西,才会把人搞疯呢!”芷丽递条白布给妹妹,“快帮我把碗擦干吧!我们再不出发,店都要打烊了!”

芷乔机械式地擦着碗盘,心里却发急。

芷丽从不是这样的人,她对周遭的一切都抱着中肯公平的态度,为什么对尚恩就一面倒呢?

尚恩是迷人,但不能连她唯一的姊姊也迷住了呀!

在这种情况下,她该告诉芷丽在台湾发生的事吗?问题是,她自己也是一团迷乱呀!尚恩明知它的身世而不说,还可以用顾及她的安全来解释:但他明明是厌恶她的,却又表达那份情深与思念,才教人猜想不透呀!

唉!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的事,又如何对芷丽说呢?

明天就要出发去寻宝了,今晚大家心情都很兴奋。

芷乔静静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果汁,一边听尚恩和芷丽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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