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眼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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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眼惑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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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威尽量笑得很自然。“将军多疑了,属下的赤胆忠心可表日月,死而後已。”

“当真没骗我?”他绝对有藏着秘密。

“真的。”有骗。

可他能说出口吗?说他们正吃着猪都不碰的馊食。

“将军,你不吃了吗?那我逾矩了。”王大海趁单破邪稍有停顿时,一口气把所剩无几的汤汁倒进大口里。

“大海你……”可恨,不留一点给我。懊恼不已的单破邪低咒了数声。

“呼!好饱、好饱,要我现在死去都甘愿。”痛快一餐犹胜神仙。

“呸呸呸,猪嘴吐不出黄金,一顿大杂烩就收买你的命呀!”真贱命。

“陈威,你干么老找我碴,让我好好的吃一顿不成呀!”他一定在嫉妒左副将比右副将得人缘。

谁教他太奸诈,使得人人都防他算计。

“我是怕你死得不明不白,半夜来找我下棋。”还能大声说话表示这锅汤吃不死人,陈威这下才安心了些。

棋?他只会喝酒和打仗。“喂!你心肝真黑,咒我早死呀!”

想他王大海一手能撑百斤杆,左右开弓大破贼子营,一马当先地为将军开出一条血路,谁不赞扬他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论起文诌诌的诗词歌赋他看了就烦心,大口吃肉大口饮酒才是男子汉的表现,谁理棋子怎么走,横冲便是。

敢来挡道就一杆子捶去,脑浆四溢、身首分家才快意,天龙王朝的大将在此,冒犯天威就是死罪,他是一身忠心为国家。

比起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右副将,他王大海的存在可就扎实多了,军民有信心护城保家。

“心黑看得见呀!陈某佩服你的异能。”陈威半是嘲弄地拱起手作揖。

“你……你分明看不起我王大海,咱们来较量较量。”他打架绝不输人,除了将军。

陈威可是聪明人,和一身蛮力的莽汉较劲,岂不自寻死路。“将军,我有军情禀告。”

“说。”单破邪有点头痛,他的左右副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爱胡闹。

“塞拉族近日有不明的族民移居,逐渐聚拢在城墙十里外。”瞪吧、瞪吧!谁理你。陈威用挑衅神色回视一下王大海。

“想挑起战争?”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实力。

“我看未必,是来分些好处的。”他猜测是如此。

“在边境捞好处,是想抢劫来往商旅吧!”单破邪冷冷的一嗤。

“这是一因,他们称为过路费,少则百两,多则千两,已有不少关内皮商反应过。”

单破邪皱皱眉头,“另一因不会是指我吧?”

“你和人家的圣女上过床了吧?”陈威小心的看其脸色。

“一个荡妇罢了。”

他有需求,而那天宴会他换掉被酒弄湿的衣服清洗完毕後,见她正好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等他,是傻子才会放过这等机会,从营中调来军妓可得等上好一会儿,凑合凑合也好。

虽然她身上的味道骚了点,但服侍男人的技巧同样浪得发骚,似乎不把他榨个精光誓不罢休,折腾了大半夜才把人遣走。

不过也就那么一夜,然後他遇到她,一个有冷媚眼神的女杀手。

她让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味道,让他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

“在咱们眼中她是荡妇没错,但在塞拉族她的身分不只是圣女还是位公主,而你玷污了她。”这是项严重的指控,由塞拉族提出。

耻笑不已的单破邪起身一视窗外。“在我之前她不知已有多少男人,她当自己是圣洁无比的处子吗?”

“民风不同,看法自然也迥异。他们认为你该为圣女负起责任。”至少在游民眼中是圣女呀!

“难不成要我娶她?可笑至极。”咦!那个背影好似当晚的她。

“将军料事如神,他们是有此打算,近日必会提出联姻一事。”怕是自取其辱。

入主将军府不外是找了个便利通行的靠山,以为多了一层姻亲关系就能掌控边城的一切,进而摸清防守路径好大举进犯。

关外生活太贫脊了,人人都垂涎关内的大好江山,一心要占为己有,塞拉族人不在少数,只要一联结周边小部落,犯关的可能性大为增强。

为了能更加确保不受阻碍,他们派出塞拉族第一美女为饵,企图擒获边城战龙的心,好瓦解来自他的力量。

先联姻,後杀夫,黑寡妇的作风。

“放出风声,就说我的未婚妻近日会来边城与我成亲。”他就不相信塞拉族公主真能厚颜为妾。

“镇国公主要来?”怎么没人知会一声,他好及早做迎宾准备。

单破邪没好气的睨陈威一眼。“她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你想她肯屈就什么都没有的边城小地吗?”

“可将军你说你的未婚妻要来……”他没弄错呀!年届二十的镇国公之女便是将军的指腹妻。

“欺敌之计你没听过吗?要不要解释一番?”越看越像,十分肖似。

汗颜的陈威面上一腆,“将军教训得是,属下愚昧不长智。”

“你本来就笨还故作聪明,镇国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咱们小庙哪供得起一尊金菩萨。”王大海终于找着机会刮他一回。

“大海兄,你是指将军配不上镇国公主吗?”他们可同是皇室血脉。

当年先皇传位予二皇子,亦即是当今圣上之父,曾引起大皇子的不悦兴兵造反,因此宫中一阵大乱,圣上之胞妹曾流落民间一段时间才寻回。

尔後战乱平定,救回凤羽公主的将领因此与凤羽公主相恋,在新皇登基时为冲淡手足阋墙的不幸事件,封该将领为镇国公,并赐婚于两人,在月後拜堂成亲。

凤羽公主与夫婿甚为恩爱,生有一子二女,长公主尚未出生前已(奇*书*网。整*理*提*供)订下这门亲事,自然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之佳侣。

“陈副将想曲解我的含意吗?是公主配不上将军才是。”他曾随将军回皇城面圣几回,公主的骄气令人难以承受。

“嘘!这是砍头的大罪,你还要不要命!”凤羽公主可是圣上的亲姑姑,长公主则是她的掌中肉。

王大海不怕死的说:“我宁可打光棍一辈子,莲姬公主那种性子的女人我死也不娶。”

“你喔!一根舌头害死人。将军,你好歹说说他。”不想替他收尸呀!吵吵闹闹好些年,上了战场还是兄弟。

“嗯?你说什么?”没听仔细的单破邪着魔似地盯着背着他洗衣的身影。

陈威瞧他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一点,不免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咦?那不是厨房的丑婶儿。”

他认得那身粗布衣。

“丑婶儿?!”是面丑还是名字中有个丑字?

“咳!就是为你料理这一锅杂……美食的伙妇。”他本来想说是杂食。

是她。“为何她会成为军中伙妇?”

“说来话长,丑婶儿早年丧夫,中年儿媳不孝,不得不挽起袖子为人煮羹汤,她的际遇十分凄凉。”陈威不由得唏嘘。

“她嫁过人了?”单破邪听完不知为何心里乱不舒服,不太符合他想像中的印象。

“将军若嫌她碍眼,属下去赶她离开便是。”自古人皆以貌取人,鲜有例外。

疑惑的单破邪以手势要陈威勿轻举妄动。“我有说她的存在不适宜吗?”

“将军不是瞧她面丑而大为失神吗?她是颇为惊人……”老实说他初见她时也暗吓了一跳,但一相处又觉得她怪得有风格。

“你说她长相丑陋,所以才唤之丑婶儿?”单破邪实在不能接受一双美瞳的主人是丑妇。

“嗯!她的脸上长了个巴掌大的恶疣,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作恶梦。”唯一长得好看的眼睛却冷冰冰。

人要惜福。

以前陈威老觉得自己的脸型不够刚强,体格不若王大海剽悍,在应敌时总受尽士兵嘲讽的眼神,不当他是副将他违抗军令。

若不是自己有几分真材实料压制住这些士兵,恐怕早死在马蹄下无人理会。

现在他庆幸爹娘给他生就完整的面孔,吸引不了姑娘的青睐也吓不着路上的人,感谢上苍的厚爱,在多次的征战中未伤及颜面。

像丑婶儿身在军中还好,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士兵,战场上死伤的人更加狰狞,所以尚能接纳她。

要是在一般市集中,她不是沦为乞丐而饿死,肯定也会让人乱棒打死,说她是妖孽或是受了报应的淫妇,一棒子了结才乾脆。

“带她过来,我要见她。”单破邪命令道。不看个分明他无法死心。

陈威怔忡的张大嘴,“将……将军,你……你要见她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绝无伤她之心。”只为一个无聊的答案。

“将军的命令理当执行,可是丑婶儿的个性很倔,未必肯服从。”她是人穷志不穷。

“喔?她不想要这份差事吗?”他虽不是仗势欺人之徒,然而恫吓的语气却不自觉脱口而出。

连他都大为震撼,为了不相识的丑妇?!

“将军,你……”难道将军想把丑婶儿赶出军中?

单破邪苦笑地摆摆手。“当我没说,一时情绪不稳罢了,别当真。”

“我去问问好了,丑婶儿的脾气怪得很,说不定会过来向将军问安。”陈威如此希望。

“你……随便。”

他本要说不用,但随即改变主意。他想看看一个在厨房工作的伙妇有多的大本事,能为难一向能言善道的陈威,他真的很好奇。

单破邪再往窗外望去,一个伙夫模样的年轻男子加入她,帮着她清洗和拧乾,看起来很亲密。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陈威进入视线内,开始与之攀起交情,并主动晾起衣服。

该死!单破邪不舒服的想着,或许他该走过去帮忙抬洗衣板……

※※※※※※※※※※※※※※※※※

有人在看她?

敏感的褚姁霓感受到一道探索的视线直冲着背脊而来,不具侵略性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像是一种窥探,如同她此刻的行为。

她以师父传授的易容术化身为奇丑无比的中年妇人,并揽下厨房伙夫的脏衣为其清洗,她挑了个最靠近单破邪的古井洗涤,用意是监视他的日常作息。

自从上次出手失败後,她暂时按兵不动地观察着,以利下一回出击能成功,一剑穿透他的咽喉。

在这段时间内,她听了不少他的风评,几乎一面倒地当他是神膜拜,战功彪炳无人能出其右,多次击退来犯的蛮夷。

一个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安危浴血的顶天汉子,他的所作所为都以人民的性命为出发点,不惜牺牲自己的义风为人称颂,不该是碧血剑下的尸体。

家仇固然重要,但是国家更是民之所需,她能轻易地毁掉国之楝梁吗?

两股力量在心头拉扯。为何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样她就不用两相为难地下不了决定,既要保全国之根本,又要报毁家灭族之恨。

父债子还是否严苛些,他不该死?

不——

爹的怨、娘的不甘、姑姑的惨遭强暴、兄姊的横死,还有无数褚家的忠仆义奴的幽魂在低泣,他们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她不能心软,要练就冰一般的寒霜,恨是她唯一的生存力量,她必须杀了他。

“丑婶儿,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来帮你。”木盆中多了一双男人的手。

褚姁霓面无表情地丢给他皂块,“你的工作做完了?”

对于何青,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像是离巢的小狼认定头一个遇上的生物是亲娘,巴着就不放,造成它行动上的诸多不便。

每回她只要稍微走近单破邪的房间,他就如同嗅觉灵敏的狗一般尾随而至,破坏她小小的监视行动,问东问西缠个没完,真当她是他娘。

骂他,他反而乐不可支地跟得更紧。

疏离他更是不可能,他根本不在乎她理不理会他,一个劲的热心为她张罗一切,害她有些许的愧疚感。

他太憨直了,待人诚恳得过了头,迟早会吃大亏,她只能以冷漠让他了解世间的无情,凡事并非只有黑白两色而已,她便是其中的灰色。

“哇,你在关心我耶,我好感动哦!”何青只差没跳起来欢呼。

我是在讽刺你多事。“别太兴奋,地很滑容易摔破头。”尤其是你的笨脑袋。

“我觉得好幸福,谁都不买帐的丑婶儿居然忧心我会跌倒呐!”他一副快哭的模样。

他无药可救了,过分天真。“把水拧乾,不要把鼻涕黏在我的身上。”

“人家才没有呢!我又没受风寒。”他抽抽鼻子,把鼻液吞下肚。

“你没断奶吧?”个头高了她七寸还人家,没长毛的小蠢蛋。

何青听不懂地拧着衣物,表情十分可笑的思考着,“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娘。”追着她可没奶喝。

又在看她了。

褚姁霓很清楚视线的主人是谁,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这等闲工夫看个丑妇洗衣服,那一锅特殊风味的汤没泻死他吗?还是不敢下箸?

如果他能泻到虚脱而亡,她就用不着在两难中抉择,是天意如此,怨不得人,陈威是帮凶。

怪的是,一个丑妇的背影岂会吸引了他?还是他发现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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