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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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兄长与夫君-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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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表姐我了。她如今尚未过门,未避免闲言碎语,对长公主府不能走动得过分频繁。而楚寺卿夫人与她又不熟,想搭话不容易。如此算计,最可以下手的便是你六表姐我了。她有这份熟悉未来小姑子喜好的心意自然是件好事,但怕就怕啊,不是这份单纯的心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更晚了。为弥补,晚上还有一更哦。O(∩_∩)O~

  ☆、婚期

  我讪讪道:“哦。。。。。。”
  六表姐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道:“她说你久久未归是怎么回事?这京都之中没有比长公主府嘴风最紧的。既然她也知道,必然是在场咯。缇缇你是与方卿柔起了争执还是如何?”
  我摇了摇头,“景池珩在场,我哪敢与人起争执!”
  六表姐嬉笑道:“世子在场有他撑腰,起个争执算什么!”
  我欲哭无泪,“莫不是六表姐觉得缇缇这般任性不讲理。”
  “小姑娘家家的,如何任性不得了?我若是你啊,就在京都横着走。你看看韩相府的四女,凭她的出身也敢对着旁的世家贵女颐指气使的。你七表姐生性弱,每逢佳节宴请,若你七表姐去了被她遇上少不得被奚落嘲讽几句。就拿当初徐煊那桩事来说吧,不知哪里被她听了去,年前闻远侯喜得长孙摆宴,当着你七表姐的面将那徐煊贬低嘲讽得一无是处,我固然以为那徐煊着实无一是处,可她当着你七表姐的面,当着众姑娘的面倒出来,打的不止是你七表姐的脸面,更是咱们侯府的脸面。相府不就是有了个生了皇子的皇妃么?”
  六表姐再次压低声儿道:“且不说有先皇后嫡出的二皇子,仍尚有品貌学识出众的四皇子,单是论年纪,那小皇子才刚出生没几个月,咿咿呀呀的话都说不清,哪里赶得上前面的几位皇兄。再说她的那位长兄,也忒不成器了,做皇妃的长姐费尽心思为他争取来先皇后嫡兄钦天监司幼女却还是一门心思钻进脂粉堆里。如今两家是越闹越僵,眼瞅着都快成仇家了。”
  我对这些琐事不大上心,那段时日正值珑延祖母的丧期,回到京都已经到了年末,府中的琐事便越发多了。老管家忙得整日在里外院子进进出出,期间还要接待络绎不接登门的客人,以他啰嗦的性子,若非忙碌得不可开交,必定唠唠叨叨的提点几句京都的局势。
  之后春节尚未结束,岭南向朝廷的求助使得景池珩不得不离开京都,我偷跟而去,在那儿以待就是三个月,再算上回来的时日,大半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宫中多了一位皇子,闻远侯多了一个孙子,可谓双收。
  我这舅公与韩相素来不和睦,又因闻远侯不甘人臣的心思,与之关系也只能算一般。舅婆使两位表姐去闻远候府参与宴会,无疑是叫她们结识京都世家公子。
  “七表姐她。。。。。。现今如何了。。。。。。”
  “你呀甭管她了,还不就是那性子,凭死也不弃她的煊郎,如今越发狠了心,若非我每日看着,还不得跑出去跟那个徐煊私奔啊。这要是传了出去,祖父的脸都要丢尽了,咱们府里的姐妹的名声都要跟着被败坏。往后除非那些愿意攀附侯府的人能厚着脸皮装作不在意,可门当户对的是铁定要嫌弃了。”六表姐嬉笑说,“此前韩相四女中意方卿雅中意的不得了,可他偏偏围着缇缇你团团转。我昨日听说韩相已经为她许了吏部尚书的长子,那个人啊,是个不解风情的冷性子。嘿,这俩凑一块,少不得吵闹。。。。。。”
  待我俩回到花园,七表姐几乎维持着愣神的姿势由始至终没有稍稍移动的痕迹。
  “七表姐、七表姐?”我唤了两声,她才后知后觉如梦初醒般弱弱地回了句缇缇,没有别的言语。
  “她都快成你小时候的样子咯,”六表姐低首叹气,“可我不是世子啊,没那份细致的心力把她教得活泼开朗。纵然我有心,也没有世子那般的本事啊。”
  七表姐恹恹道:“你勿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只你一个嫡亲的妹妹。这府里你旁的姐姐稀罕管你么?你若不是我嫡亲的妹妹,我也不要管你了,由你自身自灭去!”六表姐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罢了罢了,随你在这里罢,缇缇,咱们去园外走走。”
  相较于六表姐待人的态度,显然比我好很多。我幼时生性孤僻时,完全不理会人的,景池珩跟着没少受罪。他亲手端来粥喂我喝,无论如何都不能使我张嘴。这要是换做七表姐铁定砸碗骂骂咧咧走人,景池珩却还能耐着性子调侃,好似我再怎么不理会他,都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与巍城的事务比起来更显得犹如鸡毛蒜皮。
  景池珩在别人还在与同龄玩伴嬉戏时就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在别人还在识字读书的年纪就懂得如何分寸俱到底手持流阙的所有事务。他超越绝大多数同龄人,早早持着无与伦比的气度、进退得宜的处事手腕。可他说到底也是个人,任何人都有烦躁的情绪。
  可老管家却总是说,世子只要一回京都,所有的时光都花费在了小郡主身上。我至今想来仍然有些不可思议。而这些,又将有另一个人与我一起分享,甚至有可能将我剔除。
  “缇缇。。。。。。怎么。。。。。。怎么哭了。。。。。。”六表姐回首惊愕,“六表姐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么?”
  我:“啊?”
  六表姐从衣袖中抽出绣帕,小心地指着我的眼眶,“你看,眼泪都流出来了还不知道么?”
  我下意识伸手摸眼眶,手指湿润的触感清晰地告诉我确实流泪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慌不迭以衣袖擦泪,六表姐急匆匆以绣帕给我擦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了?”
  眼泪擦到一半,仆人跑进来禀告说世子来了。六表姐嘱咐说一会儿就出去,让世子稍等。
  六表姐半正紧半开玩笑道:“哎呀,这眼眶红润的摸样让世子见着,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景池珩站在一棵老槐树下仰头凝视,听到脚步声很快转身,视线触及我的刹那,有些许淡淡的微笑,稍稍近了几步后看到我红润的眼眶,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问:“怎么了?”
  六表姐脱口而出道:“世子表哥,我可没有欺负缇缇。”
  景池珩眼睛弯起来,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后向我一步步走来。我呆愣着瞧着他,咬了咬嘴唇,脑中闪过逃跑的念头,却在看到他丰神俊朗的面容上熟悉的淡笑,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景池珩走近后,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我的长发,道:“昨天你说要去宁娴那儿,今天又来了舅公府上,明天想去哪里?”
  我试图不着痕迹地将头发从他手指中逃脱,可终究没有他那么熟练的本事真的能够做到,几次失败之后,最终放弃。
  “好久没有去看望皇外祖母了,明日我要进宫。”
  “好。”景池珩点头同意,却又加了一句,“我随你一起去。”
  “你最近不是挺忙的么?前几天不是才进宫去看皇外祖母么?如果你忙的话,不用一起去。”
  景池珩说不忙。
  天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他的话一般犹如承诺,第二天便随着我一起进宫。
  皇外祖母很是高兴,期间又不免提到方卿柔,景池珩顺着点头,皇外祖母便更高兴了,直接提到婚期,景池珩才迟疑说,此事不急。
  皇外祖母蹙眉道,什么不急?据钦天监司所言,今年最好的日子在下下个月十九,错过了今年就得到明年三月。你若明年成婚,缇缇便得顺着推到后年。你如今都多大了,再等到明年,老六的儿子都能满地跑了!你这孩子,哀家的身子一日比一日不济,还能活着抱到曾外孙么?
  我挽着皇外祖母的手臂道:“您起色好着呢。。。。。。缇缇以后还要与皇外祖母一起逗孩儿呢。”
  ”好好好,待你和絮然成亲后啊尽快生一个。“皇外祖母又笑说,哀家很久没见絮然了,过段时日缇缇带他一块进宫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我回说好,出了宫门,景池珩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一路坐马车回府,他都没什么言语。老管家在门口迎接的时候见他面无悦色,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问,世子这是怎么啦。在太后跟前挨训了么?没道理啊,所有孙辈里头的,太后最疼的就是世子了。
  我摊了摊手,要不老管家你去问问他。
  “还是小郡主您去问吧,老奴是问不出什么了?”老管家摸了摸白苍苍的胡须,“哎,世子啊,越发难捉摸咯。”
  我心想老管家你历经两朝阅人无数,还能有捉摸不透的。
  方卿柔缠人的功夫想必是修炼已久,要不然怎么能逮着机会就凑近景池珩。我还在想府里是不是有下人被她买通了,否则怎么连我突然想去京郊逛逛也能遇到她。诚然这份相遇,最大的原因基于景池珩的陪同。
  原本我并不像刻意为难方卿柔,可惜最终没有做到。小二问客观需要点些什么菜的时候,我首点的就是螃蟹。
  方卿柔捏帕子的手抖了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原来小郡主爱吃螃蟹啊。。。。。。”
  我百无聊赖地敲了敲筷子,笑道:“鱼翅、海蜇也爱吃,”又转而道,“这的扇贝做得口感极佳。。。。。。。”
  小二将菜都上齐后俨然一桌子海鲜,景池珩惯吃素食,却也不排斥荤食。从前因为流血之症,饮食不得不受限制,现如今身体已大好,他未做限制,只是在动筷子的时候提醒,不可过度。看到方卿柔我便没什么胃口,不消他说我都会控制食量,反正我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吃。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这日后的七天之内,没见到方卿柔。再见时,她脸上蒙着块薄薄的面纱,从隐约露出的几寸肌肤可以看出,她因海鲜过敏泛起了红疹,几乎抽噎着对道:“我到底哪里不好,小郡主要这样戏弄我?”

  ☆、坦言

  她竟然能理直气壮地质问我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以她的机敏聪慧难道察觉不出半分我对她无来由的讨厌么?还是说,她就是等着当众人的面博取同情。
  这日是五皇表兄二子的周岁宴,方卿柔可真会挑日子。
  我抿着嘴嘴唇没说话,宁娴以手肘拱了拱我,压低声警告:“沉默等于默认,还不出声辩解?”
  韩家姐妹中尤属韩婧文与我素来不对盘,看我的眼神已满含嬉笑,而其他姐妹迫于她的积威,历来在任何场合谨记着不吭声不惹麻烦不做出头鸟的规矩。
  想必方卿柔已经衡量已久,终于衡量到足够与我撕破脸皮的地步才敢明目张胆地质问。
  可我既然做了,没有承受不起后果的道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与其等她与景池珩成亲后再跟我翻脸,不如没成亲前翻脸先,既然我不痛苦了,也要叫她不痛快。宁娴说的没有错,我何必委屈自己,让她好过。
  “戏弄?本郡主戏弄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本郡主费心费力戏弄的资本?”
  方卿柔估计从来没想到我能这么刻薄反问,手抖得更加厉害。
  “你想当着众人的面证明什么?证明本郡主蛮横歹毒?你扪心自问,对海鲜过敏是你前两天才知道的事么?而我与你素无交集怎么知道你的喜好?你再随便打听打听,本郡主打小最爱吃的是什么?当日点菜从头到尾你没有说明半句话,试问究竟是本郡主在戏弄你,还是你故意伤已诋毁本郡主的名声?你委屈?有什么可委屈的?难道最委屈的不是本郡主么?”
  众姑娘目瞪口呆,宁娴哑然半响,倒是韩婧文率先开了口,“真看不出来,原来乐清郡主还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耐。”
  “你也不差啊,本郡主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都辨不清对错。不过你素来与本郡主关系不融洽,不管本郡主怎么说在你眼中都是颠倒黑白。你有又有什么资格下定论?”
  韩婧文连着三个你字,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这小湖边沉静的氛围让席地而坐在竹林边的几位表兄感受到异样,虽仍是侃侃而谈,余光却是几次刻意停留。
  这其中,尤属景池珩最心不在焉。他应付人的能力一贯很强,纵然无心客套,装起认真交谈的摸样绝对毫无破绽可言。非朝堂不论国事,素来最遵从大荣礼制的几位表兄在如此场合所议论的话题必然无关朝政。今日既然是周岁宴,所谈乱的话题八/九不离十便是妻儿。
  以我对景池珩的了解,毫无疑问他不可能对这些话题感兴趣。论当今最有实力可继承大统者,非四皇表兄即二皇表兄。我这五皇表兄由始至终才学平平,又毫无统治者的风范,皇帝舅舅向来是不看重他继承帝位的。我至今想不通能推就推的邀请他为何不推。反正以前连二皇表兄长子的周岁宴他都能云淡风轻地找理由推辞,怎么偏偏到五皇表兄这却接受。而接受了,又是这般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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