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兄长与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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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兄长与夫君-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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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我为何还有闲心看他吃。
  因为我手中的烤地瓜已经全部入肚子。
  而他慢悠悠慢悠悠地,才咬了远不到一半!
  韶絮然被我看的耳根红了起来,刚要咬下去的动嘴顿住,怔然望我,红润的薄唇轻启,面染绯红,眸光盈盈。
  我敢打包票,如果京都文芳馆的画师把这番场景描绘下来,一定会卖到断货!连带着集市烤地瓜老头的瓜也会卖到断货!
  “缇缇,你。。。。。。”
  我勉强侧过头,义正词严:“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口粮的。方才买地瓜时说要请你吃,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韶絮然一顿,说道:“我是想问,还要不要再买,缇缇你好像还是没有吃饱?”
  “好啊!”我又问:“不过我没钱了,方才的几个铜板是我唯一的钱。你有带钱么?”
  韶絮然灿然一笑:“有的。”
  于是我俩又卖了俩烤地瓜,当然都是我的。
  “你确定不要?”
  韶絮然笑着看我,神色温柔。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卖瓜老头露出迷茫的神色,连钱都收的手不稳,我实在搞不懂,究竟是什么缘由。
  韶絮然出手很大方,随手就是一锭金子,卖瓜老头费老大劲儿倒腾来钱找零。
  我想起一桩事来,问他:“上回买我的扇子,花了多少银两?”
  韶絮然却问道:“缇缇当了多少?”
  他这样问,是猜测我当得太贵了,可这种事情,当铺的老板怎么会亏。
  我道:“那是进贡的珍品,应当很值钱的。”
  韶絮然接着我的话说道:“自然是价值千金的。”
  我脑袋嗡地一声。
  那老板最后还咬着二百五十两的价,幸好我没以二百五十两当了,要不然我可真是个二百五。
  可我最后也不过以三百两当了。
  “勾玉。。。。。。那么扇子下的勾玉呢?”
  韶絮然道:“凭其质地、光泽,颇为罕见,想必也是值千金的。”
  景池珩如果知道我曾将它们当了,且还只当了三百两。估计我以头抢地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我幽幽地问:“你到底花费了多少金子买回来的?”
  你父亲为官清廉,一辈子的俸禄指不定也没有这么多。
  韶絮然道:“并没有花费。”
  我惊呆:“那你是抢的。。。。。。”
  “。。。。。。”
  “偷的?!”
  我颇为伤感:“你父亲若是知道了,没准会打断你的腿。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父亲的。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韶絮然道:“我将当铺老板送进了官府,亮出了身份,那知府是个识时务的,由我将扇子带给你。”
  扇子由玉陵辗转至巍城,中间加了利润,这位被送进官府的当铺老板岂不是很可怜。
  我:“。。。。。。”
  韶絮然笑道:“从未见你如此紧张,我竟有些高兴,心想若哪日因你被父亲罚了,你会这般为我感到紧张,什么样的惩罚皆是无所谓的。”
  我信誓旦旦道:“放心,有我在,只需把事情全部推到我的头上,你父亲绝不会把你如何的!”
  “这像什么话,哪有把错推在你身上的道理,”韶絮然正紧道:“纵然是你有错,我若是你的夫婿,自该一并承担,岂能让你一人受委屈。”
  我热泪盈眶,大呼:“啊,烫烫烫——”
  一个没注意,咬了大半入肚子,此刻烫得我整个肚子一阵火热。
  韶絮然站起来,向街望了望,“我去要些水来,你且在此处等等,勿乱走,若有急事,记得喊我。”
  我着实渴了,况且水还可以给我肚子降降火,故摆摆手,“去吧去吧,哎,等等——我不要水,我要酒,食香斋的梅酒!”
  韶絮然脚步顿住,颀长的身姿在灯火中尤为俊秀,“食香斋距学涯有些远,我不放心你一人在这。”
  我暗吐一口血:“我都多大了,还容易被人拐跑吗?哪怕别人给我一大袋烤地瓜,我也是不会多在意一眼的,你多虑了。”
  韶絮然微微挑眉,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京都尚且不安稳,更何况是这巍城,江湖势力聚集,官府无插足之能受各派势力无视。你无自保的能力,万事总要小心些。”
  我愣了愣,拍了一记自个的大腿:“我俩是不是傻,为什么不一起去!”
  韶絮然:“。。。。。。”
  我拍他肩膀,说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缇缇,”韶絮然幽幽地说道:“你还没有吃饱么?”
  “。。。。。。”我发誓我纯粹是去喝梅酒的。
  韶絮然却似乎不相信我,嘴角轻悠悠地笑着。
  这便令人很生气了,他明显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我现下真心再也吃不下什么了,只想喝点酒。”
  韶絮然迟疑了片刻,强调:“酒亦不可多沾。”
  连景池珩的话都不曾听进去过几句,更何况从来都是惯着我的韶絮然。
  我笑嘻嘻道:“走吧走吧。”
  招呼的小二迎了上来,“哟,又是二位。”
  我瞥了他一眼,无甚么印象。
  小二拎着酒壶给旁桌的客人倒了满满一碗后,转过来说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二位的样貌如此英俊,那是见过一面便忘不了的。您还记得当日问我斋里的梅酒么?”
  这一说我便记起来了,这厮当日还误会我与韶絮然是断袖呢!
  “您这回可来巧了,我们斋主今日正在。”小二指向二楼左拐弯的一处,“正在那包厢中。”
  我轻啄了些酒,问韶絮然:“咱们要不要去敲个门。”
  他摇头。
  我舔了舔嘴唇,殷切道:“你上回说她是个妙人,有机会定要拜访。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几日你便要回京都了,要把握这不可再来的时机啊。”
  韶絮然望我,目光复杂。
  我径自喝光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优哉游哉地道:“玉陵有座梅楼,以特有的梅酒闻名,当时我去尝过,味道与这里的分毫不差。这两地恐怕是一个老板开的。当日听闻那梅楼主人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不想这里的主人却是一位貌美的女子。。。。。。”
  正说着,楼上小二指的包厢房门打开了,一面走出来一男一女,女的在前,男的在后。
  “咳咳咳咳——”
  韶絮然忙不迭给我顺气。
  “缇缇。”
  缓过来之后,我长长舒气:“师姐好。”
  不错,那女子是师姐,那男子则是洛菱,往时在云宫,他便是一贯跟在师姐后面的。
  一切都已明了,小二说的则是师姐,而王瑾涵中意的则是洛菱,巍城距玉陵有些路程,想必那梅楼是师姐交代给洛菱打理的。我又想起我在梅楼那晚被人带走师姐却赶得及时,恐怕她早已知晓有人要在梅楼下手,毕竟是她的地盘。
  师姐一袭抹胸裙,妆容也绘得极精致,勾唇轻笑,简直魅惑众生。
  盈盈双眸扫向韶絮然,朱唇轻启,“这位是?”
  “韶絮然,阿娴可曾给师姐提起?”
  “听闻与你有婚约,”师姐笑意更甚,“生得如此俊俏,我方才还想掳回去呢。既是缇缇的,便不与你抢了。”
  我一直把别人夸韶絮然,等同于在夸我很有眼光。
  我介绍道:“这位就是宁娴的师姐,云堇。”
  韶絮然温雅道:“云宫主好。”
  巍城比我还熟么,听着师姐的名字就知道是云宫之主。
  师姐笑眯眯道:“自家人客气什么,随缇缇叫声师姐就是了。”
  谁跟你自家人了,之前还拿我威胁景池珩来着,我说咱们都不熟的,救我做什么,还真以为是因我与宁娴关系好的缘故。
  我道:“既然是自家人,今日的酒钱咱们就不能付了,若付了,岂不是显得生分。”
  师姐一滞,扭头问洛菱:“这儿你管着账,你说不付行不行?”
  洛菱不咸不淡道:“您才主人,自该由您说了才算。”
  这厮实则是只白眼狼吧。
  师姐讪笑:“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11号0时。

  ☆、丧礼

  昨夜没喝个尽兴,平月便来叫我回去,韶絮然一路送我回了学涯。之后洗洗便睡了,谁知正午醒来,唇边起了一粒粒细小的水泡,痒痒的,我没忍住摸了几下,却发觉越来越痒,甚至有点针扎的疼。
  “您别碰它们,入了冬,气候干燥,您昨儿还吃了那么多烤地瓜,可不就上火了。”平月拧干毛巾递给我,“您先洗漱,奴婢煮了绿豆汤,能够清凉身心,降火凝神,缓解痒痛。”
  平月还拿了药膏给我涂抹在唇边,凉凉的。
  我托着腮帮子坐在门外头静静地忧伤,瞥见颜瑜才想起昨晚我约韶絮然的目的是想查案来着,结果光顾着吃东西喝酒给全忘记了。
  颜瑜见我惊了惊,而后发自肺腑笑得合不拢嘴。
  我下意识抬手遮住嘴:“没见识还是怎么地,长个水泡有什么好笑!”
  颜瑜真诚地说道:“我还真没见过姑娘嘴巴长这么多水泡!”
  我忧伤地说落他:“要不是想帮你查个案,我至于弄成这样?做人要凭良心!”
  颜瑜一愣:“两者有什么关系?”缓了片刻,又道:“有什么线索了?”
  我迟疑了一下:“没有。”
  颜瑜:“。。。。。。”
  我道:“你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啊!”
  颜瑜大声道:“谁寄希望与你了!我当你有什么线索了才问的,果然是没有。”
  我斜眼视他:“昨晚凌姐姐来,你有没有把握时机讨好她,有她帮忙,事半功倍!”
  颜瑜微微扬眉:“她说。。。。。。非要我自己查出卧底。”
  我道:“啊?这得到何年何月,我看你早点去武昭做活,熬一熬五年跐溜一下过去了。。。。。。”
  颜瑜振袖走了。
  午后我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平月来传话说明日回珑延。
  我跑去书房找景池珩,上气不接下气:“这么快?我还有要事没做呢?我们很赶时间吗?”
  景池珩抬首,蹙了蹙眉:“嘴怎么了,过来我看看。”
  “不行不行,再缓两天行不行,我还要帮颜瑜查案!”
  瞧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就自个先说了。
  “让他自己想办法。”
  “卧底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所以你就想着要查案了,”景池珩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暗吐一口血:“颜老先生光教颜瑜读书了,可没教他查案的本事!”
  “颜瑜早晚该学会独挡一面,收敛懒散的性子。”景池珩轻巧地抬起我的下巴,手指向我的嘴唇触来,未及触碰,又停了下来,沉了片刻道:“原想今日晚膳备桌大餐,起了这么多水泡,鱼虾蟹是吃不得了,还是照旧吃素菜吧。”
  恍如晴天霹雳!
  我激动地紧揪他手腕,连说话都不利索:“大、大餐。。。。。。”
  景池珩淡漠道:“没有了,谁叫你昨日吃那么多烤地瓜。”
  我右手揪住他手腕不妨,左手猛拍桌案,龇牙咧嘴:“我怎么知道嘴巴会变成这样?往时也没有这样的经历。我要知道一定少吃两个,你就是故意的,偏昨天不告诉我。”
  “往时没有我督促着,早起了不知多少回水泡。真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景池珩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声音低沉:“松手!”
  我:“。。。。。。”
  景池珩拿起桌案上的一张信纸:“今日才到的信,病愈重。”
  十几年来,饶是母亲病重之时,未见珑延来信。今年倒是来的勤快,说我内心没有怨怼是假的。
  “熬不过年底,待我们抵达珑延,不出意外,正赶上奔丧。”
  我心中咯噔一下,“你这是掐着奔丧的日子去的?”
  我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对祖母并无感情可言算得上情理之中,但景池珩却不一样,生在珑延,亦在珑延足足八年。
  景池珩风轻云淡:“丧礼宗亲长辈都会到场,你不认识那些人,若有人跟你说话,不想回应也无所谓的,他们大抵不会自讨没趣。”
  两日车程,连日雨纷纷,显得更为寒冷,抵达珑延已是夜晚,城门口便有等待的奴仆,一路接我们去王府。
  规格甚大的晋王府府门大开,两边一排糊着素白纸的灯,照如白昼,府内前厅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我与景池珩正走着,后面忽然急匆匆跑来一身穿素衣的妇女,先我们前跑进了灵堂,痛声哭诉了一番,有侍女抹帕相劝,却是愈劝愈哭得凄厉。
  我缩在景池珩身后,问:“那人是谁,怎哭得如此厉害。”
  景池珩平淡道:“大伯之妻,秦氏。”
  我听老管家提起过,父亲是祖父膝下幼子,上面有两位嫡亲的兄长,王位本该由长子继承,但因为父亲娶了我母亲,故而才得了世子之位。祖母甚爱长子,长媳亦是亲内侄女,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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