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痞- 第61部分

　　　　一场不知如何发生，围绕着争夺天河照妖镜的战争，战火在凡界漫延。

　　　　同时天界为了镇压龙族，请出了早已不过问俗事的玄天宗祖师元始天尊真人。玄天宗内部召开紧急会议，所有弟子前往梵天宫集合。梵天宫在一片汪洋之中。以云为砖，雾为瓦，聚仙岛能缩能伸。能长能短，小则方寸之地。大则覆与海内。仙岛两侧琼田从山麓上铺陈而下，一直绵延到归墟。有各种上古神兽，或飞翔在天际，或倘洋于海中，或奔走于云间。

　　　　万顷琼田荧光灿烂。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美玉，连成天上云霞一样的颜色。有地碧如东海，有的灿若红云，有的白若凝脂。种玉仙人和采玉仙人忙碌着把那些收成地美玉投下凡间，有的制成器皿，有地炼化成种玉。

　　　　归墟之海冉冉上升，天花乱坠。真人坐于讲坛，玄天门下上仙都到场聆听教诲，密密麻麻地落满了聚仙岛。

　　　　祖师讲道：“我今日非为天界而来。而是因乾坤动乱，九星易位，天下将有浩劫。尔等身为玄天宗的弟子。当谨记教诲，身为天下人先。要维持我朗朗乾坤。星云的规律……昆吾。”

　　　　“弟子在。”

　　　　忽然听到点名，昆吾在蒲团站起身来到真人的座前。

　　　　“我命你以龙族平叛之名去往下界。实则暗中观察魔界的动向。一定要阻止魔界打开界碑，否则魔域必侵犯天界与凡界，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魔界平静了三千多年，群魔亦不再作乱，按照约定魔界不犯仙界，仙界也不可犯魔界。贸然进入魔界是不是不妥呢师祖？”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所以要你暗中行事。独孤城已得到龙神魄成为新地龙神，他是你的师弟，你记住只需要导他向善，寻回修道人的本心，自然能克制杀欲修成正果。到时候，我便会敕封龙族洗脱枷锁，成为天界正神。”

　　　　“是，弟子明白。”

　　　　昆吾接过法旨和天尊赐予的一件宝物，不敢耽搁便从云中往下界飞去。飞过昆山时只见到妖气弥漫，满山笼罩不祥的黑气，他吃了一惊立刻向下落去。昆山的茅屋依旧，院中三两株桃花盛开不衰。昆吾嘴角掠过一丝微笑，想像着师父圆圆胖胖的身影在院中晒着日头，偶尔倚门观望徒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驾云归来。

　　　　一别又好几个年头，每每路过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昆吾脚下顿了顿，茅屋已近在眼前。师父也永远会在昆山等着他们回来。

　　　　门开着，昆吾忽然感到一丝不对。

　　　　他的灵识刚感觉到周围有人，就有一道黑光迅速掠过，闪电一般扑来，但不是袭向他，而是向后山逃走。昆吾立刻追去，追至寒潭地时候就不见了，他担心师父便赶紧回到草屋。进了门眼前的情景令他如遭雷击，只见丹房内大门洞开，丹鼎倾倒，地上一片凌乱。水镜仙师盘坐在榻上紧闭双目，面上带着祥和的微笑。

　　　　“师父。我回来了。”

　　　　昆吾松了一口气，上前轻轻一摇，他地手碰到师父的手臂，忽然就好像碰到了泥沙雕就地塑像，顷刻间碎成沙砾，在他地指尘滑过，化为乌有。

　　　　“师父——”

　　　　昆吾扑了上去，却只抓到一个虚影，水镜仙师微笑的光影出现在墙上，冉冉上升，笑看着他，化为无数光点，瞬间消失。

　　　　“不！”昆吾追了上去，直到指尖触到最后一粒光砂，渐渐黯淡，化为虚无！

　　　　他征征地站在地上，眨了眨眼，一颗闪光地东西滚出眼眶，滴落下来，渗进了青石地板。

　　　　昆吾默默地为师父整理了床席，书籍，丹柜，扶正了倾倒的丹鼎，就像他生前在世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师父法力高深，他的修为在神人之列，决不会轻易地死去，更不可能连神魂都会消失！昆吾利箭一样的目光忽地射向窗台，一团阴气聚集的东西迅速就消失不见了。昆山怎么会聚集妖邪之气？师父怎么会好端端地死去？

　　　　昆吾感到事有奚跷，假若师父真的是被人害死，他一定会让那个人百倍偿还！

　　　　随后，他在枕下摸到了一处凸起的地方，好像是刻的文字。昆吾把枕头翻转过来，里面掉出来一块黑色方巾。

　　　　上写道：

　　　　师父料到会有此一劫，勿为我伤心，天意已定，人力所不能挽回也。师父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可惜未能与我徒见最后一面，我将毕生所修的法宝传予你们，勿以我为念。

　　　　师——水镜

　　　　昆吾开启了师父平时用来存放东西的密匣，却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师父最珍爱的一样法宝——天河照妖镜！

　　　　是谁取走了照妖镜？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谜团。凶手“师父！”

　　　　小妖忽然自梦中惊醒，窗外夜色很黑，寝殿的烛火忽明忽灭。她梦到昆山的草庐，水镜微笑着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一头冷汗，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越来越深。

　　　　那眼神如此清晰，仿佛有什么话要告诉她，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小妖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意外地发现自己又变回人形。

　　　　“师妹——”

　　　　小妖走到窗口移开琉璃金樽，耳朵听到大师兄在千里之外向她传音。

　　　　“师兄，什么事？”她忽然有些紧张。

　　　　空间扭曲荡漾，水波一样出现了一面镜子，昆吾从镜子里现出身形，如云一样的衣裳，飞散的长发，左手握着一块黑色方巾。

　　　　“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琉璃金樽登时被碰倒在地上，碎成千片万片萤光一样的粉末。

　　　　“你说什么？”

　　　　“师父仙逝了！”

　　　　“怎么可能？”小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师父不是早就度劫成仙，我刚才还看见他。”

　　　　“我一定会去追查杀害师父的凶手！天河照妖镜已经落入人间，我怀疑是魔界的人侵入昆山，师父生前最疼你，你想想他是否还有什么话向你交代？”

　　　　“没有，师父什么都没有说。”小妖努力回想师父临去的眼神。祥和，淡然，略有一丝不舍……忽然电光火石间她的脑海掠过一个“河”字。

　　　　“河”？是什么意思？是指天河照妖镜吗？

　　　　“师兄……”

　　　　不必说话，昆吾也从她忽然起伏剧烈的情绪波动收到了这个字的讯息。使用师门秘传地千里传音，彼此能够心灵相通。

　　　　“师兄。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昆山。”

　　　　小妖抬起手指在水镜上轻轻一抚，千里传音的镜像便消失了。她迅速起身，顾不得交代什么就从窗口飞出。直向圆月飞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宫殿外有一个人忽然叫住她，帝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月光下的树荫里。

　　　　“不用了，我自己去。”小妖答了一声迳自飞走，招来一朵云腾空而去。

　　　　帝追凝望远空。表情似若有所思。

　　　　昆山依然是旧时模样，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阴云散去，天空如明镜一般。

　　　　昆吾正在施法驱除阴霾，满山遍布地毒障一寸寸散去，毒虫和毒花也迅速枯萎死去，长出了碧油油的瑶草仙花。

　　　　远空有一个人正迅速穿掠云海，直上九宵，腾云而来。

　　　　小妖正准备降落云海。忽然下界有一道光直冲天际，阻住她地去路，她于是按落云头。朝着光芒发出之地降下。

　　　　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条河流。河中水流湍急。闪过一道强光，忽然又不见了。

　　　　“这是有法力高深的人在修为历劫。他的力量竟然已能够引动天上星辰，便劫雷都忌惮于他而避退。”不知什么时候昆吾站在了她身旁。

　　　　“引动星辰，那岂不是指他能够控制天意？”

　　　　“这样说也没错。而且似乎只是偶然通过这条河传到这里，修练的人并不在附近。这力量已经超越了天人神的境界。”昆吾地表情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妖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在乎她的狐狸，现在则满脑子都是师父的死！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找出凶手！

　　　　忽然她望了望四周好像想起什么，这里像是葬剑渊，一山之隔岂不是毒龙谷？狐狸在谷中修练，这力量的来源多半是西门离已经突破了瓶颈。

　　　　她的脸上掠过喜色，但没有告诉昆吾，低头掩饰了过去。师兄并不喜欢西门离，虽然小妖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够和平相处，但是自亘古以来善恶的偏见就是无法根除的。比起天界中人伪善的嘴脸，小妖倒是觉得妖魔虽然邪恶但至少比较坦率。“现在最重要的是追查照妖镜地下落，神兵出世自然会有迹可循，或许我们可以从照妖镜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祖师爷有命，我需赴一趟魔界，所以暂且你在昆山等二师兄，我很快回来。”

　　　　昆吾对小妖交代，后者点了点头，随后一起回到昆山将白水镜的衣物下葬堆砌了衣冠冢，昆吾随即离开。

　　　　小妖在师父的坟两旁种了许多桃花树，师父最喜欢在树下躺在凉椅上乘凉，抬起头就能摘到果子，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累了，小妖就席在坐在坟前，就像老道还在世地时候，风送凉意，师徒二人面对面对着，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地时候，老道就会意外地出现在屋门外喊她起床，催她上山砍柴。

　　　　夜晚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小妖拾了那些花瓣做成桃花粉圆子，糯米七色糕，酿成桃花酒。星斗满天，仿佛昆山还是以前地昆山，没有亲眼看到师父的遗骸，小妖潜意识里仿佛还没有接受老道已经离去地现实。她在昆山等待着二师兄，一连三日，从日升到日落，日落了，又日升，一直在桃花树下的坟墓前没有离去。

　　　　然此刻独孤城正陷在万魔渊中无法进退。

　　　　他前去取回老龙王的遗骨和龙珠，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可以使龙王复活，至少能保住神魂不灭。龙族已经冲破了天空封印可以自主出入囚龙之海，狡诈的仙人把老龙的神魂囚在九幽之外，万魔之渊。那里有世间最邪恶的灵兽，最寒冷的阴风和腐蚀之海。从没有人可以活着进入，也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来到了这里的邪灵都已经是一些破碎的灵识，但仍旧威力无穷，它们会吞噬掉所有偶然间落入万魔渊，或者被放逐到此的神灵或邪灵。它们的体积越涨越大，但是被万魔渊的封印牢牢囚禁着，才能使它们不脱困而出。

　　　　万魔渊，于天地尽头，阳界与冥间交界之处。

　　　　眼前始终是一团漆黑，乍放出一丝光明，犹如花蕊在绿萼中绽放，那代表父亲的神魂未灭，正在这万魔渊的某一处被困住，而他也感应到他的到来。那一丝微弱的光指引着独孤城穿过浓郁的雾向前掠走，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团浓重得毫不透明的巨大黑雾，如同一枚铁球般悬浮在城的正中，而周围的阴气所凝成的动物和人则都小心翼翼地避道而行。

　　　　独孤城抬起前，他感觉到这里面住着一个极其强大的邪灵。它的力量，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陷身万魔渊

　　　　“你便是独孤城吗？”空茫的虚空中仿佛有人向他问话。

　　　　细若游丝的绿光从铁球一般的黑雾里闪过，围绕着圆球沿四壁淌下来。原来，一直是“它”在指引自己不被万魔渊的无形吸力所吞噬。

　　　　“正是我。”独孤城清朗的嗓音淡淡地回响。迷雾构成的世界一片黯沉，深深浅浅的漆黑就好像形成了有实质的物体。有的像骷髅头，有的像妖魔张开的巨口，还有些像无边无际巨大的羽翅。虽然那些怨灵聚集的东西伤害不了他，但在万魔渊最可怕的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神秘的力量夺去法力，这里有强大的禁制，哪怕法力最高强的神魂到了这里也会变成普通的怨灵。要不是有那束绿光的指引，避开吸力最强之处，独孤城要安全地抵达万魔渊的中心很难。

　　　　但是“它”又为什么要帮他？

　　　　周围浓雾阴沉，密密匝匝。

　　　　独孤城不去理会那些在他身边周围飘荡的游魂黑雾，提气喝了一声，周围霍然明亮起来。怨灵在身边不断徘徊，发出的呼喝和哭泣虽然不尖锐，却如同无数的根须板结在一起，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呜咽萦绕，不肯散去。团团本已浓重的黑雾相互交叠、挤压、纠缠，形成了一座座动态静止的山丘，无论是山丘的顶端还是底部，都充斥了无数兴奋的呼喊和如泣如诉的悲泣。这一座座炼狱一样的山丘之上，似长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它们在判断着，观察着胆敢闯入万魔渊的生灵，忽然一座山丘向他扑来。那些嶙峋地鬼爪从咽喉上交叉而过，独孤城一动不动。负手立在沼泽一样的阴云中，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恶灵却蓦地支离破碎。从他身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