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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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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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客官这般人物,方能与霍大官人结交。”得了那人的制钱,小二自是满口奉承,那人又坐了会儿,便推开椅子起身。他这一起身,十多条汉子也都站了起来,倒将小二吓得一跳,好在这伙人不曾赖帐,除了酒菜钱外,还多加了些赏钱。
    出了店门,那问话者便跑到一人面前道:“大哥,俺们如何行事?”
    “那……那霍某人……带着……带着伴当,不……不好下手,且……且盯着吧!”被称为大哥的五短身材,小鼻子小眼,若是为胡义辰见了,定然能认出来,这便是他在悬山遇着那艘船上的倭人。
    放下这伙人不提,且说霍佐予夹着驴肉又上了马,因他许下酒肉的缘故,伴当们脚下也都加了紧,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回了自家庄子。见到父亲回来,霍重城极是欢喜,这些日子他盯着家中的作坊,年纪虽小,有费沸的帮拂,倒也将庄中大小事务管得井井有条。霍佐予命人杀猪备酒,听得儿子将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一一汇报,大乐之下便开口赞道:“我儿近来极有长进,下回我再出远门,便无须担忧家中事情了。”
    “不是儿子有长进,而是爹爹一向小瞧了孩儿。”霍重城昂着下巴,颇为自得地道:“俺比与莒还要大上许多,他能管家,俺自然也能管得!”
    听得他提起赵与莒,霍佐予心中更是欢喜,这个赵与莒果然是自家福星,那每月两万贯的进项,实在是让他开心。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三十九、暗眼(下)

    “爹爹从临安来,事情办得如何?”霍重城也极关心那刻钟卖得如何,乘着身边没人问道:“每隔十天就收到爹爹催货的信件,想来情形是极好的。”
    “极好,极好!”霍佐予用力点头道:“我儿,你如今也是月进万贯了,为父正想着如何给你娶个媳妇!”
    听他取笑自己,霍重城撇了撇嘴:“娶媳妇有啥好的,俺不要,俺倒是想如与莒般,置一个庄子,再买上几十个孩童,与莒教他们识字算数,俺就教他们拳脚棍棒,日后俺带着这些孩童,打得与莒庄上的孩童落花流水!”
    听得他话语中有与赵与莒争强的意思,霍佐予哈哈一笑,也不责备。父子两人这一嘻哈,霍重城便将一件事情忘了。
    这一夜自是大酒大肉地送上宴席,霍佐予养的庄客佃户都喝得酩酊大醉,他自己也是微醺,送走那些伴当之后,他摇摇晃晃来到自家屋子里,虽说酒劲上来了,却不想着瞌睡,只想将今日自临安带回的现钱再点上一点。
    在临安城中,赵喜之子赵勇便与他分好了钱的,这个月霍重城那三成干股可分得二万五千贯,一半被他换作金银,另一半则是现钱,都拉了回来。他在卧室里数得极是开心,想到那个死鬼孙五还要和他一起算计赵与莒,心中不由得冷笑,便是算计了赵与莒,大头只怕还是会被官府拿去,自己怎能如此时这般心安理得地算着家中进项!
    霍重城早耐不住渴睡去睡了,家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僮仆们呼噜之声。霍佐予一边算着钱,一边想着今后的打算,正这时,忽地听到家中狗叫声响了起来。
    霍家庄子里养着大小七八条狗,平日里都跟着霍重城四处乱逛的,虽说不是经过特别训练,却也极通人性,不会轻易吠叫。听得这声音,霍佐予皱了皱眉,家中刚进了这许多的现钱,夜里便有狗叫,莫非是有贼?
    他平日里极为谨慎的,但今日喝得多了些,又自忖就在家中,便拿了个灯笼推开门。那狗叫声只持续了片刻便静了下来,霍佐予拿着灯笼循声照去,却看到一条大狗直挺挺地躺着,似乎已经被药死了。霍佐予心中一惊,开口便要唤人,突然身边几个人影冲了过来,他还未说话,便觉得脖子处先是冰冷,接着剧痛,血和气泡自创处汩汩出来。
    一个人影自他手中抢过灯笼,端到他面前照了照,然后那人道:“便是他了。”
    这是霍佐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他被放倒在地上,那些人影正待进屋,却又听得有人起床说话的声音,他们便改了主意,从墙上翻了出去。
    “重城……”霍佐予此时还未断气,他在地上抽搐挣扎,全力想喊出声来,可气管被割断,他发出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呜咽,他想着自己的孩儿,但意识渐渐地离他远去,终于,他在揪断了院子里的一丛花木之后,再也不动弹了。
    那起床说话的却是一个家仆,他因喝得多了,故此出来夜尿。朦胧之中,他听得院子里似乎有声音,却只当是家中养的狗在院子里转悠,便不曾出门查看。
    待得天明时分,霍重城是在一片惊叫声里起来的,他还未曾醒过神,便被家仆连拖带拉地弄到了院子里。
    “爹爹!”见到父亲的尸体,他瞪大了眼睛,先以为是梦,然后用力顿足,哭嚎着扑入父亲的怀中。只是如今父亲却再也不能抱起他,将他托起来了。
    霍家没有女主人,只有霍佐予与霍重城父子,虽说邻近有些同族亲戚,平日里往来得也勤,只不过家中事情他们向来是插不上手的。如今突然出现这般事情,那些闻讯而来的亲族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来劝霍重城。
    霍重城哭得伤心欲绝,与父亲分别月余,昨日才得相会,可不过是一夜之间,便是天人永隔。他起初是伤心,只恨不得也随着父亲而去,直到县里的差役杵作闻讯赶来,他才被从霍佐予尸身上拉起。
    “利刃割喉而死,下手者必是老手。”杵作只看了一眼尸体便如此道。
    接着那狗的尸体也被发觉,狗口吐白沫舌头发青,显然是中了剧毒。当差役与杵作进了霍佐予卧室时,那里堆放的铜钱金银让众人大吃一惊。
    无论是县里的衙役,还是霍家亲族,都知道霍佐予这些年来靠替人兴讼赚下了不小的家当,却不曾想到他家中仅现钱便有如此之多,一时之间,人人眼里都闪着贪婪之色。
    见到这些钱时,霍重城有如雷击般,他又想起父亲昨晚取笑他的话来:“我儿,你如今也是月进万贯了,为父正想着如何给你娶个媳妇!”
    “这许多钱财都在,未曾被人翻动过,杀人者不是为财而来,想必是仇杀。”因是关系人命之案,山阴县令也赶了来,见到此情此景时如此道。
    听得县令之话,霍重城又想起一事,这些日子里,有几个外乡人到了他们这儿打听他父亲,虽未找到他家来,却有人告诉过他。本来昨天见着父亲后,他原想将此事告知父亲的,只是一时忘记,却不曾想会留下如此遗憾。
    “大人,必是那伙外乡人做的!”念及此处,霍重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几个外乡人碎尸万段,他向吴阴县令检举道。
    “那伙外乡人确实可疑,不可不察。”县令听了之后立刻给衙役下了命令,将那些外乡人带到县衙。至于霍家,自然是准备办丧事了。
    此时霍重城已经完全清醒,他如今最迫切的是两件事,一是将父亲好生安葬,二是为父报仇。为父报仇因为一时半会寻不着凶手,只能稍后再说,而父亲的安葬,却不能久候,如今天气燥热,尸首放不了多久便要烂了。
    他这一个多月来原本就管着家,在送走县令差役之后,便一一布置起父亲后事。先是严密门户,不准家人随意进出,然后请了同族的叔伯去买来白布寿材,又请来地理师卜地择吉,诸如此类,原本极是繁琐的事情,但给他安排得井井有条,让有心人便是想要插手,也寻不着由头。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四十、吊唁(上)

    “霍四叔被杀了?”
    到郁樟山庄来报信的是个小厮,时常跟在霍重城身边来郁樟山庄耍子,此时眼泪汪汪的,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活泼。赵与莒听了他的话,还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得到证实之后,他将拳头捏得紧紧的,牙齿也咬出轻微咯吱声。
    霍佐予是他选定的一个重要盟友,平日里郁樟山庄有了什么麻烦,都是由霍佐予出面解决,同时借着他的讼师名头,一些可能影响声誉之事,也是他来处理。然而,他正值壮年,却突然被人杀死,对于赵与莒而言,这却是沉重一击。
    自他开始布局以来,此为最大挫折。
    “且将详情说与我听!”
    那小厮将霍佐予昨日归来当夜便遇刺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所知不多,故此也没能说出什么名堂来,不过末了,他又道:“俺家小主人来时对俺说,此事非赵大郎不可,还请大郎念在与俺家小主人交情分上,助他一臂之力!”
    赵与莒点了点头:“理当如此,便是重城不说,我也要去帮着参详。”
    打发走那小厮之后,赵与莒思忖了好一会儿,若是赵喜在身边,以他的经验,倒是能帮上不少忙,但如今赵喜、胡福郎这两个极有办事经验的都打发了出去,家中萧伯朗是个不大通世事的,而赵子曰虽是沉稳,却终究年轻了些。
    “子曰,准备些礼物,莫怠慢了。”想到这里,赵与莒又为自己手下缺人而有些懊恼。
    赵与莒领着自家庄客来到霍家时,霍家正一片愁云惨淡之中,请来的和尚道士,念经的念经打钹的打钹,再加上拜祭哭嚎的,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心情压抑烦躁。
    那个小厮一直在门前候着,见到赵与莒来,他使了个眼色,赵与莒点点头,便跟在他身后,自庄子的侧门进去。按理说,象他这般来吊唁的,又是晚辈,应当自正门进去,在霍佐予灵堂前叩头才是。不过,霍重城既是如此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
    被那小厮引到一间屋子里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全身孝服的霍重城才匆匆赶来,他见到赵与莒,立刻目含泪水,说了一句多此一举的话:“我爹爹死了!”
    赵与莒抿嘴颔首,低低拍了拍他的肩膀,赵与莒只有八岁,身高刚好到霍重城的肩膀,故此他这个动作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看到的人却没有谁觉得不妥的。此时他的神情,却象是一个哀痛的成年人,安慰着另一个更加哀痛的孩子。
    “我要报仇!”这是霍重城第二句话。
    “我帮你!”赵与莒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家中亲族,只想着葬了我爹爹,然后瓜分我家家产。”霍重城听得赵与莒之语,双目赤红:“与莒,只有你还想着帮我报仇!”
    “你派去的小厮说得不甚明白,你再将经过说与我听。”赵与莒叹了口气,自听得说霍佐予死了,他便知道会有这般情形出来,如今大宋,乡间宗族势力极强,同宗族的为谋夺家产而争讼之事屡见不鲜。不过,这是霍重城家事,自己不好直接插手,只能替他出谋划策。倒是替霍佐予报仇之事,倒是刻不容缓,得在那凶手远扬高飞之前,将他挖出来。
    霍重城将那日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又说前些日子有陌生人在庄子里打听霍佐予消息,说完这个,他满眼含泪地自怨自艾:“若是我早些将有人打探的消息说与爹爹,便不会……便不会如此了!”
    “那些人若真是有心而来,你便是告诉了霍四叔,恐怕也是无济于事。”赵与莒冷静地说道。
    他越是愤怒,便越冷静。
    见霍重城仍是满面自责泫然泣下,赵与莒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城,如今最要紧的不是自怨自艾,是为霍四叔报仇。你切莫伤心,还是先将庄子里上下排查一番。”
    霍重城抹了抹眼泪,正待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他随身小厮的声音:“六爷,小主人正在会客……”
    “会客?连吊唁的长辈都不顾了,俺倒要看看他会的是何方贵客!”随着这沙哑的声音,一个人闯了进来,挡在门前的小厮被他推得跌跌撞撞,赵与莒皱了皱眉,赵子曰立刻挡在他身前。
    “不过是个屁孩儿……”那人原是满脸不耐之色,进来见到赵与莒之后,极是失礼地说了声,然后板着脸转向霍重城:“重城,如今家中大丧,你怎么还有心与别家孩童嬉戏?你如此不晓事理,让俺这做叔的如何放心?”
    霍重城撇了一下嘴,似乎要与他顶嘴,赵与莒却咳了一声,他回头来看了看赵与莒,见赵与莒微微摇头,他便垂下头去,低声道:“知道了。”
    “那还不快出去?你是孝子,来了吊唁的客人,须得行大礼!”自称是叔的那个汉子喝了声,又转向赵与莒:“你这小厮,且去自家玩耍,俺们庄子有事,快走快走!”
    赵与莒拱了拱手:“我便是替家母来吊唁的。”
    听得这话,那自称是叔的汉子一怔,然后道:“既是吊唁,何不去灵堂,呆在这厢房里做甚?”
    “重城,引我去灵堂。”赵与莒向霍重城施了个眼色,霍重城会意,便伸手拉着他,二人向外走去,那个自称是霍重城叔的汉子想跟上来,却被赵子曰一挤,险些撞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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