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黛闭眼,眼泪再次流出,并没有雪雁的慌张,“哭什么?”夏黛下床,“扶我去看看。”
“是,姑娘。”雪雁惊醒,依旧在抽泣,怎么忘了,最难过的是姑娘,扶着那瘦弱的手臂,感受着她浑身的颤抖,还有压抑的痛苦,雪雁担心,她的姑娘,是不是能够撑过去。
出门,太太刚刚去世的悲痛气息还未散去,老爷也跟着离去,整个林府此时都沉浸在一片死寂般的沉痛之中,门外,哀鸣的鞭炮不断响起,夏黛脚步匆匆地赶到林如海的房间,看着屋内跪着哭泣的下人,走进里屋。
雪竹跪在床前,看见夏黛,立刻红着眼让开位置,夏黛愣愣地站着,看着躺在床上安详的林如海,难过的心倒有几分释然,林先生,你终于解脱了。
“姑娘。”雪竹看着没有表情的夏黛,担心地叫道。
“什么事?”低头,看着雪竹递过来的一张白纸,上面是简简单单,充满无奈的五个字,“玉儿,对不起。”夏黛流着眼泪笑了,她清楚林如海这声对不起是跟自己说的,是因为留给自己一个烂摊子吗?林先生,其实,我才应该说声谢谢,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你让我体会到很深刻的东西,从此我真的是林黛玉了。
手中的纸慢慢飘落,身体煎熬了许久的夏黛终于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在雪雁的惊呼声中,被雪竹接住。
整个林府都在悲泣之中,绵绵的细雨飘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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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男装出府
荣国府内,二木头贾迎春那一日惊人的举动被传得沸沸扬扬,只可惜昙花一现之后,二姑娘又回到了往日懦弱冷漠,犹如万年枯树无味的状态,没有亲眼见过那一次的人都想这个二姑娘再发一次疯,或者再被鬼附身,而见证了夏迎狠毒的人,却在庆幸,这个凡是不去计较能过且过的二姑娘是多么的美好。
只是,在众多的传言中,支持二姑娘撞邪一说的人最多,古人无知的思想,倒是省去了夏迎不少的麻烦,甚至,在第二日,看见没有冰冷凌厉的夏迎之后,许多人都长松一口气,谁都没有想过,她们的二木头早已经是另外一个天外灵魂。
不过,就像夏迎所想的那样,在以后很长一短时间内,都没有人敢去招惹她,毕竟奶娘的下场,已经立在了那里,让人毛骨悚人,闻之色变,而夏迎,只得接受现在的身份,成为以后将被中山狼折磨死的悲惨姑娘,贾迎春。
“姑娘,”司棋看着依窗而坐的迎春,上前,要是说府里有谁发现迎春不一样的,便是司棋,在没有人的时候,姑娘总是靠在窗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个性也比以前更加冷漠,就连以前相处得比较好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也很少来往,每日除去跟老太太请安之外,就默默地坐在窗前,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昨天还让自己做一身普通的男装。
迎春抬眼,看着司棋手里的灰色长袍,这丫头,效率还挺高的,“进房间,我试试。”
“是。”司棋没有多说,心里却在叹气,这样的姑娘,倒是不被人欺负了,不过话却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简洁,能少说一个字,就绝对不比多说,真有些担心姑娘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司棋哪里知道,迎春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寻找夏黛的身上,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却因为自己如今贾迎春的身份,限制太多,好在迎春如今才十岁,身体并没有怎么发育,想来穿着男装出去,应该不会露陷的。
果然不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灰色合身的长衫,身后是大大的马尾辫,一顶同色的帽子,遮盖住自己小小的脑袋,清秀淡漠的脸没有半点表情,“司棋,这样上街会不会被发现?”
电视,小说,历史,她对于康熙年间都是有些了解的,现如今才康熙三十年,太平盛世刚刚开始,对关于朝堂之事,迎春不想去理会,对于她出现在荣国府命运有什么安排,会不会改变历史,她更是不在意,现在她只想用最快地速度找到小黛,只是,真正的大清公子是什么样?她并没有见过,所以才会有如此一问,。
司棋不知道自家姑娘究竟想要干什么,却也听话地认真审视起来,“姑娘,等等。”司棋说完,就跑了出去,不到三分钟,又出现在迎春的面前,将一把纸扇递到迎春手里,在灰色的腰带上挂了一块翠绿的玉佩。
“姑娘,如此怎么样?”司棋看着迎春有些期待地问道。
迎春像是转笔一般轻松地转着扇子,再看着镜中的自己,点头,果然更像一位小公子了,“司棋,这玉佩哪里来的?”看着成色,像是好玉。
“是姨太太留给姑娘的。”司棋看了一眼夏迎,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是当时大老爷迎姨太太回府的时候送给姨太太的,奴婢怕会被奶娘贪去,就自作主张替姑娘收起了,请姑娘恕罪。”
“那应该不止这一块玉佩吧?”迎春眯着眼睛,毫无目的地摸着玉佩,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将我所有值钱的首饰,物件都拿出来,我有用。”
“是,姑娘。”
十分钟后,迎春看着桌上用一块红布抱着的首饰,两个手镯,三根玉簪,还有两对耳环,一条珍珠项链,虽说都是好东西,但是依旧少得可怜,迎春笑着说道:“就这么多吗?”
“是的,姑娘。”司棋开口说道:“当时奴婢只是将姑娘特别值钱的东西留着,其他的,就被。”被奶娘顺走了。
“行了,我知道。”迎春打断司棋的话,“那我还有没有银子?”司棋摇头,“因为姑娘并不在意这些,每个月三两的月钱都是由奶娘去领取的。”
该死的奶娘,迎春将这些饰物纷纷放进自己大大的袖口,开口说道:“司棋,我要出去一趟,晚膳时间会回来,午膳你就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在房里用。”
“姑娘,你要出去,去哪?一个人吗?”不能够怪司棋惊讶,自家姑娘从未出过府,现如今这样一身打扮,姑娘到底想做什么?竟然想着私自出府,外面可是很危险的。
“一个好的下人是不会问及主人的事情,只用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就可以了。”迎春并没有回答司棋的话,而是淡淡地吩咐道:“记住这一点,以后你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当我的丫鬟。”
“姑娘,奴婢知错。”司棋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起来吧。”迎春开口说道:“不要让其他人发觉,还有,在做一件这样的袍子,用蓝色的吧。”
“是,姑娘,奴婢知道。”司棋起身,抬头,只能够看见迎春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和担忧,却想起姑娘刚刚的话,起身,做自己的事情。
荣国府,很大,只是,在这五天里,迎春每个晚上都会出去查探地形,要出去,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站在热闹的街市上,很庆幸荣国府离着闹市并不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看着身边一个个走过的古人,声音吵杂得让迎春有些皱眉,对于这样纯正的古城,并没有半点好奇或者兴奋的感觉,眯起眼睛,勾起一抹笑容,朝着挂着一个大大当字的店铺而去。
“客官,里面请。”有生意上门,没有精神的小厮立刻容光焕发。
“恩。”迎春轻轻点头,屋内很是空旷,除了小厮,柜台上的掌柜,一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迎春扫过整个环境,视线在少年身上停留不到三秒钟,便转移,只是,迎春却明白,这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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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巧遇胤禛
迎春来到柜台,利落地将袖子里的首饰放在掌柜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冰冷笑脸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掌柜惊奇诧异后略带审视的目光。
“小公子,”虽说凭着多年的经验,中年掌柜的知道眼前的首饰都可以称得上珍品,也很清楚这样的东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才能够佩戴的,在天子脚下,当铺对于商品的来源更是谨慎,何况是一个瘦小的穿着朴素的公子来当姑娘家的东西,他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公子就公子,为何要加一个小子?”迎春挑眉,平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硬,抬眼看着掌柜的表情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不用怀疑,当还是不当?”
“当。”掌柜的身子一抖,好冷!眼角不自觉地就瞟向一边的黑衣少年,这两人,似乎有得一拼,明明是最为平常的交谈,对上这位公子的眼睛,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恐惧得在颤抖,然,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掌柜,随即便稳住心神,眯起眼睛,一一打量起手中的饰物,“死当还是活当?”在心里有数时,开口问道,只是,很自然地避开应承你的眼睛。
“死当。”迎春毫不犹豫地说道,“出价吧。”在场上混得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久,却早已经摸透其中的奥妙,而她一向秉承的是在正当的交易时,绝对是不吃亏,也不占便宜。
“一百两。”掌柜的开口说道,说出这个价格。
迎春习惯性地眯起双眼,她每个月的月钱是三两,一百两似乎已经不是个小数目,只是,上下打量着掌柜的,嘴角勾起,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柜台上,“加上这个,三百两,不当我就离开。”
掌柜的看了看玉佩,随即又看了一眼迎春,这个小公子,果然是不简单的,他不会赔本,却也赚不了多少,再次多看了迎春两眼,心里有了主意,“公子,请稍等。”说完掌柜的就在一边忙着一一记录起来,而迎春,很清楚,刚刚的少年一直就没有离开,气场绝对比她还要压人。
片刻之后,掌柜的将三张银票递给迎春,迎春拿在手里,看着那黑白的银票,还真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虽说有着前世的脑子,在这个异世要重头开始并不困难,只是身边没有小黛的纯真中带着调皮邪恶的笑颜,她心中很是疲惫,孤单,这更使得迎春的脾气比之以往冷得更甚。
将银票收好,迎春转身,再次扫了那依旧在喝茶的黑衣少年一眼,转身很是干脆地离去。
当铺内,在迎春离开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从侧门窜了出来,笑呵呵地跑到黑衣少年面前,十来岁的样子,一双不大的眼睛透露出狡黠和精明,“爷,那小子不错哦?”
“恩。”黑衣少年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改变,只是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表示赞同,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吧。”
“去哪?”虽说已经习惯了这位爷的冰山脸,少年依旧有些抱怨,跟上,出了当铺的门,开口说道:“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爷不是需要人才吗?我们就这样放过那下子,难道爷不会觉得可惜么?”
走在前面的少年一个凌厉的眼神,让说着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随缘。”若是有缘,自会相见,很早,他就懂,很多的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要做大事,更是不能够急躁。
“是,爷。”跟在身后的少年很能够明白这个惜字如金的主子所说的话,“那,爷,我们现在去哪里?爷好不容易才能够出来,是有什么正事吗?”
“随便逛逛。”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两人倒是真的毫无目的地在闹市一前一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闲逛着。
迎春将整条街逛到尾,心中有数后,再一次往回走,停在两个酒楼中间,右边太白楼,人头攒动,生意红火,座无虚席,左边,月扬楼,小二无精打采地靠在门口,里面更是冷清得不像话,有意思,抬头看着空中一点也不刺眼的惨白的太阳,是该用午膳了。
勾起诡异的笑容,迎春毫不犹豫地左转,向月扬楼走去,倒是让小二有些受宠若惊之感,激动地将迎春迎了进去。
果然,大厅里只有冷冷清清的几桌,桌上还只摆放着一两碟花生米之内的便宜小菜,一看就是累了歇脚的,“客官,”小二来到迎春跟前,倒上茶,开口说道:“请问要用点什么?”
迎春抬眼,小二,差,扫视四周的环境,极差,卫生,严重不合格,更别说采光,服务态度,菜色等等,她不禁要怀疑这里的主人有没有想要好好的经营,还是说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此。
二楼包间内,自从迎春出现在街道时,两个少年就关注着,对于她会走进这个酒楼有着了然,更有着疑惑。
“爷,缘分。”小少年笑呵呵地说道:“我去将那小子请上来吧。”
黑衣少年依旧是在喝茶,头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小少年就一阵风似的冲了下去,来到迎春面前,也就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笑呵呵的少年仔细地打量着迎春,眼神带着炽烈和激动,若不是迎春知道自己现在是一身男装,并且才只有十岁,倒真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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