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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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恨-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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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工夫已朦胧了起来,去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柔情,这种情景是如此的熟悉。还记得当日他生病时,也是如此牢抓她的手。仿佛就是要这么的牵着,无论多少风雨都要如此的走下去。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古人说的:“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不由的嫣然浅笑,一手轻抚着腹部,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光景就算拿全世界来与她交换,她也是不肯的。

赫连靖风已是两个多月没有睡过如此好觉了,还未睁开眼睛,就闻到了那股似兰非兰的清香,幽幽的氤氤满怀。他贪恋的看着她的睡颜,离开了两月,思念了两月后,现在一睁眼就能看到那朝思暮想的容颜,竟有种不真实的幻觉,只觉得太过于美好了,好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她依稀在梦中,连日来的惊吓和长久的想念,一遇到了他,便都已经消失的无踪无迹了。在慵懒间,恍然听见有种抽气的声音,不过她也没大理会,继续磨磨蹭蹭,喉咙还发出类似小猫舒服时的嘟嚷声。那暖意是如此的舒服,她只凭着本能靠着他,吸取他的温暖。

窗外已是白皑皑一片了,那如柳絮般的飞雪,飘飘洒洒的零落下来。他已好了许多,随行的军医都说可以去下床活动了。两人才用过早点,孔家钟守便敲门进来,叫了声“大少,少夫人。”欲言又止的,看样子是有事情禀告。赫连靖风看了他一眼,道:“直说无妨。”净薇却觉得有异,浅笑着说道:“我出去一下,顺便去折枝梅花。” 赫连靖风忙拉住了她,道:“外面冷着,不要出去。当心身子。”净薇心中微甜,笑着道:“无妨,我穿件皮裘出去。况且我也应该适当活动一下的。”知她一向来避忌军中的事情,赫连靖风也不再阻拦,只道:“让喜鹊去折着,你站在廊上就好。”净薇含笑着点头,这才出了门去。

孔家钟道:“大少,果然不出所料,曾泰宪已然中计,以为你真的受了重伤,正纠集剩余的兵将,准备有所行动。” 赫连靖风这次的确是受了伤,但却也正好将计就计,封锁了实际的情况,私底下又让人添油加醋的泄露出去。赫连靖风点了点头,道:“正好,将他手上剩余的精锐一网打进。”他筹备了这么久,总算没有令自己失望,短短两个月就连下西部四省。但西部本身势力就相对弱小,他唯一的劲敌也只有南部而已。至于江南的问题,他知道迟早是要解决的,但总是不愿意多想。

孔家钟看了他的脸色一下,方才轻轻的询问道:“大少,赵秉谦等人提议的计划,你准备…………………” 赫连靖风脸马上沉了下来,道:“今日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孔家钟一凛,但还是尽忠职守的道:“大少,赵将军等人的提议也确实可行。况且…………………况且派军车去江南取米粮的事情也要开始安排了……………………” 赫连靖风默然不语,慢慢的走到窗口。

净薇正穿着貂皮大衣坐在围栏的栏杆上,看雪花漫天飞舞,伸手接过两片,很快就融化了,沁凉的感觉渗进皮肤,钻进骨子里。粉颊不知是因为笑而还是因为冷的缘故而微微泛红,嘴角微扬,双目盈盈而弯,尖挺的小鼻子轻皱着,当真是笑靥如花,明媚如春。那园子里本种了几棵梅树,此时开得正艳,绯红洁白交杂一片,恰似彩霞满天,映得整个天地都是妖娆的颜色。她就这么的身处其中,就如同一幅画似的。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窗口望着,只觉着如此的美好,以至于有种不真实感,连她的样子仿佛也像在云端般,浑然看不真切。半晌,他才转过身,冷冷的道:“此事过段时间再商议。”孔家钟不好多说,只好告退而出。

净薇还在用手接雪,一片,两片,三片,接住了又消失了,不接住,落入了地上,花丛,树中,也不再是空中盘旋而舞的的样子了。“小心受寒!”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那熟悉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一手将她拥住了。门口,走廊上皆是侍从,她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还是不习惯在屋外如此亲昵的举动的,总觉得难为情。便挣扎着道:“我要去折梅花………”他笑着道:“喜鹊不是在折吗?你已经出来很久了,活动也应该活动够了,回屋吧。”他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然拥着她走回了屋子,余留满园的清香。

他自小虽是娇生惯养的,但自军中磨练以来,身子到也结实。由于只是手臂中枪,且子弹没有伤及经骨,所以医生换了几次药,便已无大碍了。她也放心了。靠近年关的,府邸事情也多,本也应该回去的。但她总是不舍,只偷偷告诉自己等他大好了,才能全然放心。这几日对赫连靖风来说,当真是快活无比的。虽然知道对净薇来说回督军府定是比这里安全,但相思难挨的滋味,他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又哪里舍得让她回去。总想着她能陪他多一些,再多一些。

这日,府里的四姨太挂了电话过来,碰巧赫连靖风与净薇正歇着,孔家钟接了电话。四姨太问了一些赫连靖风的伤势情况,又问了净薇何时回府邸的事情。孔家钟等人也不好回答,便在晚膳把四姨太问的事情告知了大少和少夫人。赫连靖风只是不语,等他们都退了出去,方看着她,询问她的意见:“你的意思如何?”她只笑了笑,柔声道:“我都听你的。”他眨了眨眼,道:“当真?”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顽童一般,调皮可爱。他的头慢慢的凑了过来,俯在耳畔低低的道:“那你就不要回了,陪我过年,就我们两人……………”

她当真是受了蛊惑般的,那日答应他留下来过年。虽然在前线,但是菜式颇为丰富的。大家皆喜气洋洋的,团团围坐着,极是热闹。他们这桌是孔家钟和张立等及几个军中的大将陪着的。那几位大将都极为年轻,估计也就三十多岁的光景,其中有几位更是英气逼人的,一看就知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见了净薇都恭敬的打了招呼。净薇也笑着一一回应。

那席间杯觥交错,热闹非凡。好在赫连靖风伤势才刚痊愈,底下的将领也不敢来真的。但推来挡去的,也喝了蛮多的。只觉得酒劲已微微上来了,便使了个眼色给净薇道:“大伙儿多喝点。我陪少夫人出去透口气。”众人自然是不敢拦的,他便拉着净薇的手,到了园子。

园子里皆是石铺成的路,两侧都是一些树,那几棵梅树便零散的夹杂在其中,风过便暗香涌动。那路回旋于树间,星月之光下如浅玉的河流蜿蜒伸展,极为的幽雅逸静。赫连靖风怕她冷着,便拥着她的身子,两人皆不说话,只是这样慢慢的走着,偶尔抬头看着天空,满眼璀璨的星星,如同细小的钻石,熠熠生光。

不知不觉,便随着石路逛到了后园。拥着她温香软玉的身子,他将头抵在她肩上,深深汲取她自然的馨香,温柔醉人的甜美,不知是月色太过于美好还是他的酒劲有些上扬了,他低低的呓语似的道:“净薇,我好爱你,好爱你。你爱我吗?”自他那日听了她不清不楚的表白后,此问题已经萦绕他很久很久了。她也熏熏欲醉了,醉在他的柔情中,醉在他的蜜意里,也不再去想以后了,以后的事情谁人能意料呢?至少这一刻,这一刹那,这一瞬间,他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她不要在逃避了,在这一刻,她要做自己,她缓缓的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他,仿佛今生今世就要这么永永远远的看下去了:“我也爱你!” 声音婉转轻柔,听在他耳中,只觉得迷人之处远远胜过天籁。

她如此坦然的看着他,如此坦然的告诉他:她爱他,就如同他爱她一样。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这更喜出望外,更欣喜若狂的事情,他只觉的心底的某一处快活的都要炸开了似的。他紧紧的拥着,这才知道从江南见了第一面开始,这一路走来,隔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她了。虽然几次等的心都痛了,但终究是等到她了。拥着她纤细柔美的身子,他却是像拥着了全世界,如此的安逸踏实,因为终于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他的了,这一生一世是他的,永永远远是他的了。

她的笑容那样的美,眸子如黑宝石般的清灵深黝,里头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他狂乱的轻啄着她的唇,肆意的放纵自己百般品尝她的甜美,像是发誓般的喃喃道:“净薇,你知道吗?你给了我全世界,我此生定当将全世界最美,最好之物捧到你和我们的孩子面前,供你们任意挑选!”

第25章
她清清甜甜的笑着,他不懂,只要有了他和孩子,她已经什么都有了,还有全世界做什么?世间上最美,最好的事情莫过于他和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遥想起茶楼的第一次遇见,还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像发生在昨日般,但却已经这么久了。她躲躲闪闪,逃逃避避,跌跌撞撞的,还是躲不过,逃不开这缘分。

赫连靖风侧搂着她,如此的契合温暖,仿佛两人生来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的眸光轻轻跃过了她,竟瞧见了一丛的杂草,就长在假山旁边。他慢慢放开了她,低低的道:“等一会儿。”已跑到假山边,拔起了几跟已半干枯的狗尾巴草,手上开始动了起来。她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他。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已跑了回来,笑着道:“闭上眼睛。”她娇笑着瞪了他一眼,道:“干吗闭眼啊?”他只是笑着:“就一会。”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她着实有点好奇,便依言闭上眸子。

他却低低的在她耳畔唱起了一首英文歌:“I take you to be my wife; my partner in life and my one true love。
I will cherish our friendship and love you today; tomorrow; and forever。
I will trust you and honor you
I will laugh with you and cry with you。
I will love you faithfully
Through the best and the worst;
Through the difficult and the easy。
What may e I will always be there。
As I have given you my hand to hold
So I give you my life to keep
So help me God………”

他的嗓音是如此的醇厚诱人,仿佛就是最最上等的美酒,她已然是醉了,在他的歌声中。她
自小是玛利亚女子教会学校读的书,他所唱的她自然听得懂,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基督教婚姻誓言。她从小生在江南司令府,长在江南司令府,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看尽了男人的薄情寡性。从来也未曾对自己的婚姻,对他有过期盼。她只要安稳的守着自己就好了。但婚后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如同种子似的,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她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悄悄的牵起她的手,将一个粗粗的东西套入了她的指上,轻轻的道:“净薇,嫁给我,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要管北地,江南,什么也不要管了。现在就我和你。答应我,这一辈子,我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她心头荡了甜甜的波浪,但鼻子和眼睛却又是止不住的泛酸,仿佛太过于幸福般难以置信。那心里深处蔓延开来的喜悦已令她管不住自己了,也不想管自己了,不由自主的点头。

他笑着,如此的畅快开怀,仿佛是那样漫漫的情不自禁,道:“现在轮到你给我带戒指了。“她方才睁眼,这才发觉原来他刚刚用狗尾巴草编了两枚的戒指。一枚已经套在她手指上来。 当真是粗糙难看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顺眼,觉得开心,比起以往他送她任何的东西,都要珍贵百倍。'手机电子书网 。。'

她轻柔的在他掌中取了草戒,拉起他粗长的大手,缓缓的套了进去。一辈子,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这一生,别的女人祈求的,仰慕的,她都拥有了,她还要什么呢?

他看着草戒缓缓的套进了自己的指中,一辈子仿佛这么的安定了,这么的安心了,他用手将她柔和的下巴抬起,目光与她静静对视:“不离不弃。”

回到了府邸来几日,她已然开始想他了,那么的抑无可抑制的。因还未过元宵,所以军中将
领夫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过来拜年。她的楼里也是人潮不断的。不过这样也是好的,毕竟一人
的时光难过,来几个人说说笑笑间半天已经过去了。

前线又捷报频传的,一会儿说是把曾泰宪手头的精锐部队已基本打尽,一会儿又传来了拿下
二省的消息,自此,曾泰宪已基本到了苟延残喘的阶段了,已不足为患。但他挂来的电话中
也没有撤军回安阳的意思,怕是不仅仅要拿下西部这么简单。他又细细询问了她在府中的事
情。等挂了电话,她也还未缓过神来,现在他无论多忙,也必定会三天两头的挂电话给她。
如此的眷念她,牵挂她,她本应该高兴的,但总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一丝的不祥,朦朦胧胧的
明明知道存在着,但总不愿意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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