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伏龙(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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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血伏龙(台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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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子朝上围!”

就在他的一干手下正待冲扑上去的一刹,仇一青突兀跃向场中,双手高举,声音嘶哑凄厉的大叫:“住手,住手,请大家通通住手,我有话说,我有冤屈要申碍…”如此亢烈惨怖的呼号,尾音又拉得颤抖悠长,不但立时慑窒住了“白马堂”动手与未动手的人,连戴玄云也不禁收住势子,满心疑惑的瞪着仇一青发呆!

“烈火星君”应瞻在一楞之后,忍不住又惊又恼的大声叱喝着:“一青,你他娘是怎么啦?活脱邪神附体,中了魔崇的德性,眼下是什么场面,岂能闹这等笑话?还不快快闪到一边,好让我们早点完事结案?”

仇一青悲恸的嘶吼着:“大哥,你务必等我将话问清楚,把事情搞明白,我们兄弟一场,同生死了这多年,我就只求你这件事,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只待我顺出头绪,探明真象,到时你要怎么办,我全随你……”应瞻略一迟疑,显得极为勉强的道:“一青,我允了你,你可不能给我坍台,别人搅台还说得过去,若是自己人挟在里面翻弄,‘白马堂’这块招牌怕就挂不住了!”

仇一青双目赤红,激动的道:“你放心,大哥,如果我没有个交待,你拿帮规治我,一旦是非分明,任凭大哥处置,要杀要删,我必然承担!”

应瞻神色稍稍缓和了点,朝左右挥了挥手:“大伙退下,让三当家的发话。”

“白马堂”的弟兄依令退后,却依然各自占据着适宜出手的攻击位置,一个个全神戒备,丝毫不敢懈担踏前两步,仇一青面对戴玄云,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着,他双手互拧,声音微颤:“戴兄,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对我个人的观感如何,希望我们先能开诚布公,将事实澄清,然后你不论如何施为,我一定舍命奉陪,决无怨言……”戴玄云粗着嗓门道:“事实就是事实,而且已经发生,尚有什么可以澄清的?”

艰涩的咽着唾液,仇一青忍耐的道:“戴兄,方才听你言谈之间,似乎在说……在说世彪已经不在人世?”

重重一哼,戴玄云火爆的道:“半点不错,曹世彪死了,不但死了,还死得极惨,是吃人从背后一剑穿心捅死的,仇一青,你敢说你不知道!”

仇一青迷惘又伤感的摇着头:“我的确不知道,戴兄,为什么我应该知道?只是旬日之前,我还去探望过他,彼此相谈甚欢,他留我住宿,我因堂口里有事待理,不能久留,连夜赶了回来,岂会料到这次聚晤,竟成永决……”大吼一声,戴玄云愤怒的道:“满口胡柴,一派谎言!仇一青,说你精,你还不算精,说你狠,你犹不算狠,你既杀了曹世彪,就不该留下李素玉的活口,李素玉不是瞎子,不是哑巴,你杀害了她的丈夫,她自有喊冤的地方,哭诉的所在,你当她一个女流,便不足为患?

她是不足为患,然则我尚未死,只要我一息尚存,你就逃不了公道!”

全身震悸的仇一青,在张口结舌了好一会之后,不禁痛苦的嘶叫出声:“我杀了曹世彪?

是谁说我杀了曹世彪?我凭什么理由去杀害我的朋友?这是蒙屈,是栽诬,是黑天的冤枉碍…”戴玄云厉烈的道:“演得好、扮得像——仇一青,老子便当着你众家兄弟面前,将你做的好事抖露开!是你唾涎曹世彪的老婆的姿色,妄图染指,夜半偷香不逐,偏又在心慌意乱之下失落一粒雕有你‘白马堂’标记的铜质钮扣于现场,被循声赶来的曹世彪拾获,他拿着这件证物前去找你理论,一言不合,你使打背后抽冷子用剑刺杀了他;仇一青,事实俱在,人证物证皆全,你,你他娘还有什么话说?”

这时全场死寂,一片鸦雀无声,“白马堂”方面的人,自应瞻以下,无不惊愕疑窒,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光怔怔瞧着仇一青,那等意味,说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仇一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使头脑保持明白清醒:“戴兄,这是谁的指控?曹家嫂子?”

戴玄云恶狠狠的道:“如今你后侮未曾将她一并除去?”

闭闭眼,仇一青沉缓的道:“戴兄,这都是谎言,没有一句真话,你在断定事实真像之前,总不该只听信一面之词吧?但凡我做过的,我绝对承当,不是我做的,却不容别人含血相喷,戴兄,我没有杀曹世彪,我发誓我是冤枉的!”

冷冷一笑,戴玄云僵着脸道:“李素玉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她不去冤枉任何一人,端来冤枉你?仇一青,要说冤枉,拿证据出来!”

仇一青高高举起他的右手,平静的道:“首先,请戴兄看我的手。”

目光瞥去,戴玄云边不屑的道:“这有什么好看——”突然,他噎住了话尾;仇一青的那只右手,筋脉浮凸于黄褐起皱的表皮,指节瘦长,和一般人的手掌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一截拇指,仅仅少了那么一截姆指!

仇一青笑得好惨:“半年之前,在与人一次拚斗中,我失去了这段姆指,因此,我已经不能用剑,如今我正试着以左手练鞭,这半年里,我连剑鞘亦不曾触摸过,更别提随身携带了……”石阶上的应瞻大声道:“姓戴的,我可以用生命证实一青所言不虚,他的右手姆指,是六个月前和‘七贤会’的老二‘刀贤’鲍汉对仗时被削落的,直到现在,事尚未了,你若不信,鲍汉人还活着,可以去问!”

仇一青容颜黯淡的接着道:“这件事不光彩,除了堂口的兄弟,外间鲜有人知,连曹世彪也不晓得,半年来,我养成一个习惯,总将右手缩拢于袖,不注意使难以察觉……”第一个疑窦自戴玄云心中升起——有“黑白双龙”之称的白龙曹世彪,向来功力极高,若是面对面的厮杀,仇一青恐怕不是敌手,就算仇一青要从背后偷袭,照常理判断,亦必须以他习用的兵刃求其一击而中,所以他不可能不使剑,但是,仇一青右手的情况,却明明显示不宜运剑,而曹世彪却死在剥下,有伤口为凭,这,是怎么回事?

怔怔的望着仇一青,戴玄云哑着嗓音道:“但,但你也亲口承认,旬日之前,曾经过访曹世彪,据李素玉说你是留宿曹家,你却表示并未住宿,乃是连夜赶回堂口,这一进一出,关系不小,然则仍不能洗脱你血手弑友的嫌疑!”

仇一青沉痛的道:“今天是七月十七,我记得很清楚,去看世彪的那天是七月初一,当晚辞别世彪之后,沿途兼程钻赶,到家的时间是七月初四晚上,我急着赶回来的原因,主要为了处理一笔规费的收支问题,河西道往南的护路月给都由我负责经手,堂口里跑这条线的弟兄也等着靠这笔钱养家活口,我不能败误了大伙的生计,昕以才匆匆撵返,以便在初五那天把银子发出去,这是每月惯例,你要不信,随使问我们组合里那一个人都可证明……”戴玄云拧着双眉道:“你那粒铜扣子,又是怎么说?”

仇一青眼神凄恻的道:“我虽然在世彪家里掉落一粒铜钮扣,那是在我起身接过世彪递来的茶杯时,势子稍急了点,才把前襟的一粒扣子绷落,世彪当时就叫进嫂子来要她替我钉好,我怕解衣穿衣太麻烦,便再三婉谢了,那粒扣子就一直摆在茶几上,因走得匆忙忘记携回,但掉落这粒钮扣的事,我却记忆犹新……”戴玄云的神色有些僵窒,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既然你问心无愧,又为何屡屡设下埋伏,着人狙杀于我?”

仇一青愕然道:“着人狙杀于你?戴兄,我几时曾设下埋伏,着人狙杀于你过?在小七的事情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要来,更不知道你会打那条路上来,又如何去设伏堵截?这不知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意图栽诬于我……”戴玄云道:“那‘老超渡’焦凤,‘托山罗汉’牛大壮,以及牛大壮属下的‘十五拘魂手’,不是你派去的?”

摇摇头,仇一青斩钉截铁的道:“绝对不是,戴兄,我可以用人格保证!”

寻思着,戴玄云喃喃的道:“这就怪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受了‘白马堂’的嘱托,是‘白马堂’委请他们上线布计,设伏下手,莫不成全是谎话?”

那边厢,“烈火星君”应瞻又粗声发了话:“岂有此理,我是‘白马堂’的瓢把子,怎的却不知有这回事?仇一青虽是我们的三头儿,他要引求外援,预先发伏,亦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行,连我都毫不知情,他又何来这等瞒天过海的手段?”

姓洪的二当家也忍不住咕哝着道:“一青成天到晚和我们伙在一起,这些日子来就不曾外出过,除非他有化身分魂的本领,否则用什么法子去安排这些繁杂事体?”

仇一青接着道:“更明确的说,戴兄,我只听过焦凤和牛大壮的名字,从来没有同他们见过面,彼此本不相识,亦无交情,如此重要行动,又怎生启口嘱托?”

戴玄云狐疑的道:“但他们为什么不诬陷别人,却端端指明‘白马堂’,暗喻幕后乃八五八书房是受你的指使?”

仇一青也是一脸孔的困惑之色,他咬着下唇苦苦思量,突然轻拍脑门,双目中闪映着一片异彩:“戴兄,你有没有那位手下兄弟在日前打伤了李堂口的管事小七?何小七?”

呆了呆,戴玄云恼火的道:“你们休要无头无脑给我背上这口黑锅,我在江湖上闯道混世,从来不结帮不捻股,进出都是单枪匹马,孤家寡人,何来的手下兄弟?至于什么何小七,更是不会听闻,打开始你们提及这档子事我就一头雾水,迄今仍是雾水一头,毫不相干的麻烦,怎作兴往我身上推?”

仇一青十分平静的道:“我、一说你就明了,戴兄,有人在暗中算计你和我,故意安排下这条条毒计来挑拨我们,离间我们,目地但求我们互相火拚,两败俱伤;只要将这种种迹象细加推敲,便可知道全乃预谋,皆为阴诡,是早经布置下的步步陷阱,企图深植仇怨于你我意识之中,好叫我们积不相容,势同水火,最好一见面就杀个晕天黑地,玉石俱焚,这才逐了他们的心愿,达到他们的期望!”

戴玄云细细回想着近日来昕发生的桩桩意外。忖度着每一样意外的内涵与因果,不禁形色沉重,情绪悸荡,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仇一青又道:“戴兄,我不曾找人狙击过你,你亦没有为了何小七的事放言踹盘,但事实摆在眼前,你确是遭到了狙击,我们也真正得到你要上门启衅的风声,是谁把步骤安排得如此紧凑,时间拿捏得这般准确?知道你来‘白马堂’的路线,预测你大概抵达的辰光,甚至将制造事端,传送谣言的程序都配合得恰到好处,而只要一方冲动,未能分辩情由,不就杀成一团了么?戴兄,这幕后操纵之人,实在可怕可恶……”戴玄云没有说话,脸孔透着灰青,眼下的一根筋络不断抽动,左唇边的那道疤痕又已隐隐泛现赤红,他用手背抹去额门的冷汗,却几乎也抹下一把泪水!

仇一青见状之下,颇为颤震的低呼一声:“戴兄,你——”由于上下颚咬得太紧,这一歇面颊竟有些僵硬;戴玄云仰天吐了口气,犹不甘心的道:“仇一青,你句句都是实话?”

仇一青严肃的道:“没有一字虚伪。”

戴玄云道:“敢不敢赌个毒咒?”

一手举起,仇一青断然道:“我仇一青的所言斫为,若有半点欺瞒虚假,便叫我五雷殛顶,人神共诛,叫我死在你戴玄云手下,不得全尸——上天明鉴,戴兄明鉴,我‘白马堂’众家兄弟明鉴!”

话说到这里,已是说尽说绝了,江湖人最大的忌讳便是背誓毁诺,尤其赌这种毒咒,更是非同小可,除非这个人不要脸,不要格,毫无羞耻之心了,否则,宁可赌命,也不赌咒,在此等情况下,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人家必是内外一致,决无讹言!

心在绞痛,血在沸腾,戴玄云强自按捺着那摧肝断肠般的悲愤,不顾两眼望出去一片晕黑,重重朝对方一拱手,转头就走。

“白马堂”的人没有一个出声,也没有一个有任何动作,他们只是僵窒的,沉重的,甚或带有几分同情的目送着戴玄云离去,场面在寂静中别有一股说不出的肃煞之气!

这家小馆子只挂了一方破招牌,风吹日晒的有年岁了,招牌上模模糊糊的三个字:“再来吃”“再来吃”是“南旺府”极有名气的一家饭馆儿,生意是独沽一味,专卖小笼蒸饺,而且按时当令,随着季节变换蒸饺的肉馅,应合客人的口味,冬天他家卖的是猪肉青韭的蒸饺,夏天就换成藕馅,秋天是羊肉焦白或蟹黄,春天又变成猪肉渗野鸡脖儿,花素的也有,不但每一种馅子用料实在,调味合宜,而且使的都是时鲜货,叫客人吃在嘴里,美在心里。

别看门窄店陋,又座落在这么一条幽僻的黑胡同内,闻名而来的吃客还真不少,去晚了尚挨不上号哩。戴玄云刚从“再来吃”的湫溢店门中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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