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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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暗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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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她只拿了一包小小木炭,劭扬双手提满东西,但他还是得在几个大步之后停下来等她。

她走路慢、说话慢、所有的动作都慢得让人心烦,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干,检视她哪一条神经线没搭好。

每次追上他的脚步,她都会羞赧地说声抱歉,就这样,走走停停,明明

是十分钟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

“对不起。”

又说对不起,她把这三个字当成家常便饭了。

“你的体能很差。”他开口说。

殊云发觉他的眉头不再紧皱,不恼了吗?殊云随之轻笑。

“从明天开始,每天绕湖跑三圈。”他说,殊云吓瞠双眼。

绕湖跑三圈?那会要她的命啊!

吓傻?她微张嘴的憨傻模样让他大笑,有这么恐怖吗?不爱动的新新人类,真是懒惰到家。

他笑,她也笑。把木炭放在湖边,她走近劭扬,轻轻握住他的大手心。

“我……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日。”

“圣诞节?”

“嗯,同一天。”

“想吃蛋糕?”他斜眼瞄她。

“不是,五天后我就满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不再是未成年少女。”她认真说。

哦,他懂,她介意报纸上那句恋童癖,介意辛苹说她是中辍生。

笑而不答,劭扬熟练地把饵勾上鱼钩,抛入池中,用几块石头压住钓竿,再用石头排出炉子,燃炭、引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殊云在旁边帮手,东忙西忙,忙得好不乐和。

待熊熊炉火燃起,劭扬发现殊云两颊沾满黑炭,莞尔,拉起她的手,走到池边,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沾过水,替她擦去脏污。

冷冷的冰水上颊,她缩了缩,他不说话,却用动作表达——他把她的感受看入眼里。

脱下羽绒大衣,他亲手为她穿上,拉起拉链,才一秒钟,他的体温暖入她的心,笑开,甜得化不来的浓蜜映人眼底,瞬地,他的心跟着烘暖。

环住她的肩,领她到炉边,煨着火,火焰在墨黑的炭火问窜奔,是冬季,却有着春天的温情,悄悄地,爱情的春季来临,爱苗从土地问窜出芽、

抽出茎。

“每年的圣诞节,我们会在家里布置一个圣诞老公公的家,火炉、圣诞树、懈寄生,圣诞树下面堆满礼物……”深吸气,她喜欢隆冬里的圣诞气氛。“今年我们可不可以……”

“不行。”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出口拒绝。

“真可惜。”殊云嘟起嘴。

“可惜什么?”

“我想在懈寄生下面吻你,是少女的初吻哦。”

推推她的头,乱七八糟的新人类、乱七八糟的怪念头。

一点点沮丧,一点点难过,不过,没关系,今年圣诞节虽没有圣诞老公公,却有他在身边,他是她收过最好的圣诞礼物。

“也对啦,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在哪里出现都不恰当。没关系的,我还是可以用圣诞歌声陪你过圣诞节。”搓搓手,轻亮的嗓音在山间回响。

雪花随风飘花鹿在奔跑圣诞老公公驾着美丽雪橇

经过了原野渡过了小桥跟着和平欢喜歌声翩然地来到

一遍遍唱,一遍遍重复,在他面前,她爱上歌唱感觉。

笑弯的眉,笑弯的唇,笑弯的酒窝,笑暖的心花开朵朵。不自觉地,他也跟着她唱和。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你看他不避风霜面容多么慈祥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他给我们带来幸福大家喜洋洋

不是主动、非刻意,圣诞老人把礼物送到他们眼前,这份礼物名为爱情,是天地问许多年轻男女都向往的东西,没有条件为底、没有多余思虑,他们的心纯净,没有半丝半缕污垢,他们接纳包容了爱情,他们单单纯纯地享受这段甜美光阴。

他喜欢她,越来越甚,喜欢到想触触她的发、捏捏她的颊,喜欢到想拥她入怀,占据她的心灵,喜欢到……没有懈寄生,也想吻她……

快乐的殊云快乐地忘记,一个不经意,他们之间已走入第三个月的末期。

“啊!鱼上钩了!’

殊云尖叫一声,劭扬忙拉过鱼竿,收收放放,他用耐力和池底的鱼儿缠斗。

“是大鱼、是大鱼!”

殊云犯了忌讳,猛然跳上跳下用力拍手,突地,胸口一窒,她察觉不对劲,忙停下脚,缓慢坐到火炉边。

缓缓喘息,缓缓心惊,天!是今日吗?泪水滑下脸颊。

上帝,求求您,不要是今天,她不要在眼前和他分离,不要现在立即死去。骂她贪心吧,骂她可恨吧,她愿意把下一辈子和下下辈子的寿命拿来抵用,请给她多一点时间,留在他身边,她愿付出所有代价!

她不断祈求上苍,不断无声哀号,慢慢地,世界在她眼前隔出空问。

她看得见他,却听不见他,闻不到他,手伸不出去、触不到他。

她真的要死了?不要不要,她不要死,她要活着听他唱歌,活着在他身边分享喜乐。

慈爱的上帝啊,请再宠她一回,她不求未来、不求幸运,只求眼前,让她再多留几分钟,别教他再次面对死亡,一个江子月、一份孤寂,已经太过,她不想再掺一脚。

她好后悔,后悔总是替他惹麻烦,后悔她的自私将为他的生命加入苦难,她后悔了,后悔不该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

泪水翻滚,无言水珠滑出眼眶,颗颗串串。

逐渐地……她发现自己又能听见他的声音,听见他不断呼唤自己,她的手又能朝他伸去,又能……触到他……

松口气,她活下来了,上帝再次眷顾她,谢谢天,谢谢地,谢谢上帝怜悯。

劭扬提着活跳跳的大鱼跑到她眼前,却发现她泪流满面。凝气,他问:“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只是感动得泪流不止。太好了,她活下来了,她又度过一次难关!

“你心疼鱼?”他问。

殊云随便点了头,为自己的行为做交代。

二话不说,他把鱼提回池边,轻取下钩,放鱼回水里,才触到水,鱼迅速游开。

回身,替她拭去泪水,抛给她一张笑颜,他触触她的长发,为她把被风吹乱的黑发顺顺,那是极亲昵的动作。

不顾一切,她投入他的怀抱,圈住他的腰,不管了,不管他会不会生气,她只知道,她活了下来,活下来了啊!感谢天地,感谢上苍没在此刻收她回去!

“你想要我吻你,不管有没有懈寄生都可以?”他说的是自己的心意,却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反对。”死里逃生,殊云难得大方,走过界线,她再不保留心情。

“好吧,如你所愿。”

他亲亲她的额头,吻吻她的脸,他贴上她的唇,没有热烈,有的是温情,文文的细火燃上两人心问,细细地品味,品味属于他们的爱情……

松开她,劭扬猛地想起,还要再过五天她才脱离未成年的少女期。假装没注意到她满面羞赧,假装他们之间很自然,假装懈寄生在他们头顶上,他们的行为不过是……某种礼仪……

弯身,他找事情分散注意力,他把鱼饵分成无数小团,交到殊云手心。

双手伸张,鱼饵撤入水中,不多久,饵香吸引了池底游鱼,一时间池面纷纷冒出无数张鱼嘴,开开合合,乐得殊云笑不拢嘴。

这天,他们没吃到烤鱼,反而吐了一大堆心事,殊云说了专情的父亲和慧姨,也说了苏伯伯对母亲的眷恋爱情,并倾诉她的惶恐与幸福。

劭扬说了自己的悲苦童年,和月月的轻狂年少,这场谈天让他们的心灵更亲近。

知道吗?殊云好快乐,因为他说,他为月月封闭的心情打开缝隙,一时问,他恍若见到久末露面的阳光,璀璨金黄的阳光啊,带来一线曙光,他觉

得,生活不再厌倦得令人难以忍受。

殊云想这样做假设,假设他的人生因为她而有了新希望,这种归纳使她的幸福感加深加浓。

圈起他的手臂,倚着、靠着,她的温暖来自眼前跳动的橘色炉火,也来自他敞开心胸。

可是……隐忧在她心底扩大,爱他、不爱他,被他喜欢、不被他喜欢,矛盾压在胸口,隐隐的痛、隐隐的烦忧,明天会如何?不晓得,她只能把握眼前,把握两人为数不多的快乐。

新闻炒得沸沸嚷嚷,全世界都在寻找失踪的谷劭扬。

大前天,报纸说辛苹得了忧郁症,不吃不睡,天天上医院看心理医生。

昨天说辛苹吞了安眠药,又哭又闹吵着穿红衣红裤要上吊。

今天的新闻更劲爆,说辛苹闹自杀,因为她怀疑自己得了爱滋绝症,并指控劭扬是同性恋。于是,更多的八卦出笼,有人影射子健是劭扬的亲密爱人,有人点名曾经和他合作过的男人,所有的影艺头条都是谷劭扬的照片。

真要这样才行?

一段爱情值得女人拿自己的事业、一生去下赌注?万一输了呢?就算她的激烈手段逼他走了回头路,这样的感情是否勉强?

殊云不理解辛苹,再怎么说,总是曾经爱过,用恨来为感情划下句点,怎能算明智?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他是我哥哥,不是谷劭扬。”

“对不起,最近他常被认错,心情很糟糕。”

“对不起,对不起,我哥不是故意生你们的气。”

殊云弓着身,不断对几个年轻学生弯腰道歉。

已经走到门口的劭扬折回来,不由分说,拉起殊云离开小型书店。

“多事!”走出门口,他丢出批评。

劭扬说不做圣诞节布置,仍是带了她到书局买材料,只不过乡下地方,能买的东西有限,他们买了保丽龙、壁报纸、棉花、装饰金葱和剪刀、树脂等,他计画亲手为殊云动手做一棵圣诞树。

没料到,即便是乡下,认得谷劭扬的人还真不少,才付帐,就让眼尖店员的一声惊呼,引来几个正在购买东西的同学众拢。

头戴鸭舌帽、太阳眼镜的劭扬满脸酷,不肯多说话,直身往店外头走。殊云不得不一面弯腰道歉,一面对大家解释错认。

劭扬的手握住她的,她的手很冰,小小脸颊冻出两坨粉红色,走出书局,嘶地,抽吸气,冷透了。

走向停车处,劭扬把自己的口罩戴到她脸上,很大口罩、很小的脸,殊云半个脸和一部分眼睛被遮蔽。

他看着看着,原本被辛苹炒出的热闹新闻,弄得心情大恶的劭扬笑出声,先是断断绩续的笑声,然后接成串,一串一串,连续不断。

他笑得前仆后仰,笑得心情爽朗,阴霾不见了,他的眼底只有殊云滑稽的俏模样。

“很好笑吗?”仰头,她努力望他。

“嗯。”

他顺顺她的长发,把掩到脸颊的头发全拨到脑后,塞进她背后衣服。

他的手也冷,贴进她细细的背脊里,她倒抽气,拱背,双手缩上胸前。,好冷!”

她拱背,他的手卡在她的背和衣服中间。

凝视她,他又大笑出声,酷酷的他笑开,融出一地鲜黄芬芳奶油,浓浓的、稠稠的、香香甜甜的奶油,流进她心问。

打开大衣,张开大手,他将她揽进怀抱问,用大衣将她环在胸前,贴合的两个身体相依,殊云听的见他的心跳声。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微微的波浪,像夏季海洋,赶走冰冷。殊云用力吸口气,冻得红通通的鼻头,在他怀问磨蹭。

圈住他的腰,靠在他坚硬胸膛,温热染上心染上情,染红了她的爱情。

相拥多久?不晓得,她闭眼睛细数他的心跳,那平和的心跳声呐,笃笃笃,一声一声,声声在耳膜里盘旋。

好爱,爱极了他的拥抱:好爱,爱极了他的体温;好爱,爱他的心,爱他的才情,爱他是谷劭扬不是别人。

从今天起,她要一天抱他一回,不管是耍赖或是纯粹体贴:从今天起,她要一天看他百遍,不管她的眼光会不会困扰他的心境,打扰他的工作。

是了,她要好任性,不管后果、不担心未来,她只要好任性、好任性地爱他,爱他千次万回,爱他永世不悔。

“好了,你的手不冰了。”他推开她的身体,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颊边试温度。

“我还冷。”贴回他胸前,说到做到,她开始耍赖皮。

“好吧!”他把颈间的围巾圈上她细细的脖子。“这样不冷了吧,上车!”

打开钥匙,发动车子,坐在身后的殊云把一半的围巾圈上他的脖子,这份温暖,她要同他同享。

没生气、没反弹,他把她的手收在自己的口袋中央。

“抱紧我。”交代过,他驱车前行,飞快狂飘。

这一路上,他做了若干假设和估计可能性,他想离开演艺圈,想带着殊云遨游全世界,去看看她口里的铁力士山,去佛罗伦斯看街头艺人,去卡布里岛的蓝洞享受帝王澡堂,去凡尔赛宫走走迷宫森林。

多久了,他的心不存期盼幻想,多久了,他把人生当成无奈,而身后的未成年女孩,重新把梦想带入他的生活。

裁宝丽龙板的时候,劭扬没说话;黏上壁报纸时,劭扬保持沉默;把整棵树立起来时,他也不发出半点声音。从头到尾,他专注地执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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