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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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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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就倒?下盘也太差了吧?”
  贺穆兰一试便知道了这群人的深浅,再也不担心阿单卓和他们对上,便拔出地上的剑鞘,轻轻将位置让与了阿单卓。
  楼梯处狭小,无论多少人上来,能攻击到上面的人只有那几个,阿单卓武艺不差,只是挡上片刻,却是无虞。
  她掉头回了房价,将两人的行李和衣物等打好了包,一把提了起来。这些东西分量不轻,只是花木兰天生力大,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萌物,这么多东西,若换了别人,非得好几个人才能全部带下去,可她只是将剑插到腰带的剑扣上空出手来,就一手拿着一包飞速的出了房间。
  楼梯处,因为对上的不是贺穆兰,而是一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衣着平平的黑壮小子,这些皂吏们反倒放开了手脚,腰间的兵器也拿了出来。
  那是一些制作十分精良的大剑,阿单卓在铁匠铺待过许多年,一眼就看出这是汉代式样的长剑,用两块硬度大的钢材夹住一块韧性大的剑心敲击而成,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便说的是这种锻造工艺。
  他手中的重剑已经是花费不小,可这些人手中随便哪把剑,都可以换他手中的两把,只是一地皂吏就用这么好的东西,那县令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就不言而喻,阿单卓咬着牙抬起自己的剑,一把架住他们的兵器,恨声道:
  “边关征战的将士都用不上这种武器,你们这些土鸡瓦狗一样的玩意儿,居然用这般的杀器对着平民百姓!“
  剑与剑互相碰撞缠绕发出摩擦声,然后互相弹开来,重剑长举是很费力气的,阿单卓又没有花木兰那般的力气,所以他往前踏出一步,将剑轻轻地挥了出去。
  “砰!”剑刃搁在某个皂吏的喉头,阿单卓左手握拳,往他眼眶猛砸一拳!
  贺穆兰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屋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阿单卓差点把人眼珠子都打爆的凶残一幕。
  原来这般憨直内敛的孩子,也有嗜血暴力的一面的。
  像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旦见了血,心中又有怒意,那真是能把人活揍死。贺穆兰在这里胡搅蛮缠,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让所有人离开,却不是为了替天行道教训这狗官一行人的,见阿单卓有些打的眼红,立刻提着两个大包裹往前奔。
  “阿单卓,你先去后院牵马!”贺穆兰直接将阿单卓往旁边一挤,两个大包袱像是锤子一样的舞动了起来。
  阿单卓被贺穆兰推的一愣,剑还未收起,却见贺穆兰将两个大包袱舞的犹如流星锤一般,撞的楼梯上的皂吏纷纷跌下楼去。
  “花姨花姨,那个不能砸,那是绢布!”
  东西都是阿单卓整理的,这时候见他家花姨这么糟蹋东西,顿时一脸心疼:“哎哟我的天啊!那里面是细面,都是细面!”
  见到贺穆兰这般凶猛,那些皂吏再忌惮她的身份也不敢放松了,在后面持枪的皂吏一个个一拥而上,挥舞起手中的白蜡枪。
  这么多人打两个还真是无耻,贺穆兰心中一怒,提着包裹就从二楼上猛跳了下来。
  “给我滚开!”
  她把装重物的那个包裹往外使劲一挥,狠狠地打中了一个人的脸颊,他连牙齿都弹出来了,手中的枪都还没有伸出去就帮当一下掉到了地上。
  阿单卓踩着像是被名为“花木兰”的战车碾压过的众人跑下楼梯,贺穆兰将手中的包袱丢到自己脚边,拔出磐石,呼喝着阿单卓去牵马到门口。
  那店家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因为楼梯已经被折腾的不像样子,而被“包袱锤”砸到在了地上的皂吏开始挥舞起武器,一副被激起了怒气的样子。
  他现在只求那少年腿脚更快点,能赶紧把马拉到门口。
  若说客店老板最讨厌的是什么,那“有人在店里打架闹事”一定是占在第一位。更别说打架的双方都一看都是不好得罪的类型。
  客店里的客人从皂吏们进门就跑了大半,剩下的想看热闹的和店里的跑堂纷纷躲在屏障和角落里,只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
  一场乱斗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阿单卓跑出去牵马刺激到了他们,还是贺穆兰脚下硕大的两个包袱、从怀里随手能够掏出珍珠让他们眼红,总之,一个个皂吏开始动起了真格。
  “注意别真杀了!江县令要活的!”那皂吏头领被踢中胸口,说话都有些岔气,却依然吼叫了起来。
  “抓活的?”
  贺穆兰将腰上的剑鞘抽了出来,将磐石插回了剑鞘,然后一起挥动。
  “那也要看你们可抓的住!”
  在这之前,无论是她踢人也好,还是用包袱砸开一条路也好,这家客店里的人都感觉不到贺穆兰的手上有任何狠辣的味道,但是剑一被插进了剑鞘,贺穆兰却反倒变得残忍起来。
  因为完全没有了会有人死的担忧,她开始挥打起这些人的胸口、脖子等重要位置。
  她是一位解剖过无数人体的法医,对于人体的了解,要高于这个世界、甚至于她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人。
  颈侧,昏迷!
  脊椎,昏迷!
  后脑,昏迷!
  耳后,昏迷!
  就算套上了剑鞘挥打或刺击,那些皂吏们惨叫一声后,没有一个不昏迷过去的。贺穆兰觉得这些人倒在地上有些碍手碍脚,就直接踢开他们,然后再继续挥打。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战斗,这般的干脆利落。那武士的大剑就像是有某种妖法,只要触及到敌人身体的某处,便会软倒下去,再也无法清醒。
  他们甚至被这种可怖的场景吓破了胆子,而对那把古朴的大剑产生了会“吸魂”的联想,吓得纷纷缩着脑袋,只敢用手中的长枪乱挥。
  有几个皂吏见势不妙转身逃出了客店,贺穆兰也不去追赶,只继续击打那些还敢拿着长枪乱戳之人。过了一会儿,客店里已经看不见能站着的人。
  皂吏们全都倒成一团,在地上躺着着或者干脆昏死。客店里看热闹的店家和食客全都蹲在地上抱着头,就怕这煞星打红了眼,将他们也一起给打翻。
  此时门口已经传来了越影那标志性的长嘶声,贺穆兰从怀里掏出一袋珠子,抓了五六个大的往那店家身边一掷:“店家,对不住,若是店里东西被打坏了,就从这里出。我在这里住了三天,房钱也靠这个结了!”
  店家伸手去接,结果只接到了一个,其他珠子落地后发出滚动的声音,那店家一见珠子到地上也顾不得会不会打坏东西了,立刻蹲在地上追着珠子跑。
  她走进空荡荡的大厅里,将磐石扣到剑扣上,一手提起一个包袱,在其他人战战兢兢、或好奇或害怕的眼神里,说了句“实在是抱歉”,转身就走到门口。
  阿单卓已经将三匹马都收拾好,贺穆兰将两个包袱放到驮马上,用绳索捆好,待她一吹唿哨,越影小跑着跑到她身边,阿单卓也上了马,两人将马肚子一夹,赶忙就往城门口逃去。
  在这屋子里打的痛快,可是人力毕竟有限,又不是现代的长枪短炮,那江县令要派了救兵出来,无穷无尽之下,累也要把人累死。
  他们藏了几个人的事,要真打探一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没人问时,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去举报,可要是官府来问,还帮你藏着掖着那就要求老天保佑。
  贺穆兰解释不清那几个人,也不想解释。好在这个时代动荡不安,没有路引,他们只要一路跑出城门,等上了官道,谁也拿不住他们。
  两人三马狂奔在市集中,全靠两人高超的骑术才没有弄出什么乱子。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惹得无数行人驻足打量,更有人指指点点。
  阿单卓和贺穆兰一直奔到可以看见出城的城门,心中这才一安。
  不远处的门洞像是嘲笑他们一般合上了它的大口,随着城门的关闭,从城墙上下来一群甲胄分明的兵丁,城楼边沿出现了几个人,隐约在阳光下有银光闪烁。
  “有弓箭手。这江县令好看的起我们!”贺穆兰生生勒住了越影,阿单卓向前疾奔一段路后也察觉不对,当下勒住马,不安地眺望。
  “兀那鲜卑人!”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城楼上方传了出来:“我们怀疑你们藏匿了拒不还俗的僧人,奉江县令的手令,你们要跟皂吏回衙门一趟!”
  城门官隶属郡里,属于郡兵,而非衙门里的皂吏,轻易调动不得,否则一到战时,岂不是出现各种乱子?可此地的城门却是县令想关就关,想调动守门官就调动,贺穆兰又惊又气,厉声冷喝:
  “我竟不知此地戍卫将军原来还要听地方上县令的话!你们属于哪一位麾下,我要去请教请教!”
  这话一说,城门上顿时半天没了动静,没一会儿,那高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花姨……”阿单卓的声音也有些慌张。
  “后面,后面又来人了……”
  
  贺穆兰此时正遭遇她穿越以后最大的危机,而平陆县的衙门,被此地人们称为“江扒皮”的县令江仇,正在接待突然到访的贵人。
  “若干大人,您怎么来了平陆,也不和下官提前支会一声……”江仇的相貌并不奸猾,相反,他长得很是仪表堂堂,且眉宇间气度不凡,一点也不像是那种会草菅人命、逼死寡妇的恶人。
  “否则下官一定会扫榻相迎,带着此地乡绅族老出城相迎哇!”
  这位大人轻车简从,也没有摆出身份,一群人就这么到了衙门门口,持了官印来见他,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这般微服出巡,还不知道他已经到了几天,若是之前就已经在了……
  坏了!难不成这几天到处打探报恩寺、被许多人当高官含沙射影来“诬陷”自己的不是那住在客店里的鲜卑人,而是这位大人?
  若真是这样,那真是糟糕透顶!
  江仇暗恨城门官得了他银钱却不警醒,明明嘱咐过若有超过五人的队伍进城,无论如何都要盘问清楚来历。
  这么一堆人突然冒了出来,城门官那里却没有一个人告之与他。
  简直是该死!
  。
  此地刚来不久的鲜卑太守只见过江仇三次,却对他有不少耳闻。这个叫江仇的县令出自东平望族江氏,不过只是个旁支。他得了一位告老的鲜卑官员“推举”为官,一到任上,就十分会钻研。
  这么多年来,他每年的考绩都是中上,堪堪只到留任的地步,赋税却是从来没少交过。
  平陆是中等县城,因为地处要道,商路通畅,倒比不少大县还要富些。江仇在这里七八年,留任了两期,已经弄的平陆人人怨声载道,无人敢违抗他。
  无奈此人的民望不怎么样,官声却很好。大魏没有俸禄,这种上下都会“孝敬”、每年的赋税收的都不少的“能吏”得了不少大人的青眼。而且这个很会“扯虎皮做大旗”,即使为恶,也都有理有据,抓不出什么错出来。
  听到江仇的客套话,这鲜卑太守也只是撇了撇嘴角。
  “何必叨扰这些乡绅族老,本官前来,是为了公事……”
  江仇心里咯噔一下。
  “前些日子,有个孩子往本官的太守府送了一封状纸,本官刚刚命主簿收录,那孩子却在本官准备开堂询问之前失踪了。”
  这个姓“若干”的鲜卑太守意有所指地看着江仇。
  “依那状纸所言,他的寡母被关进了牢中,只不过三天就已经传出死讯,尸体却没有被大人送出来。不知此事可……”
  “大人!此事确实如此。那张家寡妇在狱中突得急症,暴毙而亡,下官找了郎中来看,说是这是一种会蔓延开来的烈病,建议下官将这尸首和她的衣服用物全部烧掉,下官担心疫病蔓延,就依言将那犯妇的尸首给烧了,灰烬找个地方给埋了,确保不会被野狗什么刨了去,又传到人的身上……”
  江仇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说来惭愧,死无全尸这种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下官也是出于好意,才一直没有说明原因。”
  妈的,要不是从几位大人那里知道这姓若干的新任太守来头极大,他才懒得和他啰嗦!
  等他把张斌那兔崽子抓回来,一定将他的皮给扒了!居然还敢去太守府告状!
  去地下告吧!
  若干太守捻了捻胡须,没有做声。
  他没想到这个县令这么狡猾,竟然还编造出这么一个没法子求证的谎言。
  挫骨扬灰、毁尸灭迹,手段这般残忍,还不知道那寡妇在狱中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江县令,本官听闻……”
  “大人!大人!”
  一个皂吏在议事堂外不停的高声喧闹着。
  ‘干得好,再这么问下去就要针锋相对了!’
  江仇在心中夸了一句那皂吏机灵,向太守讨了个饶。
  “下官有公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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