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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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瓶-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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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姑娘手里了。”

春雪瓶听了,心里感到又是十分难过,又是歉疚不安,便忙说道:“既是这样,小雪瓶将宝剑送还给府上就是。”

鸾英连忙说道:“姑娘休要误会,我决无要姑娘还剑之意。”她随即又显得非常后悔地说道:“我这人也真是,怎么竟在姑娘面前谈起这些来了!”

春雪瓶仰起脸来望着鸾英,充满了真诚地说道:“我小雪瓶确是出自一片真心,早在玉婶未说这活之前我就曾起过还剑玉府之意。”

鸾英不由一下将春雪瓶拥在怀里,将脸紧紧贴在她的额上,充满疼怜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的心真好!比你的武艺还好!”她随着话音,眼里竟涌出一串热泪。

二人默默地相偎了会,才又坐正身子。鸾英眼里虽仍噙着泪水,脸上却又挂满了笑意。她又对春雪瓶说道:“说真心话,那剑能落到姑娘手里,我和玉玑都为此感到十分欣慰。”她说了这话,又凝着春雪瓶看了一会,见她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便又说道:“那剑落入了姑娘手里,还是玉玑对我说的。他当时就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样也好,这也算不辜负了那柄宝剑!’他还说:‘宝剑本应赠与烈士,红粉才应送与佳人,像春姑娘这样非凡的女子,就又当别论了:送她红粉还不如赠她宝剑!’可见玉玑确是为此而感到十分欣慰的。”

春雪瓶只闪起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鸾英灿然地一笑。笑里带有谦逊,笑里充满谢意。

鸾英也随着宽慰地一笑,说道:“但愿姑娘好好珍藏那柄宝剑,别再让它落入贼人手里就好了。”

春雪瓶显得十分好奇地问道:“听说玉帅就曾丢失过那柄宝剑,不知是在府里还是在军营被人盗去的?”

鸾英:“我至今也还弄不明白。先父当年平时总是将它挂在书房壁上,只记得自从妹妹死后,我去书房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柄剑了。”

春雪瓶不觉又是一怔,便不再吭声了。

正在这时,翠兰进房来了,她向鸾英禀报道:“启禀夫人,苏管事回府来了,他说请妙峰山元君庙道士做道场超荐玉小姐亡灵的事,已和庙里的道长谈好了:定在十月初一开坛请灵,十五日午时超荐上表,请夫人到了上表那天准时上山进香祭奠。”

鸾英只点了点头,便又让翠兰退出房外去了。

春雪瓶知道妙峰山是玉娇龙投崖的地方,也知玉娇龙投崖是在三月初四,十月三十又非忌辰,鸾英为何要在这时上山祭奠,她感到疑诧不解。春雪瓶决心到时也上山看看,她对妙峰山充满神秘,对玉娇龙之死充满疑云,她决心要拨开密布在她眼前的那层迷雾,解开她多年来藏在心里的那个迷团。 





春雪瓶 第二十一回 将错就错王妃认侄 以心换心少女酬情

春雪瓶正在为鸾英为何要定在十月去妙峰山给玉娇龙做道场的事感到不解,并因此而引出许多疑念和遐想来时,翠兰忽又进房来报,说玉大人回府来了。鸾英立即吩咐翠兰:“你去禀告老爷,说春姑娘已来了多时,正在房里和我叙话,请老爷更衣后到我房里坐坐。”

翠兰应了声“是”,退出房门去了。鸾英随即又对春雪瓶说道:“我家老爷已多次和我谈起过姑娘了,他也很想见见姑娘呢!我已要他把那天为姑娘而作的那首诗写成了单条,等姑娘来时,由他亲自赠送给你。”

春雪瓶连忙点头称谢。玉玑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虽然有些陌生,但她却仍然是感到十分亲切的。当她一听自己就将和他见面时,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不由有些慌乱起来,这种感觉,就是在她去见王爷时也是不曾有过的。

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凝重的脚步声,随着门帘被掀开了,一位面白须疏、身材微胖的长者走进房来,他举起一双带着些儿审究的目光向春雪瓶打量了下,也不等鸾英给他介绍,便含笑对春雪瓶说道:“你就是春雪瓶姑娘吧!我对你已是闻名多天了。”

春雪瓶赶忙站起身来,谦逊地一笑,随即走到他的身前,迎着他深深一礼,说道:“小雪瓶参见伯父大人,愿伯父大人福寿无疆!”玉玑欠了欠身子,脸上显露出十分欣快的笑容,说道:“既已走入仕途,哪有什么福来!姑娘快坐下叙话。”

春雪瓶转身退回桌旁,紧紧靠在鸾英身边坐了下来,她也不时瞬过眼去审视着玉玑。鸾英等玉玑在圆桌对方坐定后,才问他道:“你原说退朝后便即回府,为何耽搁到这般时刻,是不是朝中有什么争议?”

玉玑迟疑片刻,才淡淡地说道:“殿上倒无什么争议,我退朝后到军机处去坐了一会,就回来得晚了一些。”他随即又对春雪瓶说道:“听说春姑娘在西疆乃是一位极有声威的人物,这次秀峰去西疆公干,也多得姑娘的护卫才得以平安无恙,我们也都为他庆幸,更为姑娘的勇武感到十分钦佩!”

春雪瓶忙谦逊地说道:“德老前辈前次去西疆,我和他们在玛纳斯河畔偶然相逢,在与他们结伴同行的几天中,确曾两番碰上过一帮游骑和一帮装扮成游骑的汉子袭击,但都是全赖罗燕姑姑和德幼铭叔叔把他们杀退的,我只不过在旁给他们助助威罢了,哪谈得上护卫,更当不起勇武二字!”

玉玑:“那装扮成游骑的汉子可是马贼?”春雪瓶只说了“不是”二字,便不吭声了。鸾英:“姑娘怎知他们不是马贼?”春雪瓶笑了笑:“近几年来,马贼都聚集在乌伦古湖一带抗击入侵的外寇,他们是不会到那儿来的,更不会袭击与他们素无仇怨的过往旅客。”

玉玑凝视着春雪瓶沉吟片刻,突然问道:“春姑娘可认识那些马贼?”

春雪瓶微微一怔,感到玉玑问得有些突然,便坦然答道:“也曾和他们相遇,认得一些。”

玉玑眼里闪过一道惊诧的神色,仍从容自若地端坐那儿,没有再问什么。鸾英却感到十分惊奇地问道:“听说那些马贼一个个都十分凶暴,且又慓悍异常,他们难道不敢来犯你!”

春雪瓶嘴边浮出一个有趣的笑容,说道:“他们确是慓悍,但并不凶暴。我和他们无仇无恨,为何要来犯我!”

鸾英:“这么说来,他们也不像人们说的那般可怕了。”

春雪瓶:“不但不可怕,他们在西疆的所行所为,还十分令人钦佩呢。”

正在凝思不语的玉玑又突然问道:“听说有个早年曾给王爷管马的名叫拉钦的蒙古人,现在也在西疆,春姑娘可认识此人?”

春雪瓶又是一怔,不禁立即警觉起来,随即应道:“认识。”她瞟了玉玑一眼,显得十分好奇地反问了句:“伯父莫非也认识此人?”玉玑迟疑了下,说道:“不曾见过,王府人多,过去也不知道王府有这样一个人。”

春雪瓶又紧紧问了句:“伯父既不认识拉钦,为何问起他来?”玉玑那双凝重的眼睛也不禁游离了下,说道:“有人传说他在西疆已投到马贼的队伍里去了。”

春雪瓶暗暗吃了一惊,不知玉玑这话是从哪里传来的,也不知他为何要问起自己,是试探,还是示意?春雪瓶心里涌起一片疑云。她极力镇静住自己,只显得颇感新奇地说道:“我只知拉钦过去一直在昌吉、迪化一带贩马,后来又到塔城东北的山里淘金去了,却从未听说他已投奔马贼的事。”

玉玑笑了笑:“投奔马贼的事,看来都是一些传闻,由他去吧,春姑娘也不用放在心上。”他随即又问鸾英道:“你今天请春姑娘吃午饭,除了熊掌之外,叫厨房做了烤羊肉没有?你不是说春姑娘最喜欢吃烤羊肉吗!”

鸾英:“叫厨房做了。只是恐怕做得不好,不如王妃府里膳房做的地道。”她随即又回过脸来瞅着春雪瓶:“今天姑娘在我家里就更不用拘礼,高兴怎么吃就怎么吃,用筷、用刀、用手抓都行,反正又没有别的客人。”鸾英说完后,还不禁发出几声悦耳的笑声。

春雪瓶:“我那天在王府吃烤羊肉时,可能把那些夫人、小姐都吓坏了。其实在西疆,不但吃烤羊肉是动刀动手,在一些地方,就是请客人饮宴连吃饭都是用手抓呢!”

鸾英听了不由感到惊异万分,玉玑说道:“先父也曾说过西疆确有那样的风俗。我们如果到了西疆,也要入乡随俗。”他随即又对春雪瓶语重心长地说道:“京城也有京城一些礼俗,春姑娘可能不惯,但既然来到京城,也应随俗才是。”

春雪瓶:“只要是礼俗,不管是哪里的我都可以习随,难改的却是自己的天性。”

鸾英立即附和道:“只要是好的天性,改他则甚!”

玉玑不以为然地看了鸾英一眼,没说话。鸾英正想问问玉玑的看法,翠兰前来禀报,说午饭已经备好,她只好说道:“我们吃饭去,到桌上去边吃边谈。”她随即站起身来,携着春雪瓶的手,让玉玑走在前面,她二人跟随在后,一起走出房门,向客厅走去。

桌上菜肴不多,但都很精致。春雪瓶对熊掌倒并未觉得它有什么特别可口之处,只是在鸾英的殷勤相劝下勉强吃了几片,而对烤羊肉虽觉没有西疆烤的鲜美,却也吃了许多。在桌上,玉玑又向春雪瓶打听了一些西疆的风俗民情,春雪瓶都一一的告诉了他。鸾英除了殷殷劝菜外,也问了一些西疆的婚嫁习俗。三人谈着谈

着,玉玑忽然若有所思地停着凝神片刻,问道:“西疆过去是否也曾出过像春姑娘这样本领高强的女子?”

春雪瓶不由一怔,摸不清他所问何意,只含糊应道:“我这点本领算什么!比我本领高强的女子也还有哩!”

玉玑:“春姑娘说的是过去还是现在?”

春雪瓶:“过去有,现在也有。”玉玑沉吟片刻,又问道:“是些什么样的女子?姑娘能否说出她们的姓名?”

春雪瓶见玉玑问得蹊跷,越感疑诧起来。她不觉心里一动,突然闪起一个也来试他一试的念头,便随机说道:“姓名我虽然弄不清楚,但却知道西疆在十多年前确曾出过一个本领十分高强的女子,只因她性喜孤独,总是独来独往,所以很少有人见到过她,更不知道她的姓名和身世。有人猜测她多是遭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才循隐到两疆去的。”春雪瓶一边说,一边暗暗注意玉玑的神情动静。只见他一边虽在从容进食,一边却听得十分用心,当她刚说到那最后一句话时,只见玉玑的脸色突然微微发白起来,他那筷子上正拈着的一片熊掌也掉到桌上去了。他停了停才又问道:“姑娘说的那位奇女子现在可还在世?”

春雪瓶:“在世。”她注视玉玑片刻,随又说道:“只是多年来谁也访不到她的行踪住址。”

玉玑这才又转过话题,不再问起那女子的事了。饭罢,三人又坐在客厅里喝了一会茶后,春雪瓶起身告辞了。鸾英一边留她,一边对玉玑说道:“你不是已把你为春姑娘而作的那首诗写成了单条,还准备将它赠送给春姑娘吗?何不就去拿来当面送她。”

玉玑显得有些犹豫,又像有些为难的样子,他迟疑了会,才说道:“那首诗中的有些字句尚欠工稳,我还须仔细推敲一下,等我改定后重写一幅与春姑娘送去就是。”

鸾英:“还推敲什么!那天我念给王妃听了,王妃都很称赞,说不愧是出自翰林学士之手呢!”

玉玑不由一惊,脸上也隐隐露出了愠意,冲着鸾英说道:“你怎把这事也去对王妃讲了!”

鸾英:“这有什么讲不得的,作诗作文不就是给别人读、给别人看的吗!”

春雪瓶已从玉玑那显得有些失常的情态中,感到玉玑似有什么未便说出的隐情,但究竟是什么隐情,她也无须去多想,便忙对鸾英说道:“既然伯父说还要改改,就等伯父改好后再赐赠给我好了。”她随即向玉玑和鸾英各施一礼,称谢告辞。鸾英见她执意要走,便将她送出客厅,并唤来翠兰,吩咐翠兰把春雪瓶一直陪送到蔡幺妹家里。

春雪瓶在翠兰的陪送下走下台阶,在穿过长廊时她不禁停下步来,向着后园那边凝望了会,才又向府门走去。一路上,翠兰已不再像在玉夫人面前那么拘谨,不断地指着四周那些房舍告诉春雪瓶,哪儿是过去玉帅议事的厅堂,哪儿是家丁的住宅,哪儿是粮仓,哪儿又是马厩,显得十分亲切,也变得分外活泼。春雪瓶也放慢了脚步,将她所指之处都…细审了番。春雪瓶听着看着,忽然停下步来,回头指着身后那片后园,问翠兰道:“那么好好的一座花园如何让它空着,荒了岂不可惜?”

翠兰只向那后园瞬了一眼,不禁将舌一咋,说道:“谁敢住进那后园去?!”春雪瓶:“为什么?”翠兰:“都说那后园里有鬼,十几年前就曾闹过,不想最近又闹起来了。”

春雪瓶不由一震,感到惊诧已极,忙又问道:“如何个闹法,有哪些迹象?出了些什么事情?”

翠兰不禁忙抬头向四周察看了下,才显得顾虑重重地小声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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