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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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小剑-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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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帮桑龙姑将史三娘赶走,此时史三娘刚巧有孕在身,功力受了影响,只好嗒然退出,那单婵虽在场,却是袖手旁观,不帮哪一方面,因为她既对南星元一往情深,帮了史三娘,诚恐从此便成陌路,又可怜史三娘被人横刀夺爱,更不忍帮南星元克制史三娘,就是这么胡涂一走了之。

两人离天姥山后,单婵和史三娘联袂赴那海上孤岛,在仙灵岛上生下玉箫郎君南宫化。这已是半年多后的事。

赤城山主听罢,饶是他这净心无尘的高人,也自欷太息。当下便道:“闲话休提,咱们谈正经的!”辛源鸣仍跃跃欲试,赤城山主最后才道:“我现修书一道,教你往天姥山处走一遭,也好让你见识见识桑龙姑这婆娘的本领!”剑魔辛源鸣自是不服,赤城山主这封书大意谓:“桑龙姑不该盗他人至宝,着其见书之日,将秘芨交由来人,以便转还紫府宫掌门,如是不依,后果堪虞”等语。

剑魔辛源鸣辞别师傅妻子,迳取道向天姥山而去,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行非一日,这天已抵天姥山地界。但见面前这座山虽不甚高,却是形势陡险,到处丘陵错纵,很不规则,骤看起来,有如一个八阵图,辛源鸣心里暗暗称奇,难怪南星元这怪物会选得这处栖身,毕竟见识不弱,正行间,只见眼前一亮,在半山之上,在丛峰环抱当中,一处地势低陷的盆地,盆地上站着两个妇人,一个相貌奇丑,如同钟无艳般脸像,另一个却生得千娇百媚,白皙的皮肤,衬着酲绯的鹅蛋脸儿,媚眼如丝,令人见了魂销骨蚀,这美妇人正在吹着一管七孔魔箫,音沉向遐,辛源鸣自高俯望,那箫声就如在耳旁,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直听得剑魔神志飘荡,魂游六合之外,如醉如痴地愣在当地,呆呆不知身外事。

那箫声初起,幽幽怨怨,吹到遽时,竟是异声杂作,锐啸连起,如天上魔女,纷降人间,齐向剑魔灵魂缠绕,只听得他,浑身懒洋洋,如入幻境,这,这正是天外魔音!

箫声一歇,辛源鸣也矍然一醒,一醒过后,便觉浑身冷汗,不由打了个寒噤。肚里寻思:这美妇人的箫声恁地厉害,教人听着,斗志全消,竟不知身外事。要知剑魔此时功力尚浅,自然一听便入魔幻,这种魔音,如遇对手功力浑厚,也不要紧,只为它克敌可随敌意,敌人意高,其魔力跟着增高,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是此意。

剑魔听得那美妇人对那丑女道:“姊姊,你这七孔神剑果然厉害,不知可否再传我几招!”那丑女却道:“好妹妹,我已把全部技业传给你啦,再没得传哩!你的功力高,心思又巧,能把我的七孔剑化为箫笛,使敌人更难提防。”这时,剑魔辛源鸣心头一亮,自己妻子那天说起,那单婵的七孔邪剑厉害,果然不虚,想到这里,不由双足一点,飘身便下陡坡,落到盆地上。

美丑二女,顿给剑魔这下从天而降,吓了一跳。陡地双双喝道:“何方小子,敢上天姥山偷听魔音!”

剑魔心高气傲,也兀自不惧,亢声回道:“桑龙姑,我给你送信来啦!”

桑龙姑一怔,自语道:“我这里与世人隔绝,怎有人给我送信,好小子,你别诳我,须知老娘不是好惹的。”

剑魔傲然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叫道:“桑龙姑,你自看去,我也不给你罗嗦!”桑龙姑接过赤城山主的信看了,不由面上变色,要知赤城老儿威镇武林,下书挑战,事情岂属寻常,不觉愣在当地。

那丑女单婵此时已挪近前来,与桑龙姑同参信中言语,却是气得面色通红,高声娇叫道:“妹妹何必惊惧,赤城老儿武功虽高,有我与南哥哥在,也不惧他!”

桑龙姑先是一惊,继而却赫然震怒,娇声叱道:“好,他限我见书之日,即交回秘芨,我今借你这小子的口,回报赤城老儿,限他一月之内,亲到天姥山来较量,若是俺夫妻输了,秘芨只管取去,如若不然,嘿嘿,就得瞧我的!”

剑魔也是血性男儿,一听言语,气往上冲,他亢声叫道:“谨如遵命!”说着便待翻身下山。蓦地,但听衣带飘风之声,美丑二女已然当路拦住。

剑魔倒退几步,心上一寒,颤声问道:“你两人待要怎地?”

桑龙姑冷冷笑道:“你来得容易,去可没有这般容易,不留点能耐给老娘看看,就许你走么!”

剑魔双眸喷火,怒从心上起,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但请指教。”桑龙姑也不打话,晃身而前,一掌便向剑魔打去,但觉掌风如山,排山倒海而来,功力之厚,剑魔除师傅外,乃属仅见。急一蟠龙绕步,闪躲开去,心想:“桑龙姑果然名不虚传!”桑龙姑这番却不客气,冷笑说道:“看你有多大能耐,敢在我面前撒野。”

指掌并用,左手巧翻云,早向剑魔右肩拍去,右手骈指如戟,往剑魔左肋点到,一招两式,快如闪电,指掌未到,劲风飒飒,已然如刺奔到。剑魔心下一震,急凝神待敌,用了师门专秘奔雷拳法,才卸此两招,已然浑身是汗。

但听那桑龙姑咦了一声道:“果有点小能耐!”说时翻翻滚滚,势如奔马,直打得叶落石飞,剑魔见招拆招,见式还式,也不示弱,大约过了二百余招,剑魔渐觉不支,战到分际,桑龙姑反手一掌,便把剑魔甩出老远,坐在地上喘气。

桑龙姑指着他道:“留你这活口给赤城老儿回信,老娘才用八成真力,嘿嘿,老娘要不手下留情,不怕你此刻,不到阎罗殿报到去。”

剑魔辛源鸣自地上爬起,那里还敢再言语,晃身一纵,已落下山去,还听身后阵风吹送来桑龙姑的冷讽热诮。

回返赤城山,剑魔把前后经过报告赤城山主,赤城老儿这人武功卓绝,但为人持重,闻得徒儿一说,双眉登时紧蹙,叹口气道:“这么说来,非得我这老头儿出手不可了。”

半个月后,赤城老儿带着徒弟女儿,迳取道往天姥山赴桑龙姑之约。赤城到天姥山相距数百里之地,但以他们看来,却如就在眼前。

三人夜行晓宿,展开轻功,中宵之夜,月朗星稀,把大地澈照能明,但见月光下几条黑影,如矢离弦,如鸟掠空,这三人正是赤城山主与他一双徒弟女儿!

大约走了两天途程,已然到达天姥山地面,辛源鸣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因贪走捷径,竟自天姥之北登上。要知同是天姥,山南山北,景物风光,判若云泥,山南绿草如茵,到处奇花异草,宛如蓬莱胜地;山北却是怪石嶙峋,寸草不生,令人一望而有幽郁哀伤之感。

赤城山主正自诧异,南星元在江湖上行走,向以善营巢穴见称,怎地在这荒凉之处修为,诧异未了,忽听半山之上,杀声四起,中间夹杂妇人尖锐叫喊,微微一怔,向两徒弟打个眼色,身形一跳,已逾十丈,瞬即已抵音响发生所在,只为大石所蔽,声音发自石后,乃飞身转过大石,但见远远一对男女,正在追杀一个妇人,这妇人身着黑裳,背上负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面抵挡,一面往山下疾退,那对男女兀是不舍,衔尾追到,旁边又见一妇人,相貌奇丑,似在劝架。

剑魔一瞥,不由失声叫道:“桑龙姑这婆娘在追什么人?”

他的妻子却全认得,对赤城老儿道:“爹,他们就是桑龙姑和南星元,那被追的正是史三娘,丑女却是单婵。”

赤城老儿略一犹豫道:“你不是说史三娘远赴海岛,怎地却在此处出现!”原来当日南星元与桑龙姑只迫走史三娘,没有骤下杀手,以南星元来说,也非什么立着好心,而是他明知史三娘肚里有了孩子,要存南家这点血脉,所以才放过了她,谁知史三娘生下孩子之后,已数度渡海登山,到天姥来找南、桑两人理论,每次来总给打走,这回与单婵同到,南星元杀机已布,桑龙姑已是不容,故而才连下杀手,务要将她除去。

这时,那史三娘已然险象环生,看看便要遭其毒手,赤城山主,皱一皱眉,低声道:“待我救她一救!”语声未落,人已提气横空,迳奔斗场。桑龙姑与南星元两人此时齐齐追到史三娘身旁,各递一掌,硬要将史三娘毙在掌下,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南、桑两人,齐齐疾退数步,他们两人打到的掌,已给赤城老儿左右开弓一式抵消,掌风一经碰上,彭的一声,南、龙两人就给较了下去。

史三娘如狂如癫,毛发披肩,状极可怖,趁南、桑两人一退之际,已然滴溜溜地往北山直奔下海,这史三娘武功本来不弱,只因才产子不久,真力耗去不少,二因南、桑连手,纵是高手,也难抵挡,史三娘将到山脚之际,忽掉头叫道:“恩公留名!”单婵一旁笑道:“这老儿便是赤城山主!”史三娘哦的一声,尖声道:“我记住了,赤城山主救我的儿子!”话声才落,人已奔到海滨。

到得海滨,史三娘把背上孩子解下来,交给单婵,凄然道:“妹妹,乞念你我一场交情,亲逾骨肉,我这条命恐怕再不保了,就此请别,这孩儿望你好好看顾则个,长大了好教他为娘报仇雪恨,我死之后,衔环结草,定报大德。”

第二十八回:冤家早晚要聚头

单婵目睹此情此景,也是惨然,劝道:“姊姊何不同赴海岛,慢慢再作计较!”要知史三娘这刻五内有如刀割,只要亲生骨肉性命无虞,自己只求速死!当下,长叹说道:“看今日冤家和那淫妇的情景,似是非把我置诸死地而后快,好妹妹,愚姊求求你行些好事,答应我吧!我意已决,死而无憾!”

单婵见史三娘死志已坚,也不再劝,带了孩子,黯然下舟,扬帆而去。

再说南、桑二人给赤城老儿掌力震退之后,各各一怔,瞬即听得桑龙姑怒吼一声:“赤城老儿,我们家事何烦你费心!看掌。”冲前便要递式,南星元为人较为深沉,一怔过后,就手一扯,把冲前的桑龙姑拉了回来,叹道:“算了吧,那贱人已经走远了,待这里的事了结,再赴海岛找她,料那单婵也不能给她庇护!”桑龙姑这才忍下口气,仍是恨声不绝。

南星元不愧武林怪杰,武功既高,火候极够,当下,脸色微沉,朝赤城老儿三人一拱手道:“赤城山主的威名,在下久仰,多蒙垂顾草庐,蓬荜生辉,老前辈日前传书,要取紫府秘芨,不知从何说起?”

赤城山主微哼一声道:“南大英雄蜚声武林,窃据他人武技,这也不知从何说起!”

桑龙姑一旁听了大怒,尖嗓大呼:“什么窃据不窃据,这是紫府宫传人甘心情愿送我,那在何话可说,要你这糟老儿到来咕叽罗嗦!”

赤城山主也不动怒,倏自怀中取出一张彩色笺章,沉声道:“桑龙姑,你须知当年紫府宫传人,背叛师门,犯了戒律,这才丧身在峨嵋山下,紫府宫高手,因不知你窃去秘芨,又因只顾清理门户,所以才饶你一命,现在这事已然传开,紫府宫掌门不以老朽无能,委以重托,这番替人行事,也怨不得我老朽,你自瞧去!”语已,手中笺章一扬,但觉一道彩霞,往桑龙姑前面奔到,虽说是薄薄的一张纸,但经赤城老儿运劲送出,直似一块利铁。

桑龙姑听风辨器,不敢硬接,大袖一挥,往那笺章拍下,但听嗤的一声,大袖竟给笺章划开一道裂缝,一瞥不由咋舌,这才接到手中,与南星元一展读,脸色大变。这笺纸暗记符号,笔迹印章,一点不假,分明正是紫府宫传人所用,桑龙姑与紫府魔君相恋有年,那得不知!

桑龙姑老羞成怒,气得哇哇怪叫,两下里便说僵了,当下,便依诺言,攀上绝顶,比划武功。

天姥山绝顶,却非峦峰峭壁,而是一片平地,临山眺望,倒是风光绝俗,但各人怀着惴惴戒心,谁也无欣赏这一绝妙景致。赤城山主以武林辈份之尊,不愿单打独斗,定要桑龙姑南星元两人合力斗他。

桑龙姑歹毒非常,心下自语:“这老儿劫数到了,待斗到他心志迷惘之时,再使魔箫克敌,那么,何敌不摧,何强不破!”心念一定,不禁得意之色毕呈。

三人果然在绝顶之上,像走马灯般地对掌厮拚,直打了一日一夜,兀是高下难分,论功力自是赤城老儿略胜一筹,但桑龙姑虽弱,加上一个武林怪杰南星元之助,形势又自不同,因此久战之下,也无结果。

辛源鸣夫妇,则因赤城老儿叮嘱在先,不欲群殴取胜,有失盛誉,同时也知赤城老儿功力绝世,断无输给对方之理,因此也惟有袖手旁观,不加入战斗。

三人打到第二天,黄昏日落,桑龙姑和南星元勉强斗来,也自艰困异常,赤城山主一招一式,挟着凛冽浑厚劲风,劲力彷如碎金裂石,初打时犹能支持得起,时候一久,高下已自分明,看看便要败落。

百忙中桑龙姑忽地对南星元使个眼色,低语一声,蓦地掣出魔箫,往唇上便吹,只由南星元一人撑住局面。

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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