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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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暴君共枕-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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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颔首,此时在昏睡中的席安,痛苦地喃喃低唤:“怀儿……怀儿……”令众人摇头感叹,伊丹更是喟然长叹,爱若至此,又何苦互相折磨?

“我……我去命人传晚膳来……”天若尴尬地想回避,她刚一起身,床上的人猛然拉住她。

席安突然睁开眼,朝她怒声地道:“你又想离开我了,不准走、不准你走”他紧握住天若的手腕,却也因此更牵动他的伤口,鲜血因他的激动而涌出,众人全被吓到。

“席安,你冷静一点,怀儿她哪儿都不去,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快放手!”伊丹半哄半骂地道。

“是呀!陛下,你伤得很重,千万别乱动,我们都在这儿,怀儿小姐能往哪儿去?”维克多也赶紧安抚地道。

“席安……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别激动,这样对你伤口不好……”天若被他握得手腕几乎都快折了,面对他突来的狂飙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住口!我不会相信你,别以为我现在受伤无法管得住你,就有机可乘,你敢再逃的话试试看,我”顾不得重创的伤,他怒吼大叫,过度激动下他剧烈地咳起来,更因牵动伤口而令他痛得咬牙。

“席安、席安,你不要这样”天若突然抱著他痛哭失声。“我知道你因自己的伤而愤怒,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知道吗?在那一刻危急存亡间,我谁都不想、谁都不叫,我只想到你、只想到你呀!你能感应到的对不对?除却了仇恨,我们总还拥有共同的回忆,是不是?请你相信,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的……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依你,只求你好好养伤、别再激动,你的伤口要是恶化了,有个什么万一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怀儿……”他安静了,尤其被她拥抱著的感觉是如此舒适美好,但他还是不得不轻声地叫了。“怀儿……好痛呀!”

“呃,对不起!”意识到他受了伤,她赶紧放开。

“不,别离开我。”席安赶紧拉住放开手的她,双目望著她嫣红的面颊炯炯发亮,他嘶哑地道:“怀儿,来!你躺在我身边。”

“这……”他身负重伤,尤其众人的目光全看向她,对他这个要求天若羞得不敢允诺。

见她面带犹豫,席安又火了。“你不愿意,那表示你方才的话全是骗我的,还说什么都依我,连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的,我……”见他又生气了,天若急忙想安抚他。

此时的席安除了受伤行动不便外,更因无法自在地拥抱她而烦躁,是以对要求的事一得不到回应,竟像小孩般发怒、撒野。

维克多清清嗓子,附在她耳边,却故意以每个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诡笑道:“怀儿小姐,陛下的健康关系著整个国家的未来,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就牺牲奉献,为国“捐躯”吧!”

天若当下羞红了脸,怨怼地瞪著他,他却咧著牙齿笑嘻嘻地看她。

“好了,别再为难怀儿了,既然席安没大碍,我们就先出去了。”伊丹简直为这对欢喜冤家又好气又好笑,其他人见状也知趣地告退。

而伊丹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拍拍天若的肩膀道:“怀儿,我这弟弟难缠,但是为了大局著想,就请你多担待点,毕竟这份为国“捐躯”的荣耀,也只有你能胜任。”

“伊丹大哥”天若没想到伊丹也会调侃她,跺著脚,脸红得几乎埋到地上去。门口的维克多听到,当下笑弯了腰。伊丹也抑不住笑意地走出去,看见她娇嗔的表情,他可明白为何维克多这么爱损人。

众人出去后,天若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席安一直凝锁住她,他朝她伸出手。

“怀儿,来,到我身边来……”温柔而沙哑的声音召唤著她,那温柔的神情一如当年,是那将她捧在掌上爱若至宝的男人。天若的心悸动著,握住他的手,任他牵引著走进他怀中。闭上眼她听著那稳健熟悉的心跳声,无声地落下泪来,这一次她知道自己终于真正地回到这属于她的温暖怀抱。

“别哭……”抚著她的头发,席安吻著发丝轻笑。“我现在是有心无力,不会真的要你“捐躯”的。”

他竟拿维克多的话来取笑,天若大发娇嗔。“你明知道人家不是为这件事,还帮他取笑我,你们君臣俩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席安为她的话而笑,却因此牵动伤口,忍不住呻吟。

天若急忙抬起头,忧虑地问:“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我看我还是下去坐著好了!”说著就要起身,席安的手臂却圈锁住她,不让她起身。

“不,别动,就这样待在我怀中,静静地,听我说一段往事!”

天若感觉到他声音中的落寂,便一动也不动地任他围在怀中,静静地听著。

席安悠悠地一叹,空茫的声音显得遥远。“七年前,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喜欢一个女孩,她叫巧柔,巧柔本是罪臣之女,我因见她气质不俗,才赦免她,将她留在身边,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会说话。”

“哑女!”天若惊愕。

席安凄楚地一笑。“当时的我只想找个女人在身边,说是情妇或者发泄性欲的对象都行,而宫中那些长舌谄媚的女人令我厌恶,巧柔的无言正是我最满意的地方了。”

他的目光落在空中的某个点。“巧柔是个善良的女孩,她一如其名乖巧柔顺,侍奉我小心翼翼,对我一切暴躁的个性和言行全都逆来顺受,绝不会有任何违逆我之言,而我对她所奉献的一切是觉得这么理所当然,从不觉得有什么错。但是曾几何时,我的目光开始下意识地搜寻她,在角落中我总能发现一双大大的眼睛微笑地望著我,怯怯的身影烙在我心中。我明白自己开始喜欢上她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天呀!堂堂的泰坦神国皇子竟会喜欢上一个罪臣之女,而这样的感情也令我害怕。于是我开始疏远她,甚至恶言相向,对我的转变她惊慌失措,但是这一切的委屈她全含泪忍下,那双眼依旧深情地望著我,这更让我深感罪恶。”

天若抬头望著他,眼前那深邃的眸子充满了痛苦。

他继续道:“我和巧柔的情况随著时间而越见紧张,直到有一天她昏倒了,御医诊断后,我才知道她怀孕了,这个消息对我无异是睛天霹雳。我开始怀疑她是个耍心机的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样想以怀孕来要胁我。我咆哮地吼她,一个哑女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愤怒地要她把孩子拿掉,她吓坏了,急忙跪下来哭著求我、跟我磕头,表示只要孩子安全地生下来,要赐她死或者流放边境她都无悔,而我……竟然残忍地推开她,拒绝她一切的要求!”

席安的声音出现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悲凉,为当年的巧柔感到哀伤。“第二天她失踪了,我疯狂地寻找,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是整个泰坦神国都找不到她,这时我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我每天对著天空呐喊,只要她回来,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身分地位,可是她始终没出现在我眼前。半年后,我在边境一处贫民窟中发现了她。当时的她神智涣散、瘦到几乎形销骨立,却挺著偌大的肚子残喘地活著。我简直不敢置信眼前的人,是曾伴在我身边的佳人。”

天若惊喘,为他当年的无情和巧柔的遭遇而震撼。

“后来我才知道她离开我的时候,在沙漠中遇到了匪寇,那群人……轮奸了她!她整个人因这件事的冲击而精神崩溃,婴儿早已胎死腹中,而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要生了。我将她接回来后,日夜守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她,但是那双空洞的眼无憎也无爱,只是茫然地望著我,像在指责我的罪!直至她临死前的那一刻,她彷佛清醒过来,望著我不停地落下泪来。我哀痛欲绝地抱紧她,她摊开我的手掌,在我的掌心上颤抖地写下“为你,无悔”,而后死在我怀中。”他暗哑地哽著声。“当时不论我怎么哭喊都唤不回她,深情的眸子已永远闭上,至此,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一份真情真爱被我虚伪的无知扼杀掉。”

天若怔在他怀中。“为你,无悔”,难怪当席安占有她,她对他说出这句话时,席安会蓦然震住,这句话对他是多么不能承受的往事之痛。

席安哀绝地道:“这份逝去的情像在我心底开了一个洞,我变得愤世嫉俗,恨一切世间的法规。我坐上泰坦神国王位后,我让自己在忙碌与靡烂的生活中麻痹,但是每当想到往事,无边的空虚与痛苦总是紧跟著我,没想到当我拥有权力与名利之后,我的心依旧独饮这世间的凄凉。”

他突然捧著她的脸,深邃而痛苦的眸子,望进她那双紫潭深处。“直到我在沙漠中遇到了你,看见你时,我震讶不已,你跟巧柔是如此的相像,个性、外型都令我彷若看到了她,而你也丧失了记忆,在次令我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的。但是,怀儿,我从没将你当成她的化身,你们虽像,却又全然不一样!巧柔太傻,为我这样的男人付出,对她太不公平、也太不值得,她那几近伟大的情操,令我汗颜,对她,我是愧疚多于爱情!当我遇见和她相像的你,进而对你动心时,我告诉自己,这次我要懂得爱人、懂得付出感情,绝不再让这段情溜走,我小心翼翼地维护,有过一次的感情创伤令我明白真爱难寻;因为难寻,所以我更珍惜地付出一切,呵宠地将你捧在手中,深怕有任何闪失,结果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对你,我已不可自拔,怀儿,别再离开我,再度失去你的话,我会死!”

“席安、席安,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不会再离开你了,你的怀中之宝一辈子都会伴在你身边的,席安……”天若捧著他的脸,主动吻上他的唇,为他声音中的伤害感到心痛。

席安移动唇回应她,在她唇齿间哑声地笑道:“你再这样挑逗我,真的会要你“捐躯”喔!”

天若撇撇嘴。“你要有力气就来呀!色魔就是色魔,伤成这样还只想到那件事!”

“好丫头,趁我伤重动你不得,就这么欺负我,小心,等我伤好,看我怎么治你!”他拧拧她的鼻子。

天若笑著再偎到他怀中,未几,两人相拥睡去。

枫林园里伊丹听完天若的叙述后,沈吟地皱著眉道:“据我所知,席安此行只带回你,其他并未有任何随行的女孩。”

“可是……”她心有余悸地将血酒的事道出。

“生饮血酒?”伊丹愕然。随即忍俊不禁笑出。“怀儿,你真的相信他说的,席安再残也还不至于天良沦丧到这等地步!”

“不,是真的,他疯了……”想起被逼饮下的腥红液体,她恶心地著嘴。

“席安在吓你的,不相信的话,就叫门口的那家伙亲自来回答你。”伊丹突然笑著朝门口神秘地道。

维克多俊朗的身形在门口出现,一看到天若讶异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地靠到门板上大笑。

“我的天呀!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陛下了,能玩出这一手,生饮血酒,哈……”他完全笑翻天地捶著门,还朝天若道:“陛下还有没有说,要啃小言的肉、剥小言的皮、抽小言的筋呀!”

天若看他那两道眉和眼都已弯成半月形,摆明是在笑话她,她脸红地跺脚道:“是真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伊丹大哥你不能相信维克多,他是帮席安的,才不会说实话呢!”

“嘿,好心一点,是我通报你的伊丹大哥回来,否则你接下来可就不只生饮血酒,搞不好是凉拌人筋和快炒人肉,是谁的我不晓得,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你口中的小言。”

“你怎么知道?”她嘟囔地问,颇不信老爱取笑人的维克多。

“因为当初在北滩的时候,龙顿将那名少女送回去了!”维克多宣布道。

“小言早就被送回去了,那席安他……”她惊讶地张著嘴。

“故意吓个小白痴呀!”维克多自然地接口。

“这么说,那杯酒……”一定也是骗她的,她松一口气。

“这就不一定了!”对这点,维克多正经地道:“陛下做事向来喜欢如真似假,就算不是人血,是猪血、牛血也都还好,万一是猫呀狗的就不晓得了!”

光听这些也够令天若头皮发麻,反胃作呕。这时维克多突然一击掌,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就是这样,难怪昨天龙顿养的“过敏”死掉了,全身乾得像血液被抽光似的。”

“过敏?是什么呀!”好怪的名字,她害怕地著胸口问。

“一只很胖的老鼠呀!”他比划道。“有猫那么大喔!龙顿饲养多年了,对它就像家人似的,昨天突然暴毙,害龙顿打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禁忌。唉,真是人生无常、月有阴睛,大家也只能安慰他节哀顺变。”

老鼠,还是一只大得像猫的老鼠,老鼠血……在旁的伊丹赶紧接住昏倒的她。

“呢,你还真的信呀!”换维克多不敢置信地看著昏倒的她。

伊丹斜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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