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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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女-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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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宫中,见多了宫中的荒诞不羁,她以为那已经够荒唐了,想不到他亦是一绝。不知道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一般,还是他与众不同?

大内的阿哥里,亦不是每一个都那么荒谬的,可为什么她遇上的这个男子居然可以恶劣到这种地步?

那一日,该死的船居然在那时摇晃,让她丢脸地跌进端弋敞开的怀里,一并让他羞辱了自个儿的身子,想必对她,他是起了疑窦;可后来他可是亲眼瞧见了小惠子赤裸的下半身,应该会相信她同小惠子都是宫中逃出来的公公。

然,为何这几日来,他还是一样对她上下其手,彷佛他压根儿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公公?

小惠子还编的一段赚人热泪的戏码,述说着两人有多可怜,而后又是如何逃出宫,只为了逃回自己的家乡,倘若在这里露了馅,怕是会被人强押回宫,还得遭一顿毒打。

以为他多少是有点人性的,自是会同情他们,会放他们一马,会自动离他们远一点,孰知晓惠子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不但男女通吃,甚至连公公也不放过。对她,彷若是阿哥们对待宫中的宫女一般,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保卫皇城的骁骑营将军。

天,杭州怎么还没到?

她想要下船,想要站在平稳的土地上,想要远离那头彷似饿狼的端弋!

不想便罢,愈想她愈是怒上心头。

明明是他先逃婚的,为何会在她逃离宫中时还待在京城?他既然要逃,为什么不逃远一点,为什么不早一点逃,偏偏要让她倒霉地遇上,甚至还被他无耻地缠上……

第五章

“小璧子,想不到妳也会上甲板。”

思索间,端弋轻柔的声音在璧玺的身后响起。

她突地瞪大眼看着黄绿交错的河面,看着船身滑过的粲然水花,突生一股冲动,直想跃下。倘若她会泅水,这必是她不二的选择,可她不会泅水,跳下去之后,八成就要等着见阎王。

她不需要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去见阎王吧!

早知道今儿个会遇上这等荒唐事,当初她就该强迫自己,无论如何要勤学泅水才是。

“小璧子……”端弋勾起唇来,笑得十分刺眼。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边,径自将她搂进怀里,恶意地、放肆地掐柔着她纤细的腰枝,令她感到一阵寒意自背脊窜起,连忙往旁闪了几步,却徒劳无功。

他的手脚很长,只要长腿一跨、长臂一伸,她便被拥进他怀里。

“端弋将军。”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唤道。

很好,自从小惠子自作主张地暴露了自己的身子后,她马上从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变成了身分卑微的黄门,也就是公公;不仅不能拿端弋治罪,还得对他行礼,说话要加上敬语,举止不能造次,甚至比一个奴才还不如!

她到底是该恨小惠子,还是该感谢他适时地替她解围?

她只知道眼前的自己生不如死……

“我一直以为妳不敢上甲板,故向来不勉强妳,想不到妳倒是自个儿到甲板上来透口气了。”端弋笑得怡然自得,搭在她腰上的大手更是搁得理所当然,彷佛她已是他的所有物一般。“不过,虽说现下已是初春,可风仍强劲得很,妳得在多加件帔子,免得染上风寒,知否?”

他在她的耳畔轻吟着,声音低沉而带着微微的沙哑,柔软而温热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敏感的耳垂,令她分不清楚碰触她的是风,还是他蓄意的淫举。

“奴才知道。”她这句话说得更是痛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连日来,他这些温柔的话语,说上何止千百遍,但她感觉到的不是他的温柔,而是他恶意的伤害,甚至是诡异的叨扰。

她总算知道当奴才是什么滋味了,待她回宫,必定大大擢升小惠子,至少要让他当个小总管,才能弥补以往对他的支使,还有近日来的鼎力相助……虽然那是应该的。

“他日若要再上甲板来,可以同我说一声,我会亲自带妳上来。”端弋适时替她挡去迎面而来的风,看着她红通通的面颊带着一丝微恼的愠意,不知为何,总能引他笑得更开怀。

不管她到底是何身分,她终究是一个女人,而只要是一个女人,便很难自他的手中逃走;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迄今,他还没失败过。

他向来爱看女人的笑脸,但不知为何,当他见到她微恼的模样时,心里却总是泛着淡淡的欢喜。这是不是有一点像阿玛对额娘那般?记得阿玛以往总是喜欢逗得额娘嗔怒,以往他不懂那是何用意,现下却好似突地开窍了。他有点懂了。

不过眼前的她好象少了一点嗔意,这是否意味着她尚未对他动心?

无妨,时间多得是,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着她自动移架到他怀里,把她拐回家。

至于京城那个丑公主,就让阿玛处理吧!大不小要阿玛再生个弟弟,他不介意当丑公主的大伯。要不然的话,等个一十八年,他生个儿子娶她,他也不在意当丑公主的公公。

“不用了。”她淡然回绝。

她又不是少根筋,逃都来不及了,难道还要她往他身上窝吗?

“是吗?”她的冷淡,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对了,妳这一路是要到江南的何处?”

倘若是与他同目的地自然是最好,但若不是,就别怪他强抢了。

“杭州。”她想起上次小惠子编的谎。“我同小惠子打算回乡去。”

她记得他好象是要到苏州去。记得船家说,到苏州已剩不到半天的时间,想到两人从此后即可分道扬镳,她总算感觉到自个儿被当成傻子有了一点代价,至少往后不用再见到他了,真是谢天谢地!

“是吗?”他笑得格外勾魂。

“我想下去了,可以放开我吗?”瞅着他的笑,不知为何,她的心猛地狂跳了下,逼得她不得不赶紧移开视线,就连语气也跟着生硬。

窝在他怀里,交叠的身体让她轻易地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地在她耳边,总令她感到一种慌张、诡谲的慌乱。她厌恶这种感觉。

“不如让我扶妳下去。”

他压根儿不介意服侍她,何况,她可是他未来的妻子哩!

不过,一直看着她扮演着一点都不适宜的公公,直教他想发笑,可这是小惠子牺牲色相换来的,他不忍心戳破小惠子胡诌的谎言,更不想失去自个儿可以随意造次的机会。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身分?

居然能够带着宫中的公公出门,况且瞧小惠子对待璧玺的模样,彷佛是服侍她已久。莫非她是个公主?

可尚未出嫁的公主就那几个嫁不出去的丑公主而已,还会有其它公主吗?要不就是到宫内玩乐的格格,在出宫时,顺而刁蛮地将公公带出宫……这么一想,还挺有可能的。

毕竟大清的格格,脾性皆属躁劣蛮横,会坐出这种事亦不稀奇。

而她虽是傲了些,性子仍是极佳,要不他也不愿意靠近;倘若经过他一番调教,她必定能够成为他理想中的女人。

这样性子身段皆属绝美的女人,若是放开了,将会是他的损失。

“我……”璧玺欲哭无泪地睇着他搁在自己腰枝上的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正打算乖乖地让他扶下船舱,却突地见到远方有艘画舲益发接近,而画舲上头载了好多姑娘,看起来热闹极了。

突地,有位姑娘居然落水了!

“有人掉下河了!”她不禁拔尖喊了声,甚至忘了自个儿得压低嗓子。

天啊,这水流如此湍急,倘若掉下去的话……

“小璧子,妳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女人。”端弋置若罔闻,慵懒的魅眸直视着她担忧的俏脸,压根儿也不管到底是谁掉下水,而掉下水之后又会有何后果。

“我、我本来就不是男人!”这是真的。不过,现下不该是在这件事上闲聊的时刻,有人掉下河了耶!“你还不赶紧去救人,有人掉下去了,不去救的话,她会死的!”她几乎是瞪大了眼喊道。

天,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无情!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他竟然可以视若无睹。想不到他不只是个荒唐放荡的人,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烂人;他到底是凭什么当上骁骑营的将军的?大清难不成都没人才了吗?

他是挺意外她如此良善,令他更满意自己的选择。

“是吗?”

端弋一脸闲散地往一旁看去,见到在水流中载浮载沉的人影,只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你……”

倘若她会泅水,还需要求他吗?而他居然还摆架子!

“妳希望我救她?”他明白落水的女子正使着计谋,只是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然在未说出事实真相前,即见她点头如捣蒜要他救人,他不禁在心底滋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成,只要妳亲我一下。”

一物换一物,他不过分吧!

璧玺傻眼地瞪着他,不敢相信在这人命关天的当头,他居然要她亲他!更何况她现下的身分是公公耶!

无耻、下流、骯脏!他竟然连公公都不放过,到底还有没有道德节操?身为一营的将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对皇室的忠心,怀疑他只不过是个无赖,是个仗势得官的纨袴子弟罢了。

可事已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在犹豫了。

“成。”无所谓,横竖她现在是公公,他既然奢望一个亲吻,那这一个吻便是身为公公的她给他的,而不是身为公主的她给的;这么想,心里会觉得安慰一点。“亲哪里?”

端弋笑而不语,只是轻轻地以修长的指点着自个儿的唇。

“唇!?”他未免太放肆了!

璧玺澄澈的水眸里迸射出两道烈火,她眉一蹙、眸一玻А⒋揭幻颍龆ɑ沓鋈チ恕

他不救是不?好,她救,就让她这个不懂得泅水的人下去救人,倘若救不成而成仁的话,那亦是她的命。

她可是个公主,宁可一死也绝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没有人能够逼迫她。

心意一定,她往后退了一步,偷偷地瞄了眼翻滚的浪涛,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握紧汗湿的掌心,正打算一鼓作气往下跳时──

“我救。”

轻微的叹息随风飘进璧玺的耳里,她不禁纳闷,不过是救个人罢了,犯得着哀声叹气吗?

“你……”

她小步地走到他身旁,却见他脱去了单薄的袍子,露出那精壮的褐色肌肤。

眨眼间,他已跃入河中,已无可挑剔的完美姿势跃进河面,潜入河中……

“天!”

见端弋在河中彷若蛟龙般移动,身手矫健地优游其中,令璧玺不禁发出难得的赞叹声。

倾俄,他已接近失足掉入水中的姑娘,随即将她擒住,然而……

怪了,怎么两个人一起沉入河中了?

咦,是水太急了吗?

璧玺焦急地从船尾跑到船头,压根儿管不了自己有多怕水,又有多接近船舷,硬是探出身子直盯着那道消失在河面上的身影。

糟了,她忘记水流很湍急,居然还硬要他救人。倘若他救人不成真成仁了,那要如何是好?倘若他可以离开她的视线,倒不啻为一件好事,可假使他是用这种方法离开的话,她会不安的。

哦!她的心跳得好急,彷佛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连握在船舷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惠子、小惠子!”情急之下,她喊着自个儿唯一熟识的人。

在船舱里的小惠子闻声,连忙窜道甲板上,不解地睇着不曾在他眼前慌乱过的公主。

“公主?”

是天塌下来了吗?惠安狐疑地抬眼瞅着天。不会啊,蓝天白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塌下来的模样。既然天没有塌下来,公主干嘛用那么凄厉的声新唤他?彷似十万火急。

不过,古怪得很,怕水的公主怎么会靠河靠得这么近?

难道她不怕掉下去吗?

“小惠子,快!你下去救人!”璧玺一回头,一把将他揪到船舷边。

“嗄?”他傻眼地看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奴才要救谁啊?”下头有人吗?他只见到水耶,而且还很急很急,掉下去可能就可以去见阎王的那一种。

“救端弋!”她吼着,情况危急得让她无法把事情交代清楚,只得狂吼。“小惠子,难不成你不是个男人吗?你连泅水都不会吗?”这宝贝公公,到底是她哪里找来的?

小惠子闻言,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出了几滴泪,有点哀怨地道:“回公主的话,奴才本来就不是男人,也不会泅水……”呜,公主好残忍!

“你……”呜,她快要吐血了!

正当璧玺要发火时,却突地眼尖瞧见端弋以拉着那位姑娘浮出水面,而船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以俐落地拋出绳索将他俩拉上船;动作之快,只在须臾之间,而她仍是错愣着。

她双眼直盯攀在端弋身上的姑娘,那位姑娘的装扮似乎有些不妥,彷似……念头刚形成,那艘画舲已靠拢过来,与他们的船身并靠,她不禁玻鹚ňσ豢矗词且淮纳铮茸派厦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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