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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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蔷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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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电梯,长正东不发一语地走入停车场,也不管张柏瑄到底跟不跟得上,只是自顾自的发动车子;见她一坐上车,不管她系上安全带没有,随即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冲了出去。

她张大黑白分明的眼,不懂他为什么会开快车?这不是她头一回坐他的车,可却是头一回坐到脚底发冷。

这、这是什么状况?

虽说她分不清他的开车技术好不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往开车都满温吞的,绝对不会横冲直撞,绝对不会……

“小心!”张柏瑄惊呼一声,感觉车子没有煞车迹象,反倒是加速往前冲去,吓得她的心都快要窜上喉头。

直瞅着脸色发黑的长正东,她不由得心惊胆跳。

难道,自己真做了什么惹他生气而不自知的事?但是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而且,要是她真做了什么,他挑明讲不就得了,何必开快车吓她?他该不会忘了他自己也坐在车上吧?

但是照这情势看来,不管她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吧?

不过她也说不出口,于是乎,两人一路静默,她放任着他如雷似电地在交通高峰时段狂飙。

直到回到住所,长正东依旧不开口。

下了车,张柏瑄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你……要不要先吃饭?”踏进屋里,她随即摆满笑意问着。

长正东径自踏上玄关不响应她,眉头始终紧拢着,彷佛正在生什么闷气似的。

“要不要先洗澡?”她再一次漾起满脸笑意。

长正东当作没听见地转进自己房里,将公文包丢到床上,西装随意地丢到一旁的沙发,敛眼直瞪着床。

心底有千头万绪,各自纷乱为王,教他整理不出一个清楚,只觉得闷透了。

他不该拿这种态度对待她,然而在这当头,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情绪安抚她;再者,他现在一瞧见她,便觉得有一肚子的火往他的胸口烧去。

为什么?

长正东眉头深锁,站在床前动也不动,直到听到门铃声响,心中警铃跟着大作,二话不说地开门,正要吩咐张柏瑄别开门时,却已听到--

“张小姐,妳怎么会在这里?”

阵阵虚伪的惊呼声已经传到他耳里,他不禁乏力地闭了闭眼,在心里忍不住咒骂几声。

这下子……完了。

第九章

“嘻嘻,你好样的,学了金屋藏娇。”

长正东任由宋湛丰半醉地窝在他的肩上,见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的,还不忘往自己的胸口搥两下。

酒鬼。

“不错、不错,这下子我们就放心了。”应威在也是一脸醉醺醺地笑着。

酒鬼二号。真不知道他在放心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担心,他只当作是这群酒鬼在屋里酒足饭饱后所说的言不及义的废话。

更教他恼火的是,就连张柏瑄都醉了。

瞪着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张柏瑄,她穿著热裤和贴身T恤趴在沙发上头的柔软姿态简直是引人犯罪。

难道她不知道现场除了她之外,其它的都是男人吗?

“不过我倒是挺纳闷的,依你的个性怎么会看得上眼像她这种类型的?”徐慕庸也一把搂着长正东,邪魅的眼直往张柏瑄身上瞟去。“你不是说过,你对那种只有姿色没有脑袋的女人最受不了?”

“可不是?”

“那……你认为她有脑袋?”

长正东反问:“你认为她有姿色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徐慕庸一愣,想了下才道:“你该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他意有所指的望向好似已经睡着的张柏瑄,对他眨眨眼。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无关你是哪一种人,只是很单纯的反应,没道理送上门的肉还不享用。”徐慕庸不以为然地说着,“再者你撞到她,也收留她,并支出了某一部分,总该要回收持平吧。”

而且,他一直以为长正东对她应该是抱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要不然就算他遭到良心上的谴责,他也不可能放任她踏进他家。

“我没兴趣。”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没打算再替自己找麻烦。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在电梯里的那一幕,他亲眼瞧见颜序弘对她展露相当古怪的神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寻常。

不寻常,究竟是哪里不寻常?

为何他要浪费时问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

徐慕庸高深莫测地打量着长正东,突然踢了踢已经醉倒在地的应威在。“喂,走了,再不回去,嫂子要杀过来了。”

闻言,应威在立即爬起,而一旁的宋湛丰也张开惺忪的睡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徐慕庸扶着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两个好友。

“你可以开车吗?”

“可以,我只喝一杯,其它都是喝乌龙茶。总不能三个人都醉倒在你这儿。”况且他们今天是来打探军情、了解状况的,怎么能醉?

偏偏这两个……

“那就麻烦你带他们回家了。”长正东送他们到玄关,看着徐慕庸独自扶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的往外走,不禁摇头苦笑。

长正东回头走回客厅,见依旧熟睡的张柏瑄,他不禁摇了摇头,硬是将双眼从她姣美的双腿移开;她该要感谢了,换作他人的话,老早就把她给吃了。怎么一个女人可以这么没知觉地过日子?

算了,由着她,只要时限一到……对了,他把这件事都给忘了,难不成他是被她的笨给传染了?

撇嘴冷笑,长正东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里,将门关上,正准备要脱掉上衣时,却感觉有人突地开门入侵,往门板一拍,便是放声大吼:

“你说,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长正东的衣服脱到一半赶忙又拉了下来,玻鸷陧钡勺耪虐噩u的醉态。

酒鬼三号。他为什么要忍耐眼前的荒唐戏码,他为什么要忍受一个酒鬼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责怪他?

“你说,你为什么不理我。”她扁起嘴,看起来好象快哭了。

他又气又恼地翻了翻眼,才要开口叫她回房,却见她大剌刺地走进房里,一屁股坐上他的床。

她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耶,她是感觉不到他是个男人吗?

是他太过君子才导致她今天的放纵不成?

“我知道我很笨,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可是……”张柏瑄眨着无辜的大眼,眸中还带了点醉意迷蒙。“我可以学啊!你要是对我不满意,你可以骂我,但是下要不理我啊!我又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我没有不理妳。”长正东一字一句地拖长尾音,瞅着她玻鹚纳袂樗刀嗪木陀卸嗪摹

总算知道运呈徽那家伙老是说,半醉的女人最美了。

“你有,我问你要不要吃饭、要不要洗澡,你都不理我。”她万般委屈地说着。

“我……”

“我知道我和顶楼格格不入,但……”张柏瑄顿了顿,好似思绪中断一般。

“妳先回房睡觉。”忍住气,他难得捺着性子劝她。

张柏瑄抬眼直视着长正东,嘴角勾着很淡很淡的笑。“你知道吗?你跟室长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传说中的公主与王子哩。”那是一幅美得像童话般的画画。

教她看了,觉得很着迷却又有点……失落。

她是有点吃味,有点不舒服,有点……她不会说啦!反正她就是没人要!

长正东重重地闭上眼,“我可不敢这么想象。”他闷声道。

真亏她说得出这种蠢话,真想问她今年到底几岁,真不知道她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思考的?怎么会一下子就拐到这边来?

“难道你觉得你配不上她?”

深叹一口气,他别过眼有点微动肝火地道:“跟配不配没关系,重点是她是总裁夫人,我和她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妳没事把我和她凑在一起做什么?”

她的脑袋里想的都只有这些事情吗?

“总裁夫人?”张柏瑄玻鹱眄笊嗤返啬罡霾煌#袷窃谌瓶诹钜话恪!八鞘页ひ裁椿崾亲懿梅蛉耍孔懿梅蛉擞衷趺椿崾鞘页ぃ克髅骶褪鞘页ぐ。衷趺椿帷

“够了!”长正东不耐地低咆一声。

为什么他非得站在这里听个酒鬼说个没完没了?

张柏瑄一愣,双眼眨巴眨巴地睇着他,豆大的泪水瞬间滚落。她咬紧唇,好可怜、好可怜地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嘛!”

长正东心头一震,难得手足无措起来,只能瞪着她不断滚落的泪水。

“我没有生妳的气。”他哑着声。

哭什么?哭得他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呜呜,没有人爱我……”

见她抓起他的被子擦泪,他却慌得下知道该怎么应对。麻烦!动不动就哭,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后,更是麻烦。

“我和他交往三年,他突然说分手就分手,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得很不舒服,索性往长正东的床上倒去。

“谁?”他玻鹧邸

“颜序弘啊!他老是说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什么我连他在锐岩上班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的错,害我从餐厅出去时被车撞到……”张柏瑄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从话东接到话西。

难得的是,长正东似乎能衔接得上来,“就是被我撞的?”就说怎么会有个女人连看都不看就跑出路面,教他想闪也没得闪。

二父往了三年,我还以为他要求婚,天晓得他竟是要分手……我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每一段恋情总是无疾而终;我一点都不想要工作,我只是想要嫁个会疼惜我的男人,一个视我为珍宝的男人,可是……”她压根儿下管他说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将积压在她胸口已久的痛楚宣泄出来。

“乖,别哭了。”见她豆大的泪水不断滚出,长正东不由自主地轻拍起她的背,笨拙地哄着她。

看来,她也是会抱怨的。

她不是真的少根筋,只是没将她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可是我已经好久没哭了,哭一哭就没事了。”张柏瑄眨着长睫,感觉他的大手很轻柔地拍在背上,不由得笑了,却又因此滚落一大串的泪水,“你真好,会安慰我,可是我真的只要哭一哭就好了,明天就没事了。”

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将藏在心底的难过说出来,如今眼里的他,温柔得像是梦境里的王子,不禁教她感动得更想要掉泪。

“就这么洒脱?”长正东向来不形于色的脸淡噙着一抹不舍。

“现实逼得人不得不洒脱,总不能要我死缠烂打吧?”她才不要做那种事,她要绝对的两情相悦。

“哦?”

彷若看穿他眸底的玩味,张柏瑄眨着带有醉意的水眸,冲着他一笑。“我们是朋友,不一样。”正因为是朋友,他才会这样安慰她的吧?

长正东只是默默凝视着她,却没再接话。

朋友?原来她想要的只是朋友,为何他竟觉得有点意外,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就因为她对自己没兴趣而伤了他的自尊?不,他可没有那种无聊的观念。

但,倘若不是,这又会是什么情愫?

长正东微拢起眉头垂首望着她,却发觉她已经睡着了,然而串串泪水挂在脸上,布满教人心疼的痕迹。

哼!她居然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成个泪人儿。

长指轻轻掠过张柏瑄细嫩的脸时沾上了微温的泪水,咸涩的泪水彷佛透过指尖渗入他的心底数他难受。

为了这种女人难受,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收回手,长正东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然而才走没几步又踅回来替她拉被子盖好,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后才又缓步往外走,更不忘放轻脚步,用他自个儿都末察觉的轻柔力道合上门。

踏上电梯来到最高楼层,张柏瑄快步地走向秘书室。

长正东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到秘书室找他,顶多是电话联络便可,但是她想要当面跟他道歉,这些话要是不当面讲,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在他的房里睡着,一觉醒来却不见他的踪影。他肯定火大了吧?

更糟的是,她迟到了。

他竟拋下她径自去上班,也不帮她调一下闹钟;算了,迟到不是重点,现在重要的是要先找到他。

昨天就觉得长正东古怪得紧,原想要问清楚的,却在半路杀出一群程咬金,让她到最后还是没有问出他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她倒是挺感谢那群程咬金,帮忙缓和了两人之间吊诡的气氛。

只是事情依旧没解决,而她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爬上他的床,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怕……很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干了什么难以挽回的蠢事。

她可不希望因此就成了长正东赶她出去的最佳理由,虽然她相信他不会那么没人情味,但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你好……”敲了敲门,张柏瑄自动自发地打开门。

“张小姐?”徐慕庸一抬眼见着是她,显得相当意外,习惯性地勾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有事?”

“呃,我找长先生。”她也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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