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五二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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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五二零-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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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计价器嘀嘀嘀的吐纸声,想着马上到了月底可以领银子的事情,随手按了手机上拒绝接听的红色按钮。

屏幕上被拒的来电显示着弟弟杨一磊的自定义头像,是块看起来死硬死硬的鹅卵石,跟他小名差不多,当初从手机里挑出来觉得最合适他不过,杨叶紫就随手用了。

“小姐,不好意思,就剩点票根了,打到一半没了,又没带新带子出来,怎么办,不要票行吗?”司机大哥一脸无奈,叶紫心有不甘,还没等说话,后座的车门已经被拉开,有人坐了进来。

“那你给我随便找几张也行。”叶紫接过一百元找的十几块零钱,开始后悔打车时没让司机走捷径,因为公款出来跑新闻,所以她毫不犹豫让师傅走了不堵车的四环路绕了大半圈,计价器噌噌的一个劲跳数字,她没心疼。

“可以走了吗?”

后座传来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还有些不耐烦,叶紫顾不得回头搭理,胡乱理了理司机递过来的几张揉皱的的票,钱数也没有仔细核算过,往包里塞完东西,抱着几个牛皮纸袋开门下去。

三九天,一打开车门,呼呼的西北风刮得格外猛烈,天冻得能死人,叶紫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想钻回开着空调的车里,可又一狠心,踏了出去。也难怪她冷,下面就穿了双厚袜,随便登了双毡面的咖啡色雪地靴,上身一件极长的毛衣全当了裙子,遮不全,还露着一截光溜溜的膝盖。倒也不是多爱美,早晨起晚了,为了准时见上新当事人,抓起什么穿什么。从那边出来,大衣都来不及穿戴好,随便挂在肩膀上,拦下出租她又忙着奔了下一个约谈地点。

每到月底交选题的截止日期前,叶紫都要过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周而复始,倒也慢慢习惯了。

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提起垂到地上的围巾,发现眼前的出租车还没开走,她奇怪的多看了一眼。

后座的玻璃慢悠悠摇了下来,一个黑色的小书包递出来,一看了不得,正是她每天生活必不可少的笔记本电脑,竟然给忘在后座上了!一边埋怨一磊来电话不是时候,一边哈腰想跟后座上的人说声谢谢,叶紫脸都贴过去了,却见后座上的男人手指一按,车窗玻璃不留情面的迅速阖上。

玻璃擦得很亮,叶紫能看清自己脂粉未施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黑眼圈,后座上的男人像是三九天的一座冰雕,什么表情没有,修剪整齐的鬓角斜插进耳际,浓黑的眉毛下有双……什么样的眼睛叶紫来不及品评,男人动了动嘴,出租车迅速驶离,绝尘而去,只留给叶紫一团映在后座上的模糊背影。

这样的年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拽成这样,尤其是三十来岁正当年的一些,叶紫顶头上司“龙哥”也是这样一号,有事没事老摆个臭嘴脸给她看看,时间长了,叶紫学会了自我调适,全当什么没看见,调整好心情,把大衣穿好,抱着本本,夹了一堆书包和文件袋,略显狼狈的跑上便道,冲着不远处著名的后现代城大步奔去。

吵架了吵架很累,表白也很累,一句中文一句英文,她说得太快他听不明白,他着急时就蹦几句她根本不懂的语言,两个人交流从没这么痛苦,卿卿都怀疑问题的症结他有没有搞清楚。勉强在见到孩子之前和好,进门脸上带着笑,不过他们依然过了一个相当糟糕的万圣节。

卿卿带着孩子们挨家挨户敲门去要糖果,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兴致始终不高,费聿铭开始在家里等,后来借口不安全出来找,给她拿了件御寒的衣服,自己的却忘在了车里。孩子频频问起Miss77为什么不高兴,叔叔为什么打喷嚏。他们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彼此交换个眼神,都没有说话。糖果没要来多少,奇怪的邻居倒是遇到了几个,早早带着小龙小虎回家,她找了个借口告辞,他又跟了出来准备开车送她回去。

在车库前面碰到翁卓清的红色跑车回来。车窗摇下来,一脸浓妆的埃及艳后探出头冲卿卿摆手。

“卿卿,现在就走吗?一会儿跟我们去石榴园吧!”杨新不认生,翁卓清下车却表现冷淡,站在车门旁边看了费聿铭一眼。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卿卿草草告辞,没对他说一句话,孤零零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纳帕溪谷曲折的小路上。费聿铭没再追,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在门口的南瓜灯下站了好一会儿。翁卓清带着女友回来不久又出门了,他刚好抽完一根烟准备回房间,杨新上前打招呼,他略微点了下头,不复有其他表示。

当晚,卿卿趴在枕头上举着胸针对着灯光反复端详,发完了“你哪也不许去”她就把手机关机了,心里还带着玩笑的后遗症。费聿铭端着杯冰水吞了几片药,又试着给她打了电话,见她依然使性子,回过短信就睡了。

出差刚回来,天气寒冷加吵架的内火,第二天他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到周末卿卿出门去相亲,费聿铭已经烧了大半夜,勉强爬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抓起手机看时间,然后给她打电话过去。

“在哪呢?”他说话声音嘶哑,坐起身还有些咳嗽,“真去相亲?”

“当然,在小区里呢,快到门口了。你怎么样了,吃药没?”招手上了出租,报了个地址,他在电话那头听见她和司机说话,急着追问地址,“在哪?我也去!”

他回来第二天是周五,各自都要上班,晚上她要回城里,都没有见面机会,电话里,卿卿也是例行公事一样交代了相亲的事,表面上是满不在乎,实际上还是要气气他。

“你别来,我自己能应付,总要见一面,要不爸爸妈妈那没法交代。”

“不用交代!我去见你爸爸妈妈,我说了,我努力让他们接受。”

“那等我相完亲和你一起见。”她决心已定,干脆的挂了电话。

费聿铭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穿衣洗漱,要开车出去,在客厅里还被兄嫂拦了一下。

“老八,你这样干吗去?能开车吗?”

他嘴上说能,还没开上高速,感冒药的催眠效果就上来了,视线模糊,很困,不停的打哈欠,把两边的车窗都摇下来,一个劲灌冷风,脑子才醒过来一些。

这是他职业生涯以来开得最飘的一次,高速上好几次并线都捏了把冷汗,路在眼前交织错乱,再强劲的风也吹不散他脑子里的困乏,下了高速在立交上拐错了方向,好半天才绕回到正确的路上。把音响开到最大,不让自己睡着,碰到手生磨蹭的司机,他鲜少急躁的按起喇叭。

卿卿相亲的地方不好找,她自己也坐在出租车里兜了几个圈子才找到,看咖啡厅的门面,就知道见面的肯定不是中上层“白骨精”,而是很简约的高校教师。料准费聿铭找不到地方,卿卿进了咖啡座,找了对门一组很偏的沙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等着父亲嘴里的青年才俊出现。

离见面时间还有五分钟对方来了,看眼镜就知道是读书出来的,落座各自点了咖啡,围绕客套的话题绕起了圈子。

卿卿意兴阑珊,对方有些拘谨,说话也放不开,总在讲学校里的事情,目不斜视盯着两人中间的桌牌,场面比起第一次好不到哪里。卿卿正估摸着如何提出拒绝,侍者送了饮料上来。

第二杯咖啡杯刚摆好,卿卿连糖袋都没来得及撕开,就见到费聿铭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咖啡厅门口。他脸色很差,连头发都没有好好打理过,无精打采的扒在额前,环顾了一圈,找了个侍者说了句什么,最后把目光落在她坐的地方。

见他走过来的表情,本来大大方方的相亲,卿卿却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他抓个正着,心里发虚,准备好的说词忘了九成以上。

青年教师还在介绍他参加高校中青年教师职称评定拿到讲师的经过,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来者不慌不忙的拉开旁边的沙发坐下,又拍了拍坐在旁边的卿卿,把面前的咖啡杯移开,取走她准备撕开的糖袋,毫不避讳握住她的手,很礼貌的补充了一句,“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有什么想问的你跟我说吧!”

费聿铭的想法很简单的肢体动作和语言,要表达的意思再清晰不过,他又紧了紧她的手,很绅士的帮她把糖袋撕开一个小口,倒进杯里。青年教师满脸不自在,有些无措,在位子上动了动,拿不出半点讲师的勇气,一个问题也没提出来,只是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几大口黑咖啡,淘出了钱夹准备结帐。

“咖啡我们请。”费聿铭抬手示意,说完端起卿卿的杯子,悠闲的搅拌均匀,又送回她面前,“慢慢喝,别烫着。”

他的温柔体贴更显得尴尬,卿卿端着咖啡不知道怎么处理。青年教师顾全着脸面,起身也没告辞,拿起大衣就走了。

目送着他出门,费聿铭也随着起身,环视四周,有侍者正好经过,咳了一声,毫无预警的俯下身,对上她的眼睛,哑声道:“你主意越来越大了是吧!”

他的眸子就是深深的咖啡色,带着缕缕血丝,胡子也没刮干净,近看下更显得憔悴。卿卿心里百转千回,有点心疼有点歉疚,可不容她解释,他高高托起她的下巴,坚实的嘴唇密密吻下去,隐含的怒气终于爆发。

杯里的咖啡差点泼溅出来,他很快接手,却不肯在唇上有一点放松。从第一次见她,还第一次被她明知故犯气到。也不管病毒会不会传染,就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更让她明白,他对这事情的观点立场。

吻了足足有三分钟,咖啡厅里不少人侧目,卿卿也慌了手脚,拉他座下,反而被拽了起来。他肯定病的不轻,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刚刚表现的大度,实则等着对她发泄。嘴唇烫的厉害,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呼吸沉重,吻过咳嗽起来,脸上涨得发红,抓起她的手贴在额头上,一试就知道温度很高,还在发高烧。

“你还烧呢!”她忍着脸红,顾不得说明之前的事,把手又伸到他颈后试温度,滚烫一片。

“回家再跟你算帐!”抓起她的大衣去结帐,他回头警告意味的拉扯她的辫子,卿卿知道病老虎也是老虎,安静跟在后面,一直到车上才把手松开。

“你能开车吗?”他靠在座位上撑着额头,看起来异常疲倦,阳光下脸上胡子丛生,眼窝烧得都陷进去了。

“能。”启动车子,一路上她好几次把手伸过来摸他的脖子脸颊,只觉得越来越热。开车的动作也比平日僵硬,好几次急刹车,并线的角度差点和旁边的车刮蹭上。

“费聿铭,去医院看看吧,烧得太厉害了。”没想到他病成这样,卿卿陪着好脸色劝了几遍他也不听,最后还给了她一句,“死不了,回家再说。”

她坐在身边,他不敢放任自己再上高速,开车回了城里的公寓。在路上随便找了家药房,把她赶下车。

“去旁边超市买点你想吃的,我去买药,在车里等你。”

“哦。”她心思根本不在吃东西上,嘴里答应了,还是跟着他进了药房,怕他跟人家解释不清楚。

最后药都是他买的,好几样,还都是双分。出门去超市,随便挑了几样方便的食物,够两个人吃一天。他提着购物筐排队,把自己的钱夹掏出来塞给她去外面等着结帐,又嘱咐一句,“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上回去。”

她走到款台外面打完电话,从他钱夹里抽钱,厚厚的一沓,信用卡的一边还有他的驾照,比现在看起来年轻好多,头发也没有如今长,横着眉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卿卿悄悄把上面的生日日期记在心里,阖上钱夹,看着几米以外排队提着筐的费聿铭,怎么也很难和照片里的人放到一起。

“为什么买那么多药?”

回到公寓她问了一句,费聿铭已经累得不愿意说话,靠在电梯里无精打采抬手按了电梯扭,抓住她的辫子拉过来当支撑,整个人靠在她肩上,环上她的腰,在耳边低声警告:“一会儿你听话点!”

为什么要听话?卿卿没敢问,自己心里开始乱想,觉得病了他应该不敢怎样,不过有过上次的事情,又对他不能百分百放心。还是那句话,病老虎也是老虎,照样吃肉,再勇敢的兔子也是兔子,每顿只啃胡萝卜。

进门袋子里的东西往客厅茶几一放,他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把温的那杯递给她,分别拆开两个药盒,摆了个胶囊到她面前。

“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说:“不饿。”

“那先把这个吃了,一会儿再吃东西。”

他仰头吞了自己的药,就着冰水咽下去。放下杯子看她还在摆弄药片,直接帮她把包装拆开。

“吃了,预防感冒的。”

红黄相间的小胶囊躺在手掌里,显得可怜兮兮的,看他精神已经不足以做什么,卿卿依然勉为其难,被他虎视眈眈胁迫怕了,只好把药吃了。

杯子放回茶几上,局促不安不知道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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