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锦绣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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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锦绣华年-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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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这里暂等,我带着小七先回去叫人赶着车带着担架来。”元昶说着直接公主抱着燕七飞身跨上壕金,而后才将燕七放到身前坐好,“能不能驭马?”
  “冇门太。”燕七抓起缰绳。
  “好好说话。”元昶握住她的肩,防止她因腿受伤不能用力夹住马腹而摔下马去。
  “没问题。”燕七翻译一遍,驾起壕金向着营帐的方向奔去。
  武玥和萧宸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半晌武玥回过头来看向萧宸:“觉不觉得元昶变了啊?”
  萧宸沉默地看她一眼。
  “记得他离开京都去塞北的时候还是个骄纵的国舅爷样儿呢,可现在你看他,感觉完全脱胎换骨了,”武玥伸手在高处比了比,那是元昶肩膀的位置,“不仅人长高了变壮了,连性子都……嗯,怎么说呢,让人莫名地可以付诸信任了,你感觉呢?”
  “嗯。”萧宸道了一声。
  “但你从塞北回来怎么没啥变化啊?”武玥审视他。
  “……我长高了。”萧宸道。
  “好吧好吧,”武玥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变得更好固然值得称道,但保持不变、秉承初心也是难能可贵的啊,你说是不是,萧宸?”
  “是。”萧宸道。


第394章 无常   一条线索。
  春猎匆匆结束。
  大摩人虐杀天朝儿郎的暴行引得群臣激愤朝廷震惊; 事发后皇上龙颜大怒,当场下旨将被元昶击杀于林中的一干大摩人剁尸成泥; 未参与暴行的大摩使者一律枭首; 唯留下琪琪格一人,令其带着她同胞的人头滚回大摩; 顺便向大摩皇帝传达天朝天子的意思:你们等死吧。
  从塞北班师回朝的武长刀人还未抵京便接了圣旨和兵符带着大军转路向西; 一路上还要陆续编入地方军,待抵得大摩边境的时候便可以整合出浩浩荡荡二十万大军来。
  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他臣子的儿孙,这些大摩人真是兽心未泯、胆大包天!
  征讨大摩的消息一出,无数年轻人想要报名参战,连武珽、萧宸和燕四少爷都在里头混着,可惜现在皇上没心情锻炼年轻人; 皇上现在就想把武长刀甩过去一击将大摩人干死。
  因着死了十个官家后人; 所有官学暂停一周各项赛事以示哀悼; 以至于连带着塞北战果进京的骁骑营将士都没能受到隆重对待; 只燕子忱代表朝廷出面在京营里设席慰劳了一番; 过了几日又将众将士的大名和战绩写在大红榜上,张贴在布告栏上接受百姓的称颂。
  大红榜上的排序是依据个人战绩排列的,排在头一位的豁然就是元昶,后头列了长长一串蛮夷大将的名字——这些人全是他的戟下亡魂,有名字的上百,没名字的只用了个“千余人”代替。
  在大红榜的旁边另还贴有一榜,榜上是阵亡将士的名字,也在这里接受着百姓们的凭吊,对于英雄和烈士,百姓是一样的爱戴,许多百姓自发在这张烈士榜下放了祭奠用的果品和香烛,聊表悼念之情。
  于是三月的后半段,整个京都人民就是在愤怒、震惊、赞美和哀悼的百感交集的心情中度过的,好在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京都人民有着沉厚的底蕴积淀,再不可思议和难以接受的事也都能自然而然地自我消化掉,用不了多久就又成为了乐观从容、积极向上的京都人。
  燕七和武玥受了伤,两个人都请了假在家没去上学,倒把陆藕给忙坏了,今天上门看燕七明天上门看武玥,武家人和燕家人互相上门看,崔晞拿燕九少爷当幌子,也亲自去了坐夏居探望伤员,还送了燕七一副堪称工艺品的拐杖,家里头从此就多了个铁拐燕,每天笃笃笃地在府里无所事事逛来逛去。
  萧宸也来看过她,不过是以跟着燕三老爷读书为名进来的——燕子恪早便答应过他会请燕子恒替他补课,萧宸从塞北回来后就一直坚持着在节假日燕子恒有空时登门请教,有时候让燕七撞上了,俩人还能在燕七的私人靶场上练一会子箭。
  燕七受了肩伤,短时间内用不得弓,只好每天练习她爹教她的内功心法,她爹这一阵子几乎白天夜里的不着家,忙得一塌糊涂,那些以他为轴心的计划并没有因为春猎惨剧而停止,在全城搜查毒品来源的行动也在继续悄然并严密地进行中。
  燕二太太也一如既往地忙,一大家子的事都压在肩上,再加上老公现在更有名望了,每天请赴宴的、登门拜访的,络绎不绝永无止境……接连跟着赴了几场重要宴会之后,燕二太太累得骨头架子都酸,脾气上来看着燕七和小十一俩在那儿游手好闲就想上去抽姐弟俩个凌空旋转七百二十度。
  燕七人家其实也挺忙,每天忙着给武玥写回信——那位在家里闲得头上都开始长草了,每天疯狂给燕七写信聊天儿,只苦了两家的小厮,每日数趟地往返于两府传递消息,活活就是两只奔跑的QQ。
  至于元昶,回来后一时半刻就没了消息,后来听武玥在信上八卦说,原本元昶也要跟着去打大摩的,结果硬是被忠国公夫人——也就是他和皇后的亲娘给哭着拦下了,他在塞北的日子,忠国公夫人每一天都是在无穷无尽的担心中煎熬过来的,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这回说什么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忧虑,直接说了:“你要是敢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用亲娘式撒泼硬把元昶给留下了。
  可这么留在京里啥也不干也不是办法啊,让他做官?忠国公却说他年纪尚小底子太薄;让他继续在京营里当兵?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国舅爷了,谁还敢把他当小兵使唤啊,唯一敢使唤他的燕子忱又不肯收他进燕家军——当然,元昶人也不乐意进,于是一时间也成了个游手好闲的,在宫中陪了他姐和他姐夫几天,实在觉得没意思,直接拍屁股走人,结果也没能走远,被忠国公夫人捞回家去“煞煞性子”,不肯放他出门。
  外面的风云变幻燕七不甚在意,认认真真地在家里养伤带孩子,小十一可知道心疼他姐姐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必须先去他姐姐房里,给他姐吹吹肩上和腿上的伤口,因为“吹吹就不疼了”,吹完才肯去睡觉。
  白天里姐弟俩就伴玩耍,燕七肩伤较轻,养了一阵子已无大碍,就腾出手来制弓,给小十一制了把迷你小弓,还有特制的橡胶头的小箭,橡胶头是请崔晞帮忙做的,呈薄碗状,用小弓把小箭射到平面的地方,这个碗状的橡胶头就会“嘬”到上面掉不下来,小十一高兴疯了,一天到晚手里拿着他的小弓小箭不离手,逮啥射啥,当然弓弦很软,方便让没什么力气的他拉开,所以箭也射不了多远,顶多一米的距离,人家照样玩儿得不亦乐乎。
  转眼时节进入了四月半,外头繁花似锦,府里也是春光一派,逢了日曜日,燕七下帖儿把武玥陆藕都请到了家里来做客,就在湖中心的水榭里布了茶席,武玥早就在家闲得快要荣登极乐了,一见帖儿拄着拐就蹿了来,陆藕更是自由,家里她母女俩做主,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几时回就几时回。
  “都汇报一下你们最近干啥了。”铁拐燕主持道。
  “吃了睡睡了吃,再就靠我五哥给我借的武侠话本打发时间。”铁拐武道。
  “我还是老样子。”陆藕抿嘴儿笑。
  “瞅这眉梢眼角春意闹的样子,乔大人说了啥时候办事了吗?”燕七问。
  “又不正经!”陆藕微红着脸啐她。
  “你看你,又害羞了,跟我们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啊!”武玥撇嘴,“你可眼看就要十六了啊,乔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不乐意就早说,别耽误了我们!”
  陆藕不肯理这两个拄着拐都挡不住事事操心的家伙,奈何架不住这二位使劲拿眼瞅着她,一副“你不谈这话题今儿就甭想全身而退”的样子,实在没辙,只得赧声地道:“他近来太忙,暂时无暇它顾,况我也不急,还想在闺中再多陪我娘几年,所以今年是不可能会办事的了。”
  “乔大人又忙什么呢?媳妇都顾不得往家娶?”武玥好奇。
  陆藕见问,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在办大案,燕大伯也有参与。”
  “啥大案?”武玥更好奇了,连忙追问。
  “说是什么连环……‘指导’杀人案。”陆藕道,“就是有人在幕后指导别人杀人,已经发生过很多起了,以前咱们遇到的好几起都与之相关,并且前一阵子春猎的时候不是也发生了一件命案么,据说那也是这连环案中的一起——你们知道那案子吗?”
  武玥摇头,燕七倒是知道,案件发生之后没多久她就去了林子里寻武玥,然后就遇到了大摩人杀害天朝人的事,那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杀人案件在这样的背景下倒显得微不足道了,事后也没有人顾得上在意。
  然而却总有人会记得并重视这件事——燕子恪和乔乐梓,丝毫没有放松地继续着这串连环案往最根源处的调查,即便燕子恪如今已荣升为刑部尚书,仍旧没有抛下或转移这串可能只有他和乔乐梓相信的疑案。
  “连环指导杀人案,听起来还真是有点惊悚,”武玥嘴里说着怕,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好奇和兴奋,“乔大人还和你说什么啦?”
  陆藕连忙摇头:“这些并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是乔伯母半夜给他送参汤时……在他书房外偷听到的……”
  燕七武玥:“……”乔老娘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龙套啊……
  “这个什么连环案,咱们也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武玥这个时候倒是善于动脑起来,“咱们早就发现,但凡咱仨一起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十次里总有一次会发生案件,你们想是不是?”
  “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咱们也是遇到了好几次。”燕七点头,“然而最近的这一次小藕并不在场。”
  “小七不在京中的那段时间,似乎我俩身边也没有发生这样的案子。”陆藕补充道。
  “现在我们可以负责任地对大家说一句,这些案子绝不是我们带来的。”燕七道。
  “但这不是很奇怪吗,小七在的时候京中就有命案,小七不在的时候就没有。”武玥转头看向燕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才是那个自带黑白无常光环的人吗?”燕七无语。
  武玥哈哈笑:“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条线索提供给燕大伯嘛!”
  “那么我独家指定你每天去天牢给我送饭啊。”燕七道。
  事实上武玥的提议也无不可,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也是一条思路,于是燕七逮了个燕子恪下班早的时候,架起铁拐奔着半缘居去了。


第395章 传信   美食美景射箭,你喜欢所以我喜欢……
  一枝站在半缘居门外的廊下喂水仙; 见燕七架着拐仪态万方地过来,笑着垂首行礼; 燕七和他打了招呼; 问道:“大伯自己在屋里玩儿什么哪?”
  一枝目光微动,轻声答道:“太太过来了; 正和老爷在房中说话。”
  燕七看了看自己的御拐; 现在再走回去,一会子再过来; 也是有点麻烦,正要说那就先到附近浪一会儿,便见一枝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七小姐可先至里间暂等。”
  与书房相对的一间是燕子恪的卧房,简简单单一张乌漆木床,吊着白底弹墨梅花的纱帐; 临窗的小炕是用翡翠绿的东陵石垒起来的; 倒给这清清冷冷的房间添了几分颜色; 乌漆小炕桌上摆了只粗陶花瓶; 瓶里插了几朵粉白的雏菊。
  燕先生的少女心啊。燕七估摸着这几朵花是那位回来的时候随手从花园子里薅的; 坐过去闻了闻,果然还残余着泥土的气息。
  四枝端了茶和几碟子燕七爱吃的干果上来,而后和一枝一起退出房去,茶是明前龙井,茶界有句话叫做“明前茶,贵于金”,像这样成色的明前龙井更是高达半两金一斤了,燕七谨慎虔诚地抿了一口,然后决定养伤期间天天到她大伯这儿来蹭茶喝,直到把他的窖藏喝光。
  这厢静静喝茶,那厢书房里的声音却隐隐地传了过来,燕七耳力本来就好,隔着两重雕花木门窗也依旧能听个清楚,何况燕大太太此刻似乎情绪不稳,声调也是不低——
  “老爷,这门亲事是门当户对,老太太也是允了的,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惊澜一个孩子家,哪里能够自己做婚事的主?这若是传出去,且教外人如何看待我这个主母呢?”
  燕子恪的声音不急不徐地随后响起:“科考在即,此事暂不宜提起,免教惊澜分心。”
  “便不与他说也是无妨,左右是父母做主,先替他定下,待考完再告诉他也是一样。”燕大太太极力争取,语气里隐藏着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暴躁,“李家三小姐虽是庶出,胜在模样好、性子顺,听说书读得也多,过了门正好为惊澜红袖添香,再般配不过……”
  “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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