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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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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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下水,争取在这个年轻的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所以,当薛华鼎第三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有很多人开始请薛华鼎他们上来。

但薛华鼎他们并没有依言上来,不是他们太积极,而是考虑到查找的时间还有很久,如果更换这么频繁的话,等下大家都休息不好反而更累。而且现在探查的人对自己探查的地方有印象,如果马上换一批人上来,他们就得重新开始,这样反而会拖累探查进度。

薛华鼎带着四个人在水里找了二十多分钟,感到憋气的肺部有点疲劳了才上了岸,换上第二批人再下。

等第二批人下去后,薛华鼎没有急于穿上衣服,他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先问了一下小张收到上级什么指示没有,然后站在堤上看了看李席彬那里的抢险情况。

李席彬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围着管涌处堆压泥土和砂石,涌出的水快流满了那个后面的鱼塘。那里抢险的人更多了,还有不少的人已经在远处菜地里取土运到管涌发生地,出事地点东边的那栋砖瓦平房已经被拆了一间,民工们还在急急忙忙的拆着,一边清理民工运输砂石、泥土的路。房子里的家具、木头、电器、衣服等等搬得到处都是,那个开始反对拆屋的女主人现在正忙于收拢家里搬出来的物品,她的心情并没有薛华鼎所想的那么糟,甚至还不时对帮忙为她收拾物品邻居们露出笑脸。

薛华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回到自己刚才下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满是泥巴、杂草的地面上,问四个刚才和自己一起下水的人道:“累不累?”

“不怎么累,就是憋不了多久的气。”一个民工抽着烟道。

“乡长,你冷不冷?”同样没有穿衣服的一个汉子对薛华鼎道。

“不冷。”薛华鼎谢绝了旁边的人递过来的香烟。

几个一边看着同伴在水里浮上潜行,一边小声的谈论着,似乎现在不是在进行紧张的抢险似的。

二十多分钟之后,第二批人上来,第三批人下去了。当然,探查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第三批人上来,薛华鼎他们再次系上绳子潜入水中。本来小张争着要代替薛华鼎潜入水中的,但薛华鼎没有同意,他担心自己临时退出的话,会影响大家的士气。再说,现在这种潜水危险性并不大,不但有绳子系着腰,还有这么多人盯着,自己真要喝多了水也没什么大事。

经过这么多人次的探查,他们探查的深度和广度比开始大了很多,现在探查所需要的体力也增大了很多。他们先要向远处游上二十几米,这才一个猛子扎入水中。虽然他们努力憋住气,也想在水底呆久一点,但水的压力和流速较快的湖水使他们不能如愿以偿。

当薛华鼎无奈浮出水面的时候,另一个人对他说道:“乡长,潜不下去啊,总是被水冲出来,探不到底。”

薛华鼎摸了一下脸上的水,说道:“再试。”说着,他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往水下一扑,脚用力的蹬着,努力使自己潜得更深。

当他再一次浮上水面的时候,岸上有人喊道:“薛助理!怎么样?”

薛华鼎想不到此时看到县委书记朱贺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正站在岸上望着他呢。薛华鼎连忙招呼了一声,并简单的汇报道:“还没找到管涌入口。”

“我问你人怎么样,吃得消吗?”朱贺年关心的问道。

“没事,大家轮流来的。”薛华鼎喘着气道,深潜几次,体力还是消耗很大,特别是肺部有点疼痛。

“嗯,你……你们要小心一点。”朱贺年说道。

薛华鼎点了点头,又奋力潜入水中。不知这次是因为受到朱贺年的鼓舞力气大,还是“运气”好,薛华鼎竟然一下子扎得很深,划动的手竟然碰到了泥土和淹没的草皮。他用力抓住那几根杂草不让自己被水流冲上去,不顾耳朵因水压高而产生的胀痛,在水下摸索着前行。

突然,他感觉到前面水流有点异常,水流的方向似乎与身体上面的水流有点不同。他心里一愣:入口不会就在这里吧?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了一点点,那种异常的感觉依然存在,激动的他努力的屏住气认真的摸索着,全然没有感觉到腰间的绳子被人轻轻的拖动。

第427章 正式上任

薛华鼎又潜行了一米多,但那种异常的感觉却没有了,他惊讶的又潜行了一段距离,正要向左边探查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被绳子拖向岸边,薛华鼎只好放弃努力,顺势浮上了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次潜得太深,憋气的时间很久,因此感到特别的累。

当薛华鼎被绳子拖上水面之后,其他人陆续浮出水面,大家都脸上苍白,大口大口的呼气,一边在绳子的牵引下向岸边游去。

但是薛华鼎有点不甘心,更担心自己刚才发现的异常就是因为那里是管涌的入口,如果这个时候更换自己,不知道情况的另外一个人也许就找不到这个位置,那有可能前功尽弃。

又因为他还不能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是管涌入口,所以他没有对站在岸上关切望着他的朱贺年和其他人说他发现了什么。他只向朱贺年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我还要再试一次,试完这次我就上岸!”

现在是抢险的关键时机,为了人心的稳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朱贺年虽然不明白薛华鼎眼色里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什么异常,还是关心的问道:“受得了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私人的情感在内,就如长辈关心晚辈一般。

薛华鼎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对朱贺年笑着说道:“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其他四人见薛华鼎不换班,以为他是想在县委书记面前图表现,他们也纷纷表示再探查一次,性急者还未等喘气平稳就扎进了湖水里。薛华鼎没有急于潜下去,而是等呼吸平稳之后,才朝岸上的人笑了笑,稍微跃起一起再猛地扎入水中。在入水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随着他的入水,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在水面上了。

这次,薛华鼎是按照心目中的印象,咬着牙拼命往下潜的。水性好的他下潜速度很快,没有多久,他的手触摸到了水底的泥土和杂草,身子刚刚稍微稳住了一点,他的手还没有伸向前,他就感到右脚处的水在拉着自己往下拖。

薛华鼎连忙掉转身子,左上扯住杂草,右手朝两边摸去。

“缝隙!”当他手摸到一条缝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到了一股吸力,简直就是扯着他手往里面拖。

有绳子系在腰上,薛华鼎心里并不慌,不担心身体被吸在水底而死掉。

趁着肺部里还有气,人不是很难受,薛华鼎顺着缝隙来回摸了一遍,凭手的感觉发现这缝约有半米长,两指多宽的样子。

可是,当他准备浮上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更大的力压向自己,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身体竟然猛地被推向底下,薛华鼎大吃一惊,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似乎想大叫一声,手慌乱的划着,力图脱离这个使人恐怖的地方。

人在水底当然叫不出来,当他嘴巴张开的一瞬间,浑浊的湖水已经压入了他的嘴里,甚至侵入到肺部,慌乱的他已经明白是缝隙周围的土块已经坍塌了,自己正好被它吸进了这个新形成的洞口,双腿已经被吸了进去,一直吞到了大腿。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一手抓着腰间的绳子猛拽,一手力撑着洞口的泥土不让自己被吸进去。让薛华鼎特别难受的是呛入肺部的湖水引起他一阵阵“咳嗽”,喷出一股股气泡——湖水不断侵入他的气管,高压水流不断冲撞着他的肌肤。

岸上的人立即发现了薛华鼎的异常,他们一边用力拉绳子,一边惊慌的喊道:“薛乡长出事了!薛乡长出事了!快拉!”

早已经系好绳子的下一批潜水民工一听,不用惊慌的朱贺年吩咐就奋不顾身的跃入水中,朝冒气泡的地方游去。

当薛华鼎被人或拖或抱弄上岸的时候,湖水已经把他灌饱了,人一出水就不断的呕吐着,嘴里、鼻子里喷出一股又一股湖水。很庆幸的是那个洞口虽然塌陷,但还是不大,而且是向旁边转了一个弯,薛华鼎身体就卡在那里。

薛华鼎顾不上其他,对蹲在他面前的朱贺年说道:“洞口!洞……口就在……就在那里,咳……咳……它正在扩大,快堵!”

旁边救薛华鼎上来的人也说道:“那里有一股吸力!是洞口!”

朱贺年一惊,顾不上看薛华鼎了,对几个才下水的人道:“马上找准位置,用标杆标出来!快点!”

等他们拿着竹竿下水之后,朱贺年吩咐几个人将薛华鼎抬下去休息。

很快,有了目标的水下人就把管涌入口的位置标了出来,岸上的、船上的民工在朱贺年的亲自指挥下开始向洞口处抛掷泥土、石块。有经验的人从农家收集了几床棉絮,包住砂石,用麻绳捆牢塞进了那个洞口里,水流一下就小了很多。很快,不少民工就运来了木头、大铁锤,在洞口周围扎下了一个个的大木桩,随着一船船石头、泥土的倾倒,管涌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到晚上九点多钟,管涌的险情终于消除,参与抢险的朱贺年和所有参战民工一样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各地临时召集来的民工在相关人员的组织下返回各自负责的堤段。

薛华鼎已经被人护送到他住的地方,只有一身泥水的小张陪着他。听了小张转述说管涌的险情被控制后,疲倦的薛华鼎终于放心的睡着了。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来,当他坐起来准备穿衣的时候,一脸激动的小张告诉他市委孙书记、县委朱书记晚上都来看他了。

“市委孙书记也来了?”薛华鼎不相信的问道:“你怎么不喊醒我?”

小张道:“我本来要喊醒你的,开始是董党委不让我喊你,等他们来的时候,孙书记也不让我喊你,我听孙书记还表扬你了呢。”

“呵呵,表扬我什么啊?”薛华鼎笑问。

“说你是一个好青年干部,要我们想你学习呢。他说了很多,我又离得远,没有听见多少。”小张道,“等下还有医生要来为你检查身体。”

“哪里的医生,我现在好了,只是胸口有点痛,肯定是水呛的,过一两天自己会好。”被水呛过的人都知道,只要不在水里呆得太久,身体内的器官一般没有什么机能性的损伤,只是在一段时间内有点难受而已。薛华鼎问道,“对了,洪峰过去了没有?”

“来的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如果不是下大雨,他们早到了。”小张先回答了薛华鼎的第一个问题,接着他又看着小雨不断的天空,有点忧郁的说道,“洪峰是过去了,但水位并没有下降多少,这天要是继续这么下雨,我看大堤迟早会出问题。”

“天气预报怎么说?”薛华鼎一边起床一边问。

“县防汛指挥部的人说下午就不会下雨了,电视台说是今天下午是晴天,谁知道他们的预报准确不准确。”

“董党委呢?”

“他一直在大堤上值守,一晚都没有睡。”

“那我们去替换他。”

“你等一下,你还没吃早饭呢。”

薛华鼎这才感到肚子饿了:岂止是没吃早饭,昨天还没吃晚饭呢。

当天下午真的没有再下雨,到傍晚的时候久违的太阳还露了一下面,电视台总算又说准了一次。

由县人民医院院长带队的治疗小组确认薛华鼎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留下了一些补品,恭敬的说了几句恭维话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风平浪静,到第五天的时候,水位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看到防汛的形势不再那么紧张,薛华鼎就以乡长的身份开始巡视他的“领地”,乡上的几个领导干部都混了一个脸熟。

很快,县防汛指挥部就下达了撤退的通知,防汛的民工都回家参加双抢——抢割早稻、抢插晚稻,薛华鼎作为晾袍乡的代理乡长也开始履行起他的乡长职责来。

这天上午,薛华鼎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薛华鼎将报纸放好,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薛乡长,你好。”来人一进来后站在门边恭敬的喊道。

“李校长,请坐。”

薛华鼎认出来人是新上任的晾袍乡联校校长李丰南。原来的老校长因为游戏厅起火的事被撤了职,在撤除原校长的事情上,薛华鼎虽然不是知情者,但也知道里面有一层说不清的因素在里面。

薛华鼎笑着站起来,并伸出了右手,对方连忙紧走几步,双手握住薛华鼎的手客气的摇着。

薛华鼎用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示意李丰南坐下,然后他自己先坐了下来,并问道:“李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丰南没有走过去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放在薛华鼎的办公室上,然后说道:“是这样,薛乡长,我有两件事想麻烦一下你。”

“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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