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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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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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所长笑着对薛华鼎解释道:“朱老板是高速公路建筑队的,他们一起在我们这里谈过判。”

薛华鼎这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心里想:看来谭所长真的插手了高速公路。

谭所长安排那个一直跟他的司机准备茶水后,就招呼大家坐下,同时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条清荷烟,一人发了一盒。那个朱老板则熟门熟路的从外面搬进一张麻将桌、提着一盒有机玻璃麻将。

麻将,是一项普及非常广泛的国粹。薛华鼎从小就不是什么乖乖孩子,高中就见识过它领受过它的魅力,在大学宿舍也玩过,参加工作后也和同事凑过热闹,只不过以前是基本没有赌资或者赌资很小。看到谭所长喊来自己又招来朱老板和黄经理,薛华鼎就是傻子也知道今天有大笔的钱可进。

等朱老板和黄经理说笑着布置好“赌场”,谭所长笑问:“薛局长,麻将你应该会吧?你可不要告诉我因为工作忙而没有学啊。其实打麻将也是开展工作的一个手段。”

薛华鼎心里在考虑跟他们鏖战是不是合适,旁边的朱老板接话道:“谭所长说的对,薛局长你可以在牌桌上教育我们怎么工作。”

薛华鼎笑问:“搞多大?”

谭所长道:“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不能搞大了,传到外面造成的影响不好,就五十元一炮,外带四个鸟,怎么样?小是小了点,打发时间很好。来,先坐下,等下茶就来。”

薛华鼎一边坐一边道:“我只能打一会,等下我还要有事。”他心里想:五十元一炮还小?加上四个鸟相当于二百元一炮,一个晚上输赢五六千很平常。他谭所长这么处心积虑巴结自己干什么?虽然自己跟他们张局长好,但不是一个系统的想帮他什么也难插上手啊。

麻将桌上的所谓鸟,就是胡牌之后按约定拿的几枚牌,然后看这些牌(鸟)对应于谁,无论输赢都使对应的人加倍,方法很多,一般都是为了让赢牌的人获得更多的赢利。因为大家胡牌的希望一样,所以表面看这样对大家是公平的,增加鸟只是增大输赢的数额而已。实际上,如果有人故意放水让某个人多赢,那么采取鸟的方式就能使那个人赢更多的钱,导致不公平性更大。

“晚上还有什么事?”谭所长以为薛华鼎说的是客气话,笑道:“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家。”

就在薛华鼎等人开始砌牌打牌的时候,邮政股的秦股长秦怀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带着一万元来到了安华市。

他没有想到孙威孙老头的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进市里联系上了市邮政局领导。第一次做这种拿巨款行贿的事,他有点发虚,心一次砰砰直跳。

按照孙老头电话里说的,秦怀远走进了市里一家装饰高档的酒店。他象做贼一样的溜进大厅,脚步急匆匆的朝餐厅走去。要不是宾馆保安见他穿的西装革履,胳膊下夹着一个皮包,估计就要拦住他进行盘问了。

“秦股长,这里!”秦怀远刚进餐厅,孙老头就不知从哪里站出来跟他打招呼。

“孙局长,我……我……”秦股长有点结巴的想解释一句。

孙老头看着秦怀远道:“那个准备好了?”

秦股长点了点头:“在袋子里。”

“那就行了,我们先陪他吃饭,等下你听我的就是。”孙老头看秦怀远猥琐的样子就皱了一下眉。说道,“你大方一点,你这个缩头缩尾的样子领导怎么欣赏你?”

“是,是。”秦怀远连忙挺起弯着的腰,还抿住呼吸。

“呵呵,你啊你。”孙老头忍不住笑了,他越发认定这家伙只有被人当枪使的命,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秦,放松点。走!”

当他们两人走进包厢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慢慢的品茶,见了他们进来只是抬了一下头。

秦怀远好不容易挺起的腰杆又佝偻了,献媚而胆怯的招呼道:“杨……”

那人打断他的话道:“小秦啊,以前见过,还是老样子嘛。进来,快坐。”

秦怀远心里道:“什么以前见过?你不是从我们县局升上去的吗?共事多年,能不见过?”但他也只敢心里说说而已。

在那位领导平淡甚至有点冷冷的目光中,秦怀远点头哈腰的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孙老头就招来服务员上菜,显然菜和酒早已经点好。

在等菜的间歇,孙老头对秦怀远道:“秦股长,你看市局领导都比你先来,让他在这里等我们,这充分说明我们领导平易近人。”

第197章 乱象已起

“那是那是,谢谢领导。”秦股长媚笑道。他早就认识这个领导,也知道这个领导跟孙局长关系好,因为他是从长益县邮电局升上去的,以前是孙老头的手下后来是孙老头的上级。

看着秦怀远一身软骨头的样子,那位领导暗暗的皱了一下眉。

孙老头在旁边又说道:“秦股长,领导知道你这段时间做得很不错,所以……”

那位领导见服务员端着菜上来,就说道:“老局长,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孙老头连忙转头应道:“好,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谈。”

等酒足饭饱后,桌上的气氛才真正融洽起来,不但秦怀远胆子大了一些,说话利索多了,而且那位领导话多了也开始“推心置腹”起来。

“小秦啊,我们市局领导班长已经注意到了你们长益县局发生的一些事情。班子之间闹不团结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利于你们局里的工作开展,也不利于我们市局政策的执行啊。我的意见是你们要紧紧团结在一起,大家扭紧一股绳,各唱各的歌各拉各的调怎么行?”

秦怀远一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领导,又看了孙老头一眼:那天孙老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要我与他们划清界线吗?

孙老头没有给他递眼神,只是埋头喝茶。

秦怀远只好说道:“是啊,我也想按照唐局长的要求来做,可是……”

领导高深的笑了一下,说道:“伟人就说过嘛,团结力量大,你听说过吧?呵呵,一个班子不团结什么都搞不好,不过……”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瞥了秦怀远一眼,见秦怀远果然张起了耳朵,眼睛里露出急切的光芒。

领导微微笑了一下,抓起手边的茶杯,小口的喝着水。

过了好一会儿,秦怀远眼里露出焦急的神色后,领导才说道:“可是,团结不能无原则的团结,我们邮电局不是哪一个人哪几个人的,是国家的,那么一个单位的领导就不能搞一言堂,要听得见别人的意见。这段时间你做得不错,称得上一个坚持原则的好干部。”

秦怀远兴奋的脸上发红,大大方方的一口吞下了一杯白酒,嘴角的酒沫都来不及擦,就高兴的看着又去喝茶的领导。

见秦怀远有点飘飘然,领导咳嗽了一下,说道:“秦股长做的这一切,我们领导班子的人都看在眼里。不过……”

又是可恨的停顿,秦怀远的心猛地缩了一下,静听他的下文:“我还是要提醒你秦股长,什么都要注意方式。你坚持原则没有错,但不能象今天上午这样一味的为反对而反对,这是你的不对。唐局长是我们市局考察了多年的老干部,虽然他存在一些问题,但主要的方面,大的方面还是好的,否则我们市局班子也不会将他放在这里位置上,如果你这么为反对而反对,你们局里的工作马上就会变成一团糟,你也从一个坚持原则的人变为一个捣蛋者。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怀远茫然的看着这个怎么说都有理的领导,见他盯着自己,慌忙说道:“明白,明白。”

领导的目光越过秦怀远的头顶看着他的身后,淡淡的说道:“不,你不明白。”

秦怀远背上一下涌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接腔才好。

领导说道:“你要把握一个原则。作为一个下级,单位一把手说得好的正确的,你必须要执行,不打折扣的完成,这样你才能有坚持原则的资本。只有一把手安排得不好的说得错的,你才需要旗帜鲜明的反对。而且,你可以找出领导班子中那些存在不足的地方提醒他们,帮助他们改进,对他们隐瞒的错误,你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反映给我们上级。嗯……秦股长,这下明白了吗?”

秦怀远摇了摇头,其实他已经明白了很多,但他“汲取”了刚才的教训,不敢说明白了。

领导见秦怀远没有说话,就喝了半口酒,似乎无意的问道:“秦股长,你是高中毕业还是中专毕业?”

秦股长听到这话,心直往下跌。他有点惭愧、有点无助的看着领导,心虚的说道:“我只读了初中,当时闹文革我和我同学都没读什么书。”

领导好像不以为意,认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吃了那个时代的亏。这里只有老局长年纪大点,现在退休了,可能体验不到没有文凭的苦处。”

孙老头听到年纪大、退休这些字眼就有点敏感,不过他可不敢把不快的心思放在脸上。他对这个昔日的部下笑道:“体验不到也能感受到啊。我们局里薛华鼎那小青年还不是占了文凭的便宜?要是以前,他进局一年多当一个管理员也就不错了。

领导点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孙老头因为自己说话方式不对,正回味自己刚才说的话,发现领导从他裤袋里掏出大哥大,正在振铃的大哥大一拿到桌面上,它的声音突然显得很大很洪亮,急促的声音让秦怀远吓了一跳。

孙老头心里道:原来如此,我以为我说错了呢。

领导看了屏幕上的号码愣了一下,又扫了眼前的两人眼,然后按下切断键,再把手机重新插进裤袋,用无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对有点迷惑的秦怀远说道:“小秦,你还是要多多学习啊,我看你是一个棵好苗子,老局长也看重你,我就提醒你一句:你要想进步,除了跟我们上级组织保持一条心以外,还有有一定的工作成绩,如果你们局里的工作因为你而瘫痪了,你也就毁了。”

说话的口气就如一个长辈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当秦怀远还在点头的时候,领导站起身来,对面前有点惊讶的两人说道。“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这话不但让秦怀远感到突然,就是孙老头也茫然不解,孙老头连忙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不知为什么改变主意的领导。

领导神妙莫测的笑了一下,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站起来的秦怀远道:“你先坐一下,我跟老局长说几句话。”

秦怀远眼睛乞求似的望着孙老头,孙老头丢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就跟着领导出了包厢。

领导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拐角停住脚步,等孙老头过来后,有点责备的问道:“老局长,你怎么找一个这样的人?没文凭没能力,只有官瘾大。”

孙老头陪着笑,心里道:还舍得出钱啊!

见孙老头没说话,领导又说道:“这人只能当枪使,而且一些事还不能告诉他。”

孙老头小声道:“只要能把他们搞下一个来,我也就满足了。”

领导看了怨气冲天的孙老头一眼,看了看四周,又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挥了挥手说道:“下次我再好好招待老局长。再见!”

没有过多久,孙老头就一个人走了进来。

面对秦怀远询问的目光,孙老头说道:“他因为有事要走,他说你的事他会放在心里。”

秦怀远可怜兮兮的问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按照你说的,现在我可把姓唐的全得罪了。”

“你啊你,领导他刚才没有说你做错什么啊。他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方式,不要一味的反对,这么做反而有可能使唐拿你开刀,你想想你如果象今天一样阻拦局里的正常工作,他要撤你职的话,谁会反对他而帮你?”

说着,孙老头小声的跟他说了好久,秦怀远不断的点头称是。

孙老头最后说道:“……只有这样,市局的领导才会认为他不称职,才会认为他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到那个时候领导才会考虑是不是调整我们局里的领导班子。”

秦怀远又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道:“那这钱呢?”

孙老头听到“钱”字眼睛不由一亮,但想起刚才那位领导背着秦怀远对自己的交待。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权衡了一会后才说道:“你这么交给他,他肯定不会收的,还是让我转交给他算了。”

“这……”秦怀远有点不放心的看了孙老头一眼。

孙老头笑道:“不放心我?怕我独吞?”

秦怀远的心事被他说穿,一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说道:“怎么会呢?我不相信你孙局长还相信谁?”说着把装满钞票的信封小心翼翼的从裤袋里掏出来,心有不舍但样子很坚决的交给了孙老头。

孙老头勉为其难的接过带着秦怀远体温和汗水的信封,不紧不慢的揣进自己的口袋,很体贴的说道:“记账的钱有吧?”

秦怀远的脸立即变得灰白,结结巴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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