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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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5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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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安度后半生,或者,我现在就将你们两个打包送回长孙府,再把你哄骗长孙三公子这些财物都交给长孙大人,好息了长孙家的火气。”

  那丫鬟喜鹊是稀里糊涂地听着遗玉问话,宋心慈目光闪躲了一下,低头抹了抹眼泪,苦笑道:

  “我知道太子妃厌恶我,可我哄骗念安,的确只是为了亲近他,您怎会以为有人指使我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同您交待那些莫须有的事,您若是实在不信,不如就将我遣送回长孙家吧。”

  遗玉换了只手垫在桌面上,歪着身子,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道:

  “看来你不怕回长孙家,那我知道了,你只要说,是长孙夕,还是长乐公主?”

  刚才还有些镇定的宋心慈,在听到遗玉口中一个名字时,是有很短的一刹那露出慌色,虽然她掩饰的够快,却还是被遗玉洞察。

  “太子妃怎么会以为这事同她们有牵扯,这——”

  “好了,”遗玉打断了宋心慈的辩解,既然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就不再让眼前这两个烦心的东西碍着,挥了挥手,让一凝把人送了出去。

  第三五三章 还是无题

  宋心慈和喜鹊灰头土脸地撵回了西厢,被下人推着进屋,门从外头关上,还带着咔嚓一声脆响。

  喜鹊扑上去拉门,发现外头落了锁,便惊慌地拍着门板大叫道:

  “回来!你们别走!为什么锁我们,放我们出去!回来啊!”

  她喊了半天没见人应,扭头见宋心慈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当中,喜鹊跺跺脚,又调头去查看屋子里的窗户。

  “小姐,小姐,他们把咱们关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您说他们是想干嘛,会不会害咱们?”

  喜鹊没发现出口,又掉过头去找宋心慈商量办法。

  “那太子妃看着就不是个好说话的,咱们被她关在这里头,还能出去吗?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奴婢都快要急死了,虎大哥他会回来救咱们吗?他应该不会放着咱们不管吧,虽说您是骗了他,可您这也是为了想同他在一起啊,他怎么能就不分青红皂白听了人的挑唆,他该不会真以为咱们是图谋——”

  “别说了!”宋心慈突然尖叫了一声,打断了喜鹊的追问,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和略显病态的脸:

  “念安他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不管,刚才他只是一时之气,等他消了气,他就会回来,他放下不我。”

  她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肯定,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是啊,”喜鹊也冷静下来,强自镇定道,“虎大哥会来的,当年、当年在扬州城的时候,他可是宁愿为您舍了性命的,他把您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又怎么会放着您不管呢。”

  宋心慈不再说话,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饮下,擦了擦嘴角,她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鬓,缓慢挪向内室,口中轻声道:

  “我去睡上一会儿,等念安来了,你再叫我起来。”

  她和衣躺倒床上,脱了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不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是又回到了烟雨蒙蒙的扬州,归雁桥下,那高大爽朗的青年,腼腆地两手捧给她一块玉璜,将一片痴情交到她手心上。

  “心慈,我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我保证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一辈子好好待你,等到时机恰当了,我就去向宋大人求亲,你愿意等我吗?”

  “念安哥,我等你,心慈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嫁,明月作证,如违此言,定叫我后半生孤枕长眠,寂寞老死。”

  喜鹊在外头坐了半天,冷静下来后,想起来进屋去看宋心慈,她轻手轻脚地靠近窗边,想要给她遮一遮被子,低下头,却惊见她紧闭的眼角上,正不住地涌出水光。

  卢俊追着晋璐安走了,连声招呼都没和遗玉打,遗玉回到将军府去接小雨点,听下人说卢俊和晋璐安还没回来,是也不知他们又跑去了哪。

  到卢氏院子里,天色已经暗下,客厅里亮着灯,还没走进屋里,就听见卢氏正在同小雨点说话:

  “呀,这葫芦画的可真像,是谁教你的呀?”

  遗玉一听这话,起先纳闷,别说她没教过小雨点画葫芦,恐怕小家伙连葫芦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

  “不是呼呼,是小鸭子,水上的小鸭子,”小雨点坐在卢氏腿上,奶声奶气地伸手比划道,“母妃宫殿后面有一个湖,这么大,小鸭子在水上,游啊游,红的绿的,可好看啦。”

  这下换成卢氏纳闷了,“怎地宫里头还养了鸭子么?”

  “扑哧”一声,立在围屏后头的遗玉忍俊不禁,拨了帘子走进来,见卢氏被小雨点糊弄的稀里糊涂,笑道:

  “娘莫听她乱说,有一回我带她出宫到东市去挑选笔墨,她看到河里的鸭子,就记下了,只当在水面上游的都是鸭子,您想后宫几时养有鸭子啊,那不过是一群鸳鸯,硬被她指鹿为马了。”

  “哈哈,这小东西,”卢氏失笑。

  “母妃!”小雨点看见遗玉,一出溜,就从卢氏腿上滑下来,踩着一双卢氏新做好给换上的绣绒小鞋,扑着跑向她。

  遗玉弯腰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苹果一样的红脸蛋,走过去在卢氏身边坐下,信手拿了小雨点刚才画的几张纸看了,暗道难怪卢氏不认,小家伙画小鸟,从来都是两个圆圈套在一起,小的那半拉是脑袋,大的那半拉是身子,可不就像个葫芦么。

  卢氏见小雨点亲热地搂着遗玉的脖子不撒手,叫了她几声不见她答应,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小雨点的耳朵,佯作吃味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娘俩是十天半个月没见着了,这才走了多大会儿啊,何时也没见你同祖母这样亲过。”

  这里离归义坊不远,遗玉出去是有一个时辰都不到,奈何小雨点极喜欢缠着遗玉,出宫时候还嘟囔着要见卢俊,可遗玉离开这半晌,她转眼便只剩下想娘了。

  “来,乖,下来,”遗玉拍拍小雨点的屁股,半拉半哄地把她抱了下来,让她陪着卢氏坐好。

  卢氏一个月才见一回外孙女,纵是家里头还有两个小孩子,都抵不过对小雨点的喜爱,摸摸她脑袋,捏捏她小手,是觉得哪里都是好的。

  “你刚才去找你二哥,那宋氏是在他那里么?”

  “在呢,昨天晚上才领回来的,娘放心,我已经代您教训过二哥了,他这会儿点子已经清了,正忙着哄嫂嫂高兴,想也顾不上什么宋氏赵氏的了。”

  遗玉办事,卢氏向来放心,女儿不叫她管,她也就不多问,约莫这件事该揭过去了,便感慨道:

  “你二哥经过这件事,也该长长记性了,他啊,吃亏就是吃在太认死理上,听不得劝,一条道走到黑,非得见着血,认得错了,才肯回头。”

  遗玉点头称是,卢氏大概是对卢俊的感情生活有些灰心,不愿多管,就没怎么询问遗玉详细经过,看时候不早,就没再等卢俊他们,让下人传了膳,挪到饭厅去吃晚饭。

  卢俊现下是有一子一女,长女是妾生的,而长子,则是晋璐安所出,年纪比小雨点要小上一岁还多,排上卢家的辈分,应该是“承”字辈,大名叫做卢承康。

  小康康袭了卢俊的性子,屁大一点,将才学会走路,便调皮捣蛋地让人头疼,但乖就乖在人挨打爱骂都不会哭,摔了跟头爬起来一样是嬉皮笑脸,那个机灵劲儿可不似卢俊小时候,用卢氏的话说,倒是有些像卢智还在房家做大少爷那阵子,很容易讨得大人喜欢。

  晋璐安打算好今天要跟踪卢俊出去,未免晚上回来同他争吵,一早就把儿子送到了娘家,是以遗玉今天回娘家,没见到小侄子,不能听他口齿不清地喊上一声“小姑姑”,颇为遗憾。

  饭后,卢氏依依不舍地将遗玉母女送到门口,看了她们上车,出门老远,是还在门口站着,遥望她们离去。

  已经是四个孩子母亲的小满站在她后头,呵呵道:

  “每回送走小姐,您呀,都跟掉块肉似的。”

  卢氏并不理她的玩笑,依旧固执地望着那辆行驶平稳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往回走,这是自从遗玉住进皇宫以后,她便养成的习惯,也是一个关心女儿却不能将她留在身边的母亲,唯一的坚持。

  第三五四章

  接连着几日出宫,遗玉知道再往外跑,不定就有言官又上太极殿去告状,于是第二天,便改为招人进宫。

  她还是宿在静波殿里,依旧不和李泰说话,除了吃饭时候,是让下人将膳食摆在崇光殿里,其他时间,一概不主动去找李泰。

  这些日子李泰是忙着准备攻打高句丽的事,顾不上她,好在是每天吃饭时候她会在他眼前晃晃,让他见着人,不然早去静波殿把人给扛回来了。

  早上派人出宫去请,不到半个时辰,高阳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崇光殿后修有一座小楼,比照着翡翠院里阁楼的模样,原本不动地照搬了过来,因为这里采光好,有通湖风,遗玉没事就喜欢在这楼上坐着。

  高阳来的时候,她正坐二楼的露台边上翻看书,听见小黄门通报,隔着栏杆往楼底下看了一眼,只见到高阳的人影进了楼,不多会儿,她爽亮的说话声便在楼上响起。

  “每回见你,不是捧着书本就是握着笔,就不能闲下来去玩一玩么,走走,去换身衣裳,陪我到东郊骑马!”

  许是生有一子,做了这两年母亲,高阳逾过二十岁,性情做派是较以前收敛许多,虽京城里仍不免有人背后看不惯她刁蛮嚣张的,但好歹记恨她的人,这两年是没多添几个。

  高阳上前扯住遗玉胳膊,就想把她从躺椅上拉起来,遗玉笑着拂了她的手,道:

  “骑马有什么好玩的,我这里有更好玩的事。”

  高阳待在公主府,整天闲的发闷,听见遗玉这么说,当然是来了兴趣,松开她的手,就在她对面的红绸短榻上坐下,问道:

  “什么好玩的,你快说说。”

  遗玉把手里的书卷了卷,在手心敲了一下,道:

  “你还记得么,上个月你跑到我这里来发了一通脾气,说是有人写了一篇名为《刁女》的文章在私下流传,上头列举前朝几位泼妇,还将你也列在了其中,说你是个,嗯,怎么说来着?”

  高阳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磨牙道:“说我是个蛮不讲理的母夜叉!”

  “哦,对,就是这么说的,”遗玉笑眯眯地将书卷又在手心上“啪啪”敲了两下,看起来,竟有几分幸灾乐涡的意思。

  那篇文章几乎是在半座长安的富贵人手里都传了个遍,遗玉后来也看过,里头是将高阳给描述的凶神恶煞,还细数了一些她横行霸道的事实,虽确有其事,可不免过分夸大其辞。

  总之,高阳刚刚见好的名声,是又被那一片文章给抹黑了回去,每回出门,宴会聚乐,她还都要忍受上各种各种偷偷摸摸,又奇奇怪怪的目光,是叫十分爱面子的高阳大为火光,当时就到东宫来同她闹了一场,摔坏了她几只花瓶。

  “等我找着是谁起的头,你看我饶得了她们,哼!”高阳没好气地去瞪遗玉,“你提这糟心事干什么。”

  遗玉撩了撩眉头,伸手指她,“上个月是谁来找我帮她查究的?这下又问我提起来做什么,是谁做的我已帮你查到了,那篇文章确定是从女馆最先传出来的,但你也晓得那是长乐公主的地方,现在就看你是要忍下这口气,还是同我一起出口恶气了。”

  “啪!”高阳一巴掌扣在茶几上,震的点心盘子都哆嗦了两下,“忍得下气就不是我李玲!”

  她鼻子里忿忿喷了几口气,一转头,想起来什么,又问遗玉道:

  “你刚说什么,你也要出气,你出什么气?难道女馆那群臭丫头也惹了你不成?”

  遗玉摩挲手里的书卷,看着她,笑而不语。

  高阳早习惯了她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毛病,并不追究到底她怎么一回事,抻了抻袖子,狞笑道:

  “早就看她们不顺眼,整天装模作样,不就是拿了几块五院艺比的牌子么,个个鼻子都要仰倒天上去了,有皇姐撑腰,在本宫面前都敢窃窃扭扭的,现在是连诋毁我的事都做得出了,我这次要是不给她们个教训尝尝,保不准过几日就要爬到本宫头上撒野了!”

  说罢,她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遗玉也不拉她,就在她背后凉凉道:

  “你打算怎么教训她们,拿你的马鞭抽她们一顿,好坐实了你那母夜叉的外号,让人都知道那篇文章不是写假的?”

  高阳脚步一顿,气冲冲地转过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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