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忆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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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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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姑姑这样一个灵醒之人岂能不明。她暗叹,司徒玦到底是薛少萍亲生的女儿,这番举动无非要再一次提醒她,付她工资的人是谁,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意思点到即止,多余的话一句也不必说。姚姑姑把钱揣进口袋,淡淡道了句谢就走。没想到走不了几步,就被身后的年轻女孩叫住了。
  毕竟是年轻气盛,嘴不饶人,姚姑姑明明知道,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时也只得咬咬牙,停下了脚步,背对司徒玦,等着对方的奚落。
  谁知,她背后安静了一下,只听司徒玦声轻声说道:“姑姑,我是真的喜欢起云的。”
  姚姑姑一怔,回头不冷不热地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算什么,哪里管得了这些,你这话要是在你妈跟前说,那才算是正经事。”
  司徒玦玩着手里的一块石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是起云的亲人,我把你当长辈也是应该的。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姑姑你别往心里去,大家一个屋檐下住着,你待我三分好,我就敬你七分。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就是犯不着让起云夹在中间不好受,大家相安无事应该不难吧,有些事,你就当看不见好了。对了,以后每个月的工钱我会记得按时给你的。”
  姚姑姑的背影僵硬。
  “我锅里还煮着东西。”说完,她匆匆回了厨房。
  姚起云从久安堂结束一天的实习回家,他刻意回来得晚一些,因为昨日在司徒玦和吴江的电话里听到他们约好了今天在司徒家碰头。就当是鸵鸟心态吧,他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撇开他亲昵的样子。
  姑姑正从客厅的垃圾桶旁拣起一块石头,说是搞不懂司徒玦把这东西带回来有什么用处,好端端地玩了一阵又扔了。
  姚起云从姑姑的话里得知吴江来过,只不过早已经离开。他看了看那块石头,只见它比拳头略大一些,一端是深褐色,与普通的石头无异,另一端却破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绿绿白白的颜色,竟像是一块翡翠原石的毛料。
  司徒玦身边总有许多古怪的东西,姚起云问姑姑要过那块石头,说道:“我去问问她还要不要。”
  姑姑把石头交到他的手里,并没有说话。但起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连姑姑都看得出他的那点心思。
  他握着石头几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她紧闭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阿玦,你在里面吗?”
  司徒玦并没有开门,而是在里边问了一句,“干嘛?”
  姚起云只得如实道:“客厅那块石头你真的要扔了?”
  “一块砖头料留来干嘛,扔了扔了,吴江那家伙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隔着一扇门,姚起云也能听出司徒玦的声音里透着烦躁。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别管我,你走吧。”
  她驱赶他的用意如此明显,让原以为自己和她的关系经过前几天的事已有所改善的姚起云心情跌落至更深的谷底。
  “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悔意彻底压倒了理智。也许这悔意从她流泪离开那一刻起就开始无止境地滋生,终于缠成了一个茧,让困在里面的他喘不过起来。
  他太高估了自己,要他接受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彻底成了陌路,他受不了,一天都不行。
  他又轻轻敲了敲门,随即听到门背后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软塌塌的东西砸在了上面。
  “都叫你走了,你听不见?”司徒玦的声音蛮横里竟带着哭腔。
  姚起云心一慌,想象不出她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在别处受了欺负。百般焦急中,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冲到司徒叔叔房间里取了备用钥匙,强行打开了司徒玦的房门。
  司徒玦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一听到他竟然打开了门,尖叫一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地。姚起云捡起掉落在门边的一个玩偶熊,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想要把她从被子里拽住来,好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两人各自拉扯着薄被相持不下,司徒玦毕竟在力气上不如他,很快就被迫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来,她还想遮掩,眼尖心细的姚起云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你脸和脖子上红红的是什么?”
  眼看是藏不住了,司徒玦恨恨拉下整张被子,没头没脑地把整个身子往姚起云眼前送。“好了,你就想看我丑样是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姚起云避让了一下,伸出手按了按她腮边的肌肤,那红红肿肿连成一片的并不是什么伤痕,而是像过敏症状,顺着她的脖子,一路蔓延至衣领尽处。想来是痒得厉害,她哭丧着脸,还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挠。
  “差点没被你吓死。”姚起云揪着的心这才略放下了一些,抓住她挠痒的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躲有什么用?”
  “哦,这样你就高兴了?我现在难看死了,再也不用见人了。”司徒玦挣着手又要去挠,可是越挠越痒,那红痕越来越明显,竟像是扩散至全身了。
  姚起云只得再次压制住她不听使唤的手,喝止道:“再挠就破皮了,到时一头一脸的伤痕,看你还怎么爱漂亮。”他言毕伸手撩高了她的衣袖,再这样下去,只怕她整个人都会变成煮熟了的螃蟹模样。
  “你吃什么了,还是接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哪有!我就跟吴江拿着那块破石头去找行家看了看,一听说块废材,马上就回来了,一直都是好好地,午饭也是在家里吃,结果就成这样了。”司徒玦这时也没了斗气的心思,老老实实回答道。
  姚起云心念一动,赶紧问:“午饭你吃的什么?”
  “你姑姑就做了杂粮馒头和小米粥。”
  “你别动……哎呀,再挠小心我收拾你。”姚起云怕她不听话,故意把话说重了,放下了她的手,急急下楼。
  姚姑姑一见他,就不以为然地问道:“她又闹什么别扭了。”姚起云不答,径直进了厨房,四下一阵翻找,终于找出了冰箱里存着的另外半笼杂粮小馒头。他拿出其中一个,扳下一小块,先嗅了嗅,继而放进自己嘴里嚼着嚼着,直到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孩子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姚姑姑也赶回了厨房,讶异地看着他翻乱了的现场。
  姚起云铁青着脸把手里那大半个馒头举到姑姑面前,竭力放平语调问道:“姑姑,你用什么做的杂粮馒头?”
  姚姑姑一怔,笑着道:“杂粮馒头当然是用杂粮了?”
  “行了,我知道你掺了核桃粉和榛子粉在里面!司徒玦她不吃坚果类的东西,我告诉过你的。不是她不爱吃,因为那些东西她吃一次就中一次招。过敏也不是小事,处理得不好,有可能要出大问题的。你费尽心思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姚姑姑显然也被自己亲侄子的这副模样吓得一愣,她回过神来,说道:“你为了那个丫头片子这样对我说话?别说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我也只当她挑嘴,吃的时候她不也没觉出什么来吗,一点小毛病就知道在你前面装出天塌下来的样子。”
  起云转身把馒头放回原处,背对着姑姑,也许这样可以让他呼吸和语气都更顺畅些,不至于被自己一时的怒气冲昏了头脑。他叹息道:“姑姑,我再劝你一次,不要做这样没意思的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能要什么好处,连你都那么不待见我,就干脆让她爸妈把我给辞了,我回老家去更省心,要不是因为你……”
  “别说因为我。”姚起云挥了挥手,漠然从她身畔走过,拿出药箱。“你说得也没错,如果这里的人让你那么讨厌,你还真不如回去。钱的方面我会想办法给你寄过去,直到表弟表妹都自力更生,你也不必有后顾之忧。”
  姚姑姑呆了半晌,也开始哽咽,“你现在真当你是司徒家的一份子,我是你的工人?真该让你爸听听你说的话。”
  姚起云找到了他想要的药,脸色一缓,合上药箱才沉声说道:“随你怎么说。别那么做了,算我求你。”
  姚姑姑看着侄子心急火燎地上楼,顿足道:“你鬼迷心窍了,这样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第二十四章 姚起云,不如我们打个赌

  姚起云把扑敏药和水递到司徒玦面前时,她的脸和胳膊上添了几条指甲划破的血痕,很明显没有把姚起云的话听进耳朵里去,这让他看了后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药是服下去了,可药效一时半会也起不了作用,司徒玦爱漂亮,非到万不得已打死不肯顶着这副模样出门看医生。皮疹遍布身上各个角落,挠又不让挠,况且挠了也不管用,那痒意竟像是在骨头里,让人烧心烧肺地直欲抓狂,哪里还心平气和得起来。
  好在家里有薛少萍这样资深的药剂师,各种常备药品都很是齐全,姚起云听着她一连串叽叽咕咕的埋怨,也不吭声,打开一瓶薄荷膏,顺着她□在衣服外的肌肤一路涂抹。
  偏偏司徒玦的手又开始不听使唤,他抓着左手抹药,她那右手便悄悄地探向了受灾最严重的脖子。姚起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跟她说过了多少次,再挠下去非伤了不可,她这样屡教屡犯的任性,令本来心里就不太好受的他也失去了耐心,再一次警告无效之后,二话不说就把那只不听话的手重重拍了下去。
  “哎哟。”
  司徒玦手一缩,本来就憋在心中的一腔无名火气顿时找到了宣泄处。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敏症状而暂时抛到脑后的旧恨新仇顿时涌上心间。如果她没记错,他们根本就没有和好。她还没想通该如何原谅他那天说的一番让人心凉透的话,这家伙居然反客为主地先给了她一顿教训。
  “你干嘛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她恶狠狠地说道。
  姚起云头都不抬地说:“谁让你管不住自己,我都是为你好。”
  殊不知司徒玦如今最听不得他这样自作主张的话,仿佛一句“为你好”,就可以把所有他认为对的决定强加在她身上,从来不问她的感受,就连那天的决裂,竟然也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
  她气不打一处来,嗤笑了一声,“我用得着你费心?你是我的谁?”
  姚起云正极力想回避那一天的不愉快,司徒玦的反击一语中的地打在了他的软肋上,塞得他无以应对,只能唯有沉默。
  其实司徒玦也并非全无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有心补救的姿态,可她要的不是这样消极而犹豫的弥合之心,他一天不肯收回那时说的话,她就始终不能释怀。她见姚起云依旧把她的一只手搁在他膝盖上不肯放下,便将手一抽,“你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吗?说什么我是你养不起的一块玉,既然这样,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小心碰碎了你赔不起。”
  “好,随你便,你最好挠得自己跟癞皮狗一样,到时别说是什么玉,就连你今天扔掉的那块废石料都不如,看谁还稀罕你!”姚起云也在她的咄咄逼人下变得刻薄了起来。
  司徒玦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大怒之下抓着刚被他捡回来的那只玩偶熊就朝他砸了过去。这一下正好砸在姚起云拿着薄荷膏的手上,那装着薄荷膏的小罐脱手而出,掉落在地板上,滴溜溜地滚到了墙根。
  家里能够暂时对付皮疹的外用药只此一罐,别无分号,姚起云又气又急,连忙起身去捡,好在并没有泼洒沾污,尚可以继续使用。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盘腿坐在床上的司徒玦故意看着他,示威一般使劲挠着自己的手臂。
  “司徒玦,你再挠试试看。”他的耐心也被推倒了悬崖边缘,单凭一口气强忍着,摇摇欲坠。
  司徒玦想当然是挠得更用力了,她手下的皮肤痒得让她丝毫意识不到疼痛,只有那一抓一道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而姚起云心疼的眼神和那血痕一样,奇异地给了她抚慰。他都说过两人就这么算了,又何必这付样子?她这么想着,手里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更充满了挑衅,好像在说:“我偏要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姚起云确实从来都不敢拿她怎么样,两人自打相识起数不清有过多少次磨擦,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关键的时候他总让着她。这一次司徒玦似乎也没有猜错,他在盛怒中别开了面孔,拒绝让视线触碰到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仿佛退一步,再退一步,就真的能换来“海阔天空”。
  司徒玦嘲弄地笑了。嘴角刚扬起,冷不防却见姚起云一个箭步上前,钳住她停不下来的手,就势往后一拧。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心理防备,在他的力度之下身不由己向右侧倾斜,他也不理会,由得她歪倒。司徒玦还来不及发出声音,脸很快就吻上了亲爱的枕头,双臂被他单手反剪在背后。
  她在枕头上徒劳而含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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