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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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放-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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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得挺好,第二天一早被景迁唤醒,就知道坏菜了。
    景迁绷着小脸任她给穿着衣,比昨天还要正经严肃一些,等到她穿完了,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们启程时,她还以为会和景迁一车,没想到又是梅氏,不是让她照顾景迁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晚上住宿时又去寻了徐知诰。
    徐知诰不在外面,已回了房,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峰岚,她暗暗松了口气,真怕看到开门的是梅氏,虽然俩人不太可能,可看到梅氏,她还是微含酸意。
    “徐大人在吗?”
    峰岚冷脸瞧了她一眼,七尺青丝桃色面,荆钗布裙也是那般羞花沉鱼,他娘说得不错,越美的女人心肠越狠,当初那般缠磨公子,结果说走就走,把公子折磨成什么样了,有心说不在,想到公子的寥落,又硬不起心来。
    “你等一下,他在洗澡。”
    峰岚没当她面关门,可那态度她也不好意思往里进,而且那屏风后面还传来哗哗的水声,只好在门口站着等。
    徐知诰没多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峰岚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任桃华压力减轻,连忙开门见山,“景迁不和我一个车吗?”
    “景迁白天和江大人他们一车,江大人会教他背书。”
    任桃华听得直心疼,这么丁点的孩子,在旅途上奔波,还勤读不缀,难怪每晚睡得那么沉,这般辛苦,鞭策得不是太过了些,可是以她现在的立场,她没资格质问,只好把话默默吞回了肚里。
    “还有事吗?”
    她咬了咬牙,厚着脸皮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景迁我的身份?”
    听到她这么问,徐知诰静静的看着她,没作声。
    她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徐知诰那谴责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认了她又如何,她终究要走,难道让孩子空欢喜一场。
    她无话可说,心情低落,也无心再逗留,失魂落魄的回了房,庄起已带了景迁过来,见她回来,便撤了出去。
    晚上临睡前,景迁那戒备的模样让她失笑,她干脆反咬一口,埋怨景迁,意思晚上老往她那
    边滚,搅得她睡不好觉,倒底是个孩子,听她这么说,就有些脸红,把被子卷到紧里头睡去了。
    又赶了两天的路,第三天就到了万石镇,一个相对来说不小的镇子。
    镇上的客栈也挺大,最大的那家足以容纳他们这一大帮人,不象前两天,得分两个客栈才住得下。
    道路越来越崎岖颠簸,一天下来,她觉得骨头都颠碎了,就早早的陪着景迁睡下。
    第二天她起来时,睁开眼发现光线太明亮了,坐起来一看,大吃一惊,日上三竿了?再往身边瞅瞅,里面除了被子,空空的,景迁踪影皆无,她几乎魂飞魄散。
    这时嫌她起来晚,把她一个人扔下了?
    还是她把景迁看丢了?可是怎么没人叫她?
    她拖着鞋跑出了房,去徐知诰的房间,敲门却没人,看到一个随从的官员正好路过,她就象抓到了救命稻草。
    “看到徐小公子了吗?”
    那官员愣了会神才道,“好象跟庄护卫一起。”
    她安了些心,急忙跑去庄起那里,却见庄起和景迁一起折着纸。
    见到她满头大汗心急火燎的闯进来,两人都有点惊讶,她放松下来,真吓死她了,然后有些恼怒的问景迁,“怎么自个跑了?”
    景迁被她急赤白脸的弄得不大乐意,还是庄起代答了。’
    “是大人一早上把他抱过来的。”
    她才知错怪了景迁,陪了个笑,掩饰的问道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启程?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任桃华点点头,然后聪明的没问景迁折的是什么,也坐下跟着折了几个,然后才想来没有梳洗,便吩咐景迁跟着庄叔叔别乱跑,她先回去一趟。
    她往回走的路上,才想到,既是徐知诰给景迁抱过去,那他是进房了,她一丁点也没有察觉到啊,睡得真够死的。
    可徐知诰那么早过去做什么?
    她回去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还没等去找景迁,徐知诰就差峰岚来请她过去。
    “今天去买些衣物吧,厚一些的,渡江时会更冷。”
    这万石镇就是他们渡江前最后一个大镇了,他们会从回流滩下游的渡口横渡长江,从长安走古蜀道入蜀,虽然只是九月,但越往西北就会越寒冷,和吴楚之地的气侯没法比。
    她没接徐知诰吩咐峰岚拿过来的两贯钱,就说用不着,她身上有钱啊,何况她也想为景迁花点钱;虽然微不足道,也弥补不了什么。
    “财不露白,免得招来横祸,还是花官钱吧。”
    听出来徐知诰话语里的淡淡嘲弄调侃,她就明白,这是针对前天中午吧,他们在城里的饭庄吃饭,那个伙计又会说话又殷勤周到,她一高兴,就随手从荷包里掏出个金豆赏了他。
    虽然当时打着景迁的旗号赏的,倒没引起自已人的疑虑,可是饭庄里那么多人,可难免有心怀叵测的,其实她也知道,只是和徐知诰一起,她总是会忘乎所以,办出一些没脑子的事。
    归根结底,是那伙计悄悄跟她说了一句,她跟徐知诰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话,其实他俩坐了八丈子远啊,那个伙计太有眼色了该赏不是。
    她最后收了那两贯钱,就花这个吧。
    她身上那鼓鼓囊囊一荷包的金豆子,说到底,也不是她的,那是马贼讨好她的,她想着有机会总要跑,就随手抓了两把藏到了荷包里,就图意这个盘缠带着轻巧,可是自个一个独身女子,花着却是有些风险的。
    胡夷临行前给她的钱袋子,她没收,是真不敢收了,她还不起。
    于是就领着景迁出去,庄起带了两个随从在后面跟着。
    万里镇里最热闹的街道,和大城池里的没法比,不过好在卖什么的店铺都有。
    她在最大的一家成衣铺里,给景迁买了夹棉的两套衣裳,给自已也买了一套襦裙,然后犹豫了一会儿,又给徐知诰买了一套厚些的藏青直裰。
    买好了衣物,她和景迁就在街上逛着,大概是很少上街,景迁难得的表现出了兴奋,东张西望的,她趁机给他买了好几样小孩子玩的物件,他也没拒绝。
    一直到太阳偏西,他们才回去,景迁精力真够好的,还兴致勃勃的和庄起去放新买的纸鸢了。
    梅氏却来找她,没好气的给她扔了一铺,说是上街给她捎的。
    梅氏走后,她拾起那亵衣和抹胸,她买的,自已能穿吗?
    不过她这一身,可是自打出门,从里到外,就没换过,当时庄起跟着,她就没好意思买里面的里衣,正好就换这个吧。
    她把门闩上,解衣裙,脱到里面,不经意的低头,却是大吃一惊,她身上怎么那么多红痕,好多处,不象是蚊虫叮的,何况天挺冷,蚊子也少了,怎么不会叮成这样。
    她低首细看,一身羊脂般的白嫩上,芳菲烂漫桃红乱洒,胸雪横晕,看起来被肆虐得不轻,有的都象是牙咬的。
    她想起早上徐知诰来过,就禁不住浮想连篇,一幅幅的画面出现在眼帘,和她最近频频发作的春~梦都重合了。
    她最后想得脸红心跳,赶紧甩甩头,穿衣,她很意外,那雪白新抹胸和亵衣的尺寸,居然分毫不差,十分合身,没看出梅氏的眼力竟这么好。
    她把自已买的那件秋香色夹襦也换上了,对着镜子照了下,自已那张薄冰莹白的脸已变了朝霞般的颜色,散发着艳光,急忙去洗了脸,猛满脸上浇了些水,才觉得热度降了下来。
    她接下来都是神思恍惚的,直到晚饭时再见到俊俏超群威严稳重的徐大人,她才打消了绮思,徐知诰面不改容神情端然,面对她时可是没半点暖昧的,她还是多想了?

☆、第97章 秘中疑

他们次日就到了渡口,渡江以后,进入郢州,然后辗转了襄州,这一路足足花了十日的时光。
    众人风餐露宿了几日,这天又住进了条件较好的客栈,都是好好的洗了洗风尘。
    任桃华也洗了个澡,只是她除了那个香色夹襦,也没有衣服可换,天气凉,来时的衣服也不能穿了。
    想到这儿,她又想到,她给徐知诰买的那套厚的,也没见他穿,还穿着一身单,就在外面加了件厚氅衣,是不稀罕穿自已买的吗?
    那件衣服送出去也几经周折,本来她是托穆宜,可穆宜却说让她找峰岚,她哪敢找那个现在从不给自已好脸子的峰岚,于是又去求庄起。
    庄起说了句什么?您还是自已交给大人较好。
    最后她只能厚着脸皮找了峰岚,出乎她的意料,峰岚虽说一脸不情愿,还是收下了。
    经此一事,她也明了了,在徐知诰身边那些随身心腹中,她有多么不得人心。
    后来,她天天留心,却从未见徐知诰穿过,后来憋不住问了峰岚一嘴,峰岚冷冷的说是不合身。
    可怎么会不合身,徐知诰的身高体重都在她都铭记在心,就算是闭着眼也不会弄错的。
    还是不稀罕穿吧。
    说起来,这些天,她每天都早早安歇,东方还没出来鱼肚白就醒了,闭着眼静静侯着,可是什么也没等到,果然只是她多想了。
    徐知诰待她就跟旁人一样,不见疏离却也无异样之处,只有那天坐渡船,江面上风浪大,船身不稳,晃得她差点摔倒,他扶了自已一把,仅此而已。
    她也骂自已,不是不要跟他回去吗,这般的矫情,自已都厌恶自已了。
    可是她不是不想跟他回去,她做梦都想,只是她回去了有什么用,怕还是这样终究要劳燕分飞的结局,而且更惨烈。
    因为崔夜蓉威胁她,她误杀了她,其实只是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那么弱不经风,跌倒会正好磕在要害,她以为只是昏了过去,勿勿就跑了,可没想到会传来崔夜蓉的死讯。
    那段日子,她如坐针毡,生怕败露,让徐知诰知道她杀害了崔夜蓉,后来这桩血案却是以受害人失足致死而结案,即便如此,她仍是提心吊胆的,怎么会这么轻易了结,如果这只是表面文章,徐知诰暗地里一定会往深查的。
    她后来就一再的试探着,她闹得很厉害,其实也只是心里面慌乱,想试出自个在徐知诰心目中的地位,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徐知诰会不会原谅自个杀害了他的妹妹。
    可是后来崔父回来了,她突然意兴索然,也不再折腾,如果崔父知情了,徐知诰就算原谅自已,他又如何面对自已的父亲呢。
    正在这时张青萝却找了她,说是她什么都知情,不但知道是她杀死了崔夜蓉,还知道任氏当年曾对崔母他们下过毒手,她这么久没声张,只是在等她自个坦白,可没想她一直在米分饰太平,难道想瞒一辈子吗?
    张青萝说,让她离开,只要她走,她乐意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底,她想得到的,不过就是徐知诰这个人,有她在,她永远没有机会。
    张青萝问,她果她不走,知道崔父和徐知诰知情的后果吗?
    当年的事,崔父走得早,徐知诰又曾背景离乡去找过他,这其间的事,当年崔越小,只有崔夜蓉与崔母知道根底,可是崔母后来失了常,知情就唯有崔夜蓉了,徐知诰当年也只是恨任氏袖手旁观不予相助,并不知这其中也有任氏的黑手。
    不只是她杀了崔夜蓉,最重要的是,崔母的失常和崔越中过的毒,都与任氏脱不了干系,一旦徐知诰和任氏势同水火,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后来只能如她所愿的一走了之。
    她没有带走孩子,也心如刀割,只是带着孩子她也许就走不了了,何况景迁那么象她,她也想给徐知诰留个念想,这是她的私心。
    她没想过张青萝会为她隐瞒一辈子,其实说出来,让徐知诰永远的恨她,这样对于她来说更有利。
    总有一天,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那时,她也就解脱了。
    可是,这次徐知诰来,她就知道,张青萝一直在信守承诺,她离开了,她就封住了口,难道真象她所说的那样,她是个天性骄傲人品高洁的人,不屑于那种胜利吗?
    她想不通啊。
    她和徐知诰的关系其实已走入了死胡同,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没有未来。
    同行了这么些日子,她也想通了,若是这辈子还能和徐知诰发生点什么,也就是在这一路上了,只是做一对露水鸳鸯,徐大人大概是不干的。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这日头离落山还有些距离,要不去试试?
    她思罢就走下楼,跟伙计要了二斤牛肉和一壶酒,去敲徐知诰的门,半天也没有回应,她沮丧的往回走,正好看到一个官员走过,便喊住他,“你知道徐大人在哪吗?”
    那官员很快就答道,“徐大人领其它同僚都去燕春院了,他们去放松一下。”
    任桃华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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