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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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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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瞪着两只乌溜的黑眼珠看了她一眼,随即好奇地去嗅躺在地上那人。围着他绕了两圈,突然伸出舌头去舔那人的脸。
  “喂,喂,不能这样!”陈晴连忙喝止,哪知她儿子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闯入者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对她的喝令充耳不闻,舌头舔,爪子挠,还打着滚撕扯起了那人的衣服。
  陈晴皱眉,这身衣服虽然已经破得可以丢进垃圾筒,但到底还穿在人家身上;而且还不是这个时代之物;撕坏了她上哪去找来赔?
  她连忙强行把儿子赶去了阳台。回来时顺道从卫生间端了一盆热水,心想不管怎么说,先替他擦洗一下吧,不然也看不清他伤在哪里。虽然这人来路不明,且那一身血腥味令她心生不愉,但她毕竟是只善良的妖,救人一命,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陈晴先替那人理好那头散乱的长发,原本束发的簪子早已不知去向,她只得找了根发带大略绑了一下,再从脸开始,为他擦洗。
  擦去了血污之后,那人一张脸尤显苍白,紧抿的双唇没一丝血色,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本该温柔的弧度却显露出倔强坚毅的神态。
  陈晴对于那些杀伐争斗一向敬谢不敏,对于那些好勇斗狠之徒向来敬而远之,不过眼前这个人,昏迷中仍是一脸坚毅无畏的神情,却并没有令她反感,反而心底生出一丝佩服。
  这是怎样顽强的一人个人,又到底为了什么事,这样豁出了性命不要地跟人拼斗?
  两把脸擦洗下来,半盆水已呈浊红。
  陈晴去投洗了毛巾,换过一盆清水,重又端到他身旁。伸手去解他衣带时,她犹豫了一下,出于本能地排斥,她不愿触碰陌生男子的身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努力说服自己道。反正自己是只妖怪,哪有这么多顾忌?这样一想,便即坦然;替那人脱下了外袍。
  里面;洁白的中衣也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到处都是利器划破或刺穿的破损,看这情形,也不知他身上有多少刀创剑痕。
  可奇怪的是;一处处擦拭下来,陈晴惊讶地发现,这人身上竟没一处伤口!连刀剑割破肌肤的细微划痕都不见一道!真是不可思议!
  明明多处兵刃穿破衣服的地方都指向他胸腹要害之处,只要再进分毫便是开膛破腹之祸,却都在只差毫厘之际,被他神奇地避开了去,只划破了衣服,却没伤到皮肉。
  “你简直是个神仙啊!”陈晴不自禁地赞叹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人没事,既然没受伤,那么定是斗得脱力,累狠了以至昏迷。除了脸色苍白,呼吸有点急促之外,一切如常。
  她转身去卧室拿了条薄被给他盖上;心想:“管你是神仙,妖怪还是天外来客,你既睡得这么香,我就不打扰了,你就在地板上睡一夜吧,等睡醒了该去哪去哪。”
  忙完这一阵,已近深夜。陈晴也有些困倦了,收拾了一下,将那人脱下来的外衣习惯性的卷起,正准备丢进洗衣机,突然手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衣服重新展开,铺平在地上,细看。
  这衣服,这样的质地和样式,只怕是来自两千年前吧?
  心中一动,不由就想起了那一袭白衣飘飘的身影。
  她跪在地上,对着这件破损不堪又染满鲜血的衣服呆呆地出了一会神,突然浮起一个无比怪异的念头,连忙几步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子凑近了;看了又看。
  像么?
  直到此时她才细细打量起他的容貌:剑眉入鬓,紧闭的眼上覆着长长的睫毛,看不出眼睛大小;鼻梁修挺,嘴唇略薄,下颌略有些尖,五官好像不错……
  但是,一点也不像!
  嗯,唯有微微上翘的嘴角,有那么三分神似。
  可是,漂亮的嘴角上翘时不都有那么点相似吗?
  她想了一想,又侧过脸,换个角度再看,唔,还是不像!
  最终,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傻子,少异想天开了!
  想想小白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的样子,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人,陈晴竟嗤地一声笑了:“白衣穿成你这个样子,真是……”说着她摇摇头;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一夜无事;直睡到清晨时,陈晴迷糊中听见沙沙沙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不料那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到最后变成了:“汪汪汪!”
  是儿子在叫!
  陈晴终于完全清醒,猛地跳下床来,莫非……那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当;下卷出炉~~~
  其实心里很忐忑,因为时代背景一下跨越很大,所以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写,最终还是扭不过心里的执念~~
  如果还有亲不离不弃,请冒个泡告诉我一声;废柴一定铭感五内!因为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寻人

  冥界,玄辰宫,浮生殿。
  似睡非睡的冥王正慵懒地侧倚在榻上,双目微阖,听着灵修汇报近日地府要务,手指不时地轻叩身前桌案。
  灵修一见便知这是冥风极度无聊时的习惯动作,心想要不了半柱香的时间,王就要睡着了。
  这两千年来,王总是这样一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以前好歹本职事务还要管三分,现在索性一概不管,不是长睡不醒,就是独自下棋,要么就是这样一整天都似睡非睡地假寐,似乎对一切都失了兴趣。只有到了需要批阅的公文堆积如山时,才让灵修拣重要的念于他听。
  忽然这时有内侍来禀报:“启禀王上,有天界使者求见。”
  冥风眼皮也不抬,懒懒地道:“说我睡了!”
  侍者犹豫道:“这……来的是天帝专使。”
  冥风微阖的双目终于睁开:“宣!”
  “专使所来何事?”冥风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一见面就开门见山。
  专使也直接;拱手道:“奉帝君之命,请冥王帮忙找一个人!”
  “要我帮忙……?”冥风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灵修一阵咳嗽声打断;不由向他瞟了一眼。
  灵修冲他拼命眨眼;心里暗叹;王以前也就是不理事;在外人面前;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现在浑浑噩噩沉睡这么多年;连说话都不着调了;什么我啊我的;要自称本王啊!
  “找人?”冥风不去理他;对专使笑道:“帝君手下有观微之神天眼,可洞悉一切世情,什么人找不到?”
  “冥王有所不知”,使者娓娓道:“帝君此番要找的乃是一个在轮回中的凡人。天眼虽高高在上,于九天诸神的一举一动无不洞若观火,但凡间众生万象,光怪陆离,若要天眼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出来,却非朝夕之功。而凡人一生又短如蜉蝣,稍有拖延,那人便又转入轮回,去向难觅了。因此特来请冥王相助。”
  冥风点了点头;“好说……”转头对侍者道:“去,传地听来。”
  地听乃冥界之神,又名十音,自开天辟地有阴阳之分以来,便坐镇冥府,聆听一切世间之音。与天眼,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乃是一对远古神祇。
  天眼高居九天,听命于天帝,而地听则深藏地府,效忠冥王。
  灵修见使者面带疑惑,当即向冥风看了看;见他点头许可;便解释道:“专使有所不知,世间六界,天界高高在上,远离尘嚣,而我冥界与凡界却相隔极近,人间众生之音,无不尽入地听之耳,若要找一个凡人,地听远比天眼来得快。”
  不料使者却仍是摇头道:“只怕地听也未必能够找到……”
  这回轮到灵修不解了:“为何?”
  使者面露难色:“只因帝君也不知道要找的这人这一世是男是女,年纪几何,说话有何特征……线索全无,地听无从听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大着胆子道:“帝君说,这个人,需冥王亲自去找!”
  “要我亲自……?”冥风心中一动,忽听灵修又是一阵咳嗽;连忙改口道:“要本王亲自去找?”脸上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
  他虽早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若仅仅是借地听一用就能找到,天帝又何必派专使前来?但却万万想不到,天帝竟会派给他这么一桩差使。
  什么人让天帝如此兴师动众?还指名要自己亲自出马?难道他要找的人是……
  冥风千年来波澜不惊的胸臆猛地一阵激动,
  不可能!他明明已经真元散尽,魂飞魄散,这一点,身为天神的天帝和自己都深深清楚。
  他顶着一脸半假半真的惊讶,推委道:“天眼地听尚且无能为力,我……那个;本王又有什么办法?”说着瞟了一眼灵修;还好他这次没咳嗽;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把他丢出去。
  “况且如你所言,这人为男为女,年纪几何,型貌特征一概不知,又从何下手?再者,就算此人站在本王面前,本王又如何知道他便是帝君要找的人?”
  “冥王不需多虑。”使者抖出了这个大一包袱,说话便轻松了许多,笃定地道:“帝君断言,只要冥王肯出马人世走一遭,相逢时,必定会认得出要找之人。”
  冥风的心又是别地一跳,预感被一步步证实。他继续试探道:”既如此;灵修;你便随我走一遭吧!”
  果然;使者一听连忙阻止:“不可!帝君说;此行若想有功只能冥王孤身一人前往!”
  听他这么一说;冥风心中答案呼之欲出:是辰汐!天帝要找的人必是辰汐!
  他必是从何处得了暗示或者窥到了天机,辰汐尚在人间!
  否则他为何不派亲信前往,而是要他去?而且指明要他单独前往?
  只因辰汐与他渊源极深,唯有他,才能在相逢时心有感应。更可能辰汐尚有一丝神识未泯,对一切有关天界的气息避之不及,唯有他,或能引得他出来。
  若非如此,何以断言:相逢时,他必定会认得出要找之人?
  因此,这件事非他不可。
  天帝并非要他去找人,只是想以他为饵,引出辰汐。
  想到这里,冥风心中了然;却假意道:“呀;差点忘了,本王与人间气场不合;那里不是本王能随便去的地方。”
  使者早得天帝授意;哪容他推委;“冥王若有心;只需封印了一身灵力,但行无碍。”
  冥风还未答话,灵修在一旁已听得怒气勃发。
  这天帝忒也莫名其妙!派了使者来说要找人,可要找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声形相貌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还不算,竟然还提出,要冥王封印一身灵力亲自去凡间找,简直欺人太甚!
  冥风早就察觉到灵修的怒气,向他淡淡一笑。
  灵修见他并无阻止之意,当即道:“专使可知,封印全身灵力后,便如同一界凡人。人间道最是鱼龙混杂,人心叵测,如何保证王的安全?”
  专使微笑道:“这个灵修大人不必担心,帝君早有安排,冥王此行,有天眼十方全程跟护,可随时掌握冥王的行踪,倘若当真遇到危险,也尽来得及相救。”
  冥风心下恍然,用天眼来追查一位天神的行踪,简直是洞若观火。天帝终究还是留了一手,他这是暗示自己,不要弄鬼。
  呵,不好对付啊……
  灵修还待再言,冥风摆手制止了他,咳嗽一声,道:“此事说那不难;说易不易;还是待本王与夫人商量过再作定夺。专使远道而来,请先下去休息。”
  专使心里暗笑,素闻冥王怕老婆,看来果真不假,天帝要他办事,他却要先向老婆请示。
  “王,您不会当真去问夫人吧?”灵修愤然道:“这是分明圈套!我看是那人躲着天界的人,天帝找不到他,才让您去;还特意申明要您孤身前往,怎么看都像是以您为诱饵……他是要对付什么人;先把您给推上去打前阵吧?说什么派天眼保护?分明就是监视!王;您千万不能答应!”
  冥风忽然凑近;盯住他看了半晌;直看得灵修心里发毛;才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道:“灵修,有没人告诉你,你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灵修:“……王,您是何等身份,岂能轻易涉险?何况此事还关乎到我冥界的脸面,天帝一句话就支使得了您,那我冥界颜面何存?更何况,我地府要务堆积如山,不可一日无主……不行;我这就去回那使者……”
  “好!去吧!”冥风不等他说完便道:“顺便再帮我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这不就好了;灵修吁了口气;又愣住:“呃;您不是一个时辰前刚刚洗过?”
  “哦,我想再洗一遍;你有意见?”
  “……没有,我这就去准备。”
  冥风浸泡在水气萦绕的池中,望着水面上的倒影沉思半晌,忽道:“灵修,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灵修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
  冥风不等他回答,又道:“现在再造一个,来得及吗?”
  “呃?”灵修拱舌;捧着冥风即将要换的的衣服,脑子里飞速地琢磨着王的意思:先是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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