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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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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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去验DNA,是可以验出亲缘关系的!这个谁能捏造!”

    姚清莲愣住了,她看向我的眸子从狂躁到灰暗到绝望,过了许久,她把目光收了回去。没有再话。半晌,她忽然冷笑不止,笑着笑着,眼角有几滴泪出来,自语道:“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世界有没有疯我不知道,但是一周后,听她有些癫狂的症状,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检查治疗。我的心忽然有些悲戚,世世代代,究竟是谁的宿命,谁的奢望?

    姚清莲的股权,除了转让给赵信俭的,所剩也不多。我不想去揭穿她的身份,不为郑鱼,不为姚清莲,更不为姚清莲那张狂的母亲,只为那位为杜衡扫了一辈子墓的杜若,我不想在她的晚年,颠覆她一生的幸福。

    丝之恒这边在吴董事他们的努力下,利用着国家扶持的资金,在恢复着生产。地标初审组莫那边又打电话催问我成悦锦的情况。如今有了新的成悦锦,地标并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找不到又始终有些不甘。

    我不由的打电话问了问赵信儒,他夫人的嫁妆会不会有成悦锦。赵信儒叹气道:“如果有就好了。也不会一直这么费劲的找。我夫人的母亲出嫁的时候,

    恰好祖父意志消沉,两箱丝绸都是普通锦,文革的时候也都烧了。哪还有一根成悦锦的丝线。”

    听了赵信儒的话,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既然如此,那过往的历史,就让它翻篇好了。

    我正准备抽时间给莫打电话撤了成悦锦的申报,却忽然在赵以敬的电话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我知道,却很意外。竟然是几年前我还在丝之恒工作的时候,那位香港的世家周姐的电话。曾经是姚清莲假想情敌的周姐。

    听到我接电话,周姐的声音有些意外:“赵总呢?”

    我咬咬唇,稳稳的回着她:“他病了,在医院。您有什么事,和我也一样的。我是他妻子。”

    周姐“哦”了一声,声音很诚恳:“有点遗憾。是这样的,我经常在香港和国外跑,赵总曾经托我打听打听国外的华人有没有还保留成悦锦的。正巧了,前几天我们在网上看到你们做的MV闲聊,有个朋友对我她家中就有,她去世的祖母原先是大清朝什么王爷的十四格格,她家里在解放前就到美国了,家里还有几匹成悦锦缎。我就是想告诉赵先生,找到成悦锦了。不知道还能帮得上忙吗?”

    那一瞬,我激动地声音都控制不住了:“有用,太有用了。”周姐和我约了下个月她正好来内地谈生意,顺便把成悦锦让人运来。

    挂了电话,我的胸中一直被一股热流涌动着。成悦锦,不仅是赵家的,更是国人的啊。就算赵家没有保存好,就算国内的国人没有保存好,但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我们的成悦锦。星火相传,是不会将先人创制的荣誉毁灭的。不是吗?

    所有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前进。肖彬带着新研制出来的成悦锦远赴巴黎,参加着国际丝绸博览会。送机的那天,凡苓也去了。

    看着肖彬走向安检口的身影,凡苓忽然问了我句:“肖彬爱过我吗?”

    我的心扯疼了一下。肖彬去德庆的目的,凡苓还是知道了。我握紧了凡苓的手:“他一定爱过。”凡苓苦笑了几声,对我道:“我从德庆撤资了,我又该出去散心了,希望这次,我能把他彻底的从我心里散去。”

    我没有回答。情之一字,最难将息。只愿凡苓,抑或肖彬,都能珍藏彼此,却不要伤害彼此身边的人。我和凡苓缓缓的在机场的通道上走着,迎面走来一拨刚下飞机的人,凡苓抬眸看了看,定住了脚步,看着迎面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有瞬间的怔忡,却还是微笑着打了招呼:“夏医生!”

    夏医生看了看凡苓,又看了我,淡淡笑问道:

    “我们见过吗?”

    我和凡苓愣在了那里,忽然旁边有个横冲直撞的孩子跑了过来,夏医生顺势把我护在里侧,对我笑笑:“身体不便,要多当心。”正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接着手机走出了机场。

    过了许久,我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心里很疼,这样的相逢,便是我做梦也不会梦到的场景啊。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似乎必然。他早过,做催眠,是会有风险的。

    我给自己的内心许着一丝安然,也好,今生相忘,他是否终于可以成全自己的幸福?!

    博览会颁奖的那天,我抱着暖暖,守在大大的客厅里看着电视。下午我已经接到了肖彬的越洋电话,激动的告诉我成悦锦除了拿到一个金奖外,还拿到了一个“特别荣誉奖”。金奖不止一个,但特别荣誉奖却只设立了一个。因为新的成悦锦不论在色彩,顺垂,固色,抗皱等等方面,在博览会参展的所有丝绸中,是为翘楚。连组委会都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好的锦,不是像往年一样,来自奢华的意大利,来自经典的巴黎,而是来自那个古老却又沧桑的丝绸源头——中国。

    肖彬上台领的奖,那时的他,的确很有魅力,一身笔挺的西装,瘦高的身形,沉稳的面庞,而台下,不再是八十年前稀稀拉拉的掌声,我在电视机旁,都听到了那来自台下热烈的掌声,那不同肤色不同人种,给予的认可,以及台下并不少数的同胞,给予的激昂。

    肖彬的获奖感言很简单,他沉吟了许久,面对着全世界,沉声着:“这个奖,拿的太不容易。”

    是啊,这个奖,拿的太不容易。几代人的努力,几代人的奋斗,才能又在这个国际的平台,争回本属于我们的荣誉。我抱着暖暖,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暖暖懂事的帮我擦去眼泪,轻声问着:“妈妈,你是想伯伯了吗?暖暖也想伯伯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孩子的一句话,让我彻底失了方寸,把暖暖揉进话里,哭出了声。以敬,你想要的,你奋斗的,大家一起努力,已经都实现了。你快醒来啊!暖暖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带着肖彬从巴黎带回的奖杯,我去了ICU病房,看着以敬熟睡的脸,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了上去,以敬,你睡了好久了。该醒来了。

    以敬,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台上,我在台下,我看着你,根本没想到你和我会有这么多的故事,我只是默默的希望,你不要把我开掉;

    以敬,你记不记得,我在大风雨中冲出去,是你开着车送我回去,那时,你的心就为我疼了呢;

    以敬,你记不记得,秦淮河畔,你牵着我,走过了两次,前世一次,今生一次;

    以敬,你记不记得,我在镇病了,是你飞越了大半个中国,陪着我吃了“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的晚餐,可如今,良人何在?

    以敬,你应该记得你上辈子过,不让我们的求子之路,这么艰难,如今,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不醒来?

    以敬,你应该记得你上辈子过,如果以后北平收复了,我们再去王府井,再去什刹海,再拍张我们的照片,如今都实现了,你怎么不醒来?

    以敬,你应该记得你上辈子过,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救自己的女人一次,你做到了,可你怎么不醒来?

    以敬,你上辈子答应我,你还想再去趟上海,给我买我爱吃的糕点,你到现在只给我又买了金枝玉叶,还没有给我买糕点,这是你欠我的…………………

    以敬,你上辈子答应我,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做成悦锦,我们要一起在庆功宴上和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声畅笑,这也是你欠我的……………………

    以敬,你上辈子答应我,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在一起,这还是你欠我的……………………

    以敬,你上辈子答应我,如果生在安宁的世道,你要守着我,再做成悦锦,做到全天下都知道中国的成悦锦,这不仅是你欠我的,是你欠天下的,你欠了这么多,你怎么不醒来啊?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护士把满脸泪痕的我拉开:“赵太太,你还有宝宝,不要把自己哭坏了。赵先生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上车,医院的门口竟然也有几株琼花,看着还没有绽放的花苞,我的心又飞回了草长莺飞的江南春色。不知哪里在放着《采薇》的古风歌曲:

    卿尚,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

    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卿已老,忆采薇,草未凋,又抽穗,问斯人,等到野火燃尽胡不归?

    昔我往,杨柳垂,今我来,雪霏霏。问故人,可记当年高歌唱采薇?

    以敬,叶枯的时候已经过去,葳蕤的时刻已经到来,故人依然,你为何还不归来?

    忽然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我接了起来,是医院里护士的声音:“赵太太,快回来,赵先生醒了。”

    我的心哗的一下酥麻醉开,几乎顾不得自己大腹便便的身形,快步往回连走带跑的忘情奔去,赵以敬,赵石南,我知道你放不下,你一直在等着我!




☆、番外:三生石 定相思

    幽冥之界,千万年来,一直如斯。那条黄泉路,静静的,接引着一个一个游走的魂灵。

    走过黄泉路,便是忘川河,也叫三途河,这条河没有河水的浮力,血红的河水里,是无数的孤魂野鬼,难以超生。只得日夜在河中哀号,嘶叫,恨不得把每一个经过的魂灵一起拖下水,好换的自己的魂灵得到超度。

    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在桥的那头,一位叫孟婆的妇人,日复一日,卖着孟婆汤。传说那汤喝下,便能忘却一切的前尘往事,爱恨别离。

    奈何桥畔,有一块三生石。默默的注视着前来喝下孟婆汤,准备投胎转世的人们。女娲补天的灵力,造就了这块三生石。在三生石上,前尘往事就如镜中之花般清晰可见。而女娲的一笔姻缘丝线,更让这块灵石可以掌管三生三世姻缘姻缘。。

    而见识的故事多了,那三生石竟也沾染了些灵性,每每有人在它跟前照看自己的前尘往事,它便总要调皮的问上几句话,否则,立在那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也太寂寞。

    三生石看着忘川河对岸的那个男人已经很久了,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瘦高的身形,狭长的眉眼,镌刻着风流韵味。它立在这里那么久,都很少能看到那么俊朗的男人呢。只是那人年纪并不大,年轻轻的,可惜了。

    它等了很久,那人却还不渡河。它都有几分焦急,它很想等那人在它跟前照的时候,好好看看他的前尘往事,这么好看的男人,故事一定也好看。可是,他怎么还不过来呢?他一直负手而立在河边,他在等人吗?

    那人在桥边已经立了两天,它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笨蛋,这是冥界,多待一天,去人间轮回便要晚上一年,更何况,冥界的风吹在身上,比割肉还疼,忘川河的水溅到身上,比火焰还烫,那个男人傻的吗?他感觉不到疼痛吗?

    赵石南立在忘川河畔,他不傻,每一缕风吹过,看着是微风飒飒,可到了身上,是蚀骨般的疼,而忘川河不时翻腾出的水溅到他身上,更是痛楚难忍,黑白无常告诉他,人间一月,冥界一天,他在这里只能等十二天,也就是人间的一年。如果十二天后他还不去赶着投胎,便再没有了转世的机会,只能掉进忘川河当孤魂野鬼。

    看着忘川河里的狰狞面目,赵石南挺直了背。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掉进去,他也要等着他的妻子,他答应过她的。而且,没有她一同转世,他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第三天一早,三生石看到黄泉路上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饿死的,面黄肌瘦,身形憔悴。她好像认识那个男人,和他拉拉扯扯了很久。三生石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却隔着忘川河,什么也听不到。过了好一会,任凭那女人哭,闹,那个男人却始终不为所动,还是立在那里。那女人只好自己过奈何桥。豪门邪少

    那女人没有男人牵引的吗?水鬼很快上来把她揪了下去。想来她生前是做了不少恶事吧,要是做了善事,水鬼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她拖下去。三生石叹了口气。但是那女人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几天,就拖了个替死鬼自己又脱了身,在三生石前看着她的前尘旧事,一向爱说话的三生石竟第一次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却没等它说话,那女人倒阴阴笑了两声说道:“来生,我不信还是争不过她。”说着走到奈何桥畔,将孟婆汤一口喝尽。

    那个男人已经站了八天了,他在等谁呢?怎么还不过来?黄泉路上又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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