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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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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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了,调查组到底是真彻查,还是走过场,还要取决于那两派背后的力量较量。难道让事实有话语权就这么难?

    我挂了电话。既然非要如此较量,那只有把这边能加的砝码,全都加上。我把暖暖安顿给李姐,下午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我还有最后的一棵稻草,和何院士约的时间,是初二的上午。

    何院士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何院士是老秦学院的一位资深院士,也是行业内有威望的人。办公室的布置很简朴,四周都是很大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专业书籍。

    我进去的时候,何院士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应该是他的学生,正在谈着论文的事情,果然如老秦所说,何院士的性格是很“独特”,和男孩争的面红耳赤。一点都没有我想象中院士温文尔雅的样子。我进去都有些不好意思。

    何院士摆摆手让男孩出去。抬眼看了看我说着:“是你给我发的邮件?”

    我点点头,说着:“是我,很抱歉打扰您,放假期间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客套话,浪费时间。我看了你的邮件,如果只是从专业方面讲,蚕种病毒当然不会到了丝绸成品里面,高中生物知识就该知道的。还要说什么?”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何院士的思维也很“独特”,我想了想说着:“是这样的道理,但是执行部门并不按照这个常识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匆忙讲了几句又挂断。

    挂断电话,刚才的谈话已经完全被打断,他有些断篇,突然又问着我:“蚕种怎么会感染上病毒?难道不知道试验蚕种要隔离处理吗?”

    我忙说着:“我们也是这么做的——”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电话,他接起后说了很久,挂断电话后对我说道:“抱歉,我今天还有个会去处理。”说着看了看日历:“明天吧,明天下午三点继续说。”

    何院士下了逐客令,我只好先出去。心中也无奈,果然是院士,春节期间都能忙成这样。

    第二天过去,又是类似的情形,说不了几句又有事情给我下了逐客令。我心急如焚,这样的谈话对象是我从没遇到的,没有时间,没有专注,没有沟通,这样的会面再有十次也是无意义的。

    我终于忍不住,迅速的想了一下对他沉静的说着:“何院士,明天我会再来,我只占用您十五分钟。但是我希望您这十五分钟完全是我的。”又补了句:“否则我只能这样天天打扰您。”

    何院士愣了一下,眉头蹙起,我的心有些忐忑,很怕自己这么说话会冲撞了他。毕竟人家是院士,又是政协委员,还有求于他。但话已出口,我也只好定定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他顿了一下,竟然朗声笑了:“好。”

    第三次约了三天以后,我必须要做充分的准备,只有十五分钟,我要把事情全部讲清楚还要打动他。确实很艰难。事情复杂,不良商斗的背后掺杂着利益的权势,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入手才说的清。

    仔细想了一番,我先回了趟南京。到和意大利合作的基地那边赵以敬的办公室拿了一些丝之恒的资料。从办公室出来,我在已经停产的车间里走着,心里酸涩的难受。上次赵以敬带我来看的时候,还是银丝飞动,仙霞云锦。如今只落的空空荡荡。摸着已经停下的冰冰冷的机器,我有些欲哭无泪的心酸,也有沉重不堪的压力。能不能让这些机器再转起来,就是我要去努力的。

    第三次,我如约到了何院士的办公室。打过招呼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您还会有人找吗?”

    何院士哈哈笑了两声后说着:“电话线拔了。”

    我松了口气,问着何院士:“您平时关注丝绸行业吗?”

    “做这个的,当然会关注。”何院士说着,“不过我们更多的是研发,面对生产的少。”

    “研发不也是为了应用吗?”我有些好奇,“丝绸面料的研发就是为了生产推广啊。”

    何院士微微摇头道:“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就存在这么个产学研不对接的情况。真正肯下本钱把新技术买下用来生产的企业,太少了。大家都想着怎么尽快赚钱。研发还得靠国家项目支持………………”何院士说起这个,打开了话匣子,大谈现在的企业如何不肯在技术上投资。我只微笑静静的听着。

    何院士猛地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我说道:“你来是和我聊天的?你只有十五分钟。”说着抬起手腕看看道,“你还有五分钟。”

    我淡淡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您先看看这款丝绸。”我给他看的,是赵以敬给我求婚用的那款玫瑰锦。

    何院士只瞟了一眼,就立即被吸引了,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抚着丝绸,眸子带光的看着我问道:“这是哪生产的?色泽非常特别。”

    我没有回答,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前两条生产线出品的技术成熟的文化丝绸,但在市面已经禁止流通。把它递给了何院士:“您再看看这个。”

    何院士脸上有一丝震动之色,抚摸着丝绸眉头微微蹙起:“这几款的柔顺度非常好,经纬交织很平滑,印染也非常均匀自然。”说着翻了翻丝绸的厂签,“这是国产的?”

    我看着何院士平静的说着:“这款丝绸,用了朱教授的丝织品高分子纳米技术专利,还有骆成的高温印染添加专利,另外柔顺度方面,是意大利的工艺改良。而您之前看的那款玫瑰锦,是他们自主研发的,现在还在做改进。”

    何院士看着我有些意外:“国内哪个企业肯投入这么大做一款丝绸?”

    我看着何院士,声音竭力保持着不颤抖说着:“有一个企业,投入了大量的技术成本去做研发,仅从您所在的这个学院就转让了两个专利,还不说其它的高校研究所。这个企业坚持环保生产,技术创新,用成本高的新技术代替传统的甲醛固色。出口贸易主做丝绸面料而不是初端的生丝坯绸。和意大利合作研发了两条生产线,自主研发一款传统地标性的文化丝绸。他们的目标是文化丝绸和电商平台。”随着我缓缓的述说,何院士的眼睛在渐渐发亮。

    我看着他开始有些激动的神情,苦涩的笑了笑:“但是这个企业,现在要破产了。”




☆、离间终时故人归


    “为什么?”何院士的神情极大的震动,“怎么会破产?能做到这样的不会是小公司。”

    “是,它是个大公司,但是由于牵涉了一些事情,现在莫名其妙的被封了厂,也莫名其妙的停了产。”我大致的把丝之恒的遭遇和何院士的说了一下。

    何院士的眉头锁起:“丝之恒………………我知道这个名字,这几天报纸上也天天有。”说着微微叹口气,“不过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丝绸面料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个水平。”

    我拿出了一些丝之恒近期产品的技术参数递给何院士:“您看一下,这就是他们产品的第三方检测参数,每一项在国际上都是遥遥领先的。”

    何院士接过来细细的看着,脸上的表情有惊喜,有讶异,有感慨………………半晌看着我问道:“现在这些都停产了?”我点点头,何院士一脸的痛惜:“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过了许久,何院士看向我说着:“你再把事情从头到尾和我详细说说。”我的心腾的扑上来,仿佛在漆黑的夜里看到那么一丝曙光,我认真的把丝之恒从蚕种场同意做病毒转基因实验基地开始讲起,直到现在的状况,逐一细细说出。

    何院士一边听着,一边蹙眉。等我讲完后,许久没有出声。随着他的沉默,我的心也欺负不停,从方才的火热又变得忐忑,冰凉。我实在忍不住打破了宁静:“何院士,我能求的,最后只有您,您如果也不出声,丝之恒就真的完了。”

    沉默,依旧在屋子里空气化开。过了很久,似乎是一个世纪,何院士才看着我定定的出了声:“这么好的丝绸,不该停产。”一刹那,我的心“哗”的被一片阳光照了进来,竟有些说不出话,只是眼圈红红。

    何院士看着我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这个丫头,说的十五分钟,不知不觉占用了我两个小时。”

    我咬唇笑笑,何院士是个内心纯净的人,打动他只能靠丝绸,而不是丝之恒的遭遇。所以我才能破釜沉舟的一试,我笑道:“我知道您看到丝绸一定会不舍得放下。”

    何院士看着我笑道:“你还真是会洞察人心。就这么忽悠了我两小时,还忽悠了我一肚子愤愤不平。”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何院士认真的说道:“我说话有冒犯的地方,您还要包涵………………”

    何院士一摆手:“我就烦人说这些虚的,你之前要是一直这么客套,我还不见得给你这十五分钟呢。”一席话说的我心里又轻松了不少。

    从北京回去,一切的等待都变得有了生机。我迫不及待的把见到何院士的情形和赵信儒说了,赵信儒的眸子也有了光泽:“如果他肯站出来,起码被封的厂子有了转机。”

    日子在煎熬和期盼的等待中过着。正月十五过后,许多公司陆陆续续恢复了经营生产。调查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还在蚕种场蘑菇着。丝之恒的工人也陆续又开始了闹事,债主的追讨从电话到书面到律师函到正式立案起诉,也在步步紧逼。

    而丝路收购丝之恒的决心依然不减,看赵信儒始终不肯低头同意并购,又想出了化整为零各个击破的主意。丝之恒内部的股东间,也渐渐的有了分歧。一些股东逐渐丧失了信心,又开始嚷嚷着同意并购的事。

    我经常要陪着赵信儒和几个董事在公司里讨论事情到很晚,看着丝之恒办公楼的漆黑,想着过去的日子里,这里经常灯火闪亮的连夜加班赶进度,一时竟然也心里百种滋味。丝之恒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往昔的辉煌?

    正月底,何院士的文章终于刊了出来,不是在娱乐媒体,不是在科学杂志,而是一份非常有影响力的报纸上。我终于明白了何院士的文章为什么需要这么久,这份报纸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媒体可比,而何院士的态度,也鲜明而坚决的表明了蚕种病毒不会通过丝绸成品流通。

    这篇报道犹如一枚重磅的炸弹投了下来,一切事态又几乎在一夜间扭转了方向。除了蚕种场,被封的印染场,经销处,陆陆续续的接到了通知,可以申请恢复生产。

    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只是眼圈泛红的看着赵信儒“真的能恢复生产了?”

    赵信儒的眸子里也全是神采“是。”顿了下说着“以敬那边也松动了,之前找的人告诉我过阵子兴许能先保出来。”

    我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幸福似乎来的太快,赵信儒说着“听说是那两位的上层接到了封信,才放了话。先不要声张,免得横生枝节。”

    我匆忙点头,这其中的利害我自然明白。

    农历的二月上旬,丝之恒准备再次投产。但股东们却意见重重,赵信儒没法,只好按照提议,再次组织召开了股东大会。

    由于是全体股东大会,许久不见的姚清莲也再次露面。一身橙色的职业裙,过肩的波浪卷发,让她在一群男人堆里更是与众不同。但是姚清莲并不在乎,一脸的清冷,如今的她,不需要在乎谁,也不需要讨好谁。

    吴董事主持着会议,还没怎么说话,以张董事为首的几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势:“赵董,吴董,再次投产我们实在撑不起来了。这次耗了这么久,投产又要追加资金,我们实在有心无力啊。”

    有人帮腔道:“是啊,丝之恒现在元气大伤,不是简单能恢复的。我们跟了这么久,也真的跟不动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时间气氛被哄抬的有些白热,马董事看不过,指着张董事说着:“老张,咱们在丝之恒都多久了,连这么点义气都没吗?既然当初赵信俭分出去你们都没走,就是对公司有感情的,现在公司都好转了,怎么又对投产有意见了?”

    张董事一摆手:“当初没分出去,是因为我们几个对地产酒店那些不懂行,跟过去也是白搭。现在我们也看明白了,丝之恒就我们这几个,整天费心劳力,又要追加投入,的确有心无力啊。”

    吴董事沉声说着:“既然这样,那也明人不说暗话吧,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公司解封恢复生产是再正常不过,你们既然不同意,那就别说难处,直接说说打算。”吳董事说了个敞亮话。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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