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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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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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周?我的心里很挣扎,几周过去,不知道事态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问道:“或者您给我个他的邮箱,我给他发邮件。”

    老秦一拍脑袋:“这也是个办法。他们应该会经常查阅EMAIL的。”我抄到了那位姓何的院士的邮箱,如获至宝的对老秦和于大姐匆忙道谢后赶紧离去。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给凡苓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到了北京却没有时间看她。凡苓的声音满是关切:“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你多保重才好。”

    “嗯。”我应着,“肖彬呢?他也还好吧?”

    说起肖彬,凡苓的声音甜蜜中又有些迷茫惆怅:“他很忙。整天我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我叹口气:“他也是为你忙啊。还不好?”凡苓笑了,笑得知足而清甜。

    回到南京,我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认真的措辞,给何院士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细细讲述了丝之恒在行业的一系列创新、探索,以及这次蚕种场事件的影响。我没有讲那些背后势力的事情,那些事本就讲不清楚,也只会画蛇添足。看着邮件发出去,我的心也开始砰砰的悦动起来,一切似乎有了希望。

    给赵信儒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回到了南京,说了说在北京的事,顺便问着他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媒体资源。丝之恒往昔的商业活动,肯定少不了要和平面媒体或者是电视网络联系。

    赵信儒的声音也有了丝希望:“我让他们去找找。以前合作过的应该还有可以继续帮忙的。清扬,如果这个人肯帮忙,厂子也就有救了。”

    厂子有救自然是好事,只是我更关心赵以敬的安危,我问着赵信儒:“以敬呢?现在可以探视了吗?”

    赵信儒的声音又有些低沉:“还不行。他们要争权夺势,无非拿丝之恒做个导火索,现在已经点着这把火了,没理由这么不依不饶。”赵信儒也费解。

    “会不会是以敬得罪了他们?”我很担心。人在里面一刻,心就撕扯着,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

    赵信儒想了半天,说道:“应该没有吧。以敬和政府素来没交道,不至于得罪人。”的确想不通,赵以敬和丝之恒都是人家隔山打牛的炮灰,是两股势力开斗的由头,按理是不必到了穷追猛打的地步。整垮丝之恒,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啊。这其中的缘由,我和赵信儒都想不明白。

    邮件发出,我开始每天期盼着回复,也开始每天打着那个电话。但是邮箱没有任何回复,电话也永远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打电话给老秦,他也联系不上。只听说何院士回国呆了两天又有访问。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心又开始着慌,一点点的从失望,到揪心。

    赵信儒隔三差五会到丝之恒去开会,如今丝之恒群龙无首,稍大一点的事就要投票决定。赵信儒生怕公司出差错,更是逢会必去。停产的影响逐渐扩大,有的数量巨大的订单无法完成导致的资金无法回笼,有的已经生产出来的却由于封厂无法出售。上游和下游的客户追着要债,公司乱成了一团。

    三周过去了,临近春节,各个公司都在要账。丝之恒更是大会小会不断,却没有一个会能解决这些问题。赵信俭终于忍不住了,在股东大会上提出了撤资:“再这么下去,都得跳楼了。还是想想出路吧。”

    赵信儒盯着赵信俭,声音沉痛:“你这个时候撤资?你觉得公司还有实力允许你撤资?还是你打算把股份卖给其他公司让人家趁机收了丝之恒?”

    如果赵信俭一干人撤资,此时最大的风险就是被人恶意收购而导致最终丝之恒全面易主。毕竟赵信俭加上姚清莲赵茵并其他几个股东,如果有人有这笔资金实力,这几位的股权加起来便足超过了赵以敬。

    赵信俭眼眸中全是精明:“我也是赵家人,自然也是为赵家好。大家各自找活路,也比抱成团去死强啊。何必这么死脑筋呢。”

    赵信儒冷冷看着他道:“你给自己是找了活路,那公司怎么办?咱们辛辛苦苦奔了这么多年的丝之恒,打算让它不姓赵?!”赵信儒的声音里都是悲凉。赵信俭如今,只怕已经完全不管丝之恒姓什么,他只想自己能全身而退。

    姚清莲唇角扬起说着:“我这个晚辈又要多嘴了。如果撤资呢,一来显得不近人情,二来弊端也多。不如这样。”说着看向赵信俭,“赵董平时分管的呢,也主要做地产,酒店,不如现在就把这一块撤出来单做,有愿意跟的就跟着。愿意留着做丝绸的就继续留在丝之恒。”

    赵信儒有些听不下去,皱眉一拍桌子:“哪有你说话的份?”声音是从没有过的严厉。也难怪赵信儒生气,姚清莲这话无疑是等于让丝之恒分家。

    不过姚清莲如今修炼的格外心理素质过硬,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我本来也就是瞎说,您别气坏了身子。”

    赵信俭却抬手做恍然状:“诶,这也是个办法。后生可畏,清莲现在很有想法。”我心里翻滚着,看着他和姚清莲的嘴脸,一个劲的反胃。这双簧演的也太假。姚清莲纵然聪明,也不可能有这脑子,掺和这事,还不是赵信俭的授意?

    一时又有几个股东附和同意。赵信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环视了一周,那些提起分家亢奋的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个老人的目光,只是仿佛在绝路中找到了生机般,说着该如何分流资金独立经营的话题。一刹那,悲凉涌上了心头。

    厂子的分崩离析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的分崩离析。

    那天会议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由于是刚提议,除了赵信俭姚清莲几个,大家都还没有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只好押后再议。

    那晚送赵信儒回去,一路他都没有说话,脸色难看的可怕。我有些担心,尽管自己心里也说不上的堵,却还是开解着他:“其实分开也未必不好。如今大家心志不拢,事事掣肘,倒不如索性各干各的。”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如今如果真的把那块业务分给赵信俭单独出去,那丝之恒仅存的几处还能垫补资金的业务也没了。更是绝境。

    但是又能怎么办?分家也总比赵信俭把股份让给别的公司要好。赵信俭这三周也没闲着,能想这么个主意出来,让丝之恒没的可选。

    赵信儒的声音暗哑:“赵家,真的要散吗?”在这个老人的心里,赵家是始终他在意的一个概念,否则他不会在赵信俭偷偷质押他的股权后隐忍。只是并不是所有的赵家人都能像他一样,在赵信俭的心里,只有利益是永恒的第一位。当初想借着赵以敬进去的机会自己坐上董事长,哪怕是临时的;后来看看临时的做不成,丝之恒又被封厂,退而求其次,便又想出了分家单过的招数。

    我咬着嘴唇道:“赵董,赵家散了是很惋惜,但是成悦锦,丝之恒,不能也散了啊。”赵信儒没有再说话。

    之后的日子里,便是每天讨论着如何分家。赵信儒始终沉默,即使在最后的投票里,他依然选择了不同意拆分。但是他的意见已经无法起到作用。

    春节前夕,赵信俭和赵茵赵以诚还有几个董事,带着地产的项目和几个丝之恒的产销一体化分公司正式从丝之恒独立了出去。而赵信俭的靠山,那个赵家得罪不起的人也出了力,一切的手续都办的很快。赵信俭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董事长。

    丝之恒这里,只留下了赵信儒,吴董事并几个一直支持赵以敬的股东,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姚清莲并没有走。我看不懂她的坚持,也许,我从来就没看懂过她。

    何院士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几次想再到北京去找,但是丝之恒遇上赵信俭分离出去,每天的会议,赵信儒中间又连气带病住了次医院,实在没法分身。我自己的公司,我吩咐张帆他们手边其他公司的代理能放的都暂时放一放,把丝之恒如今还能流通的几个型号的丝绸抓紧推出去,赶紧回笼资金。尽管我做的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总胜于无。

    赵信儒出院后,我准备再上北京。临行的前一天,张帆给我打了电话:“宋姐,有个挺大的单子,准备要丝之恒的库存,但是价压的非常低,要不,”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你去谈谈?”

    “我?”我都不知该气该笑,我哪里还有时间谈单子,“你们看吧,如果客户并没有诚意,谁谈都一样。”

    张帆声音犹豫的说着:“宋姐,这个我知道,但是,对方你认识,兴许你能谈下来。”顿了一下道:“是肖彬肖经理。”




☆、青出于蓝战于蓝


    肖彬?我有些发愣,怎么会是他?我详细和张帆问了问情况,应了一声:“好。”后挂了电话。我去网上查了德庆公司的详细资料。是个新公司,注册资金并不多,但是经销的渠道很多。所以凡苓选择投资德庆,应该也是看中了它的规模小,资本灵活好操作。如今又有了肖彬的如虎添翼,想来投资的资金早就回报翻番了。

    网上可以查到的背景毕竟有限,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如果德庆真的打算大量要丝之恒的丝绸,回款又有保障的话,倒是助了丝之恒一臂之力。但是价格又压到成本,一时我摸不准是敌是友。

    我想了想,给凡苓拨了个电话,寒暄了几句问着:“德庆打算订一批丝之恒的货,你知道吗?”

    凡苓应着:“我知道。不过我一向不怎么管经营,是肖彬和几个老总定的。怎么,有问题吗?”

    “价格压的很低。”我叹口气,肖彬不愧是从丝之恒出去的,成本了解的一清二楚,完全压到了极致。

    凡苓有些沉默,过了很久才说道:“清扬,我和他谈谈。也许是有别的考虑。但我相信他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凡苓又宽慰了我一番,如今丝之恒的情形已经人尽皆知,凡苓也有些伤感:“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大的公司,竟然一夜之间走到这步。”

    听到凡苓的感叹,我以为我的眼泪会再次落下来,但是没有。只是心针针刺得麻木。也许真正经历这些痛的人,反而已经不会伤感了。现在赵信俭分离出去,我明显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丝之恒如今能拿主意的只有吴董事等两三个人,赵信儒做全盘筹划。但是赵信儒的身体力不从心,很多场面我这个外人也不得不帮着处理。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哀怨,去叹惋,我只能让自己腰杆挺得直直,去帮赵以敬帮丝之恒出一点绵薄之力。

    一如现在,我必须要从肖彬压价的这个伤感的事实中挣脱出来。挂了凡苓的电话后,我给赵信儒打了电话,找人探究了一番德庆的底细。心里有了数。

    两天后的上午,我带着张帆,坐在了丝之恒的会议室里。地点是我定的,张帆也好奇:“宋姐,为什么要在丝之恒的会议室?这单子是咱们公司的啊。”虽然是丝之恒的丝绸,但毕竟乙方是作为经销代理的何夕,按理该在何夕进行谈判。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很快,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回过神,站了起来。肖彬一袭黑色的西装,还有谈判组的几个成员,走了进来。肖彬一如往昔的沉稳干练,看到我的时候眉眼只稍微怔了一下,便淡然的向我介绍着:“何夕的宋总,这位是我们李总。”我和那位李总握手打了个招呼后,大家很自然的坐在了会议桌的两侧。

    肖彬环顾了下会议室的环境,脸上的表情有丝淡淡的怔忡。会议室是我刻意安排的,当年也是这个会议室,也是这个角度,我曾经仰望过阳光里字字珠玑的肖彬。只是那时,我和他坐在谈判桌的一侧,而如今,我们坐到了对侧。

    从谈判环境给对方压力,这一点,是肖彬曾经教我的。

    肖彬很快回过了神,看着我直奔主题:“宋总,我想前期我们接触的情况你也已经了解了,我们准备订购你们代理的丝之恒的ER型号从A…N14个色系。需求量很大,所以希望价格可以达到最优惠。”

    我直视着肖彬,淡淡的开口:“肖经理,ER是丝之恒秋冬新上线的产品,也是和意大利项目合作后市场反响最好的产品,张帆给你的报价已经是友情价。”

    阳光又折射进来,在肖彬的脸上勾勒了一个很好看的轮廓,他加大了攻势:“和意大利的项目,我想宋总也明白,其实前两条生产线的产品,意大利的技术改良是最主要的特点,所以丝之恒投入的研发成本在ER产品里并不多,对吗?”肖彬的口吻有了些咄咄的态势。

    我的心有些抽疼,果然熟人操刀就是狠。肖彬对丝之恒的了解何止是剥皮拆骨,已经深入骨髓。前两条线赵以敬投入的研发成本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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