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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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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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想趁得今日哄得太皇太后高兴,向老太太讨个人情饶了雀来,可谁知,却是未来得及开口……
  “此事恐怕难……”怀之陷入了沉默,北周帝卫衍性情暴戾,那于夫人在宫中多年,行事必然圆滑谨慎,此次也不知为何得罪了卫衍,竟轻易就这样赐了火刑,活活烧死……太皇太后尚且连于夫人的性命都劝不下,想必更不会为了小小一个宫婢向卫衍开口。
  更何况,宫中人有了过失,无论被赐以何刑,都不是他们这些外臣可以干预的……
  朝歌见就连怀之都这般为难,此事恐怕真如那人所言,她想求皇帝陛下饶了雀来,便得求那个大坏蛋,向他卑躬屈膝,下跪叩首。
  “北周刑法严苛。”赵公陵缓缓开口:“内宫之法异于其他,恐怕刑司也难以过问。”
  北周刑罚自卫衍起便前所未有的严苛,所创酷刑便是听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北周虽设刑司管理刑法,罪臣刑罚由刑司量罪而设,但卫衍一贯暴虐,宫中设有五刑,便是刑司里的刑罚也不足这五刑万分之一!
  此五刑为墨、劓、劊⒐⒋蟊佟N逍逃钟晌逍邢嗌嗫耍鹉鼙浣鹕誓员淦淙猓谘庵峡套滞磕簧岩蕴罚唤鹉芸四荆蕜|以去其骨节,生生从活人身上剔除骨头;木能克土,故劓以去其鼻,尤其女子受了此刑,与死了无异;土能塞水,故宫以断其淫,令其断了子嗣;水能灭火,故大辟以绝其性命,此为死刑。
  但卫衍暴政,所赐刑法常随兴致而定,时常与这五刑比却有过之而不及,譬如今日的火刑、譬如炮烙之刑……无所不用其极。
  怀之陷入沉默,明之追上三人提议道:“若求父亲开口,或许可行?”
  周人尚巫,凡兵事攻防需得观星问卜,国师德高望重,小弄把戏便能救下那雀来的性命,明之混迹江湖,侠肝义胆,又不拘小节,凡是能救人性命,小弄把戏也无可厚非。
  “你再胡言乱语,父亲回头非扒了你的皮。”怀之连忙喝止了明之的满口胡说八道,任何把戏都是欺君,国师府能有如今显赫光景,与云家子嗣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有光,他兄弟二人都想解朝歌之忧,可也不是这样的解法。
  “要救人性命,也不是不可。”就在此时,一直不曾太多表态的赵公陵淡淡说道:“陛下少年登基时,曾许诺我父亲三道人情,如今还有一道可用。”
  “公陵兄……”怀之的眼中闪过诧异,要知道,卢阳公赵氏开口,北周帝看在昔日许诺的份上自然懒得计较小小宫婢的性命,只是这道人情许诺为卢阳公留给赵氏子孙的安生立命之宝,他们兄弟二人纵容朝歌,愿为朝歌解忧,但赵公陵却完全无须做此让步……这样大的人情,浪费在一个小小宫人身上,未免也太……
  “真的要救雀来姐姐?”不等怀之相劝,毫无心眼无法像怀之这样思虑周全的朝歌却是抬起了脑袋,眼神明亮澄澈,似还有惊喜。
  她眸中带笑,明媚似破开午夜的旭日朝阳,便是这一眼,便仿佛有强烈的阳光闯进了心扉,赵公陵蓦地一怔……随即嘴角缓缓地浮上了弧度,眼神也不自觉地放得温柔:“人有高低之分,命无贵贱之异。”
  这话是回答朝歌的,也是回答怀之兄弟二人的。
  赵氏若能自保,有这一道人情也是多余,赵氏若无暇自保,有这一道人情,更是多余。北周帝暴虐,视人命为草芥,视法度为无物,他今日救的不是一个宫人的性命,取悦的也不是朝歌的心意,权当尽己绵薄之力,能求得一份正直。
  ……
  夜幕降临,整个西宫宴席上都点了灯笼,华灯初上的时候最是好看,因为陪太皇太后说了会话,朝歌和三位兄长姗姗来迟赴宴,宴上早已热闹开了。
  老太太喜欢热闹,今日赴宴的大臣及家眷自然也不拘着,云里雾与官场同僚觥筹交错,推杯置盏。夫人樊氏则与女眷同席,皆是世家贵胄,寒暄热闹后便不免开始谈论起儿女的婚事来,巧了,今儿上元节可不就是给孩子们相互了解的好机会,她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也会更多留意文采品性相貌皆好的公子与小姐。
  “在今日赴宴的公子中,唯国师与樊夫人的两位公子最是一表人才。”说话的是坐在樊夫人身侧的柬相李宗的夫人梅氏,梅氏有一女,此番想必是有意为自己的女儿留意一门亲事。
  “大公子英俊潇洒,二公子少年英才,樊夫人好福气啊!”
  “可不就是好福气?我家孩儿若能有他们半分,做梦都该笑醒咯!”
  “哪是福气,这两个小子,没少让我这个母亲气恼。”樊夫人在席中喜上眉梢,嘴里说着自谦的话,以国师府的门楣,人们自然巴不得与他们结亲家,今日尚未娶嫡妻的众公子中,也就怀之、明之二人最是公认的样貌人品好,更何况莫说嫡妻了,怀之、明之连妾氏也没有,这要是做了他们的媳妇儿,当家权是少不了,耳根还能落个清静。

  ☆、014 上元灯宴(上)

  正说笑间,身边的婢子报道:“夫人,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小姐和两位公子在一起。”
  一听自家孩儿来了,樊夫人忙半探着身子用目光寻去,只见云怀之一袭淡青色的衣衫,肩披湛青色的羽沿披风,侃侃谈笑而来,眉目俊雅,温润如玉。与云怀之一同走在前方的正是眉目如峰,身形宇岸的赵公陵,二人走在一块,赵公陵俊朗非常,那俊中带着沉稳的冷清,光凭相貌,竟丝毫不逊色于怀之。
  这热闹喧哗的宴席上,无数道目光将朝这而来,一时间竟更喧闹了些,多了无数的窃窃私语,长辈私下讨论着那模样温润的便是云家大公子,席间的少女们也会红着脸低下头,与身边的姊妹推推搡搡含羞带怯地笑话对方,但竟也有半数悄悄地将目光投向了怀之身侧的赵公陵……
  若论名声,赵公陵更盛于云怀之,但赵公陵多年来不曾回到邺康,性情又淡漠,便是族中的长辈都未必能认出他的相貌来,更别提在座深居闺中的夫人和小姐,她们一时未猜出赵公陵的身份来,只觉得那气宇轩昂,竟是险些要盖过云怀之去了。
  走在云怀之与赵公陵后头的,便是云府二公子云明之,他白玉无暇,如林中恣意潇洒的风云,那快意无拘的气质是在座大多贵族子嗣所没有的,也是夺人眼目得很!
  但最夺人眼球的,当还是那被云明之抱着的少女!她看上去年纪尚小,或许连少女也算不上,但那双髻俏丽,此刻也不知明之和她说了什么,把那粉雕玉琢的人儿给逗笑了,轻轻地伏在明之的肩头笑得不行,明媚却又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恬静……那小丫头想必就是云府的掌上明珠——云朝歌!
  谁都知道,云里雾夫妇老来得女,疼得不行,但云朝歌自小身子不好,极少露面,便说上次这位云三小姐生辰,也因为身子不适没能见客,因此今日这宴上,大多数人都对这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丫头充满了好奇!
  不曾想,这云朝歌竟是这样水灵的女娃娃,便是没有那层身份在,走到哪想必也照样让人忍不住疼爱。
  四人这么入席而来,本就夺人眼光,偏偏朝歌今日身上穿着的,竟是赫赫有名的翠纹织锦羽缎,此物极其珍贵,采天蚕吐丝与火雀之羽,以极其繁琐的工艺织缎,尤其是那翠纹,能吐翠纹的天蚕如今已经难以寻觅,素来只有赵氏身份尊贵的嫡女出嫁与嫡妻入府方有此锦,如今卢阳公嫡长子赵公陵尚未娶妻,而在世的赵氏族人中,还收藏有此锦缎的,唯有当今太皇太后一人!
  原本喧嚣热闹的宴席上忽然静了下来,静得极其突兀,原本伏在明之肩头被他逗笑的朝歌也察觉到这奇怪的气氛,直起身子小脸茫然地四下望了望,不明所以。
  “他们同太皇太后一样,一见便喜欢歌儿。”明之嬉笑着向她解释。
  众人一瞬诧异寂静之后,便又恢复了说笑与喧闹,朝歌似懂非懂地接受了明之的解释,随兄长二人与赵公陵入了席。
  几人行至宴席上,伺候的宫人上前接过了他们脱下的披风。
  今日虽是上元节,宴后大臣与家眷一同乘舟往花林中赏花灯猜灯谜,不分老少,不分男女,同游享乐,与君子同游是极其热闹有趣的事情,但如今在宴上,男子与女眷仍是分席而坐,只有年幼些的孩子,才会跟在母亲或兄长姊妹身边,并不单独坐一席。
  朝歌算年幼,与怀之同席,席上怀之偶尔与赵公陵、明之及年龄相仿的公子谈论见闻与览书之论,但大多时候,还是专心致志地“伺候”朝歌用食,朝歌喜欢吃鱼吃肉,怀之得剔了骨头予她,朝歌不喜吃素食,怀之便半哄半骗地塞到她嘴里,时不时还得替她擦擦手擦擦嘴,纵然是这样,也仍是难挡宴上有大家闺秀窃窃私语朝他望来,心生倾慕。
  酒酣半饱,太皇太后才姗姗来迟,众人纷纷起身恭迎,长公主卫芙迎了上去,接过兰玉姑姑,搀扶着老太太,嗔道:“祖母,您怎么才来?”
  太皇太后看了眼今日分明是特意打扮过的卫芙公主,又见她郁郁不乐,便知怀之那孩子恐怕又让卫芙伤着心了,老太太也不点破,慈祥笑道:“祖母这把老骨头,来早了,岂不是碍了孩子们吃酒的兴致?宫宴图的就是热闹,来早来晚,此刻却是刚刚好。”
  “瞧您说的!”
  太皇太后看了眼这宴上最上首的位置,见空空如也,不禁问身侧的兰玉姑姑道:“今日上元宴,陛下怎么不来请安?”
  兰玉低眉轻声提醒道:“太后,您忘了,陛下身边的下人来报,说是陛下身子不适,头疼的顽疾又犯了,今日才不曾去您那,这晚宴和花林,怕也不会来了。”
  “哦……是有这么一回事。老了,记性不行了!”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忙关切道:“晚些你陪我去陛下那瞧瞧,这孩子……”
  光顾着说话,太皇太后忘了招呼众人起身,见孩子们都还跪着,才一拍自己的额头,呵呵笑了起来:“怪我,怪我!这记性真是越发不行了,都别行礼了,都起吧。”顿了顿,老太太看向那身穿新裙、俏丽惹人疼爱的小家伙时,便忍不住又笑了,朝她招手:“来,丫头,到奶奶这来。”
  朝歌在席间有模有样地学兄长的样子给太皇太后行礼,见太皇太后召自己,朝歌抬头晶亮的眼睛朝怀之望,怀之朝她点头,朝歌方才起身,乖乖巧巧地行至太皇太后身边坐下,依偎着老太太:“奶奶,歌儿吃饱了,您怎么才来?”
  太皇太后见朝歌穿这身衣衫穿得正好看,一时间竟把亲孙女长公主给晾在了一边,搂着朝歌笑道:“歌儿这身衣衫恰好合身,看来凡事还是认主的,该你的就是你的。”
  “谢奶奶赏赐,歌儿喜欢。”朝歌也抿着嘴笑了。
  “祖母!”卫芙见朝歌讨太后欢心,一时竟胜过了自己,竟破天荒地不气恼:“朝歌妹妹模样可爱,芙儿看了也喜欢。祖母赐这身衣衫给朝歌妹妹真是再好不过,芙儿那恰好有一对南海进贡的珍珠对镯,配这身恰好,回头芙儿让人取来送予朝歌妹妹。”
  “好好好,歌儿,瞧你芙姐姐,平日里最爱惜那对镯子,谁要也不肯给,如今竟肯让给你,真是转了性了!”
  “祖母!瞧您说的!”今日卫芙不曾找着机会与朝歌道那日累她落水的歉,也来不及与怀之多说话,正是郁闷着,此刻太皇太后来了,老太太又一向疼惜她,卫芙又和在座的大臣一样,一向惧怕陛下卫衍,今日难得皇兄不在,卫芙方才敢壮着胆子央求道:“这酒也吃了,再晚一些花林里的花灯才最好看,不如趁着这空档,咱们玩行酒令吧?”
  如此一来,不愁不能破冰,朝歌和怀之也总能察觉到她卫芙的示好之意。

  ☆、015 上元灯宴(下)

  “好好好。”太皇太后明白卫芙的心思,今日她精心打扮,又为了今日苦练琴技,为的不就是让怀之那孩子高看她一眼,卫芙平日里虽刁蛮了些,却是个有主意的,认准的道理便是撞个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那烈性,倒有些像年轻时候的自己,老太太推波助澜道:“今日是上元节,瞧瞧那月亮,好看得紧,便以此为令吧。这令官,就让芙儿当去。”
  “奶奶,什么是令官?”朝歌多少有些兴奋,在国师府里可没这么热闹的时候。
  朝歌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太后边拿手边的糕点哄她高兴,边答道:“歌儿同奶奶一同看这热闹,看了便知。”
  宫人听了令,取了长公主卫芙的八弦琴来,又取了传花来,在座不论老少皆回身入座,一同取乐。
  只见卫芙长袖一扫,款款入座于八弦琴前,从腰间取出一条绫带覆于眼前,竟是要盲眼奏琴,夜风扫来,衣袂卷动,纤纤玉手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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