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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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之极盛韶华-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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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了多半,想来皇上对娘娘也是一片柔情蜜意,没有下的狠劲。”云欢用茉莉香油给汝月保养头发。

“这种花油只能抹一点儿,淡淡的香气就好,否则一出汗有股子油耗味,便是那花香都掩不住。”汝月用手背盖着嘴角笑。

“婢子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娘娘也知道,皇后娘娘没有入宫前,婢子就在她娘家的府衙之中,再后来随着一起进宫,后宫虽然不是经常充盈,也有嫔妃起起落落的,比如那位大臀下的生母,人都云母凭子贵,她依然是郁郁而终的,婢子却是第一次见皇上对一位嫔妃像对娘娘这般。”云欢手里边抹油,边轻轻地说着话。

“皇上对皇后娘娘或许有些疏漏,对贵妃娘娘却是极好的。”汝月淡淡说道,“我在太兴臀的时候,就知道皇上专宠柳贵妃,那一次开春节,皇上亲自携了柳贵妃而来,那是从来未曾有过的情形,不知道当场红了多少双眼,你也是见到的。”

“不,婢子觉得不一样。”云欢顿一顿,像是要找出最合适的句子来形容,“皇上对柳贵妃,那是对嫔妃的圣宠,可是皇上对娘娘,却有种寻常夫妻之间的温情脉脉,他在娘娘面前,有时候不止是皇上,而像是一个夫君,一个丈夫,要是婢子说得不妥,还请娘娘责罚。”

第八十三章:唯有自保

“一个夫君,一个丈夫。”汝月将这两个词,在口中反反复复念叨了数次,真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一直觉着皇上每次来琉璃宫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太像以往的模样,然而她从未在其他嫔妃身边伺候过,没有比较就说不好其中的差别,如今被云欢一句道破,她心里反而有一丝淡淡的甜香。

“而且娘娘看着皇上的样子,也同旁人不一样,娘娘似乎不畏惧皇上。”云欢若有所思地说道,“莫说是娘娘了,就连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都含着敬畏之情,说话之前先要考虑再三,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往往等皇后娘娘想要说点真心话给皇上听的时候,皇上已经没有了那个耐心。”

汝月没有插话,云欢难得想说些心里话,她只管听着就好,其实她何尝不知,皇后娘娘将云欢安置在她身边的真正目的,就如同乌兰和小顺子被太后安插进来是一样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面熟,其实人心隔肚皮,她能够完完全全相信的人怕是依然只有她自己,只是因为她在后宫无权无势,偏偏又得到皇上的青眼有加,皇后与太后才会同时想出这个法子来,便于更方便的操控她,操控了皇上宠爱的妃子,就等于是掐住了皇上的脉搏。

云欢尽职地先找出簇新的衣裙来,让汝月换好,这才继续说道:“娘娘是个聪明人,未必想不到婢子能够想到的,然而娘娘又是个局内人,想要跳脱出来看清局势,也并非易事,娘娘或许要问,为何婢子能够想得这样周远,那是因为婢子同娘娘说话的时候,也有种可以一吐为快的畅快,想来皇上也是感同身受,婢子服侍皇后娘娘,皇上冷落皇后娘娘,婢子心有不服,也曾经想过为何柳贵妃那样的女子能够凌跃在皇后娘娘之上,却是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这样的问题,汝月也不止一次地想过,皇后身出名门,气质出众,虽说没有柳贵妃美艳,却不至于差得太远,然而与皇后多接触几次,慢慢感受到皇后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处处以宫规为重,每句话都正如云欢所言,必然要三思而后行,皇上要等她说一句肺腑,怕是就算是梦话中,皇后也是规规矩矩的,反观柳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重重,皇上给她三分颜色,她直接能在后宫开出个大染坊来,就是这样的性子,皇上虽然气她恃宠而骄,也依然觉得她是活生生,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两厢对比,皇上怕是宁愿去看柳贵妃发娇蛮脾气,也不愿意与冰雪造就的皇后有太多的交集。

蕙质兰心如皇后那样,旁人能够想到的,她也能想到,才决定了不让任何人来教诲汝月学习后宫的宫规,汝月是个宫女,便让其自己慢慢琢磨,侍君之道,而汝月能够做,也做得最好的一点,其实说起来也不难,便是四个字,将心比心。

“娘娘果然一点就透,皇上虽然牵记着柳贵妃腹中的龙种,心里也不舍得娘娘的一番柔情蜜意,娘娘只要抓住了皇上心口的那一丝情线,没有权势没有背景身家,一样可以自保。”云欢咬着嘴唇,末了加了一句,“娘娘唯有自保,才能做到不受他人的牵制。”

汝月眼光中透露出感激之色,云欢说得太多太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要是隔墙有耳,传回到皇后娘娘的耳中,她必然有些麻烦,这样顾不得地提点,才是这宫中难得一见的真性情。

她转过身去,握住了云欢的一只手,也顾不上云欢手中还拿捏着象牙梳子,梳齿扎进两个人手心,微微的疼,然而两个人却不由自主地相视而笑起来。

云欢留在汝月身边良久,这一次谈心,才算是真的存了要长久留在汝月身边的打算,只要皇后不将她召回去,她想留下来,留在琉璃宫,留在这个后宫里唯一还能够称得上温暖的地方,只因为琉璃宫中住着陈汝月,月嫔。

汝月将云欢的话与自己所念揉在一起,统统存放于心,等晚间明源帝又来时,见到她脸上的笑容,都禁不住问道:“月嫔得了什么好事,笑得寡人都觉着春风拂面一般了。”

“在这皇宫里,还有比皇上出现在眼前更好的事情嘛?”汝月侧了侧头,俏皮地冲着明源帝一笑。

明源帝顿时心情大好,手臂揽住了汝月纤细的腰身,让她坐下后,才认真言道:“昨日寡人问你,可还有恼意,你虽然口中说没有了,寡人却看得出来,有些情绪想要一时间直接抹杀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可是这会儿看你,不知怎么就想通了,看着寡人的眼神,真正叫人觉着心里头舒服,寡人有时候在想,太后远行祭祖,路遇暴风雪,耽搁了行程,是不是这一切不过是老天爷为了成全寡人,得到了你,等到了月嫔。”

他将她搂得再紧一些,像是做出一种承诺:“不仅仅是月嫔,你放心,寡人会在适时的时候,提升你的品级,宫中连柳妃一共只有三个名副其实的妃子,那个空缺的位子在等着的便是你。”

“柳贵妃的身子可安好?”汝月轻声问了一句。

“寡人将五六个太医都安置在朝露宫,便是有丝毫的风吹草动,都能够及时的诊治,她腹中的胎儿目前安好,只要她别情绪激动就成。”明源帝稍稍苦笑了一下,“也是寡人将她宠坏了,她居然将这皇宫的后宫,想得像那民间的地主大院,只要撒泼打滚,便是那院子里拔了头筹的第一人。”

汝月听得皇上这般形容,又想了想柳贵妃的性子,忍不住笑起来:“要是真的如此,皇上不就是那民间的地主老爷。”

“这样的老爷,寡人实在敬谢不敏,恨不得敬而远之。”明源帝低下头来,闻了闻汝月发顶的香气,“旁人也擦茉莉香,总是没有你身上的好闻,还有寡人在你这里,耕耘也算勤勉,哪天,寡人盼着你也怀了身孕,为寡人生一男半女的,才是要紧的事情。”

汝月与明源帝贴得颇紧密,听他说完这句,身子已经起了反应,笑着就要推开他,明源帝哪里由得她要躲要闪的,毫不客气地拦腰一抱,将她送到了软绵绵的床榻之上,才准备要她身上压下去,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汝月已经很是熟悉,是等在门外的常公公所出的警示,必然是又有要紧的事情发生了,上一次是柳贵妃动了胎气,这一次难不成还是相同的事儿。

明源帝的兴致被忽然打断,脸色一沉,喝问道:“外面又是何事!”约摸他与汝月想到一起去了。

常公公的声音十分焦急:“老奴请皇上开门,有要紧的事情。”

明源帝发了狠,立时回道:”要再是朝露宫出了岔子,不用来回,柳贵妃或是她腹中的胎儿出了任何的不妥,那些太医提头来见。”

汝月缩在床角,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固然是皇上明里头念着她的好,不舍得离开,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反过来想一想,最是无情帝王家,哪一天,她也同柳贵妃一般,身怀六甲,却要夜夜听得皇上去了其他嫔妃的宫中留宿,她会如何,当然她不会做出柳贵妃那样过激的手段,但是心里一定会痛的,那痛怕是会从骨子里渗透出来,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受着那痛楚的煎熬,无法自拔,夜夜难安。

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会听到旧人哭。

汝月暗暗叹了口气,为着自己,为着柳贵妃,也为着后宫的所有嫔妃们,眼睛扬起,看着脸色已经不好的皇上,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皇上要顾及尚未出生的孩子才是,要是柳贵妃真的有事,请皇上移驾。”

明源帝不置信地盯着汝月的脸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方才说得什么?”

“臣妾说,要是柳贵妃想见一见皇上,那必然也是皇上的孩子想要见一见父亲,请皇上移驾。”汝月被皇上的威压克制,觉得脖颈后面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将她的脑袋慢慢往下摁,往下摁,她想要吃力地抬起半分都是徒劳之举。

云欢说他是一个夫君,一个丈夫,然而他更是一个君主,是一国之君,由不得任何人违背。

“皇上,真是要紧的事儿。”常公公分明是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生怕真的僵持下去,皇上当场翻脸,刻意压低了声音又道,“不是朝露宫,不是朝露宫的事情,柳贵妃才被皇上责令修身养性,哪里还有胆子来滋事。”

明源帝的脸色稍稍一松,从床上起身,将门拉开,沉声问道:“究竟为了何事?”

常公公的声音又压得更低,汝月听不分明,只隐约听到什么时,什么病的,却见到皇上的神情变的慌乱起来,直接将她撂下,就匆匆离开了。

第八十四章:一席之地

汝月呆呆坐在床沿边,一动未动,乌兰摸着墙边悄无声息地进来:“娘娘莫要着急,小顺子已经跟了上去,看看皇上去了哪里,未必是生了娘娘的气,没准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才赶着要走的。”

“我方才是不是说错了话?是不是应该视若罔闻,只为自己着想?”汝月低低喃语道,“有时候太过大方,反而会令人觉得厌恶,皇上便是这样想的。”

“娘娘只需再等一等,小顺子一会儿就会回来,要是真的去了其他娘娘那里,娘娘也请放宽心,这宫里不是只争朝夕的地方,还能够从长计议的。”乌兰见汝月穿得单薄,赶紧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娘娘要保重身体才是,莫要着凉受寒。”

汝月木知木觉地看了乌兰一眼:“小顺子还是这样机灵。”

“不机灵的,太后也不会指给娘娘了,太后老人家心里头疼娘娘呢。”乌兰倒了热茶过来,“娘娘先喝口水,压压惊,婢子看着确实不像是其他宫里的娘娘来寻事挑衅,要不然,常公公不能急成那般的样子,娘娘也知道,常公公是个万年冰块脸,平日里,对谁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想来是其他地方出了大娄子。”

“你才进宫的时候,做事战战兢兢,像只小兔子似的,没想到我离开太兴臀一段日子,你倒是稳重懂事了不少。”汝月喝一口热茶,热气从喉咙划过一条直线,落向发凉的心口,这样的初夏天气,她方才居然觉得冷,冷得必须用滚烫的水去捂着,才能恢复点知觉。

“太后在娘娘还未回太兴臀之前,就做好了安排,婢子和小顺子公公迟早是要来服侍娘娘,该关照的,该学会的,一样都不会少。”乌兰说得口齿清楚,毫无避讳,“那位云欢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人,要是娘娘觉着好,自然可以留在身边使唤,要是觉得她生了异心,太后老人家同样能有办法将她给遣送了回去,不用娘娘操心的,至于这琉璃宫中其他的宫女,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样子,起不到什么作用。”

汝月慢慢抬起头来,仿佛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人,陌生地过于疏离,低低问道:“这些话,都是太后老人家嘱咐的?”

“是,娘娘还记得那天回来时,小顺子手中捧着的木匣子,娘娘回宫以后,正好皇上来了,一时就忘记去看,那里面是太后说要给娘娘的陪嫁之物。”乌兰侧过脸来听了听,小声地说道,“是小顺子回来了,娘娘稍等,婢子去给他开门。”

小顺子进屋时,头发衣服上都是水渍,他站在远远处先拍了拍才走近了说话:“外头好大的雨,让娘娘久等了,皇上身边还有侍卫,小的要非常小心才不会被留意到,也是因为下了雨,小的倒是讨得便宜,没被察觉到行踪。”

“可曾见到皇上去了哪里?”乌兰瞧着像是比汝月看着还心焦。

“说来奇怪,皇上既没有去朝露宫,也没有到皇后的丹凤宫,小的虽然离得远,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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