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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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罩我去战斗-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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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小东西。旅途劳顿,你听话回去早早沐浴睡下。我又不会一去不回的。”

听到这话麒麟忽而泪水奔涌:“说到这个我更担心!昨夜毒发,实在是把我吓死了,你却非要赶路……”

“在城外耽搁有甚用处?神医身在京城等我们,自然还是早早归京为好。何况自从褚神医用了药,即便毒发不也比从前好多了?”他低声与她耳语,“何况我昨夜想,若是这条路无有尽头,便由得马车一往无前……即便一直受此毒发攻心之苦,却也值了。”

毒发之苦纵然依旧难熬,然而有她伏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他恍惚觉得此生苦楚,不过都是为的这样一个结局罢了。

岳麒麟在他胸前蹭蹭通红眼睛:“值什么值,说这种丧气话,你敢死一个我看看!我现在会好好听你的,拼命努力照你说的去做,等我有本事娶……诶?我是说等我有能耐光明正大把你弄来身边的时候,我们就是一家六口永远在一起!”

一家六口,这算是她铁定下来的人数么?

依旧是欺男霸女的口气,依旧是个小霸王……然而卓颂渊再难言辞,将麒麟牢牢圈紧,久久方道了声:“好。”

麒麟思来想去又道:“颂渊,说起来我挺不是人的,居然好意思说什么爱慕你,根本从没送过什么像样的定情之物么。头一回给你送的是什么?是鹿鞭罢?在鹿洲你还给我梳了头发,嗯,这个鹿字极有意义,大包子的乳名索性就叫阿鹿好了。”

分明是情深意绵的时刻……鹿鞭!他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如何长的,搂着怀中小人儿,真是五分欢喜五分愁:“……你定罢,你定的都好。”

又恋恋不舍诉了好些情话,细细碎碎吻了许久,这才搁下麒麟下得车去。

岳麒麟仍抓着他的手:“明天是不是就要重新开始入宫读书了?”

卓颂渊终究舍不得:“再过两日罢,明日你再休整一天,旅途太累了。”

“那……过两日再见,你多加小心。”

“嗯。”

岳麒麟怔怔目送着皇叔骑上白夜疾驰而去。路面被冻得泛白,北风尖利的声音似是要刺穿车板,天愈发的冷,手和手交握在一起的余温,很快就消散了。

不过皇叔现在是她的情郎了,再凛冽的初冬,情郎的背影融进心底,便烫得灼人。

**

岳麒麟一回府,喜望欢天喜地迎上来:“早就接了信说太子今日回府,怕太子一路劳顿不愿吃大餐,老李特意做了虾子馄饨。”

岳麒麟虽说对他心有芥蒂,究竟是从小伺候自己到大的人,多日不见也觉十分亲切,本又是心头愉悦,便随口道了声辛苦。隋喻自她进门脸孔便是冷着的,麒麟瞥他一眼,也觉得无话可说,径自回房沐浴更衣。

更了衣正吃馄饨,邻人宋福气过府来访,见了麒麟哈哈大笑:“麒麟贤弟出门周游月余,可曾给愚兄带了什么手信?”

岳麒麟心下一凛,差点没滑脱了手中的馄饨。宋福气有好吃好喝每每念着自己,此番在外,先是忧心皇叔的病,后来又屁颠颠随皇叔游山玩水,最后几日忙着谈情说爱,觉得整个人全都晕晕乎乎泡在蜜里的,旁的一切全都抛诸脑后。

出门带礼物这回事,能记得才怪了。

宋福气托一把她的手肘,又道:“麒麟贤弟不想着孤,孤却是惦着贤弟的,近日父皇为孤觅到一块上好翠玉,为孤雕成了一副玉象棋送来,拿着很是压手呢,贤弟就不愿过府一看?”

岳麒麟还欲推说舟车劳顿,人困马乏之类。宋福气已然不由分说拽了她起身:“府上厨子做了鲨鱼丸子,麒麟贤弟不是最喜欢了?”手捏着她右臂时分,还略加了三分力道。

宋福气平常客气谦谨,同她素来皆是礼尚往来,从不做这等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会儿明示暗示,岳麒麟若听不明白他其实另有要事,这个质子圈,她也算白混了。

故而长叹一声:“再累敌不过福气兄的丸子啊,走罢走罢。”

喜望心急唤:“太子您才刚进门啊,看起来满面倦色,不睡一觉身体怎么撑得住……”

岳麒麟毫不理会,拂袖尾随宋福气而去。

到了闽质子府,宋福气领麒麟进前厅,摒退左右,又关上门,这才一言不多切入话题:“守卫麒麟贤弟府上的那位禁军小将军究竟可靠否?”

岳麒麟心一紧:“隋喻?他……与孤乃是从小到大的交情,若要交恶,便早交了,孤对他还是放心的。”

宋福气摇头:“贤弟不在府中之时,那位小将军听说北上寻你去了。后来许是摄政王派人给小将军送了信,他便安心折回来了。”

岳麒麟犹疑点头:“不错。”

宋福气道:“贤弟勿要多心,我这么问必有缘由。”

宋福气虽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但好人备不住脑子精明,身在隔壁,他自然知道摄政王同燕质子无比交好,他父亲又岂能不知。

原来当初那个刺客团里,亦有闽人,薛云鹏抓到人后,对这些外国刺客的确很难下手,便问了皇叔对这些闽人的处置意见。后来依着皇叔旨意,寻常的审问程序完成之后,燕人归燕,闽人归闽,本来也知道问不出个究竟来的。

闽国人无缘无故跑去刺杀燕太子,闽皇陛下对燕皇那是说不出的恨意,你欲杀你侄儿,何故给我惹上一鼻子的灰?闽皇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开罪摄政王,这几个闽国刺客究竟有甚底细,闽人领回国去,闽皇自然命人先去细细摸一圈底。

孰料那些刺客归国之后竟是各自暴毙,死法迥异,经查验却皆是自裁身亡。再派了人去诸家查询,居然户户鱼跃龙门般改头换面刚刚发了大财,一问却是面面相觑,哪户人家亲属也不知这钱财来路,唯悼丈夫儿子死于非命。唯有其中一户的□小儿无意之中透露,他父亲生前练得一身好拳法,曾教导他那叫越家拳法,长大之后,也要教他练习的。

线索到此再也无迹可追。闽皇为此甚是懊恼,只得将此结果知会了楚国皇叔。此事因为看不出有甚名堂来,谁也未曾再度提及。

须知越家拳法在江湖中绝迹已久,得幸学过此法之人少之又少。然而前天夜里,竟有一个人身怀岳家拳法的高手前来寻过隋喻。

此人不走正门,却似犯了错误的岳麒麟似的,意欲借闽质子府越墙入隔壁,故而为警惕的宋福气侍卫所察觉,侍卫只道是燕太子归来,笑唤了一声“太子”,不料那人略一迟疑,教侍卫认出了身形是个精瘦的高个,侍卫出手欲拦,却遭那人一拳击退,翻过墙头飞快走了。

之所以说此人是个高人,是因为那拳虽说挥得不重,却正中侍卫胸腔,侍卫自认,若非此人无心恋战,自己必已受了重伤。那侍卫虽不敌此人,平日里极是酷爱研读武功书籍,早将越家拳的其精髓熟谙心中,他坚称,此人使的必是越家拳无疑。

岳麒麟声音发颤:“如何认定,此人寻的便是隋将军?”

宋福气答:“前夜孤正巧去了丞相府上下棋,侍卫独在府中,不明其中干系,也未多行拦截。这也倒正好令那人大意了,结果便并未走远。晚些时候,孤外出归来,竟遇见一个高瘦背影的黑衣人,与隋将军在巷口拉拉扯扯。隋将军似是十分愤恨,那人却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后来……”

岳麒麟紧张问:“后来怎样?”

宋福气道:“后来隋将军竟是原地立着,失声恸哭,那身形瘦削的黑衣人抚了抚隋将军面颊,拂袖走了。孤本在车中,因为此事有关贤弟府中防务,便命车退返,自行下车避于暗处瞧了个分明。孤回府与那侍卫一经相谈,方才大悟,暗觉此事不妙,贤弟回府,且得多加小心。贤弟……你怎的面色这般苍白?”

66四哥哥

岳麒麟拳头背在身后;一忽儿紧攥,一忽儿松开;如此反复,心绪更是几起几落。

隋喻同自己相识相知也有十二年余,不说肝胆相照,麒麟自问;总算是两小无猜罢。

二人小时候成天一处厮混,麒麟八岁的时候,就被隋喻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份。当年她握着刀子胁迫他保守秘密,隋喻人足足高过她一个半脑袋,被她死死逼在墙角;当然不是手无反击之力,然他言出必行,守口如瓶八年,她是个小姑娘这等事,别说对外人,隋喻是连自己的爹娘也从未提过一提的。

麒麟与他刚刚重遇那会儿,心底忐忑,半真半假探过他口风。隋喻被她逼问得急了,还为此发过毒誓:“隋喻若违此誓,宁愿天打五雷轰,当年立得此誓,今日自然也是作数的。”

岳麒麟有入人梦境的本事,从前在燕京的时候,隋喻的梦境她也曾经是入得的。然而自从楚京重遇,这厮许是城府愈发深了,许是故意有所遮掩,总之他不再是那个坦荡无邪的少年,她也再未能走进过此人的梦中。

隋喻看起来待她依旧极好,买好吃好喝讨好麒麟,为麒麟做她吩咐的任何事情,却好似再也回不去当年那般的无猜年月。隋喻对她总有些别别扭扭,既有回到过去岁月的美好意愿,可望着她的眼神,又总是隐隐带些暗愧意味。

后来知了父皇死的真相,岳麒麟大略猜测过此间缘由,隐约觉得此事或是与镇南将军相关,去岁的秋狩场,当属隋喻父亲当日的镇守范畴。难道父皇之死……

不然隋喻何必在她到楚京后退避三舍,见都未肯见她一见。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她与隋喻的兄弟情谊十分深厚,此事她着实不愿深想,也因为相信皇叔一切自有计较,便更是懒得深想。

然而今日宋福气提起了越家拳法,旁人不知这越家拳,麒麟却是很知道的。隋喻的母亲,习得便是一身高明的越家拳法,在他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位看起来瘦削纤细风姿绰约的隋家婶婶,还曾教导她练过几日。

后来隋家婶婶极少在隋家遇见,岳麒麟每每羡慕隋喻双亲俱全,严父慈母,自己是没有的。却每每遭隋喻打断:“臣有什么好羡慕的。殿下的父皇与先后感情笃深,又将殿下视若掌珠,殿下过得其实才是极幸福的。”麒麟总当是隋喻宽慰自己,如今回想,难不成是这小子另有苦衷?

如今宋福气所描绘的私会情形……那名黑衣人待隋喻的态度既疑似情人,又可能就是某位至亲之人。麒麟从来不知隋喻还能有甚情人,更不信隋喻会在情人面前恸哭如此,那这人必是他的某位亲人了。亲昵到可以当面恸哭,还能毫不拘谨为他抚面的亲人……

还有这套越家拳法……况且那个还在被通缉的刺客团匪首,不就是那样一位身形瘦削的女子?

此事不堪细想,愈想愈惊。

天气本来就有些萧索,岳麒麟心底真是凉透了。然而毕竟事涉隋喻,尽管隋喻今为楚将,麒麟即便同他交情不若从前,终归还是认他为自家人的。

她出于私心,并不欲宋福气知晓其中详情,便未深作解释,只郑重谢过他,托辞说是困极,回府歇息去了。

**

隋喻守在门边待她许久,见麒麟回府,幽幽唤了她一声:“殿下。”

岳麒麟回身望他:“有什么事?”

“殿下一路风尘,身体可好?”

岳麒麟心中甚恼,你什么话不好对孤明说?孤同你的交情,如今只剩下对面寒暄两句客套话的地步了?

只是……隋喻若真的有意算计自己,她又当如何?理智的做法,是让厨子李立时秘密去一趟摄政王府,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明皇叔。

然而岳麒麟秉性天然无邪,依她的性子,她实不愿将这位儿时玩伴往恶处深想。

她自幼便有了读梦的本事,深觉自己看人的眼光绝不会错;出于私心,她更想要赌一把。故而她连厨子李都不想唤来,镇定心神思量须臾,只是同他淡淡一笑:“孤很好。将军如今同孤,话真是愈来愈少了。”

隋喻不语。

岳麒麟又道:“将军怎样待孤,孤是不管的,孤总是一贯的心思待将军,有孤一口酒吃,便有将军一口酒吃。”

“殿下近来真是长大了。”

岳麒麟没理,继而到:“孤本来就长大了,并不是近来的事情。父母不是自己可选,如我这般不省心的旧友,亦非自己可选。将军问心无愧便好,从心所欲,勿在为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烦恼了。”

此话道得半是通透,半是不通,岳麒麟斟酌半天的话,竟然多半是在开解隋喻,怪他的意思究竟不多。

麒麟知道了一些什么,隋喻不得而知,然而她今日的话,竟是仍然无比信他,隋喻心中震撼:“祥瑞……”

其实若在从前,麒麟遇事也未必能有如此好的心境。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心底有了想要疼爱珍惜的人,便觉心底光亮四射,这世上可正可反的事情本来很多,若是不可强求,既然自己都已经如此幸运,便不要强求了罢。

皇叔曾教导她与成义,为君者用人,当取大节、宥小过,而士无不肯用命矣。功利一点来看,若是将来真要回去坐那个倒霉位置,隋喻这样的心腹之将,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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